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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无伦次的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紫萱被她抱得喘不过起来,她轻轻地咳嗽着,轻声说道:“皇上你别这样,我……咳咳,我我疼,喘不过气了。”
许靖之蓦然放松环着紫萱的手臂,拉着她的手全身打量着她:“哪儿疼了?让我看看,有没有感觉怎么样?朕这就宣太医。”说着就往外走去,紫萱拽住许靖之的双手,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事了。”
紫萱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软榻上面,房间里生着几盆火,正烧得旺,屋子里全是黄明色的装饰,汉白玉大柱子上雕着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紫萱看到这一切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她低声问:“我这是在?”“这是朕的寝宫太和殿,朕下朝时看到你那个小侍女全身湿淋淋的抱着你望风隐宫赶,就把你接到这里来了。”
紫萱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已经新换的干衣服,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最终就没有开口,只有在心里苦笑,这太和殿是历来的正殿,是凤仪国皇上和皇后合欢的地方,因为许靖之没有皇后,就连当初娶王贵妃时也没有用过这个殿,如今他这么大大咧咧地抱着自己冲了进来,还过了这么久,皇帝抱着外亲臣女满宫里乱跑,明天还不知道有多难听的话传遍宫闱呢?“你怎么会被小落那贱婢推下水的?”许靖之阴沉着脸问。
紫萱低头思索锁了一会儿,将下午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许靖之上前一步抱着紫萱的臂膀柔声说道:“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傻呢?虽说她与你一起长大情分不一般,你就这么冒失的扑上前去救人,伤着了自己的身子怎么办?怎么就一点也不会为自己着想呢?”他说着用手摩擦着紫萱的脸颊,:“幸好那只是热汤,泼在了身上,要是他们用什么剧毒或着是泼在了脸上,那可怎么办呢?”
紫萱身子一僵,不着痕迹的挣开了他的手:“梅妃娘娘她自幼与我情同姐妹,你叫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更何况她腹中怀着皇上的骨肉。即便是为了那无辜的孩子,我也要拼命护住她的。”
许靖之眼中闪过丝丝感动,他换了个手臂紧紧搂着紫萱,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紫萱的眉毛,眼睛,鼻梁和脸颊,轻声说:“傻子,即使她有着孩子,即便那是我的孩子,在我心中也不能和你相比,他们谁都不能,谁都不配……”他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动容,像是拼命的掩饰什么。
紫萱低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黑色锦缎袖子上用金丝线绣着的金色的蟠龙和金凤,丝丝缕缕相互交错纠缠,她在心里暗想:这要多少丝缕纵横交错才能织出这样浮华绮艳的图案啊,龙凤呈祥,风栖梧桐,不知当初光滑苍白的丝绢要经过怎样针线穿刺的疼痛才能成就着呢密密麻麻的绚烂?
紫萱想着想着,眼睛微微发酸,半晌,她才问道:“那个叫小落的宫女现在怎么样了?”许靖之微微柔和的脸上寒冰一沉:“你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紫萱猛然抬头惊愕的问:“那她?”
“哼,她敢对你下毒手,就应该考虑过后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出的事付出相应的代价家的。”“可你也不……”紫萱略带感触的说“再怎么说她也罪不至死,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哼,杀她,朕还嫌脏了真的手。”许靖之冷冷的解释道:“她投进水里就再也没有上来。”
紫萱心底一寒,那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有了,虽然她要杀自己没错可自己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让她很难就这么漠视一条生命。
许靖之见紫萱沉默,他又安慰道:“萱儿,你莫再害怕了,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哼,蔡恒那个老匹夫真会教导女儿,平日里装作贤良,没想到她那柔弱的皮相下竟是藏着这么一副蛇蝎心肠。”
紫萱低下头不再说什么,细细回想刚才的整个落水事件,今天的喜宴明摆着就是一场鸿门宴,人家已经设好局等她们上场了,对象应该是念梅,因为念梅和蔡玉瑶都怀有身孕,而许靖之即位至今都没有孩子,所以这第一胎无论是男是女都至关重要,若是位皇子,从自古立长的传统来看,无疑就是太子的人选,甚至是将来的皇帝,这对于后宫的一个女人来说将会是致命的诱惑,即便是个女孩,在长公主的名分上也占有很大的便宜。
所以才有今天那个小落宫女的打翻盘子事件,而且她早不打翻晚不打翻偏偏到念梅时打翻,而且就那么恰巧滑了一跤,紫萱清楚的记得当时小落就直直地朝念梅的肚子扑了过去。现在想想都后怕,但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自己会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护住念梅,坏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们才动了出去自己的念头,本来自己在这皇宫中已经是如履薄冰了,现在更是危机四伏。
接着蔡玉瑶热心的让她的贴身宫女带自己去换衣服,而那个小落本来就是她的贴身侍女,从小就跟着蔡玉瑶,她主子的心思自己自然是不会猜错了,所以在换完衣服后,她才会拿着鱼饵引自己到那个偏僻荒凉的湖边痛下杀手。紫萱想到下午一小撮鱼饵就可以吸引很多鱼前来,而自己在他们眼中,何尝又不是他们的鱼呢?
