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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善若被烟火呛了一下,觉着有些头晕,便撑着额头稍稍歇息。
仙草却转首瞧着她,问:“景夫人,府里会有新的小娃娃么?”
“啊?”景善若一愣,随即道,“若仙家还送种籽来,应会有的。”
“不是,我是指公子阿叔的子女!”仙草童子道。
众人也一齐安静下来,虽然各吃各的,两个丫鬟也都做出忙碌和精干的模样来,可是那耳朵,全都竖得老高老高的。
“公子的?”景善若愣了愣,随即无意识地脸红起来。
她摸了摸仙草的头,道:“唉呀……那需顺其自然,该来时,便要来的。”
“不是已经有了么?”仙草瞪大眼。
“咳咳,”景善若被呛到了,缓过气之后,才又哭笑不得地说,“景夫人还没确定呢,你怎会知道的?”
仙草童子只摇摇头,继续道:“公子阿叔的子女年纪虽然小,可是将来会继承景府,对不对啊?”
“嗯?小草,你想知道什么?”景善若问。
仙草皱眉说:“若是景夫人的儿女就罢了,便是称他一声家主,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可明明就是别人的孩子,还接到蓬莱洲来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呀!”说着,他低首嘟嘴,那嘴皮翘得都能挂油瓶了。
景善若终于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小草,你在说什么?”她放下筷子,注视着仙草。
对方张口道:“不就是……唔!”
话还没说出口,那边朱砂就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捂住仙草的嘴。
阿梅也赶紧站起身,轻斥道:“小草,休得胡言乱语!还不赶紧吃饭?”
景善若叩了叩案桌边缘,吩咐说:“小草,究竟怎么回事,讲给景夫人听。朱砂姑娘,请将小仙放开。”
见主人家都如此说了,朱砂再是不情愿,也只得讪讪放开手。
“小草,告诉我。”景善若道。
仙草童子却连连摇头,死活都不肯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善若留神瞥了周围一眼,见小仙与丫鬟、甚至方丈洲人皆警告地盯着仙草,心中有数——看来,必定有什么事情,是众人皆知,唯有她被蒙在鼓里了。
她索性点名:“阿梅!”
阿梅吓了一大跳,急忙应道:“少夫人,什么事?”
“说。”景善若一贯平静的面容上隐隐出现了愠意,“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传了些什么话?”
“少夫人、没有啊!”阿梅嘴硬着答。
“你若再不吐实,我明儿就将你送回中原去,不用你再跟前跟后了。”景善若冷然道。
阿梅一听,这是要赶她走啊,赶紧扑通跪下,道:“少夫人,少夫人!莫要赶阿梅回越家去,阿梅知道些什么,统统都说的!”
“阿梅!不可以讲!”朱砂大惊。
阿梅为难地看了看朱砂,用力摇头:“再隐瞒下去,少夫人不要我了啊!”
旁侧方丈洲的读书人也帮腔,道:“朱砂姑娘,大伙儿都知了,难道还要瞒景夫人一辈子么?公子固然要紧,可景府的主人毕竟还是以景夫人为先的哩!”众小仙也一齐点头。
景善若听了,更发觉被隐瞒的某事必然要紧。
朱砂见众人都认为直接告诉景夫人也好,只得破罐子破摔地唉呀了一声,垂头丧气道:“……罢了罢了,阿梅你别说了,我自己来讲就好。”
她到景善若跟前,老老实实地说:“景夫人,其实是这么回事……我前几日路过窗外,偶然听见公子爷与明相说事儿……”
“嗯?”景善若眯起眼。
朱砂打了个寒颤,低头继续说:“……明、明相告诉公子爷,说公子爷以前相好的龙族女子有、有了身孕。”
景善若怔住了。
朱砂将脑袋埋得更低,小声道:“我听公子爷同明相议论了一阵,本说是要向夫人你坦诚的,可公子爷不懂得如何说才好,上回、上回只是试探一下,就差点把夫人气着了……”
“上回?”景善若抬手遮住半边脸,心绪紊乱地回忆着,但脑中竟然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
她吸了口气,道:“你家公子确定是他的骨肉了?”
“朱砂不知,想来公子爷这回离开,是去确认?”朱砂猜测道。
景善若抬首,略镇定心神,道:“既然尚未确定,你为何不爱惜公子名誉,反倒在府内大肆宣扬?”
朱砂急忙摆手说:“没有啊!我只是跟阿梅说了一下而已,因为要是景夫人知情了,阿梅也可以帮忙说些好话呀!”
