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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吧?”
时麟听见这个问题,眉忍不住一挑,“什么意思?”他看起来很不好吗?事实上,他从没有这么好过。
“那个就……你,生气吗?”钟佩吟像个小媳妇一样嗫嚅问道:“我硬是逼你去祭拜你爸爸,还有啊……我很想问你,你还生你爸爸的气吗?”
时麟不禁想,一定是他以前脾气太差了,让她连这小问题都不敢问。
的确,如果是以前,他会气到用手指戳她的额头,骂她多管闲事再骂她笨蛋,可是现在他觉得都没关系了,她可以问。
其实他已经释怀了,知道父母感情深厚,知道没有人想要真正拆散他们母子。
也明白母亲生病却不想让他知道的原因,母亲辛苦了一辈子,而他的妻子也隐瞒秘密隐瞒得很辛苦,所以他嘛,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一辈子的僧恨,恨错了,这样的事情,他很难马上消化排解。
“我没有生你的气。”他回答,这也是他现在仅能做到的回应。
“喔。”多少了解他脾气的钟佩吟,知道这样的回答已是他最大的让步,至少他没有将她排拒在外,便不再追问下去。“那,你等一下有空吗?”
“嗯?”懒懒的扬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冰箱里没有食材了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去超市买一下火锅料?我今天想吃水晶饺。”
又是火锅,这女人,就不会换换别的菜色吗?
“那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老爱吃火锅吗?”他不是腻了,只是好奇为什么她这么喜欢。
“因为爸爸很忙。”钟佩吟笑了笑,“常常在公司里加班,我跟哥哥们年纪差很多,我八岁的时候。他们不是在公司帮忙,就是在念大学,妈妈病了之后,我就常常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一桌快冷掉的菜,我不喜欢。
“有一次除夕,爸爸和哥哥们在公司里忙到没时间回家吃年夜饭,我就跟管家叔叔回家,去他们家吃饭,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喜欢吃火锅,一群人围着一起吃,很热闹,就算一个人吃也没关系,因为水一滚,食物会在锅子里动来动去、好像也就不那么寂寞了……”
她笑着说,但看在时麟眼底,却是满腔的心疼。
他突然觉得心情很糟,没想到她喜欢火锅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他想到有好几次,餐桌上只有一锅火锅在冒着烟,两人不发一语,默默的享用他们的晚餐,虽然不是一个人,但一点也不快乐,反而更寂寥,而且她有时会跟他说些有的没的,还会大笑,但现在想想,她似乎是在强颜欢笑。
难怪她会选择一个在家工作的男人嫁,因为不希望回家面对一室的空虚。
他只能说是他够幸运,有这个机会可以拥有她。
“但是我腻了。”时麟说。“反正你下班回家也晚了,你下班我来接你,我们就在回家的路上随便找点小东西吃,这样就不用回去还要忙,很麻烦。”
“喔。”钟佩吟听话的点点头,有点沮丧的答应了。火锅这么好吃,为什么会腻呢?!
但是当晚她十点下班,坐上时麟的车之后,却被他载往反方向。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吃东西?不是说随便吃点小东西就好了吗?”
“嗯,我们是要去吃点小东西啊。”接着,他带她去到一间居酒屋,牵着她的手,走进去前不忘低声叮咛,“别乱喝酒。”接着带她往里头走,来到一个嘈杂的包厢前。
“佩佩!我的宝贝妹妹——”一个头上绑着领带的醉鬼往她扑来,热情的拥抱,还亲吻她的脸,弄得她满脸口水。
“小哥?”钟佩吟惊叫,不明白小哥怎么会在这里喝成这样!
时麟看不过去,皱着眉头,把那只醉鬼拉离妻子,住一旁的榻榻米推,再小心的护着她上阶梯,服侍她坐下。
她一坐下来才发现,她的三个哥哥,还有嫂嫂,以及年纪比她小一点的侄儿,都在这里耶。
“咦?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时麟找我们吃宵夜,就来了。”老大钟万里笑笑回答。
“你们怎么有空……”她知道哥哥们的工作量有多大,所以直觉不可能,可一开口,就想到自己上班前对时麟说的话,于是她把话吞了回去,茫茫然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心想着……是他吗?听出她很希望能跟家人好好吃一顿饭,不用一个人,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
“快点吃,吃完要回去休息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时麟夹了一些菜放进她盘子里。
虽然不是火锅,而是有些微凉的下酒菜,可吃进嘴里,吞进胃里,她却觉得好温暖、好好吃。
看着身旁面不改色的男人,时麟,她的丈夫,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
“哈哈哈哈——”
坐在桌边,听着哥哥们说着笑话,所有人再一起大笑,这种感觉好温馨。
当男人们聊着女人不感兴趣的生意话题时,最小的嫂嫂,拉着钟佩吟说:“佩佩,时麟今天中午打电话给你小哥,说无论如何今晚都要跟你吃个饭,还逼你小哥一定要把大哥、二哥找来,才会有今天的聚会,你老公还不错嘛!”