紫萱心里一冷,当初在江南遇见蔡玉瑶时,她是那么一个骄傲美丽的水乡女子,能弹出那样心声的琵琶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呢?是她原本就这么残忍呢还是进入这个后宫的环境后改变的呢?紫萱想着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呢?
她使劲摇摇头,使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理清思路,对了,今天的王贵妃一反常态,对自己很友好,小落打翻盘子时是她最先出言惩罚小落的,又是她最先提议让自己到蔡玉瑶的寝宫换衣服的,难道他们两个人联合起来了,想到这里,紫萱脑子越来越清晰了,王贵妃的母亲昌平公主是宫廷政变的老江湖了,在兰陵城中势力盘根错底,但她的女儿入宫数载却不曾有身孕,而这个蔡玉瑶就不同了,虽然她的父亲蔡恒在杭州一带也是一方霸主,很有财力,但毕竟不是京官,对朝廷动向相对了解较少,因此他需要在京城找一个可以庇护自己的大树,而蔡玉瑶入宫不到一年就怀上了孩子,在后宫中也需要巩固自己的地位,与王贵妃结盟是必不可少的了。
如此一来,朝中有昌平公主和蔡恒结盟,后宫又有蔡玉瑶和王贵妃联手,交好,两方有共同的利益,这结盟联手一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了。而念梅顾相一脉自然成了他们打击的对象了,自己因为是顾相嫡亲的外甥女,又进来陪念梅,自然是他们的眼中钉了。想到此,紫萱心里微微叹息,自己一个外人,本来没想过来卷入这朋党争斗之中,奈何莫名其妙的就卷进来了。许靖之见紫萱一脸怏怏的样子,他沉着脸对门口的太监喊道:“福海,请王贵妃进来。”
话刚落,王贵妃就被宫女扶着走了进来,大概是跪了很久了,她行走有些蹒跚,进来见了紫萱躺在软榻上,她脸色一沉,继而很快便对许靖之跪下呜咽不止,许靖之还没有开口,王贵妃便已经哭诉道:“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你有何罪?”许靖之不咸不淡的问道。
“今日臣妾与众妹妹好意为玉妃设宴,本是为了庆祝她为皇室开枝散叶,没想到她竟然为了自己的孩子,想借此机会除掉梅妃妹妹的孩子,不想被纳岚小姐阻止了她的阴谋,她就怀恨在心欲对纳岚小姐痛下杀手,想除之而后快,臣妾也是一时不察,竟上了那贱人的当,臣妾本是好意让纳岚小姐去她那里换衣服的,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蛇蝎心肠,暗中指使她的丫鬟推纳岚小姐落水的。臣妾也是不知情的,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险些害了纳岚小姐,现在看纳岚小姐没事,臣妾也放心了,不然万死也难辞其咎。”
她说这些话时泪痕斑斑,满脸委屈,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不复往日的娇艳,连紫萱看了也会信以为真,刚才在她进来之前,紫萱就一直想着她该如何推脱解释,没想到这招弃军保帅的计谋被她发挥的琳琳尽致,王贵妃本来一向与蔡玉瑶交好,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这么雷厉风行,几句话就把罪责推得一干二净,仿佛自己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紫萱也不由得佩服,真是虎父无犬子,既然她的母亲昌平公主那么厉害,想必她也不是吃素的,以前倒是自己小看她了。
第二十四章却道故人心易变
许靖之听他说完,倒抽一口冷气,怒喝道:“朕将这个六宫之权交与你,你就是这么替朕料理的?若你真的力不从心你,朕看还不如让贤吧?”
