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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厉害。”女孩由衷地赞美着,“军校有趣吗?”
“那要看你如何理解有趣了。”阿尔伯特说,“如果你喜欢机械、飞船、严格的作息和太空中高速晕眩的飞行。那么你会觉得有趣。”
威廉敏娜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光彩,“我觉得有趣。这么说,你会驾驶飞船了?”
阿尔伯特笑了,“是的,殿下,我有选修驾驶课。升上了高级部后,作战科的学生都会上这门课。”
“那么,在宇宙中驾驶飞船是什么感觉?”
阿尔伯特盯着小女孩,嘴角的笑泛着冷意,“那感觉一点都不浪漫,殿下。您首先会觉得机舱内潮湿闷热,飞行的时候你会觉得晕眩,脱离大气层进入太空,陨石和太空垃圾随时都会击中机身而要了你的命。即使你躲过了垃圾和陨石,那你也暴露在了敌方的炮火之下……”
威廉敏娜愣愣地望着阿尔伯特。少年戏谑的笑意已经非常明显,他话里的内容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那是战争,殿下。要想享受在太空遨游的舒适,那是乘坐旅行飞船的好。”少年吃完了披萨,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他手指修长白皙,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双军人的手。
威廉敏娜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脸不可避免地涨红了。她感觉出了对方的轻蔑和敌意,也感觉出了自己的狼狈和尴尬。
小女孩因为羞愧和恼怒而沉默了。她紧抿着唇,把果汁放在桌子上,然后站了起来。
“您要回去了吗?”阿尔伯特问。
威廉敏娜抬眼扫了一下。女孩稚嫩却出奇锐利的目光如刀锋一般,让塞勒伯格家的少爷不禁一怔,后颈觉得一阵凉意。
“我下午有历史课测验。”威廉敏娜低垂眼帘,抓起书包,转身离开。
阿尔伯特顿了顿,懊恼地叹了一声,推开桌子追了出去。
第 17 章
威廉敏娜被室外的寒风一吹,才想起自己的大衣已经给了帕克。她不想再回去找阿尔伯特要披肩,她竖起了领子,抱住胳膊,朝着宿舍的方向冲去。
阿尔伯特追出来的时候,女孩的身影已经缩小成了一个黑点。天空里又飘起了细雪,落到身上就化成了水,带来刺骨的冰冷。这里离初级部的宿舍步行起码要走五分钟。
他一把拽过司机递过来的披肩,朝雪地里冲。这时迎面一个女孩拦住了他,惊喜地大声说:“阿尔伯特,你真的来了?”
阿尔伯特站住,“安娜贝尔?”
他再望过去,威廉敏娜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了。
“天呀,外面真冷!我们去里面说。”安娜贝尔拉着他走回屋里,“我听他们说你来学院了,还以为是他们看错了呢。刚好我还没吃午饭。”
阿尔伯特冲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抱着披肩朝着威廉敏娜消失的方向跑去。安娜贝尔并没在意,她兴致勃勃地把阿尔伯特朝电梯拉去。
威廉敏娜怒气冲天地跑进了宿舍楼,头发和身上的积雪遇到暖气融化了,浸湿了衣服,让她冷得一阵阵发抖。她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心里咒骂着阿尔伯特,气呼呼地回到了寝室。
“奥丁大神呀,你没带伞吗?”安吉拉从书桌前抬起头,被吓得跳起来,“可怜的薇莉,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先把头发擦擦。”
威廉敏娜把书包丢在地上,然后扯来一张毛巾使劲擦着头发。洗澡水放好前,她已经接连打了四、五个喷嚏了。这让安吉拉决定立刻找来舍监老师。等到威廉敏娜洗完澡出来,校医已经在宿舍里等着她了。
“我想,殿下是有点着凉了。”校医开了药,然后嘱咐威廉敏娜服药后卧床休息半天。
“可是我要错过我的历史小测验了。”威廉敏娜说。
“我去帮你请假吧。”中途接到消息过来凑热闹的卡恩斯说,“你真走运。也许你可以冲我打个喷嚏,这样我也不用去参加测验了。”
“赶快消失!”威廉敏娜恶狠狠道。
等到安吉拉送上热牛奶后也出门上课,威廉敏娜这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她感觉到体内翻涌着的羞耻和愤怒。
威廉敏娜并不清楚阿尔伯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以她的情商,她能理解出对方话里的含义就已经十分出色了。女孩的怒火让她的体温开始上升,她很快就觉得昏昏沉沉,头晕目眩。感冒药起了作用,她在恼怒中沉睡了过去。
这一场觉睡得并不舒服。威廉敏娜在高热中感觉到阵阵晕眩,她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里,她驾驶着一艘探索者号太空飞船,在宇宙里飞行着,不停地躲避着陨石和光束炮弹。飞船旋转飞行,让她觉得头晕目眩。眼看前方一束刺目的光芒射了过来,她却无法躲避。
威廉敏娜惊恐地大叫,奋力地扭动方向舵,可是方向舵却纹丝不动。
“不!外婆……欧文!欧文!”
