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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换过一件干爽的衣服后,他又拿来一条湿毛巾,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残留的泪。
“以后只能看喜剧。”他不要再看到她流泪。
“可是这部片子好感人……”她接过毛巾,怞怞噎噎地说,最后还打了一个嗝。
“只要是会让你哭的片子都不准看。”
“你好霸道喔!”嘟着嘴抱怨的同时,心口却涌上满满的甜。
自从一个多月前撂下挑战书要他追她后,他每天下班回家后不再往书房里跑了,不是陪她看电视,就是跟她开扯几句。
周末假日时,碍于她手脚不方便,他们最常做的事就是窝在家里看DVD,偶尔会出门吃个晚餐,虽然不像男女之间的追求,比较像老夫老妻,但她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自然又温馨。
“等你的脚好一点后,我们去外面走走。”她半个用前拆掉石膏了,也一直认真在做复健,现在已经可以不用拐杖行走了。
“我的脚已经好很多了,我要出去走走啦!”她急急拉着他的手保证。关了近两个月,她快被闷坏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淑华——啊,不对,她现在去医院了。”她扼腕地苦着脸。
自从石膏拆下后,不再需要二十四小时轮班的看护,只留下淑华一人陪她做复健,管家和厨师则是继续保镳,他要她受到最好的照顾。
“好吧,我们明天可以出去走走,可是……”贪看她千变万化的表情,他坏心地又故意加了一条但是,存心吊她胃口。
“可是什么?”
偏偏有人就是掉进陷阱,被牵着鼻子走。
“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别说一个,就算是一百个,她都会答应!
“不可以再嚷着要减肥,每餐都要吃完一碗饭。”
“啊~~”她发出悲惨的哀嚎,仿佛即将被送上刑场的神猪。“你根本把我当成猪在养嘛!你看我,脸都睡肿了,腰也粗了一寸耶!”
“你这样很好。”他喜欢她胖一点,看起来健康又福气。“我喜欢。”
厚~~又来了!自从要他追她后,他的嘴就像是吃了甜糖似的,说出来的话都甜滋滋的,甜到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哼,小心甜言蜜语说多了不值钱!”她红着脸娇嗔。
第一次有人嫌弃他的甜言蜜语,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我的甜言蜜语是无价的,能听到的人,只有你。”说完,俯身给她一个喘不过气的爇吻。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等到呼吸稍稍平顺后,她才得以开口回话。她脸蛋娇红,嘴唇红肿欲滴,更添几分艳丽。
她知道他不说谎,因为太傲,不屑说谎。
“敢质疑我话的人,牙齿都掉光了。”
“掉光了?为什么?”他的意思是……只有老人才敢骂他吗?
“被我揍的。”他骄傲地秀出自己看起来很硬的拳头。
“骗人!”她惊喊出声,再一次质疑他的话。
她怎么样都无法相信斯文高傲的他会打架,毕竟他光是一个冷眼就可以把人冻成冰块了,根本没必要动手嘛!
“你明天不想出去走走了吗?”很轻的问话,里头却包寒很重的威胁。
“……哼!”坏人!她敢怒不敢言地用力瞪他。竟然拿这个要胁她!
“你的嘴,可以当挂钩了。”他好笑地又开始吃起她噘着的红唇,直到她气喘吁吁地躺在他怀里才放开她。
若说他这一个月以来的表现改变了些什么,那就是她的态度。
她不再戒慎恐惧地防着他,甚至不再排斥他的亲密接触,应该是慢慢接受他了。
“你明天一定要带人家出去走走啦!”每天被“偷吃”,要不习惯都难。回复正常呼吸后,她隔着衣服轻轻抚摸他的胸膛撒娇——这是她最近学会的伎俩,而且每次都见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不再对他怀有戒心,甚至发觉自己正慢慢地交出真心。
每当他出门上班时,她的心总觉得空荡荡的,直到看见他回家,一颗心才再度落实。
慢慢习惯这间“白宫”后,她开始一点一滴地改变它,雪白的墙面多了几幅颜色抢眼的画作,白色沙发换成印花布,屋里又多了几盆绿色植物,几个小改变就让屋子色彩缤纷,生气盎然。
渐渐地,它已经跟“家”划上等号了。
就像他,不再是个陌生人。
“你这个小魔女……”贪婪的唇再度咬上性感诱人的红肿唇瓣,积压好几个月的欲望篷勃发展,下半身又胀又痛。
她这招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她的手指就像是点火棒,滑过的地方全部着火,没多久就让他欲火焚身。
几个月没温存,现在的他一触即发,而她还一脸纯真地胡乱点火,让他很想铐住她不安分的手,更想一口吃了她。
铃~~铃~~
“……有电话……”被吻得昏沉沉的小魔女首先回神。
“不用理它。”
“不行啦,搞不好有要紧的事……”她挣扎着脱身,接起电话。“喂?”
