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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写写,也没指望能出个什么成绩。恰好那年有个广告大赛,便去投了投试试。没想到大获成功。”
“独爱骄阳……”蓝若琳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很有意思。”
“是我起的。”易明晞轻轻叹息,如墨的瞳眸微眯,手却在那一张画上摩挲起来。
那年他们刚入大三,容沫突然对画画产生了兴趣,报班无数,甚至比学习建筑还要用心。容沫成天说自己是坚决贯彻“五分钟热度”的人,而他也想磨炼一下她做事没长性的毛病,因此便全力支持。
当初她作这幅画时嚣张得意地说:“易明晞!我把你的微笑放到这个美女脸上怎么样?”
“你敢!”他作势要掐她的手背,“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血气方刚,你把我的笑容安一个美女身上算是怎么回事儿?何况,”他撇撇嘴,“就你那画功,画出来的肯定是个丑女。”
“你不这样说我也许不做了。”她狠狠地拿起笔,转头诡笑着打量着他的脸,“来来来,易明晞,咱们试试。”
于是,隔了两个小时,他引以为豪的浅笑便在这个美女的脸上体现出来。而她画完之后却觉得不满意,觉得画得很牵强。可他却很喜欢,恰巧看到旁边摆了个杂志,上面写着广告大赛的征稿,便鼓动她参赛。
“试试吧。”他念着杂志上的奖品诱惑她,“反正是免费参赛,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
“人家有服饰类、化妆品类、副食类三种广告作品征集,我的属于哪一类?”她依然感觉无所谓,“这个画就是随便画画,根本不属于商业广告的范畴啊。”
“服饰类!”他研究了半天笃定道,“看这女子的气质和衣衫,参加服饰类的征选正合适,所谓广告,现在给人的是一份感觉,并不需要直接卖弄产品,重点是要传达意念。”
她看他打定主意让她掺和比赛的样子,甚是无奈:“那名字呢,总得有个名字吧?”
“嗯……”他想了想,看到那轮傲日眼前突然一亮,“独爱骄阳,就叫做独爱骄阳!”
易明晞唇角的笑意愈来愈深,时隔这么久,他犹记得那日她眉宇间那抹明媚的笑意,带着些少女的娇羞,却显得如此开朗。
“确实是好作品。”蓝若琳看他这副样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配合这样的场景,只能讪讪地笑道,“作为职业广告人,我以专业的眼光看,这个作品出其不意,确实上乘。”
“独爱骄阳……”蓝若琳最终将那个问题问出口,“现在仍是如此吗?”
他没有预想中对这个问题避讳,轻轻地摇头:“不会。”
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语气低沉,却断然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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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步步为局(1)
两个月的暑假看似漫长,却终像白驹过隙,一眨眼便溜了过去。
容沫去X大正式执教,X大的广告学尚处于初建阶段,只招了一个班的学生,因此课业并不是很繁重。但是她初为人师,还是不敢放松懈怠。尽管第一堂课是下午两点才上,她还是第一个到了办公室,认真备起教案来。
教研室的其他老师陆陆续续地到齐,看到容沫认真的样子,大家都忍不住打趣,以容沫的年纪,要是下午上课,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些学生们欺负。有年长的老师甚至好心地教容沫“斗徒十八招”。
容沫大笑:“我可是咱学校里爬出来的,要说斗老师,可是他们祖师级别的!”
对面坐着的田教授挑挑眉毛:“现在学生别的不会,见招拆招的方式可是与时俱进了不少。”又忽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你是X大毕业的学生?”
“嗯。”容沫点头,“是啊。”
“可是那日在见面会上蓝校长明明说你是法国Y大的呀。”
“我大四上学年去的法国。”容沫低头,广告学的老师都是刚招进的新人,因此不知道她与易明晞的过去,“我在X大读的是建筑设计专业,还辅修了广告学的本科。”
“哦。说起咱这个专业,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这些老师并不知道她当时转专业的风波,因此便轻描淡写地换了话题,“听说咱们蓝校长的女儿蓝若琳也是广告业出身,怎么不让她女儿到X大里来?”