“嘘……我在这里。宝贝,别怕,我在这里……”
温和的声音充满了安抚的魔力,让高烧昏睡中的女孩渐渐安静了下来。
汉斯博格用湿毛巾轻柔擦拭着女孩烧得通红的脸。孩子不安地动了动,却没张开眼睛。
“体温已经偏高了,还是使用退烧针吧。”医生建议。
汉斯博格摸了摸威廉敏娜的头发,点了点头,“注意剂量。”
威廉敏娜的梦境变了。她发觉自己回到了蒙斯兰卡。这里正是云雀山庄的夏季,太阳炽热,她穿着外婆新做的裙子在玉米田里奔跑。小伙伴们就在前方,小狗在欢叫,她想追赶上去,加入他们的游戏。
她跑着跑着,穿出玉米田的小路,前方一片开阔。太阳把大地照射得白光刺目。
张开眼睛,视线幽暗。这里不是蒙斯兰卡,不是什么一望无垠的玉米田,这里是奥丁皇家学院的小宿舍。
床边的椅子里,年轻的秘书官靠着桌子睡着。柔和夜灯下,他的五官显得格外柔和,带着疲倦。
威廉敏娜觉得燥热,身体在出汗。她知道这是退烧的征兆,所以没有掀被子。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汉斯博格的睡颜,渐渐的,又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而床边也早就没有了秘书官的身影。
一个礼拜后,威廉敏娜在图书馆碰到了帕克。男孩走路还有点蹒跚,不过身上的伤口都得到了处理,看起来似乎已经没人再找他麻烦了。
威廉敏娜想去和他打个招呼,考虑到对方尴尬的身份而打住了。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点了点头。帕克也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晚上威廉敏娜结束了自习回到宿舍,已经干洗好的大衣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把衣服挂了起来,学校已经补发了她一件大衣,这件衣服她也没再穿。
新年伴随着大雪而来。学校放了两个礼拜的假,但是因为假期结束后紧接着就是期末考试,所以威廉敏娜他们在假期里也没有懈怠,功课依旧很多。
一年一度的新年聚会在无忧宫的金色殿堂举行。在度过了不平静的一年后,这个祥和而欢乐的舞会显得格外的珍贵。皇室急需这样一个舞会来向世人证明皇室的安稳和优越,而贵族名流们也迫切需要这个场合来结交新王储。
盛大的舞会通宵达旦,男女相拥,在舞池里不知疲倦地转着圈。对于还没有进入社交圈的孩子们来说,精美的点心的吸引力更加大一点。
威廉敏娜和卡恩斯偷偷绕到长桌的后面,用小勺子挖蛋糕,把蛋糕的半面吃得干干净净。两个孩子玩得很疯,他们钻到桌子下,从桌布下望着舞池里的男女。
舞池里,华尔兹跳完了,接着是小步舞。女士们提着裙子,露出一双双精美的舞鞋。
“薇莉,”卡恩斯啃着鸡翅,含混地说,“你喜欢跳舞吗?”
“也许吧。”威廉敏娜说,“我母亲很喜欢。”
“我以为你没有多少关于她的记忆了。那时候你还很小。”
“可是我有全息录像。”威廉敏娜说,“她喜欢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跳舞。那首曲子真好听,叫《最后一个夏日》。”
卡恩斯扭头看了看她,低声问:“你想念你的家乡吗,薇莉?”
威廉敏娜趴在地上,下巴抵着手,“我想念我的外公和外婆。我以前每一个新年都是和他们一起过的。外婆会做一个很大的覆盆子派,还有奶油烤乳鸽和红菜汤。我们坐在壁炉前一起吃晚餐,然后看电视,拆礼物……而以后我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过节了。”
卡恩斯努了努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嘿,别难过,至少我陪着你呢,不是吗?”
威廉敏娜冲他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谢谢,卡恩斯。”
卡恩斯望着舞池里相拥而舞的年轻男女,说:“你能想象吗,薇莉?等将来我们长大了,也会和他们一样。”
“那还不错。”威廉敏娜说,“我还挺喜欢舞会的。欧文说,我十八岁的时候,皇室会为我举办成人仪式,到时候我就可以戴着皇冠,穿着漂亮的裙子和男孩子们跳舞了。”
“那我要和你跳第一支舞!”卡恩斯叫起来。
“才不呢。”威廉敏娜瞥了他一眼,“我的第一支舞要和欧文跳的!”