“为何会传得人人皆知,连小草这般单纯的小仙,与方丈洲的修士们都知道了?”景善若诘问。
“我、我没告诉他们啊!阿梅你说了么?”朱砂赶快撇清。
阿梅也跟着道:“没啊!阿梅都不认得几个人,哪里会拿去胡乱传言?”
景善若示意她俩安静,随后点了一名方丈洲人站出来,问:“这位书生,请问你从何处听闻这谣传?”
对方行礼,答说:“其实学生是从一位小仙那儿听来的。”
“小仙?”
景善若扫视小仙们。
道童立刻小步上前,嚅嚅道:“我是听见阿梅姐与朱砂姐在悄悄说此事,想必定是真事了,就跟小虎说了说,然后又告诉了教我方术的先生……”
虎妖童子也很有义气地站出来,说:“我告诉了小草与木缘国唱戏的!”
——于是传得人人皆知了么?
景善若扶额。
她指向虎妖,道:“小虎,立刻去将木缘国的戏子找出来,叮嘱其不可以胡言乱语。”
“好的!”虎妖童子衔命而去。
景善若再转向方丈洲人:“这位修士,你同窗有多少人听过这则流言?”
方丈洲人一时未回答,片刻之后,纠结地答说:“似乎为数不少,学生一下子竟然数不全。”
景善若觉得头痛死了,她撑着脑袋道:“哦,那请你将曲山长请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是,景夫人。”方丈洲人告辞,快步离开。
剩下的小仙与小丫鬟,则都噤声,不敢再惹景夫人烦心。
“朱砂,阿梅。”景善若却没打算放过她俩,开口道,“阿梅,你去好生反省,朱砂也一样。明日正午之后,才可以出来。”
“是……”朱砂耷拉着脑袋,郁闷地回去面壁了。
公子爷发飙
曲山长负责平息方丈洲人内部传谣之事,而那朱砂与阿梅吃过罚,也不敢再随便议论龙公子。
景善若辟谣之后,安心等着夫君回来。
龙公子一去十来天,中途有派人回来报平安,景善若听说他是在归墟附近试探,又听说还飞到了天上去。
方丈洲人夜观天象,只觉得天际流云紊乱难测,似是有变数藏在其间。
待龙公子披着晨曦,带了几位龙神回蓬莱洲的时候,他感觉从方丈洲人到朱砂,那眼神都透着点欲言又止闪闪烁烁的味道。
他心底下纳闷,面上并未流出任何表情,只带人大步入了景府之内。
“景夫人正在进早餐。”石仆说。
“哦?与小仙在一起?”
“不是,景夫人独自用餐。”
新婚暂别,龙公子思念得很,不由加快脚步,往夫人所在之处赶去。
听闻他回家了,景善若也匆匆迎出来,两人在中途相逢。
“夫人,我回来了。”龙公子说着,拉住了她的手。
景善若含笑点头,道:“昱,能见你平安无事地回家,实在太好了。”说完,也不顾众人在侧,径直投入他怀里。
龙公子一愣,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抱住她不放。两人长久地腻在道路中间。
众人纷纷别开视线,不好意思地装作没看见。
“哎?怎么瘦了?”龙公子低头,吻吻夫人的发顶。
“没有啊,”景善若在他怀里悄声道,“即便是有,也是想你想的。”
龙公子没料到出门一趟,回来能得到如此甜蜜的迎接,心内顿时欢腾不已,一忽儿想着以后也要常出门好让娘子惦记惦记,一忽儿又欢欢喜喜地看着景善若,心道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跟她分离了。
“来,夫人,入内说话。”
进得厅堂,龙公子立刻瞧见景善若面前破天荒地摆了四个食案,满满地放着米饭、糕点、菜蔬、鱼肉禽蛋和看似清澈见底其实肉香浓郁的汤水。
——唔,夫人以前是只吃素食的,虽然三餐都吃得精致讲究,但也很少吃这么多。
龙公子想着,扶了景善若坐下,对着食案道:“你一人吃的?”
“嗯,就是怕没胃口,所以各色都盛了些。”景善若不好意思地示意朱砂,请她将眼前的两个食案撤到一旁去。
她又娇羞道:“……如今已嫁为君妇,要为后代着想,不可以再胡乱吃些清淡东西,因此才添了少许荤菜。”
龙公子点点头。
——原来她还念着这事儿呢。罢了,多吃些东西,对她自个儿也有好处。
他想着,顺势鼓励:“那就多吃些,瞧你还越发清瘦了。”
然而景善若只是坐在龙公子身侧,望着他,似乎等着他说什么一般,并没有继续进餐。
“嗯?”