王贵妃从未见过许靖之这样易怒,吓得她头垂的更低了,默默跪在地上垂泪不语。真是兔死狐悲,紫萱虽然心里厌恶,但也于心不忍,她轻轻拽了拽许靖之的袖子:“皇上息怒,既然王贵妃也是受人蒙骗,臣女也没事了,这件事就算了,快让贵妃娘娘起来吧。”
许靖之看了紫萱一眼,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对王贵妃说道:“既然纳岚小姐这么说,朕今日就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再追究此事,但是你失职之罪是不可免的,朕就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罚俸禄半年,另外,自今日起,料理后宫之事就交与梅妃和独孤昭仪全权处理,你就好好清静一下。”
王贵妃听了浑身抖了抖,终于还是楚楚可怜的回答道:“臣妾遵旨。”她的目光审视而凝虑,眸子中皆是复杂神色,憎恨,厌恶,鄙夷忌惮,还有一丝挑衅,一时间五味俱全,半天她似笑非笑的道:“纳岚小姐今日的大量,我记住了。”
回到凤隐宫,念梅一看见被送回来的紫萱,立即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紫萱哭道:“萱姐姐,今天多亏有你在,若不是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着用手护着腹部满眼惶恐地说道:“吓死我了,我现在想想都后怕。”
紫萱见她满脸恐惧身子瑟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她轻轻拍着念梅的后背说道:“梅儿莫怕,姐姐会护着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你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你们母子一定会平安的。”
念梅满脸感激之色,她垂首谢道:“多谢萱姐姐今日相救,萱姐姐的恩情梅儿没齿难忘。”
紫萱笑道:“你我本是自家姐妹,更何况我此番进宫就是为了陪伴你,来时舅母再三嘱托叫我一定看好你,若你有个万一,我怎么向舅母交代,你又何苦这样计较?”念梅听了紫萱的话,抬头灿烂一笑:“嗯,我知道了,萱姐姐你对我最好了。”
这天夜晚凤隐宫内特别安静,深冬的虫子在夜间的叫声越发显得孤凄清冷,窗纱纱上的影子如鬼魅般晃来晃去。
念梅因为上午受到惊吓,晚上说什么也不敢一个人入睡,她拉着紫萱陪她睡在自己平日里的寝室,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萱姐姐,你知道吗?今日你落水飞琼救你上来时,陛下他正好经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抱着你直奔太和殿了,他当时的神色是那么担忧和恐惧,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陛下这种神情,这么担心在意一个人。”念梅喃喃低语。
紫萱嗯了一声,说道:“梅儿忘了,我曾经救过他,他今日担心我也是应该的,救命之恩,人之常情嘛。”
“可是那时候他眼中都看不到别人,我想他在他心里一定是喜欢你的。”念梅略带失落的说。
“梅儿莫胡说,你现在有身子,要安心静养,不要想这么多。”紫萱轻声斥道。
“要不这样,”念梅很认真的说道:“萱姐姐,你也嫁给陛下好了,那样咱们就能真正在一起,永不分开了。”
紫萱惊讶的看着念梅,她说这些话时满脸诚恳,眼睛亮晶晶的,一闪一闪,就好像天空中的星星一样。
“梅儿你不要乱说,我不喜欢他,是不会嫁给他的。”紫萱懒懒的说:“我不会嫁给任何人的。”她声音里满是疲惫。
念梅声音渐渐低哑,似乎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萱姐姐,你还记得我们昔年的约定吗?”
“呃?”紫萱不明所以的问。
“昔日我与你同伴闺中,长日闲谈,那年咱们俩偷偷溜出府,曾在城外的城隍庙对着城隍爷一起发过誓的,我还记得当时我就是诚心起誓的,祈求以后若是嫁得如意郎君一定要嫁同一个人,好日日作伴,咱们说过要在一块儿的。萱姐姐你都不记得了吗?”
紫萱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说道:“那是儿时的戏言,岂可当真,梅儿现在还提它做什么?再说你现在身份尊贵,若生的一男半女,必将享尽荣华富贵,这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女子羡慕呢?”
“可是,我是真心的啊,萱姐姐,即使我嫁给皇上又如何,你也可以啊,你还记得你给我讲的自古流传的湘君女神的美丽传说吗?咱们两也可以效仿娥皇女英同时嫁给陛下啊?那样岂不更好。”
“嗯,不可以,觉得不可能。”紫萱不知嘴里咕哝了句什么,又转了个身,沉沉的睡去了。
留下了身旁侧躺着的念梅,她这时早已抹去眼中的娇憨和单纯,露出了一片复杂和痛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