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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她,懂她,怜她,敬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和呼吸一样自然。
得到她,便是得到全部。若她不在,这一切繁华锦绣,于自己也不过是万念俱空而已。
所以,无论对手是谁,他也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即使逆天,孽缘,他也要与宿命相拼。
哪怕要沦堕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也愿意!
“既然太子殿下这个么说了,就这么办吧。”顾长卿略微沉吟一下,点头。
慕容云翔和莫愁对视一眼,点头赞同。
第三十九章不动声色的饮茶
客厅
下人们端上的是上好的碧螺春,依旧是用陈年梅花上的雪水煮的茶,莫愁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初入口鲜美,略带苦涩,接着转成了甘醇,清香溢远,在唇边齿角萦绕不散。
“未央公主觉得这茶如何?”顾长卿略带深意的问。
生死兜转,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明月升起又落下,还是那片清辉,旧物依然,那颗心已经沧海桑田,不再是以前的心。
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品茶品茶,品得不只是茶本身,还有沏茶的过程、品茶的环境以及饮茶时的心情。品茶是谓一观,观茶汤色;二闻,体茶香;三品,品茶百味。所谓‘品’茶的‘品’字,三口为品,因此我们一般饮一口茶,也要分三段。舌尖品其苦,舌中品其酸,舌根品其甘……是谓人生种种滋味,尽在一盏间!”
“如今本宫身陷囹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顾公子觉得此刻我还有那份雅兴品茶么?”莫愁放下茶杯,继续说道:“即便是琼浆玉露此时对于本宫也变得如同白水般淡而无味。”
“公主这么说是嫌弃这茶沏的不好?”景王眼眸一寒,“竟敢如此怠慢未央公主!实在该死。来人,将沏茶的奴才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沏茶的丫鬟手一抖,双脚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磕头如捣蒜,连话也说不完整,只懂得拼命说:“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景王看也不看她,悠然自得地望着莫愁,“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实在是无用。公主你说是吧?”
莫愁淡淡的看了丫鬟一眼,正是昨天服侍自己的丫鬟,不由得嘴角露出讽刺而冰冷的笑容,她素来心思敏感细腻,怎会不知这分明是针对和试探?
“景王说的不错,奴才就是奴才,做错了事就该惩罚。”
顾长卿眉头微皱,“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公主这么说未免狠心了些,毕竟她还服侍过你两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会如此不念旧情?”
“旧情?”莫愁冷冷的道:“有些人就是太念旧情了,反而被身边的丫鬟算计,最终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本宫是从来不姑息养奸的,尤其是对身边的人。”
她这么说着瞥了回雪一眼,回雪面有愧色的低头不语。
“既如此,还不拖出去行刑了,无用之人留之何用!”景王狠狠地说,他身边的侍卫应了一声,和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一同拖着那个丫鬟走了。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那个丫鬟已然昏死过去!
接着,便听到外面传来惨叫声不断,嘶哑尖利的叫声一声声打在莫愁心头,似乎控诉着她的罪责。莫愁悚然一惊,心“嘭嘭”乱跳,身上不由得漫起一层寒意,可是她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开口求情,他们此番这么做就是为了试探自己,试探自己会不会心软,若是以前的纳岚紫萱,定会不忍心,定会挺身而出的。可是现在,自己不想被他们认出,所以不能心软求情。只有白白可怜了那个小丫鬟。
莫愁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的人没什么差别了,跟他们一样残忍,自私,为了保全自己,不惜草菅人命,枉顾他人性命。这样的她,让自己都感到很悲哀,很厌恶。
自己怎么可以如此的冷酷无情,怎么可以?
这样的自己怎么值得眉目如画的男子倾心相许?