钟佩吟闻言,感动得都快哭了。
依时麟的个性,他会去找她的家人,逼他们陪她吃饭,真是非常难得的事,可见这个人……真的对她用了心。
明明时麟就在跟大哥聊生意上的事,她应该要安份一点,但她就是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趁没有人看到时偷偷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上轻轻写下两个字:谢谢。
而时麟嘛,表面上看起来完全不为所动,只是轻轻侧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正经八百地跟大舅子们聊天,可是桌子底下,他的手,已经非常不客气的握住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紧扣。
看着自己和他交握的手,钟佩吟露出傻傻的、幸福的笑……
第9章(1)
从小,钟佩吟的父亲就像陀螺一样,忙碌得转个不停。
身为一个企业老板,底下有三千名员工,她的爸爸,必须为这些人的生活负责,因此她常无法和父亲一起吃晚餐。
自己已经很幸运了,钟佩吟一直都这么想。
母亲还在的时候,常常只有她们两个人,小时候会任性,想找爸爸撒娇,坐在父亲膝上,一遍又一遍的问,谁是他最疼爱的人。
可现实无法如愿,因此一次又一次,母亲牵着她的手,到育幼院去看那些没有父母的小孩,去游民之家看看那些为生活而苦的人。
她知道,她必须要懂得感恩。
虽然一个月跟父亲说不到几句话,跟哥哥们也是,可父兄对她的疼爱,一点也没有减少。
遗憾虽有,但钟佩吟把这种感觉藏了起来,只有在吃火锅的时候,会偷偷幻想一下那种热闹的氛围,幻想她不是一个人吃晚餐,就这样持续到现在。
只不过现在,她偷偷藏在心底的遗憾,被时麟知道了。
他不着痕迹地让她改掉吃火锅的习惯,用尽办法,让她至少一周见家人一次,不见得是和父亲、哥哥们用餐,嫂嫂、侄儿们也可以,就是不会让她吃晚餐时感到空虚寂寞,就算是两个人,他也会尽量找话题跟她聊天。
“好吧,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钟鑫顺笑开,满意的对女婿点点头。
“好的。”时麟暗自把跟岳父讨论过的事情更新整理一遍,快速的在脑中建档,接着马上做好决定,第一步要从何处着手。
钟鑫顺非常忙碌,才甫自大陆回台,时麟便马上安排了这顿晚餐兼宵夜,让晚上十点才下班的钟佩吟可以回钟家见见父亲,两人一起吃宵夜,顺道聊一聊。
席间钟鑫顺提及需要他帮忙的事,时麟听完,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男人嘛,谈到正事就忘了身旁还有人,直到他俩把合作的事情敲定,才想到一同前来的钟佩吟。
“对了,佩佩,你刚才没有说完,你跟那只兔子的大战——”谈完公事的钟鑫顺,心情也放松不少,正想跟女儿聊几句,结果一回头就发现——
钟佩吟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头歪一边,睡着了。
两个男人看着她的睡脸,同时噤声,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钟鑫顺看到原本冷淡的女婿,用极为温柔的动作,小心不吵醒她的力道,让睡得歪七扭八的女儿躺平,再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怕冷的她身上,小心翼翼的拉整,就怕她不够暖。
他可是商场上的枭雄,看人的眼光向来锐利无比,但看见女儿被女婿这么珍视着,他眉头一挑,露出玩味的表情,可当时麟转过头时,他又马上恢复镇定的模样。
“她累了,让她睡一会儿。”时麟压低声音,就怕吵醒她。“爸爸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嗯……我想一想。”钟鑫顺当然知道这是时麟的客套话,可是呢,看着这个气宇轩昂,对他女儿很好的家伙,他实在无法想像,这真是他那老友时长丰口中固执难搞的孙子。
还好啊,不会很难搞,也许一开始是啦,但在他宝贝女儿的调教下,现在不是很好相处吗?说不需要钟家的协助,但会用自己的人脉、资金,帮他们钟家解决麻烦。
这孩子,跟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嗯,这样吧,我听说你原本投资时建国的资金都抽掉了?”
