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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念梅果然找到了,是在城外的一座废弃的城隍庙里找到的,据顾家下人说找到时她还在昏迷中,送回家里找大夫看只说是中了风寒,并无任何症状,她昏睡了两日醒来一切如常,问她被劫持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说什么也不记得了。
后来又观察了几天,见她果真一切照常,众人也就放下心了。
她还是有事没事喜欢到紫萱的潇湘馆听紫萱讲故事。京城之中对于顾家小姐被绑架一事竟然毫不知情,除了当天在场的几个家族中人知道外,外人毫不知晓,顾家对此事也绝口不提,这让紫萱十分佩服他们的保密系统。
第三十三章形势
上元节,又称元宵节,这天顾相带长公主进宫赴宴会,紫萱吃过饭坐在流光湖畔看雪。大雪下了整整一夜,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园,树木,以及远处的房屋都显得特别低矮,世界一片安静静。
紫萱此时又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快半年了,回头看看这些日子,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正想着,远远看见顾长卿从亭子的另一边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的貂皮大披风,很自然的披在紫萱肩上,笑着说道:“今日天冷,萱妹妹怎么穿这么点,看你手都冻红了。”
紫萱一愣,她还没有从他刚才的举动中回过神来,嘴里下意识的说道:“不冷不冷,我喜欢看雪,一个人安静的看雪。”
顾长卿轻笑道:“萱妹妹这一点倒还是没变,喜欢安静,一的人看雪。”
“呃?”紫萱不明所以的问。
“五年前萱妹妹刚进府里的时候,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看见你的,那时候你哭着不肯来府里,一直喊着要爹娘。后来住进来以后,跟谁也不说话,就喜欢一个人在下雪时跑到湖畔看雪,一站就是一个下午,任谁也劝不动。”
紫萱嘿嘿干笑两声:“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这些日子我细细的观察萱妹妹,竟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人长大了自然是会变得,哪还能如当初一般任性呢?”紫萱轻轻叹道,她没有这纳岚紫萱过去的记忆,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也不想计较这么多,她只想按照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顾长卿彷佛没有发现紫萱的神情他又继续道:“我还记得萱妹妹有一次竟然坐在这亭子睡着了,还是我抱你回去的呢?”
“嗯,啊?”紫萱有些尴尬,莫非这纳岚小妹跟他有猫腻,有奸情,而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导致的纳岚小妹苦恋不已而含恨归西,紫萱大感兴趣的问道:“还有什么?”
顾长卿浅浅一笑:“还有一次萱妹妹哭着闹着又要姑母,眼泪都蹭在我的衣袍上了,那时候萱妹妹总喜欢哭。”
嗯,这也太糗了吧?紫萱一阵脸红,她看着顾长卿的笑容,竟有那么几分无奈,几分宠溺,几分娇纵。
“嗯,这些糗事你怎么还记得?”
“萱妹妹的事我怎么会忘呢?”顾长卿怅怅的道:“萱妹妹,你可是怪我了?这些日子,你跟我都生疏了,可见在你心里,一定是怪我了。”
紫萱听到他的话,心里突然莫名其妙的伤感了一下,她突然不想知道了,无论如何纳岚紫萱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死者已矣,留给活着的人的只有回忆,而且那还是自己走不进去也不愿踏入的空间,两人一下子找不到话了,都沉默着。半晌,紫萱问道:“念梅还好吗?”
“还好。”
“这次真的只是简单的绑架事件吗”
“萱妹妹想问什么,又想知道什么?”顾长卿换上了一种复杂的神色。
“我只是觉得这次的事不简单,若真是绑架勒索事件,为何不见绑匪索要钱财,而且在京城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宰相千金呢?更何况既然都绑了,为何又会将人丢在城外面呢:”紫萱低声分析道。
“萱妹妹聪明,这次的确不是普通的勒索绑架事件,是有预谋的,这次是我疏忽了,他们是为了凤凰令。”
“凤凰令”紫萱惊叫。
“怎么萱妹妹你不知道?”
紫萱摇摇头,顾长卿看着紫萱说道:“你应该知道这凤仪西梁和宸昭三国在两百多年前是一个国家,大历国,自两百年前大历女帝离奇死亡后就一分为三。随后三国中就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言,说两百年以后女帝会再次转世统一三国,而统一的关键就是凤凰令,所谓‘凤令出天下平’。眼下三国表面上相对和平,但实际暗涌不断,相互倾轧,想来是要大乱了。”
“但这国家大事与念梅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有人认为念梅就是那女帝转世,莫非表哥也相信这怪力乱神的谣言?”
