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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皮包,胡洁笙挽起袖子往厨房餐桌走去,边清理桌上剩菜,一心二用与大弟说话:
“有事找我商量?”
“你一定要带我去!”胡杰范没头没脑说。
她眉一皱。“去哪?”转身端碗盘走至洗碗槽前,水龙头转开,哗啦哗啦冲着。
胡杰范跟在后头。“我要去参加同学会!”
“你几岁了,同学会还要人陪?”忍不住失笑。“啊!是不是地点难找?等会儿洗完碗把住址给我,我帮你查路线。”
见姐姐没听懂,他抽出裤袋里绉巴巴的卡片,拿到姐姐眼前,道:
“我要去你的同学会。”
瞄见署名自己的卡片已给拆封,胡洁笙沉下脸,放下洗了一半的碗盘。
“胡杰范,你偷看我的信!”
自知理亏的胡杰范咽了咽口水,让姐姐不怒而威的气势吓退了一步。
“我、我在帮你过滤信件。”上星期听到姐姐在电话中跟人谈着大学同学会的相关事宜,自此他便密切注意着,今晚果真给他拦到一张邀请函。
“做错事还有理由!”擦干手上水滴,一把抽回信封,打开一看果真是邀请卡,文未有着李明承的签名。
她明明跟他说不必费心寄邀请函给她。
“我要去。”
“又不是你的同学会,去什么去。”卡片丢一旁,继续洗碗。
“姐,我也想去。”悄悄关了电视的胡杰策站在厨房外。
“怎么连你也说这种话!若我没记错,你们两个是我的弟弟,可不是我的同班同学。”
“有何不可?”
洗完碗,胡洁笙转身,腰身靠在水槽旁,好整以暇瞧着身形皆高于她许多的两个弟弟。
“为什么想去?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兄弟俩有默契地相视一眼,齐声道:
“那个姓李的也会去,对吧?”
胡洁笙眨眨眼,极力忍住笑意。
当年的“拋弃”事件在自以为是的同学瞎闹之下,愈滚愈大。有一次,三、四名同学来家中准备期末考,不知怎地又扯到此事,几个人谈的气愤填膺愈讲愈大声,竟把弟弟们给吸引来了,待她发觉,两人已听了七、八分,并且深信姐姐受了委屈。
那时忙着准备考试也忘了跟他俩说明,况且她着实不在意此事,便没费心去记在心上,想不到事隔多年,他们还记得啊!
“看来有必要澄清一下误会了。来,到客厅去,我得好好跟你们谈一谈。”她一手拉一个,回到客厅。
“你再怎么劝也没有用,我是去定了。”地点就在自家餐厅,即使姐姐不同意,他有脚不会自己去呀!
“我说,你们该不会为了当年的事要去找李明承麻烦吧?”拉过弟弟一左一右坐在身侧。
给猜中心事,胡杰范哼了声算是默认。
胡杰策嘿嘿一笑。
“没跟你们解释清楚是我不对,现在把耳朵张大,好好听我说,希望你们知道实情后就打消那可笑的念头。”
胡洁笙靠在沙发上,把三年前同学们渲染夸大的流言加以澄清,她边说边笑,全无半点哀伤之意。
拉拉杂杂讲到十点,她只觉口干舌燥。
“真是这样?”胡杰范怀疑道。
“事实就是如此,你们见过我流半滴泪、吃不下饭吗?”
胡杰策努力回想,最后摇摇头。“你吃的比平常更多。”他跟哥哥每天一放学便冲回家,紧张兮兮观察姐姐。
“那是当然,不多吃一点哪有体力念书准备考试。”伸伸懒腰,好累了。
“你同学说的可逼真了,若是你不喜欢,为何老坐他的摩托车,又不是没别的选择?”胡杰范盯着姐姐的脸瞧,眨也下眨,仔细注意任何反应。
她侧头想了下。“他自己说要载我的呀!坐个一次、两次就成了惯例,没啥特别的理由。”
“可是、可是你都不觉得委屈吗?这是面子问题耶!”胡杰范低叫。
“有什么好委屈的,难道为了有免费的司机载我去玩,我就有权去阻止别人谈恋爱吗?”