时麟闻言,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
姜果然是老的辣,一出手就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什么原因让你抽手?你知道你这一抽手,时氏可以说是鸡飞狗跳。”钟鑫顺好玩的抚着下巴,露出极为感兴趣的表情。
原本以为有了时麟的资金,时氏就要改朝换代了,但没想到如今仍是太上皇的天下,这教那些蠢动叛乱的臣子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时麟淡淡地回答。“只是腻了。”
“腻了,所以不玩了?”钟鑫顺闻言,难掩笑意。“不是别的理由?”
他对上岳父那双精明的眼,很想昧着良心说谎,不过呢,还是算了吧,多说,也只会成为笑柄而已,干脆沉默,不回答这个问题。
“我睡着了吗?”
突然,钟佩吟转醒,猛地坐起来大叫一声,看见父亲和丈夫直盯着她看,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丢脸,不禁露出腼覥的笑,憨憨的搔着头。“哎呀……”
她这一声害羞、别扭的哎呀,惹得两个男人不禁露出微笑。
“傻丫头,累了不说一声,爸爸会硬留你,不让你回家睡吗?”钟鑫顺笑骂,语气难掩宠溺。
“可是我想跟爸爸说说话嘛。”钟佩吟傻笑回答。
钟鑫顺一听,整个人都要融化了,表情顿时变得很温柔。“要说话还怕没时间吗?我接下来会在大陆待一阵子,春假若有空,让时麟带你来走一走。”
“好啦,爸爸,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我跟时麟要回家了。”现在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爸爸年纪大了,要多休息才行。
跟父亲道别完,钟佩吟跟时麟也一起回家了。
她用很快的速度洗完澡,洗去一身的疲惫,吹干了头发,正想躺回床上继续睡,好面对明天的工作挑战,却看到时麟拎着急救箱走进来,朝她勾勾手,要她不要这么快爬上床。
“等一等。”
“嗯?蛤?喔——”顺着时麟的视线,她看见自己手背、上臂的抓伤。忘记了,时麟不喜欢她受伤。
于是她乖乖地收回爬到一半的腿,走向他,让他牵着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时麟非常熟练的拿出棉花棒,沾了优碘,替她的伤口上药消毒。
“又把自己搞得一身伤,你……”他皱眉,语调平缓,听起来像是责备,但其实他心疼个半死。
“哎呀,那个……就……这只猫比饺难搞定,我也不知道它会咬得那么用力啊,其实还好啦,我不太痛,习惯了——啊啊,痛!”
她本来想让老公的眉头不要皱得这么紧,故意笑着说不痛,结果一道比较深的伤口因为优碘渗入,让她突然痛得大叫,连瞌睡虫都赶跑了。
“这还叫不痛?”时麟因为心疼而起了怒意。
他突然有股冲动,非常想开口叫她离职,哪有工作会三天两头受伤,还得不时去医院补一针破伤风!这样子身体怎么会好?上个月她感冒,拖了一个星期才好。
“明天我先带你去打破伤风,再送你去上班。”这是明天早上起床后最重要的事。
“喔……好。”钟佩吟不习惯跟他争执,也不会反驳他,他想对她好,她会很开心的接受。
她渐渐感觉到他即使生气,也不会再对她大小声,只会偶尔捏她的脸,说她蠢,比较像在跟她打闹。
被疼宠的感觉非常明确,她根本就不用怀疑时麟对她的重视,再加上他为她安排跟家人的饭局,不只一次……
时麟向来冷情,一直以来,他都只有一个人,刚结婚时,他根本不会想到要让她三不五时跟娘家有所接触,可他们大吵过后,他就变了一个人,会愿意为她放下身段,试着融入她的世界。
这些转变让她觉得很幸福,很快乐,但也有一点点的遗憾。
因为时麟的世界,一片空白。
“怎么在发呆?”时麟帮她上好药,在一些比较深、还会渗血的伤口贴上OK绷,想叫她辞职的冲动已经平复。“想睡觉了?”
当个兽医是她唯一想做的事情,他不忍心剥夺她的兴趣,但仍会心疼她在工作上遇到的危险意外,会担心她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