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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纶笑了,点头:“是啊,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玩弄权势的感觉这么好。”
“玩?”肖菀紫瞪大了眼睛,望着他那看着生厌的神情,肖菀紫努力按下心头怒火。“你不知道这样玩会玩死人的吗?”
“玩死人?”花纶睥睨着她,脸上的笑意更添森然。“当初你把我骗到树上,让人围观我,耻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玩死人?托你的福,我可是发烧躺在床上三天三夜!医生说再晚一点我不死也成傻子!说到‘玩’,谁能比得过你肖大小姐?”
洋平只是一家效益尚可的小公司,比起肖氏的企业它哪根葱都不算,也不懂这千金大小姐那根筋搭错跑到那里去上班。估计是玩微服出巡的把戏吧,想到这里,花纶心中的鄙夷更上一层楼。
时光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将很多东西悄悄改变,世事无常,命运有多幽默,被捉弄的人才懂。谁能想到当年呼风唤雨的大小姐如今变成了为生计疲于奔命的小公司职员,瘦弱的小男孩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男人,B市最大的公司,季风的总经理。
肖菀紫闭上眼睛:“算了,你什么都不懂。”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风华大厦。
花纶继续看向电脑,手指如飞地敲着键盘。在空调的控制下,风华大厦总经理始终保持着26度的最舒适温度,只是不知为什么,花纶觉得有点不舒服。
明明已经将从前最讨厌的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撕碎她的骄傲了,为什么一点战胜的快感都没有?
愁起
“老板,我们之间有劳动合同,你不能无故解雇我!”
“菀紫,你很优秀,我也很舍不得解雇你,但是,季风我得罪不起……所以,抱歉了,这个月的工资我双倍给你,你另谋高就吧!”
老板说的对,以洋平的地位,实在难以抗衡季风。就她一个弱势地位的劳动者,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漫长的诉讼维权途径,除了领了工资默默地离开,她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
走出洋平,明媚的阳光让肖菀紫觉得刺眼。
手机又响了——
“小紫!你在哪里?你弟弟又病发了,怎么办?”电话里传来带着哭腔的女声。
拿着手机保持接听的姿势,肖菀紫苦笑。她不能倒下,如果她倒下了,妈妈和弟弟怎么办?
“肖小姐,你弟弟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马上进行换心手术。手术的费用是10万,手术成功后术后排异费用每月6000左右。营养、休息什么的都跟上的话,存活率还是很高的。”急救后,医生对肖菀紫这样说道。
“小紫……”傅慈望向肖菀紫,眼中闪着泪光。
“医生,钱不是问题,请你务必治好我弟弟。”肖菀紫轻轻拍了拍傅慈的手背,平静地说道。
“我们尽吧力。”医生漫不经心地应道,“那个这次的医药费麻烦先去交一下。”
“妈,你去看着沐沐,我去交钱。”肖菀紫侧身对傅慈说道,不再看那医生。
这医院的长廊肖菀紫走过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儿该拐弯。走着走着,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季花纶要是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应该会更开心吧?