顾长卿玩转着手里的扇子说:“我虽然不知道是否是念梅,但最近有流言说去年七夕梅园夺魁的人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似不经意的看了紫萱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想来那幽冥宫也是听信了此谣言才来劫持梅儿的。”
紫萱蹙了蹙眉问道“幽冥宫是什么?”
顾长卿道:“萱妹妹自来幽居深闺对这江湖之事怕是不甚了解,自古有庙堂便有江湖,江湖中人与朝廷向来此消彼长,相互制约,但大多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对相安无事。如今江湖上也有三大暗中势力,分别是人称魔宫的‘幽冥宫’,朱雀门和天机阁,虽说江湖帮派不能跟国家政权相抗衡,但若是天下真有变动这三股势力也不容小觑。”
“那以表哥所见,除去那鬼神谶纬的谣言之说,你认为哪个国家统一的几率比较大些,虽然紫萱不相信这些鬼怪之说,但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还是懂的。”
“若单凭实力而言,我凤仪皇上文韬武略你也见了,而听闻那西梁太子能在五年内夺回权力扫除一切弊病,想来也是很有那能耐的,而那宸昭国虽然是三国中最大的,但因延昭帝年事已高,所出的皇子皇女又都资质平平,自从三十年前纳岚宰相一族势力被连根拔起后,现任的皇后慕容氏及其兄大将军慕容郇一族坐大,前两年慕容老将军也都封了侯,如今手握宸昭兵权,可所谓如日中天,所有一些后起之秀极力反对慕容氏专权,但也是以卵击石,所以那宸昭国应是三国中皇权隐患最大的了。”
“表哥这么说若是西梁凤仪联手,宸昭国就会岌岌可危了。”
“萱妹妹通透。”顾长卿赞许一笑。
紫萱轻轻摇摇头:“可表哥是否想过,向来三者之间最具有平衡性和稳定性,若西梁和我凤仪联手除去宸昭国,岂不知一山不容二虎,果真到那时岂不是把争斗推向白日化,那将会有多人枉送性命,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呢?难道真要把这清平世界变成人间地狱么?”
“萱妹妹深思熟虑,竟想到这么多,但历来成就霸业者哪个不是满身血债冤魂呢?”
紫萱摆摆手,蹲下去抓了一大把积雪,握成一个雪团使劲扔到眼前的流光湖里,湖面上的那层薄薄的冰一下子就被砸出一个洞,她接着道:“这自古谁坐江山关普通老百姓什么事,他们不过是想在这世上一日三餐温饱,能够守着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罢了。”
见顾长卿不再说什么,紫萱又道:“那舅父和表哥在整场争斗中又会扮演怎样的角色呢?你莫要拿什么忠君恋阙来搪塞我,若说这凤仪没有皇权隐患,我可是不信的。”
“萱妹妹你……”顾长卿诧异的道:“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哈哈,”紫萱轻笑一声:“表哥何必这么惊讶,这凤仪国谁人不知,左右宰相联姻的消息传出去后皇上就纳了独孤将军的女儿独孤琉璃搞平衡呢?不说别的,咱们年前去江南,皇上果真只是为了出去巡行游玩么?”
“若真是,有谁会在深秋赶鸭子上架似地去江南,谁不知道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景色更好呢?我们住宿在杭州蔡恒知府家又是所为何事,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白银似雪花飘,想那苏杭那个一带自古有鱼米之乡的美称,物产丰富,而盐铁又关系民生大计,大汉王朝为了掌握全国经济命脉,从经济上加强封建中央集权,抗御匈奴的军事侵扰,打击地方割据势力,推行了以桑弘羊为主所制定的盐铁官营、酒类专卖及均输、平准、统一铸币等一系列重大财经政策也不是没道理的。”
紫萱随意的说道。却见顾长卿连续变了好几次,他突然笑道:“那以萱妹妹看,皇上该如何呢?”
