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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楼煜一看地上的尸体，戏谑笑了：“哟，如花娘还有点手段嘛？”
怀清看了小香一眼，抿唇不说话。几人开始读秒准备退出。
这场战斗是4V5的团战，以四个人的存活，五个人的死亡告终。这就是传说中的PVP剃光头。完胜得光芒万丈~
而后的三天时间里，PVP的视频流传在各大网站论坛贴吧，莫朝遥又一次进入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不知是谁第一个提议的，渐渐有人将莫朝遥这种顺着风的打法称之为“如花流”。
虽然听着有点像。。。。如花流氓。
这日极其静默，家族里没有什么人。
莫朝遥坐在家族府邸的门口花园里，捧着干枯的毒狼花，瞅着在池子边钓鱼的怀清。
“怀清。。。。。。。这池子里的鱼是豢养的，不咬钩的。”
“嗯。”怀清点点头，眯了眯狭长的眸子。
“你不要钓了好不好。。。。。。。”莫朝遥觉得静默得有点可怕。
“好。”怀清轻轻搁置了鱼竿。
“你。。。。。。。”莫朝遥百般腹诽，还是决定好好问个清楚。因为她发现自己也许不是单纯地隔着网路喜欢慕怀清，也许是除了喜欢其他的东西。这个东西需要坦诚与宽怀，需要理解和沟通。
她记得有个信奉他神的妹子，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出自《圣经》。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嗯。。。。。。。“你儿子，叫小赦对吧？”莫朝遥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说出口。
怀清愣了一下：“小赦？我儿子。。。。。。”旋即轻笑了一声，“是。”
“你结婚了？”
“没有。”
“那。。。。。。你有一个儿子？”莫朝遥偏偏头。
“我有十四个儿子，七个女儿。”怀清有些好笑的意思，摆弄腰间一方佩玉，哂然，“都很乖。”他轻轻眯着眼睛，好似一个年轻的父亲，说起自己的孩子。
等等。。。十四个加七个，二十一个！这要是如果怀清今年二十五岁，要是犯错早一点。。。。。也不科学啊！“怎、怎么会。。。。。。”
怀清想了想，啧声：“南城天使儿童福利院。”
莫朝遥转转眸子，好似懂了。
他温柔地，缓缓解释道：“小赦今年六岁，数学很好，现在已经能做乘除法了。”
他在资助儿童福利院，他全中国采风，然后绘汉文化内容的油画，参加慈善拍卖。再用钱资助给福利院，所以福利院的孩子都叫他爸爸。他从那里出来的。。。。。。
“你是孤。。。。。”莫朝遥忽然觉得这触及了一个敏感又温暖的话题。
怀清摆摆首：“这个以后跟你详细说。”
嗯，莫朝遥心里霎时阴霾烧尽，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只要宽和温柔的，坦诚地去问，就会得到温暖的回答：“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小赦一定很听话，有空可以给我看看他照片吗？”
“好。”怀清点头应允。
莫朝遥提着裙裾，坐在怀清的旁边，撑着脑袋看他那钓不起来的鱼。原来坦然的对待喜欢的人，是这么一件幸运的事情。原来生的坚韧一半来自于不屈的追求，一半来自于等待与维持。
她和怀清的感情还有到谈情说爱那么强大的地方，可是这样一点一点地互相理解，慢慢地折磨着她的心，却让她心里充实。
怀清似乎想了一阵，方道：“我们休息两天，回墨脱继续做任务。给你买点衣裳穿，换些装备。”似乎又想到好笑的事情，揶揄，“如花流。”
莫朝遥讪讪：“是，如花御风，游离预判。”渐渐地变得强大，直到能够匹配得上你，“啊！对了，小香。。。。。。那天他没死，你得好好教人家。”
“你拼死护住他不死，我晓得的。”怀清点头。
“那做装备也给他一套吧，他就要转职了。是你定做的吗？他们都说你精炼很厉害，做出来是独一无二的吗？”莫朝遥撑着脑袋，好奇问。
“嗯，独一无二的。”
“那给我做给我做，什么时候给我？”莫朝遥乐得自在，要当一回伸手党。
怀清敛色，有些无奈道：“要先量尺寸。”
“量尺寸？”