十年前,肖菀紫十六岁,她的父亲肖琮明被发现有外遇,那个女人还有了身孕。她的母亲傅慈大怒,一气之下要和肖琮明离婚,任肖琮明百般劝说傅慈都不肯回头,最后闹上了法庭。不知怎么的,法院把肖菀紫判给了傅慈,同时要求肖琮明承担一半的抚养费。
没过多久,傅慈遇上一个热烈追求她的男人乔棋,刚刚感情受挫的傅慈很快就被乔棋的柔情攻势所俘虏,一个月后傅慈就和他结了婚。乔棋之前也是结过婚,还带着个8岁大的孩子,傅慈认为乔棋十分爱她,很宽容地接纳了这个孩子,将他视如己出。这个孩子十分乖巧懂事,肖菀紫也欣然接受了这个弟弟。
谁知好景不长,结婚不到两个月,乔棋心脏病发作猝死,傅慈成了寡妇,肖琮明的外遇洪瑛流产了,肖琮明非但没有抛弃她还娶了她。
傅慈负担起了照顾继子乔沐的责任,一年后,乔沐被查出亦患有心脏病。傅慈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肖琮明,一直在家当家庭主妇,从来没有工作过。嫁给乔棋后,她继续充当家庭主妇的角色,因为乔家也算富裕,傅慈的生活并不辛苦。但在乔沐查出心脏病后,巨额的医疗费,长期的只出不进,乔家的那点家产很快就坐吃山空了。
本来,以肖琮明每月支付的抚养费,要度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一年肖菀紫刚好成年了,肖琮明便不再支付抚养费。肖菀紫去找肖琮明,谁知连人都没有见到就被肖家的新晋主母洪瑛扫地出门。
肖菀紫清楚的记得那一天雨下得很大,也许是因为她以前的刁蛮任性,所有的佣人都不喜欢她。他们蛮横将她推出了出去,她跌坐在大门外的水泥地板上,大如盆倾的雨水几乎让她睁不开眼。
而洪瑛,则是在佣人打伞陪同下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告诉她她已经不是肖家的人,以后不要再妄想从这里得到一分钱。
肖菀紫张嘴想大声反驳,冷冷的雨水就这样冲进她的嘴里,她一下子猛咳了数声。在场的佣人见了都哈哈大笑,洪瑛轻轻掩住涂得鲜红的唇,她没有笑出声,但是眼睛里都是嘲意,那姿态无疑在宣告她是个胜利者。
一瞬间,从所未有的酸楚涌上心头,她好想哭,但她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哭,即使有雨水作掩护她也不愿意。
这时,一把伞在她的头上撑开,为她遮挡住风雨。她抬头,就看见了傅慈忧伤的脸。傅慈将肖菀紫扶起来,拿出手帕温柔地为她擦去脸上的雨水。
“靠自己,我们也能过得下去。”
听到这句话,佣人笑得更欢了,洪瑛摇了摇头,笑着走回了肖家大宅。
傅慈和肖菀紫则互相搀扶着狼狈地离开了。
从那一天起,肖菀紫对自己说,以后一切要靠自己。
傅慈开始接一些手工活,但那点微薄的收入对这个家来讲,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肖菀紫拼了命的读书,为的是能争取到奖学金;课余时间,她尽可能的多兼几份差,为的是多赚一些贴补家用。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的生活,她早忘了是什么滋味了。
傅慈回家去为乔沐熬粥,肖菀紫留在医院看着他。望着弟弟那苍白的睡颜,肖菀紫一阵心疼。
其实乔沐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只要身体允许,他就会帮忙做家务。有一次,肖菀紫下班回家,发现乔沐竟然在路边拾废品,她就在后面悄悄跟着。就在乔沐快到废品收购站的时候,一个流浪汉突然冲了出来,抢走了他所拾来的废品。乔沐不甘一天所得就这样化为乌有,便上前与那流浪汉争抢,但体弱的他哪里敌得过一个成年男子,一下就被推倒在地。乔沐本来还挣扎着要起来追那个流浪汉,在他身后的肖菀紫连忙上前抱住他,让他不要追了,想要什么她来买。乔沐告诉她,他想用自己赚的钱买一份礼物亲手送给她。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她瞬间泪流满面。
“姐,你给我买包耗子药吧。”这是乔沐清醒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我死了,你门就都解脱了……”
“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这种话!”肖菀紫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要不是看他正在病中,真想一巴掌打醒他。
“像我这样没用的人活着有什么用?只会拖累你,如果没有我,你就不用再受妈妈的气,也不用再过这样苦日子。”乔沐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和妈妈好好的。”肖菀紫扳过乔沐的肩膀,与他对视。“为了这个愿望我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你忍心让我的心血付之东流吗?”
“可是……”乔沐的手紧紧攥着被单,每次姐姐都会这么安慰他,她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是觉得自己无能。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肖菀紫打断他的话,“钱的事我会解决,你安心养你的病就是了。”
肖菀紫拉开病房的门,却见傅慈提着保温壶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泪痕。
“照顾好他。”丢下这句话,肖菀紫头也不回地走了。
悲怆
肖菀紫开始四处求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有学历有经验就不信找不到工作。可是,投出去的简历和求职信都跟石沉大海似的,了无音讯。
直接杀上门去,听到最多的就是——
“对不起,我想我们公司不适合你,你另谋高就吧。”
肖菀紫不明白了,自己有文凭有经验,怎么就找不到个工作了?手上可以支配的现金越来越少,肖菀紫开始焦急了。
“对不起,你不符合我们的录用条件。”这次的面试官是个老者,用的说辞也和之前的不同了。
“我哪里不符合?”不淡定了,她要知道原因,明明她的条件就只高不低啊!