“不可能啦。”卡恩斯嗤笑,“他只是一个宫廷内务官,薇莉。他是没有资格和你跳第一支舞的。”
威廉敏娜恼怒地瞪着他,“你胡说!”
“真的,薇莉。”卡恩斯很正经地说,“如果你和他跳舞,别人会笑话你的。”
“我才不在乎别人呢!我想和谁跳舞,他们管不着。”女孩高傲地仰着头。
“也许吧。”卡恩斯耸耸肩,“不过他们也会嘲笑汉斯博格的。”
威廉敏娜沉默了,半晌才说:“是真的吗?”
“当然了。”卡恩斯说,“你是女公爵,皇帝的孙女。你的舞伴的身份必须能配得上你才行。私下,你想和汉斯博格跳多少支舞都没问题。可是舞会上,他绝对没机会和你一起开舞的。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规矩。”
威廉敏娜低垂着头,长久地沉默着。
“就这么说定了,薇莉宝贝。”卡恩斯开心地搂着她的肩膀,“你的第一支舞是我的啦!”
威廉敏娜无动于衷,小脸蛋上布满犹豫。
这时一双靴子出现在桌子前。那是一双军靴,还有几分眼熟。
两个孩子困惑地对望了一眼,然后桌布被掀开一个角,一张俊雅斯文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塞勒伯格家的少爷露出欣喜的笑容,“原来是你们。殿下,卡恩斯少爷。”
卡恩斯扫兴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真倒霉。薇莉,我们走吧。”
威廉敏娜也钻了出来,对阿尔伯特的脸视若无睹。
“殿下,您的鞋带松了。”阿尔伯特出声提醒。
小女孩扭头丢给他一记凶狠的眼神,就像一头被惹怒了的小豹子。
“你干吗不去找安娜贝尔?”卡恩斯把威廉敏娜拉到自己身后,不客气地冲着阿尔伯特说,“她就像掠食者一样在舞会里找了你半天了。”
阿尔伯特被这个比喻逗乐了,“谢谢您的提醒,卡恩斯少爷。”
“走吧,卡恩斯。”威廉敏娜自己系好了鞋带。她没再看阿尔伯特,和卡恩斯拉着手跑走了。
阿尔伯特看着那对孩子远去的背影,有点尴尬地摸了摸下巴,问走过来的朋友:“尼克,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会很记仇吗?”
“十岁?”那个少年噗地笑起来,“我说哥们儿,你又刷新了记录了吗?我以为你不对初级部的孩子们下手的。”
“别说傻话了,她还是个小孩子。”阿尔伯特说,“我似乎把一个玩笑开过了,把她吓着了。我想我该向她道歉。”
“当然”尼克哈哈笑,“一个绅士不应该让淑女不悦。不过记着,别送她鲜花。我觉得洋娃娃和糖果应该更管用!”
阿尔伯特笑着捶了他一拳。
“阿尔伯特,你在这里呀!”安娜贝尔满脸喜悦地走了过来。她是今天舞会的主角,万众拥戴,光芒璀璨。少女容光焕发,眉飞色舞,享受着尊贵和荣耀。她充满了自信,而且目标明确,气势汹汹。
“你的掠食者来了,哥们儿。好像是只肉食性恐龙呢。”尼克拍了拍朋友的肩,然后很识趣地在安娜贝尔的目光示意下溜走了。
“殿下。”阿尔伯特微笑着握住安娜贝尔递过来的手,躬身吻了一下。
“你不邀请我跳一支舞吗?”安娜贝尔含情脉脉地望着英俊的少年。
“当然,我的荣幸。”阿尔伯特牵着安娜贝尔的手,向舞池走去。
威廉敏娜的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舞会结束,回到小白金汉宫。
“您遇到了什么事了吗?”汉斯博格一边用毛巾擦着她的头发,一边柔声问。女孩今晚特别沉默,心事重重。从回来到洗完澡,什么话都没有说。
威廉敏娜烦躁地踢着凳子腿,半晌才说:“卡恩斯说,你将来不能和我跳第一支舞。”
汉斯博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亲爱的。我的地位还不够。”
“我不明白。”
“我没有爵位,官职也不高。最主要的是,我是您的属下。您没发现吗,布吕克爵士就从来没有和公主们跳过舞。”
“可是……”威廉敏娜的眼睛有点发红,“可是我希望和你跳第一支舞。现在卡恩斯反而把第一支舞给预定下来了。我才不要和一个大胖子跳舞!”
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