怀清点开工具包，摩挲了一阵，摸出一条布尺，抻了抻：“嗯。”他轻身上来，细腻的动作环住莫朝遥地肩膀，布尺利落一抖，拉出一个尺寸。
“哎！”莫朝遥耳畔一烫。做衣服量尺寸这个事情她不是没做过，只是这么微妙的身体接触，让她有些不自在。可是怀清却是异常地从容，不动声色量完手臂长度，尺子一转，环住她的腰。两人呼吸温热，静默，就像老夫老妻一样，做着家常事情。院子里的梅花开得好看，积雪还未扫尽。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莫朝遥傻傻任由怀清记住她的尺码身高，好似个娃娃，动也不敢动。小小的院子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心脏的跳动。
当然，当她反应过来，怀清是精炼职业，铁匠做的锻造衣物是上身绑定的，不用像普通布衣一样剪裁尺寸的，已经是第二天后了。
他们二人从家族副本传送到太和城，太和城歇了一场雪。莫朝遥欣喜地四处溜达，怀清像个保镖一样站在她身后，跟着她乱晃荡。
不得不说！当名人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一路上都有不认识的人说着“这就是游离大神和如花娘，郎才女貌的绝配~”让莫朝遥高兴得不得了。
心想事成，对她这样小小的人物来说，简直是奇迹。
“你是我的奇迹呀。”莫朝遥兀的这么说道。
“嗯？”怀清没有听清，眯着眸子低下身又问一遍。莫朝遥不说了，他无奈直起肩胛。
忽然看见，迎春花开了一朵弱小的瓣儿。
春天就要来了。
、第三十一章 将这故事说给每个人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好似一语成谶，漫长的寒冷冬天，就那么一夜之间消失。随之而来的新年，遍布这个南国的城市，纵然空气中凛冽难受，却依旧有美艳的枝叶，极力挣扎，想要开出花来。
经着水露春雨，一昼夜来都开透。莫朝遥撑着一把伞，在A市商业街西路的公园前头等人。她穿着一件严实的手工布绵衣，上头还绣着牡丹开花的花样儿。街角巷陌放着些浪里格朗的小曲儿，可以造作出浪漫的气息。
他没有撑伞，肩头湿湿的，垂着眼睑缓缓走过来。左手提着笔记本，右手夹着一本书册。
“怀清。。。”莫朝遥招招手。
怀清微抬眼睑，颔首示意看到了。
莫朝遥心内踟蹰了一阵，迎上去，将散遮住他的肩头。怀清很高，莫朝遥举着有些吃力，怀清将那本书册递给她，伸手过来接过伞，抖抖上面的水渍，举起来。
那本书册有些沉，是一本影集，很老的封面，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东西了，上面有着古朴的碎花纹路：“这是什么？”莫朝遥掂了掂，觉得沉甸甸的。
“嗯，一会给你说。”怀清并不着急，带着莫朝遥来到一家偏僻的咖啡店，捡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来。他将甜品单自然地转给莫朝遥，安静地打开电脑。
这和最初跟赵浮易吃饭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感觉。
赵浮易是个阔绰的大男人，帮莫朝遥点了昂贵的食物红酒，甚至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与此相比，怀清的温柔不露痕迹，他的细腻地维护着莫朝遥敏感的自尊心和小习惯。
东西不贵，有莫朝遥喜欢的布丁，她喜滋滋地翻开那本相册，一下凝滞了笑容。
第一页是一张老旧的集体照，那就是所谓的“南城天使儿童福利院”，是一栋类似民国时期欧式的老建筑，背景满满的都是梧桐树，是彩色的照片，却无处不显出老旧。建筑门口的草地上，站着一群小孩子，穿着白色的统一衣服，约摸有十几个。
莫朝遥埋着脑袋瞧了瞧，在第一排的最左边瞧见了一个小男孩。他瘦瘦的，却穿的干干净净，个字比旁边的小孩高挑，头发乌黑。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队伍里，手上还捏着一截断掉的红蜡笔。他的眼角眉梢都还未长开，却是教莫朝遥熟悉得很的。
“这个是你？”莫朝遥挠挠脑袋，问道。
“是。”怀清礼貌点点头，然后修长的手指伸过来，依次指给莫朝遥看，“这是我，旁边这个叫王阳，是我朋友。他后来考上了国外的理工学院，专修土木工程。再旁边这个是老三，从小就爱玩，后来没有读书，捡矿泉水瓶白手起家，在做生意了。后面那个女孩是福利院里最漂亮的，我小时候偷偷喜欢她，后来她被一对好心夫妇领养了，再没有消息。”