面对这样的自己,他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心情蓦地沉重来,莫愁一瞬间迷惘不已,如果真有那么不得已的一天,她不得不狠绝,不得不手染鲜血,不得不踩在别人的尸骨上求生存。
那么,哥哥,这样的秋心,你会不会后悔爱上我?你还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想到这里,莫愁不由自主地往身边的慕容云翔投去一瞥,恰巧与他颇为担忧而投过来的视线在空中不期然地相遇。
接触到她的视线,慕容云翔一愣,她忧郁的眼里,闪烁着如幻似雾般的茫然,那股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默契和不点自通的灵犀,让他瞬间便明白了,她在怕什么。
朝她展颜一笑,慕容云翔温柔地注视着她,神色专注且宁静,仿佛世间只有她这么一个人值得他投入上心。
看到他这样的眼色,莫愁也是一愣,整颗心突然温暖起来,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哥哥,只要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继而,淡淡地扫视着旁边神色各异的众人,目光转了一圈,正欲收回,忽然感到身侧有道异样的目光正直剌剌的锁住自己。莫愁抬眼掠去,却不由愣住了。
那异样的眸底压着一层深重的迷惘、惆怅,陡然间像是将莫愁带回两年前那个冬天,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住。
莫愁一霎那的失神,疏离冷淡的冲他颔首一笑,可琰曦却仿佛走了神,隔着十余丈远,只怔怔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莫愁心中一阵悸动,长久以来强行压抑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愤怒像洪水猛兽一样突然席卷而来,他却仍是恍惚如初。与他同坐一席的回雪若有所觉,瞥了琰曦几眼,却不敢向莫愁这边举目张望,只是在琰曦身旁嚅唇唤了一声皇兄,不知低下头在说些什么。
此时——
“回主子,那丫头不经打,已经断气了。”门外的侍卫报道。
“死了便死了,大惊小怪做什么?”景王冷冷的呵斥道。
莫愁身子在不停的颤抖,身旁的慕容云翔担忧的望着她,他悄悄地从桌子下伸出手握住莫愁的手,他的手指纤细白皙,温暖柔软,却坚定且有力,这双手若轻轻合拢,就像要把万里乾坤都握在掌中!——
然而,此时这双手却在安抚似地握着她的手,想要给她力量,“秋心,我会在你身边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投向她的目光依旧柔和而温馨。他朝她微微一笑,眉间的朱砂也变得更加流光溢彩。莫愁的笑容奇迹般的开朗而明快。
“未央公主果然狠辣,你不杀那个奴才,如今她却因你而死,难道你夜间睡觉都不怕冤魂缠身吗?”顾长卿冷冷的说。
“顾公子说笑了,本宫从不相信鬼神之说。更何况,”莫愁眼神冰冷,“物竞相争,适者生存,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弱肉强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世间杀戮之事太多,我若不对别人狠心,只怕别人会对更更狠心。既如此,我又何必留情?”
莫愁说完淡淡地收回视线,不再看他,然后紧紧地拧着眉峰,面色陡然多出些古怪,似嘲讽,似讥诮,一种奇怪的滋味从心底慢慢浸润了她的心,有点酸,有点苦,还有点气闷。
景王突然仰天大笑,“如果一个女子兼具美貌和智慧,再有狠辣,更容易教人倾慕。仕官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潇未央。未央公主果然有祸乱天下的资本!”
面对景王的出言污蔑,慕容云翔脸色难看至极,眼神的杀气凌厉,就连幽柔温雅的容貌也掩盖不住,“景王殿下莫要再出言不逊,你的言辞已经很过分了!”
“哦,瞧本王这记性,”景王突然以掌抚额,假意笑道:“世子不说本王倒是忘了,未央公主已经嫁为人妇了,看来别人再怎么倾慕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了。”他说着还不忘暧昧的笑笑。
“如今这茶已经喝完了,你们究竟有什么要说的?”莫愁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心底的紧张被脸上的高贵笑容完好地掩饰住,眼角余光瞥去,见琰曦闻言,狭长的凤目中射出几缕幽深的精芒,目光倏忽一跳,定格自己身上。莫愁转头别处,却不肯看他。
再扫视一下顾长卿,他也是一双深邃复杂的目光。
座位上的各人心怀鬼胎,却谁也不肯首先开口,房间里的火药味顿时变成一股诡异的沉默。
莫愁朱唇一勾,冷冷一笑,“你们抓本宫来这里却不肯开口,那么便由本宫来问你们。”她说着对顾长卿一笑,开口道:“昔日泗水关之役,本宫曾命人送去两只锦囊与你凤仪国达成休兵半年的协议,大丈夫立身在世应当以信为本,一诺千金。如今半年之期尚有一月未到,你却提早对本宫下手,试问这是君子所为吗?你今日是奉皇命前来的呢还是自己私下行动的?若是奉命而来,那么本宫就可堂而皇之的诏告天下,说你们凤仪皇帝言而无信,失信于民,失信于天下,试问这个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顾长卿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莫愁,任他怎么也想不到莫愁会用这番话堵他的嘴,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措辞反驳,只得由着她继续说下去。
“同理,倘若此事是你自己决定的,那么你也不对,既然你们的皇帝已经与本宫有约在先,你怎么可以枉顾皇命私自行动呢?这分明是欺君,于公,对君王不忠;于私,对故人不义。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应该不是你这样的谦谦君子应该做的吧?本宫说的可有错?”