“啊——免费司机!姐,原来你是把那姓李的当成司机呀!”好惨唷!胡杰策暗想。
胡洁笙红唇轻扬,似笑非笑,用力揉着小弟的头发。
“嘘!小声点,让李明承知道了,他会很难堪的。”
胡杰范已相信了姐姐的说词,不自在地抓了抓耳朵。“原来我们都白担心了,你根本没事。”
“那这一次同学会,会不会有人旧事重提?”
“说就说了,我不会去在意这事。”
两兄弟再度四目相交,心底有了打算。
“姐,带我们去啦!有人陪你也不无聊呀!”
“没人带弟弟的,况且多一人就要多摊一千五,你们有钱吗?”
“在自家店里吃饭为何要花钱?”
胡洁笙敲了大弟一记响头。
“还没当家就想败家了,食材不用钱买啊?”眼一转,心生一计:“你们想去也行,不过得听我的。”
“不用付一千五也能去?”胡杰策兴奋道。
胡洁笙笑玻Я搜郏裁豢闯鏊男κ钟行幕
此刻,正巧胡氏夫妇一同进家门。
“小乖,什么事这么开心?”
胡洁笙站起,拎过一旁的皮包,轻柔说道:
“爸、妈,两星期后的同学会不必找工读生来了,小范。小策刚答应我要免费帮忙哩!”
“咦?”
“啊!”
“是吗?那就太好了,我还担心调不出人手,有你们两个在妈就安心了。”
“谁说——”
“好了,一切都顺你们的意了,乖乖,别吵了。”
拍拍两个弟弟的头,胡洁笙心情愉快地踏着楼梯上楼。
第二章
中正机场
戴着橘黄色有色镜片眼镜的高挑男子拉着一只黑色旅行箱,左手手指随意夹着一本书册,他在机场大厅缓步走着,与他擦身而过的男男女女每每忍不住停下步伐,转身回过头来多瞧一眼,男子无视旁人惊艳的目光,镜片下的眼低垂。
男子有着高于一八○的身高,体型是属精瘦的那种,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袖衬衫仅扣了中间三颗扣子,若隐若现露出锁骨及部份胸膛,略显松垮的灰白色牛仔裤包裹住他修长笔直的双腿,没有皮带辅住固定,牛仔裤裤头仅抵在腰侧的骨头挡住下滑的可能,每走一步,衣襬晃动,男子全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性感魅力。
男子对于旁人的注视早习以为常,他一派神色自若朝机场外走。
他抬手,正要叫出租车,不料一辆红色胞车忽地由后面追上,停在他身前。
“哟!时间算得刚刚好,上车吧!”红色跑车的主人摇下车窗,端正的国字脸露出一口可媲美牙膏广告模特儿白牙的热烈笑容。
男子挑高剑形浓眉,二话不说把行李丢进后车厢,拉开前座车门上车。
“请系上安全带,我可不想被罚钱。”国字脸男摇上车窗,油门一踩往前滑进。
“后天才是正式工作时间。”男子边系上安全带边说道。
“放心,我知道。我怕你一个人来对环境不熟,专程来接你。”国字脸男瞄见他手里的书册,笑道:“老同学,金庸的武侠小说对你而言不会太艰深了吗?”
“葛飞,这话是在说给你自己听的吧!”男子摘下眼镜,随意挂在胸前的口袋。
当年收到的临别礼物中,他最喜爱以及最头疼的便是这一套四本的金庸小说,送礼的人理直气壮地表示这套书花了她半个月的零用钱,要他一定要读完才不会忘了她近半年的辅导,他事后愈回想,愈觉不对劲,她唇畔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充满了算计。他楞楞地收下书,甚至有些感动,岂知回日本的班机上,他翻开第一页,读了几行便再也读不下去——
密密麻麻的字体一见便头昏,更别指那带着些许文言文穿杂的造字遣词,凭他一个以日文为母语、仅懂些中文会话的人,这厚厚四本书简直要了他的命。
葛飞哈哈干笑两声。
“这本书你保存得不错嘛!还细心包上书套,其它三本呢?应该也带在身上吧?前些年我在日本念书遇到你时就在读这套书了,读了这么久还没读完啊?”
他摸著书皮,一笑。“在我返国的第二年便读完,带在身边仅是习惯。”
“东彻,你嘴里的那个『她』究竟是什么人?你说的一口流利中文想必也与『她』有关了?”葛飞试探问。
“随你去想。”
好奇、好奇极了!