“教师工作固然稳定,可也是清贫活呀。”斜对角的岳老师是年轻人,说话心直口快,“蓝校长的姑爷可是毓泰集团的易总裁,肯定不舍得让夫人像我们似的天天吃粉笔灰,却只赚那点吃一顿大餐的费用。”
容沫一愣,耳边却蓦地想起那几句话来:“蓝若琳和蓝校长,你没想过有什么关系?”“亦是约见长辈……”
他说这话时唇角上扬,粲如繁星的眸瞳里有着她不敢直视的光芒,或许,那就是幸福的气息……
可是面对他的幸福,她却不敢靠近。容沫不由得苦笑,明明说放手的是自己,一走了之的也是自己,在世人面前扮作无情人的也是自己,可是为什么面对现在的状况,她却有夺路而逃的冲动?
她正胡思乱想,广告学教研室的曲主任却突然推门而入:“容沫,今天下午两点的传播学安排为公开课,好好准备一下。”
“什么是公开课?”她尚回不过神来,向其他老师问道。
“就是有其他老师或领导旁听的课。”片刻间全教研室老师都不无同情地看着他,岳老师还晃到她身边,眼神一派悲悯,“所谓公开课,名义上而言是考察老师教学能力的一种验证手段。这个一般都会提前通知,但是今天,我们都没收到安排表,所以小容老师……”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原本就紧张,听到他这样神乎其神的表达更是吓得不得了,脸上已经浮现了少许苍白之色:“那是谁听我的课?”
“好了好了。”田老师笑着安慰容沫,“你听小岳胡说的,只是公开课而已,或许是哪个学校也要上广告学,过来向我们采纳经验,哪儿有那么玄乎。”
“那有什么要注意的吗?”容沫一脸忐忑,“田老师你教教我。”
“可能要提什么问题,大多是很浅显的,听课的老师通常不会为难你。再有就是要让学生配合好,上课回答问题踊跃着点儿,别出什么岔子。还有呢,”田老师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建议你提前去20分钟,一是做自我介绍,二是发动学生配合。”
圈套,步步为局(2)
下午,容沫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教室,好在她是带大一学生,学生们在高中里所培养的严谨的学习习惯并未完全抛失,基本都提前20分钟到了那里。她暗松了一口气,在告知学生今天是公开课后,先将U盘插到电脑上,一遍又一遍地熟悉幻灯片的放映,随即看看手表,大约还有八分钟就到上课时间,于是在心里酝酿呆会进行自我介绍的措辞。
一点五十五分,容沫数了数在场的学生,三十二名已尽数到齐。她反身面向黑板,刚要在黑板上写下“容沫”两个字做自我介绍,只听“吱呀”一声,教室的门被推了开来。
尚未来得及点头示意,鼻翼间便飘来模糊的香气,容沫蓦地抬头,正好对上易明晞那双平静的眸子。像是已经预料到了她的惊讶,易明晞微微颔首,唇角上扬,一派玩味的兴致。
今天不是公开课吗?他们怎么会来?容沫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突然加快,再看看他的旁边,蓝校长、蓝若琳均在。此外,还有几名西服革履的中年男子。与他们不同的是,易明晞身着衬衫牛仔裤,倒是一派洒脱,可是,眉宇间那股指点江山的气度,却似乎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
“容老师,开始吧。”蓝校长看她愣在那里的样子,凑到她身边小声附了一句,容沫身子一凛,这才反应过来,狼狈地收拾起自己的惊讶神色,抬头看向座席,易明晞他们已经坐到了最后一排的空位上。
刺耳的上课铃声响起,犹如在提醒她当前的困境。她深吸一口气,拿一只粉笔,反身面向黑板刷刷地写下两个大字:容沫。
字体大方洒脱,尾梢处有女儿少有的英武气度,那是他曾教给她的写法。
“大家好,我是容沫,毕业于法国Y大学广告学系广告学专业,是这学年同学们《传播学》与《广告学教程》的讲师,也许同学们学生会或者是某些社团见到过我的资料,因为我也曾经是X大的一名学生。七年前的今天,与大家身份完全相同。”
她的言谈一如往昔般不徐不疾,说起话来淡淡的笑容凝于嘴角,温和绚烂。时隔这么多年,她的尾音还是习惯性上扬,带着一丝女性的可爱与俏皮,让他久久难忘。
看得出来她在法国学习努力,很多枯燥的专业问题被她用很别致的方式解释出来,引人入胜,欲罢不能。课堂不时爆发出笑声,学生们提问踊跃,而她对答如流,偶尔冒出几句法语,配合她大大的眼睛,流露出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慧黠。
他觉得课桌轻轻抖动,微微侧头看向蓝若琳,一向矜持的她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易明晞不自觉地咳了一声,蓝若琳忙转过头来看他:“怎么了,明晞?”