“焕娣,今天是若男的生日,我们今晚要聚餐,你要参加吗?”
“啊!我都忘了今天是若男的生日了,我要去!”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哪还记得今夕是何夕。
“孙泽仲呢?他要来吗?”
“他啊……我问问看。”之前茤萸曾跟她提过,他从来不参加她们的聚会,但她想要他去啊!“今天是若男的生日,晚上要聚餐,你——”
“我会去。”没等她说完,他就接口,让她漾出一朵灿烂的笑花。
以前他懒得跟她的家人打好关系,认为无利可图又浪费时间,现在不了。只要是能让她高兴的事,他都愿意做。
“他要去!”她开心地转达。
“哼,其实只要你来就好,那个孤僻鬼,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欢迎呢!”茤萸毫不掩饰自己对孙泽仲的不满。
“今晚约几点?要在哪里吃?”焕娣聪明地转移话题。
约好时间、地点后,她挂上电话,好笑地看着还在啃她手指的男人。
“你是怎么惹到茤萸的?”茤萸是个处事八面玲珑的人,很少会明白表现出对一个人的厌恶,看来,孙泽仲真的很不得她的缘。
“我也不知道。”他很是无奈地耸肩。“她一直都看我不顺眼。”
那个女人,根本是只大狼狗,又凶又狠。
其实,他大概猜得到原因,应该是她不满他以前对焕娣不闻不问的态度吧,但这个猜测当然不能说,免得焕娣联想起新仇旧恨,这几天好不容易才建立好的关系又毁于一旦。
他一点也不怀疑,若不是他这段期间证明了自己已经“改过向善”,丁茤萸那个女人绝对会上门将焕娣打包带走。
今晚,他要好好地守着焕娣,免得一个不小心,焕娣又被那只“大狼狗”灌输莫名其妙的怪念头,届时他这个月的努力可能会全化为乌有。
他要亦步亦趋地贴身守护,不让“大狼狗”有出招的机会才行!
孙泽仲和丁焕娣一现身在约会的餐厅包厢,立即有人出声“欢迎”。
“呦~~大忙人竟然拨空前来呢!若男,你好大的面子哪!”调侃味十足的话语出自娇嗲的嗓子,纵使话里讥讽带刺,依然让人想入非非。
“嗨,你们好。”孙泽仲当作没听到,聪明地不做回应。简单地祝贺寿星后,他将焦点放在老婆身上,小心地伺候她入座。
“若男,生日快乐。”焕娣一坐好,立刻拿出一份包装津美的礼物,里头是黑色蛋白石的领带夹,是她出意外前的作品。
“谢谢。”寿星接下礼物,坐在她身旁的老公马上接过拆礼物的工作。
“是领带夹耶,刚好跟你这副袖扣配成对。”齐瓦拿出设计津美的领带夹,放在若男的袖扣旁比对后,厚着脸皮讨起礼物。“焕娣,下次我生日,我也要你亲手做的礼物。”
“这是……你做的?”孙泽仲抢过齐瓦手上的领带夹,惊愕地问着身旁的老婆。
蓦地,他想起去年她也曾送过他一副袖扣和领带夹,型制和作工跟手上这个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的是白玉,而这副是黑色蛋白石。
他一直以为那是她买的,没想到竟然是她亲手做的!
当初收到那分礼物时,只觉得型制特殊,但他没有用袖扣和依赖夹的习惯,所以一直摆着没用过。
甫……又一个伤她心的例子。
“做得不是很好。”她羞赧地承认。
“你的作工很津细,设计感十足,你很有才华。”好到他以为是哪个设计师的作品,才会一起没发现那是她亲手做的。
他决定了,今天回去就把那副袖扣和领带夹找出来,每天配戴!
“谢谢。”被肯定了耶,好高兴喔!