龙公子茫然。
他突然好似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转首看向屋内,却见本应跟过来的龙神、方丈洲人与丫鬟全都不见了——什么时候清场的?
“夫、夫人?”
景善若靠向他,软声道:“昱,出去这一趟,就没什么想同我说的么?”
龙公子不解:“不就是去了归墟附近……难道我遣回的人没有向你说明?”
“讲是有讲,可是难道就无私密些的话儿要提?”景善若眨眨眼睛,挽住他的臂弯。
龙公子表示接受暗示。
他认真地考虑片刻,神情严肃,凑在景善若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景善若顿时脸红,轻轻推他一把:“死相!谁跟你说这了,没个正经的!”
嘻嘻地笑起来,龙公子抱住她道:“那夫人是问何事?”
景善若瞥他一眼,说:“你上回刻意瞒着我的那桩啊!朱砂姑娘已经跟我明白讲了。”
龙公子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惊道:“啊?她、她说了?”
景善若闷闷地点头。
龙公子急忙哄她:“夫人莫要难过,瞒着你是我当初没想到这么多……即便如此了,你我二人依然可以好好过的,不是么?”
景善若原本仍抱着一线希望,想他矢口否认此事,说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谁料他竟然立刻承认了下来。
她只觉凉水泼了一身,一时不知如何说话才是妥当。
龙公子见她难过,心里也跟着难受。他向来都是横着走的,没学过如何宽慰人,只得轻拍她的背,道:“我本就不介意,可却因此忽视了你的感受,是我过错。夫人,你别哭。”
景善若没有哭,只是觉着心里一股气堵得喘不过来。
“那你预备怎样办?”她无力地偎在龙公子怀里,轻声问。
“怎样办么……”龙公子道,“我知你盼望生子育女,已责令明相寻找解决之道,或许老祖宗有法子……但都要等到夺回王城之后,才能大张旗鼓地寻那些偏方罢?”
“偏方?”
景善若不解。
她按了按太阳穴,道:“昱,你在说什么?我是问你,那名龙女,你预备接来同住,还是只将孩儿接来,抑或索性都养在外边。”
这回换龙公子愣了片刻,猛然惊呼:“嗄?”
景善若继续道:“昱,我不过凡人而已,新婚燕尔便闹出此事,若你希望我大度受之,恐怕没那么容易,这景府地界,只怕无法对那二人敞开大门。但我也不愿过分与你难堪,毕竟你是龙神,对外对内,皆应保有神祗颜面……”
“停!停!”龙公子越听越头大,赶紧捂住她的嘴。
景善若瞪大眼睛瞧着他。
龙公子惊愕道:“你方才说什么养在外边的龙女、孩儿?”
景善若点头。
“我、我的?”龙公子连气都吓得出不顺了。
景善若还是点头。
她抬袖,将龙公子的手拉下来,开口道:“嗯,朱砂都告诉我了,你不用再瞒着……”
“不是!没有的事!”龙公子大感冤屈,不禁叫起来,“朱砂在哪里,她如何能这般胡说八道坏我名声!还害得夫人误会于我!”
景善若呆愣一瞬,随即小声道:“胡说的?”
“绝对没一个字是真的!”龙公子攥拳,咬牙切齿。
话说此时方才的众人,除了几名方丈洲人带龙神去歇息之外,其他人全都鬼鬼祟祟地潜伏在门外数十步的檐下廊间,虽然听不见龙公子与景夫人的谈话声,可若是其中哪一个摔门而出,众人是必定能瞧见的。
大家忐忑地等候着,生怕两位主人闹翻了脸,导致蓬莱洲热热闹闹的日子一下子被颠覆。
正在这心急如焚的时候,屋内突然抛出一声功力浑厚的怒喝:“朱砂!”
朱砂一听,顿时连头发都竖起来了。
“进来!”龙公子吼道。
阿梅急忙拉拉朱砂的袖子。
后者抖索着站起来,软了脚,慢慢往那门口挪过去,走了没几步,突然哇地一声大哭:“公、公子爷,我不是故意说给夫人听的啊——”
她怕得转头就跑,呜呜呜地大哭着冲出院门去,转眼不见踪影。
众人面面相觑。
方丈洲人猛然醒悟,惊道:“啊!朱砂姑娘逃了!”
众人惊悚地唔了一声,纷纷起身逃窜,生怕晚了一步被龙公子给逮到。
龙公子气势汹汹地大步走到门槛处,朝外边一看,四下狼藉一个人影没有,连植在廊下的半人高的花草(刚才必定是躲在那里),都被惊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