顾长卿一潭幽泉似的眸子深不见底,半天,他才幽幽的说:“公主说的不错,此事是我擅自做主的,陛下他……他并不知情。只是我心中急切,迫于无奈,冒犯之处还望公主见谅。”
“这个本宫明白,自是不会介意的。”莫愁淡淡一笑。
“那么公主可以告诉我舍表妹的下落吗?”顾长卿切切道。
“公子怎么又忘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半年期限的么?你着急什么,已经两年多都过去了,怎么如今只剩一个月你都等不及了?”
顾长卿淡淡一笑,笑容里有浅淡的不可捉摸的忧色,轻描淡写道,“到让公主见笑了。即如此,期满之日,还盼公主如实相告。”说着竟站起来,对着莫愁深深一揖。
莫愁唬了一跳,没想到随口一说竟换来他这么大的反应,忙垂下头不敢看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有些心虚的说道:“既然顾公子这么说了,那如今这局……我们——”
“既然有半年之约仍旧生效,我断不会再为难公主了,”顾长卿说着别有深意的望了琰曦他们一眼,“倘若公主能征得太子殿下同意,自然可以随时离开。”
他这么一说,将皮球又踢到琰曦他们这边,自己摆明了两不帮,若是琰曦他们为难莫愁,他自己乐得见成。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与自己都没有害处。
于私,若是他们逼问出纳岚紫萱的下落,他也可以尽早知道,若是实在问不出,他还有个半年之约;于公,若是他们这次抓莫愁不仅仅是为了纳岚紫萱,还有更大的目的,一旦西梁和宸昭国恶交,甚至兵戎相见,最终坐收渔人之利的还是他们凤仪国。倘若莫愁这次可以全身而退,自己这么做倒显得卖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无论如何,他选择中立都是最有利的。
岂不知他在这么想时,莫愁和慕容云翔也想到了。
“顾公子做事果然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他略带讥诮的睨了顾长卿一眼,若有所思地望着莫愁,看吧,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莫愁对他眨眨眼,苦苦一笑,两年多不见,谁都会变的,他们都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公主和驸马还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忘眉目传情啊!”景王突然开口,酸溜溜的说,“顾兄虽然松口了,可本王还没同意呢!你们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他一句顾兄,将莫愁呛得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他什么时候和顾长卿感情那么好了,还开始称兄道弟了。
“同不同意,这话怕是轮不到景王说了算!”慕容云翔抿唇,放下茶杯,扫视了琰曦一眼,勾起一抹孤傲的嘲讽,冷厉的眼眸划过一道寒光。
第四十章心期天涯空惆怅
“太子殿下,我且问你,你今日将本宫囚禁在此究竟所为何事?是为了国事还是为了那个人?”莫愁平静的问。
她拿起了案几上的茶壶,满满的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后端起茶盏,双手在不可抑制地微颤,茶盏在她掌中咯咯轻响,几乎端拿不住,杯中的水也微微地荡起细小的涟漪、波纹。接着,莫愁用尽了浑身力气稳定了自己的手,杯子中的水竟然没有洒出一滴,最后,她姿势优雅地抬手抿了一口茶。
上好的碧螺春的茶叶加上隔年梅花的雪水烹煮,历久弥香,在唇齿间细细流连了一圈,只感觉苦涩郁结……
千帆过尽,她居然……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接着,她抬眸,郑重的望向琰曦!
从方才到现在一直不敢正眼直视他,现在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对上琰曦那双格外深沉的眼睛。
“若是为了国事,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本宫誓死与宸昭国共存亡,至于卖国求荣,割地赔款等丧权辱国的条件,本宫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就免开尊口!”
“我……我不是为了国事。”琰曦激动地开口,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