莫朝遥看着那照片上小小的人儿，暖得的心都软了。
怀清呷了一口咖啡：“你看头发乱糟糟的那个小孩儿，是当时福利院最小的孩子，后来发现她心脏瓣膜有问题，后来因为没有机会做手术，因为左心衰竭导致休克死亡。”
“真遗憾。”莫朝遥顺着怀清的手指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只有三四岁不到，皮肤雪白，亮亮的眼睛。
然后怀清沉默一阵：“我算比较幸运的，后来家里资助，参加了美术单招考试，还算比较顺风。”
“家里？”
“就是这里，当时的负责人是个中年的阿姨，我们都叫她妈妈。”说着，怀清的手指指向照片右边一个笑容可掬的女人，她穿着老式的工作服，盘着头发，脸圆圆的，却开起来很干练的样子。
“她真漂亮。”莫朝遥赞叹道。
“是。”怀清点头，“我考上大学之后，她提供人力物力让我顺利毕业，并且是属于美术专业里面比较难供养的油画系。她很厉害，什么都知道，掏心掏肺地对我们每一个人。我记得她还会弹钢琴，在院子的后面有一台老式的钢琴，她最拿手的是《献给爱丽丝》，后来资金不足，钢琴被变卖了。”
“那她现在好吗？”莫朝遥问。
“因为心肌损害衰竭去世了。”怀清的口气没有波澜，却不像在说一个陌生人那样的平淡，他带着感激与怀念，讲着无法挽留的亲人一样。
“唔。。。。。。。我记得有这么一句话，是佛学提出的理念。天地万物从众因缘而有，有聚集则有离散，皆属无常。有生必有死，这也是自然规律；正因无常，死也就不是永断，恰恰蕴育着新生，只是时空、形态不同而已。行善得福，作恶受殃，清者自上，浊者自下。”莫朝遥说，“她是好人，得福得善。”
“南城这所福利院最开始只有几个孩子，我那个时候有十几个，现在已经有三十几个了。在居的我在负责，已经在攻读学业的由老三他们照顾。”
这么说来，小赦叫怀清爸爸，也是应为这样的关系。她搅和着杯子里的布丁，道：“所以现在你是这所福利院的院长？”
“不是。或者说不全是。如果我算院长，那王阳也是，老三也是，还有许多人都是。我们之前离开的，或者我们之后进来的。”怀清眯着眼睛，缓缓说道，“一个从这里走出来的人，曾经只是一颗种子，既然生根发芽开了花，就要庇荫这条道路上的人。”
这比什么感动XX的节目要坦诚得多，没有那些娇柔造作辉煌高调的辞藻，就是让莫朝遥的手心发热：“我能帮什么忙吗？”
怀清哂然笑了：“有的。将这故事说给每个人。”
莫朝遥喜欢和怀清相处的感觉。这很自在，很自然，让她每一刻都实实在在的呼吸的。虽然有人说，喜欢只是一种感觉，好比饿的时候要吃东西，困的时候要睡觉一样，真的说要喜欢哪里，却说不出来的。
不过莫朝遥却说得出来的。她喜欢怀清的温和与内敛，成熟还有细腻，她喜欢他的隐忍以及善良。是的，善良。
哪怕他坐拥天下叱咤风云，不足以让莫朝遥动心，雨果说的：善良的心是一颗太阳。
就算被人情世故磨练得坚韧，被身体躯壳遮蔽，都挡不住怀清满身耀眼的光芒。
所以她喜欢他，迷恋他的脾气和性子，漫长地等待和追求。
“所以，你玩这个游戏是因为，最后隐藏任务的全服大奖？”莫朝遥偏头。
“一部分。”怀清点头，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索求，“修缮福利院也需要一大笔钱，社会所能触及到的不过是一部分。游戏的奖励很丰厚，并且可能有接触媒体的机会，如果能将福利院的事情通过活动公诸于众，也许会带来一些改观。以及某些私人的情绪。”
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游戏的赞助商是国内一家名声如雷贯耳的大集团，肯定极尽宣传，广而告之。拿到这个革新全国范围的游戏的大奖，除了获得经济上的奖励，肯定会引来媒体的关注采访，借机帮助福利院谋取一些机会。一举两得，原来是这样。
不过，私人的情绪是什么？莫朝遥还是不好意思问出来。她盯着桌子上的布丁看了看，信手翻了一下相册。
那里面是福利院的孩子们的照片，以及怀清采风拍摄的一些风景，里面有他日记里写过的那些地方，北京的雪长沙的太阳，西藏的山河天空。末了还有一张，是A市的跨江大桥，从那条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