“呵呵。”老者笑笑,喝了口茶。“我们要的是本科文凭,而肖小姐你是研究生学历。”
“这也算理由?”肖菀紫吓到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文凭太高被拒的。她今年走的是什么运?怎么什么奇事都能被她碰到,她又不是discovery探索频道。
一次两次求职被拒不奇怪,但连续一个星期不论公司大小均将她拒之门外,这就有古怪了。
“老先生不愿意说出真实的原因就算了,给个这么牵强的理由未免太看不起人智商了吧?”
说完,肖菀紫木然地起身,向门外走去。
“肖小姐等一下。”老者突然叫住她。
肖菀紫回头,莫非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肖小姐最近是否得罪过什么人?”老者问道。
肖菀紫摇头,不解他何有此问。
“今天恐怕不是肖小姐第一次求职被拒了吧?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再试图在B市找这一类的工作了。季风的总经理已经放出话来了,有谁敢录用你,就永远不要想再和季风合作。你知道的,季风我们惹不起。”老者看了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时心生不忍,将个中缘由告知。
果然真相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揭露的,没有够强的心理素质还真承受不住。
呵,季花纶,你到底是有多恨我?为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居然迫我至如斯境地。
这一刻,肖菀紫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原本她坚信条条大路通罗马,此路不通行彼路。现在她只觉得“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从千金小姐到贫困生,她对自己说,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什么不顺心了,睡一觉,又是好心情。
第一次在餐厅打工,被客人劈头盖脸臭骂,当即就摔了围裙翩然而去。结果换来的是啃了一个星期的馒头,乔沐那边也因为没有及时交上医药费而遭到医生的白眼和冷嘲热讽。
当时,她想死了算了,这样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木木然然地走上学校十九层高的图书馆顶楼,她至今都记得顶楼的强风刮在脸上的刺痛感。往下看,人来人往,面目不清,他们或许在笑,或许在哭,但她只要纵身一跃就自此无悲无喜了,有的只是解脱。
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身体前倾。心想,只要一瞬间就好了,也许连感觉痛都没有时间感觉。
预想中的坠落感并没有到来,感觉腰上一紧,身子重重地向后倒,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勺和水泥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痛得眼冒金星。待神智清明,眼前出现的是室友愤怒的脸。
原来是乔沐晕了过去,傅慈打电话到宿舍,被舍友接了,舍友觉得事态严重,分头出来找她。这个找到她的室友恰巧听人说看见她往图书馆去了,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上了顶楼,哪知竟看到她要寻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跳楼,但我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你要去死可以,你将永远背负着‘不堪XX而自杀’的头衔。只有活着,才有东山再起一雪前耻的可能。”室友说完就走了,也不管她是否听进去。
她躺在顶楼的水泥地板上一动也不动,空洞的双目盯着蓝天白云。直到日渐偏西,她才缓缓起身,走下顶楼,走向她的命中的坎坷。
那时,她对自己说,她不能被困难击倒,更不能这么窝囊地去死。她要振作,要重新拥抱阳光。
用微笑伪装自己,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开朗乐观的,个中愁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点一滴,一路走来,风雨兼程,只为心中的远方。
就在她以为光明就在不远处时,命运再一次和她开了玩笑,那些曾经相信的,一夕之间化作碎片散落在她脚下。
“小姐,终点站到了,请下车。”只顾着伤心,竟然坐过了站。
肖菀紫无奈地下了车,还好没有被送到不认识的地方,她所坐的这路车的终点站正是她所读的那所大学。
天空开始下起雨,还好她有随身带伞的习惯,不然就成落汤鸡了。
九曲木桥,碧湖叶红,湖心小岛,长石拱桥。
一景一物都是熟悉的,走过寻知路,发现湖边不知何时开了一家咖啡屋,招牌上写着“心家”。
在这秋日的寒雨里,小店里透出的橙色的灯光格外暖人,肖菀紫不自觉地向那小店走去。
伴着清脆的风铃声推开了门,暂时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