紫萱深思了一会儿,缓缓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联姻了,那蔡玉瑶小姐自是花容月貌,如此一来……”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突然想到他们回来前的那天晚上顾长卿窗外那抹孤寂单薄的身影,想到此处,她突然心烦不已。
顾长卿仿佛没有觉察到紫萱的变化,他还兴致勃勃的说道:“萱妹妹可真是女中诸葛,足不出户便能通晓天下事。今日宫宴上皇上已经下旨,封蔡恒之女蔡玉瑶为玉妃了。”
紫萱慢慢的转过头看了看他,他还是一脸笑容,彷佛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心里不由一阵叹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相传鄂君子晰泛舟河中,打桨的越女爱慕他,用越语唱了一首歌,鄂君请人用楚语译出,就是这一首美丽的情诗。有人说鄂君在听懂了这首诗,明白了越女的心之后,就微笑着把她带回去了。
可是那个江南才女呢?冯小刚说,“这两句唱出了人与人之间最深的寂寞。一个人如果懂了这首歌,这个人就不会寂寞”。
那江边的越女唱出了古代女子的心声,爱得这样卑微,这样无助,这样的爱情让人心碎,让人想到泰戈尔的《飞鸟与鱼》: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有些爱注定只能埋藏在心里,任由时光的流转将它碾碎,湮没,有些人我们穷其一生也注定只能仰望,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此刻,我就站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心里唱着这首悲伤的歌,只能寂寞的唱着,我对你的心动在得与失间,在知与不知间,谁比谁幸福,谁比谁悲哀。
爱情就如那棵会开花的树,让我遇见了你,在江南的深秋中遇见了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遇见了你。坐在船首的你光华夺目,我几乎要错认也可以拥有靠近的幸福,从卑微的角落远远仰望,水波荡漾,无人能理解我的悲伤。
可是你的眼中看不到我,心中没有我,我的爱情还没有萌芽却已夭折,逐渐在尘埃中失去了光泽的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君不知……
顾长卿看见紫萱陷入沉思,他问道:“萱妹妹在想什么事?”
“喔,我……我在想念梅是被那幽冥宫所劫走的,怎么又会这么容易给放回来呢?”
“是朱雀门得了消息,半路拦截下来的。”
“既是朱雀门也插手了,它为何愿意还给顾府呢,莫非朱雀门和你们顾府又联系?”紫萱身上一凉,这是怎么一张复杂巨大深不见底的网啊?
“萱妹妹莫怕,只因以前父亲救过一个朱雀门的人,他们这次只是为了报恩,还个人情罢了,你须知道,朝廷大臣是不可以跟江湖帮派扯上关系的。”
他见紫萱神色怏怏的,就不再多说知道了句:“天凉,萱妹妹还是多保重地好。说完即离开了。
紫萱回到潇湘馆,抱琴关上窗子点上凝神香,见回雪神秘兮兮地道:“小姐,你猜猜我刚才路过前堂时听到什么?”
“你听到什么?”紫萱懒懒的问。
“我听舅老爷说那位陈公子又娶小老婆了,就是年前咱们在杭州时遇到的那个蔡玉瑶小姐。”
“这有什么,我早就知道了。”紫萱笑道。
“没事娶那么多小老婆,整天闹的合家不宁,都不怕后院起火,没意思。”回雪嘴里嘟嘟囔囔道,经过紫萱的努力,回雪总算有那么一点点的意识觉醒了。
“呵呵,你这个丫头,他是天子,做任何事自是有他的道理。”紫萱说着将刚才与顾长卿的谈话又给她解释一遍,当然了是有选择性的,回雪听了默不作声。
一旁的月妈妈赞许道:“小姐能这么想是最好,可见小姐这段时间通透了很多,再不似以前那般感情用事了。”
紫萱苦笑,心里道:我也只是换了个角度从他作为一个帝王的立场考虑罢了,可以较为公允的看待他的做法,但并不代表我会赞同,至少无论何时,我是绝对不会为了某种利益拿自己的感情做交易的。
千古成霸业者哪个不是心狠手辣呢,李世民玄武门事变亲手杀死亲兄弟李建成,武则天为了坐上皇后之位亲手掐死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到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害死自己的儿子亲人,而清代的大玉儿孝庄也是手刃情人多尔衮。
至于后宫中那些女子,在家中被父兄作为筹码换取荣华富贵,在宫中的日子更是难过,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要防止来自同类的嫉妒,又要时时担心色衰而爱弛,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表面上还要贤德大度,假装一片祥和,或许她们本性都不坏,只是长期生活在那种地方迷失了心性,又或许太多的阴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