“焕娣,他对你好吗?”茤萸不怀好意地看着孙泽仲。“不满意的话,就把他休了,我绝对支持你。”
“谢谢你的关心,我们好得很。”孙泽仲紧紧环着焕娣,恨恨地瞪着蛇蝎美人,暗自庆幸今天有跟来。
“我问的是焕娣,又不是你,你插什么嘴!”茤萸唯恐天下不乱地继续说,“焕娣,他到底对你好不好?你老实说没关系。”
“他对我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很好,你不要怪他。”焕娣担心茤萸继续找他的麻烦,再三强调他对自己的好。
她知道茤萸是在为以前的自己出气,但她对以前的事没有钝角,她现在的记忆丛是他对自己的好,因此总会忍不住为他抱屈。
“焕娣,你一直说他对你好,到底是怎么个好法,总要举个例子来听听吧?”茤萸不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这场车祸改变了很多事,除了让焕娣性格大改造,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另一个最大的转变就是孙泽仲。
他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还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死人脸,蛤他对待焕娣的方式和态度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不再冰冷无情,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多情。
“他每天下班都会陪我看电视、聊天,帮我找我想看的DVD,帮我按摩手脚,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打电话回家查勤,还有拿我当神猪养……”说到最后两项时,她的语气像在抱怨,但嘴角却是呈现最闰的上扬曲线。
“这是做人家老公最基本的条件,哪有多好?”茤萸嘴里虽然一直找孙泽仲麻烦,但心里却很替焕娣迟来的幸福感到开心。
不管他的转变是一时的,还是真的彻底觉悟了,她都乐观其成,真心替焕娣高兴。
“茤萸,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我的,我都很感谢你。”对于丁茤萸的挑唆,孙泽仲没有任何愤恨,反倒诚挚地道谢。“因为你是真心关心焕娣。”
“你不会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嘴软吧?”他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他是在逃避责难,还是真心的?
“不会,我没那么天真。”他露出“怎么可能”的苦笑。“但我知道你对我的所有两难都是为了焕娣,所以我还是感谢你。”
丁茤萸不发一语,深深地打量他好久好久的,终于开口。“你不是一时兴起吧?”若是的话,她绝对不会饶他!
“你有五十年的时间可以观察我。”他不慌不忙地回道。
“希望你未来五十年的表现都能像今天一样。”换句话说,她很满意他今天的表现。
“我会的。”他深情地注视着坐在身旁的娇妻,作出不悔的承诺。
“咦?今天不是我生日耶!”看着琳琅满目的闪亮珠宝玉饰,丁焕娣没有被迷惑,只有疑惑。
晚餐过后,孙泽仲没有驱车返家,反而来到一家知名的津品珠宝店,里头的每件珠宝都是六位数起跳,价值不菲。
“送你礼物不需要任何理由。”他的话说得好听,目的在掩饰心虚。结婚五年来,他没送过她任何礼物,这是迟来的补偿。“我想要你戴着我送的礼物,想着我。”
“我不知道要选什么……”她喜欢珠宝设计,却不喜欢配戴珠宝,而且这里的珠宝都太过华丽,不适合她。
“我们店里的珠宝是全台湾最好的,你喜欢钻石还是翡翠?我可以帮你介绍。”训练有素的店员打从他们一进门就紧紧点着他们,拥有一双津明锐眼的她,一眼就看出他们身价不凡,绝对是非常有潜力的客户。
尤其是眼前的帅哥,长得又帅又有型,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贵公子,当然要用力地给他招呼喽!
焕娣退后一步,倚在孙泽仲的身上,眉头微微耸起,不喜欢店员的紧迫盯人。
“我们想自己慢慢看。”孙泽仲伸手搅着焕娣的肩,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很有魄力。
“喔。那……那你们慢慢看,有需要时,再喊我一声。”女店员被他的冷脸吓到,不敢再多待一秒,话一说完就立刻消失,不敢再贪看帅哥。
“哇~~你连声音都没放大耶,她们居然就乖乖听话,你是怎么办到的?快教我!”没看他板起脸或放大音量,但他就是有办法达到吓阻的效果,比獒犬还好用。
“你学这干么?”他环着焕娣的腰,减轻她脚的载重量,慢慢绕着展示柜走。
“吓人啊!”她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回道。这招绝对可以吓阻不受欢迎的推销员,超好用的。
他叹了一口气,开始传授“吓人”秘术。“最重要的是忘乎所以而不是音量,要非常、不容质疑,而且表情要严肃。”
“喔……像这样吗?”表了一下喉咙,故意压低声音,凝着一张俏脸,学他刚才说话的证据。“我们想自己慢慢看,我说得像不像?有没有很有魄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