“没怎么。”他也小声回复,却将蓝若琳的手自桌子上握紧,再次看着在讲台上流畅授课的容沫,微微一笑,“讲得很好吗?”
“不错。”蓝若琳被他突如其来的亲热弄得一怔,继而笑道,“很多地方都有独特的见解。”
“哦。”他轻轻点头,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竟有一种小小的自豪在心底荡漾开来,慢慢地流进全身。
“还有几分钟下课,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她语气微扬,视线仿佛不经意地瞥到他的位置,短短地聚焦到他与蓝若琳紧握的手上,随即迅速闪开,但笑容却是依然。
仿若触及到了她眼底刚才那一瞬黯然与慌张,易明晞突然站了起来:“容老师,刚才您对选择性记忆一词的解释很有意思,但是还是偏于学术化了一些,能不能选择通俗一些的方式解读这个词汇?”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圈套,步步为局(3)
大概没料到易明晞真的会提问,容沫的心跳一滞,一时之间大脑竟然空白。她怔怔地看着底下男人那张熟悉的脸,另一个男人的话却进入她的脑海之中:“容沫,你知道吗?你们广告学的这么多专业词汇,我对一个最有感觉,那就是选择性记忆。”
那是程弈阳帮她翻译法语时说的话,生活总是如此巧合却又残酷,他竟然也问起了这个问题。
她勉强一笑,头却侧向一边:“所谓选择性记忆,是基于选择性注意、接触、理解后的最高形式,也可以说成是人们在接受信息理念时,大脑会根据意愿自动地筛选一些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来记忆和强调。
“我一向认为,这是传播学概念里最散发人性的词汇。其实选择本身就灌入了人的主观意识。如果非要延展到生活里举个例子,那我就肤浅地做个说明,就像一个人面对过去生活的记忆,”容沫转过身来,唇角微勾,抿出一抹无奈,却目不转睛地看向易明晞,像是要把他看到心里,“如果对生活无益,就算再美好的记忆也要忘掉,或许忘掉的过程如嗜心挖骨般的痛苦。
“所以选择性记忆是一个双向词汇,不光是那些好的记忆,坏的亦然。”她深吸了一口气,竟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眉宇间绽放出明媚的笑意,“它是每个人对自己生活的态度,记住自己该记住的,抛弃自己该抛弃的,这便是这个概念的精髓,即使很多时候,这个过程具有浓浓的强迫色彩。”
对于容沫而言,一堂课结束她有些筋疲力尽,所以在听到下课铃响起之后,她再也无法压抑自己,重重地舒了口气。
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教室,易明晞一行走在学生后面。容沫俯身关掉电脑,看见蓝校长满面笑意地走来忙直起身子:“校长。”
“讲得不错啊。”他赞赏地看着容沫,“是个好苗子。”
容沫谦虚地笑笑,刚要回应,却被蓝校长接下来的一句话惊得一怔:“易总说了,一会儿一块儿吃饭。”
“啊?”她下意识地看向易明晞,却见他揽着蓝若琳的腰走出了教室。
不等她回复,蓝校长也走出了教室,硕大的教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竟然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到了毓泰集团旗下的毓泰大酒店,他们刚一下车,便有人迎了上来:“易总,还是月明厅?”
易明晞点点头,看向蓝若琳:“你先带容老师上去,我和蓝伯伯还有些事。”
容沫意会到他们可能还有些什么事情,匆匆摆手:“如果你们有事去就可以了,我知道月明厅。”
“你知道月明厅?”易明晞有些惊讶,整个毓泰酒店有三百四十二间包间,月明厅又是他们易家单独为自家聚会酒宴准备的厅室,酒店的很多引导员都不知道它的去处,容沫又是如何得知的?
容沫微微一笑:“进了十四楼往右转,直走拐角处的一个电梯,据说是易家专用,然后到二十六层。”
“你怎么知道的?”
“我先去上面等着你们了。”容沫不答,反身向电梯走去。维持了一路的笑容终于在转身的瞬间砰然倒塌,只剩下阵阵酸涩涌上心头,月明厅的位置,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