“给些线索吧!好歹我们也当了三年同学,接下来更要长期合作,工作伙伴之间若有共同的秘密肯定能更有默契。”
“我拒绝。”
红色跑车驶下交流道,往台北市区方向前进。
葛飞深知好友脾性,他不肯说的事就算逼问也下会得到半点线索,最好的方式是等他想说了再适时提出问题,运气好便能得到答案了。
同样是企业第三代的公子哥儿,葛飞深深觉得自己真是和善可亲得不象话,相较之下,东彻便略显孤傲了。
东氏集团在日本是相当知名的大财阀,就东氏家族第三代成员而言,东彻的家族地位仅次于上头二位堂兄,最终仍是得回到东氏接掌父亲名下的公司。
天生具明星光环的东彻注定该吃模特儿这行饭的,若他的野心够大,前往欧美工作也是大有可为,只不过在他心底,模特儿的工作仅是兴趣,而这项兴趣并未膨胀到令他昏头,换句话说他若忽然宣布退出,葛飞是半点讶异都不会有的。
“说吧!你提早来,是不是有地方想去?我可以奉陪到底唷。”
东彻看向窗外好一会儿。“倒没什么地方想去,就回饭店吧!后天一早你再来搔我,顺便告诉我这一个月的工作进度。”
“你确定在饭店里哪儿都不去?故宫呀、中正纪念堂什么的,都没兴趣?”啧!他都请好假了。
瞄了眼开车的人,东彻哼了声:“要你作陪多无趣,一个人自在多了。”
“喂喂,我是怕你迷路。”
“语言能沟通就没有问题,多谢你的鸡婆。”
“喂!你连鸡婆都讲得出来,谁教的呀?”
“我的母亲。”
是了,他差点忘了伯母是道地的台湾人。灵机一动,他面带微笑,道:
“唉!好心乞乎雷亲。”
东彻斜眼一瞟,淡淡开口:
“你这不叫好心,百分之百是吃饱太闲没事做。”
葛飞露出惊吓的表情,握方向盘的手差点滑掉。
“你连台语也懂?”
“下次想批评我最好去学学台湾原住民的语言,那我肯定不懂的。”
葛飞空出一只手拍击额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他这个朋友太神了!
一过中午,胡洁笙便给赶出唐风馆。
“下午没你的事了,乖乖去百货公司买衣服鞋子,要是没买到就别想进家门。”说完,罗纯纯便把女儿的皮包塞了过去。
“妈——”
“去去去,废话少说。妈咪放你假。”语毕,罗纯纯便头也不回走进店内,徒留女儿呆在门口。
胡洁笙拎着皮包,瞧瞧店内又瞧瞧外头炙人的秋阳,真要逛街,也该选下午四、五点日照较弱的时候,再不然也得挑假日时候,好让她找得到人陪呀!
星期二,谁肯陪她!
自怨自艾不是她的性子,稍作调适,还是照妈咪的吩咐买衣服去,今天不买,明天、后天……妈咪总会有法子逼她去。
招来出租车,三十分钟车程便抵达东区。
一个人逛街着实无趣得紧,空荡荡的百货公司怕是服务小姐比顾客人数还多,少了人群,逛街的快乐就似少了一味,十分奇怪。
她慢条斯理试了四件裙子、两件洋装,选来选去还是那件V领无袖及膝洋装合她的意,黑白格子图样俏丽又不失端庄,刷卡付了帐,转战至一楼女鞋区,逛了一圈,最后相中一双黑色细绳带凉鞋,鞋跟虽属细跟,所幸仅两吋高,尚属于能忍受的高度。
拎着战利品,看看表上时间——
三点不到。
走出百货公司,一阵热浪袭来。
“哇!热死人了。”
喉咙有些干,喝点凉的再去逛书店吧!
念头一起,她便决定到对面小巷里的咖啡屋坐一坐,红绿灯显示着行人可通过的绿色灯号,她急忙小跑步过去,忽地一阵风吹来,袭乱了她的柔顺长发,发丝掩住她的半边脸颊,扰了她的视线。
眼一抬,瞄见绿色行人灯号已在闪动,顾不得乱发,只得加快步伐通过。
忽地,肩膀一痛,似是与人擦撞。
“小心点。”
男人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那人很好心地扶住她的肩。
胡洁笙脸一红,鼻端嗅到那人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
“抱歉。”飞快说完,她丢脸地连头都不好意思抬。
男人放开手。“灯号快换了。”说完,穿著白衬衫的男人三两步跑到对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