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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微笑,伸手,起身,优雅得让自己都意外。
他的手微微在她腰间用力,以一种温柔的力道包围她。
一曲跳完,他陪她在角落里的桌子上坐下。
“我喜欢你这表情,淡漠,疏离,不食人间烟火。”孙正义扣着酒杯看着她说话,情深款款。
罗雪青笑:“那我岂不早就应该得道升天了?”
孙正义一点也不惭愧退却,闻言倒也笑了:“传闻中的冷面美人原来也是很会讲笑话的。”
罗雪青垂了头,饮一杯白开水,不说话。
“罗雪青,雪青,一直都想问你,雪是白的啊,你的为什么是青色的?”
她语气淡淡:“因为雪化了。”
“啊,这答案真的是妙,雪化后露出青的山青的树青的路还有青的水。”
罗雪青还没说话,旁边一桌倒是有人突然扑哧笑开了。正是舞曲间歇的正中,这笑近且刺耳,她忍不住转头和孙正义一同望过去。
却是老板丁奇和另一个陌生男人,两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笑声便是从他口里发出来。
那男人一张脸隐在暗处,只直直盯着这边的眼神格外灼目,他虽没说话但罗雪青仍能感觉到他脸上的佻达与嘲弄。
难得孙正义脸色会在看清人后即时变化,这会居然还红了脸,站起来过去叫了声丁总。
丁奇只是淡淡地点头:“去玩开心点吧。”然后转首复对罗雪青说:“雪青你过来。”
口气亲昵但不暧昧,搁他身上,倒有点宽厚长者的模样。孙正义只好悻悻走开。
罗雪青虽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走过去,脑子里跟着自动倒带,想自己刚才可有失言于人不能闻的地方。
好像没有,心里略略松了口气。
“这是飞跃的陶黎贺,陶总,我们公司的财务大臣,罗雪青。”丁奇为他们介绍。
“您好。”罗雪青伸出手,目光微闪,淡淡点头,“真是久仰。”
并非客套,而是诚心,陶黎贺其人,在这个城市的销售界里,算是传奇,据说他的营销事迹还被有的高校编进课程进行讲解。
这应该是公司即将合作开发新业务的客户,她乃小小财务经理,专为务内,所以有点不明白丁奇此举用意。
她望向他,丁奇也不解释,也不管外人在场,开她玩笑说:“小孙那家伙倒是敢打主意。”
若是她与他单独二人,她会自嘲地说:“三十岁的单身女人,有人来动说明自己还有一点剩余价值。”
但有外人在,她只好说:“同事之间,玩笑而已。”
丁奇但笑不语,那边一直默不做声的男人此时却说:“那位孙先生的玩笑开得妙,不过,罗小姐的应对好像更妙。”
“我当这是赞美,所以陶先生是谬赞了。”
“此真心,无假意。”
罗雪青仍是淡定如常:“那我只好照单全收。”
眼神却看着丁奇,后者一副兴味十足地看着两人斗嘴皮子,完全没有中途插入场的意思。罗雪青无奈,在这位显然是身份特殊的公司客人再说话前,赶紧说:“我还有点事,丁总要不介意的话我想先走一步。”
“我不介意。”丁奇笑应,自是知道她的脾气。
“我介意。”陶黎贺说。
罗雪青皱眉看向他,他这会微微倾出了半截身子,灯光隐隐地打在他的脸上。光线明明暗暗,她不能不承认这的确是一张极出挑的脸,浓眉深眼薄嘴唇,偏面部线条柔和似带了三分笑意,衬得眼角哪怕是一条细细的鱼尾纹都充满了诱惑。
有些眼熟,该是哪时哪地见过的。
要给丁奇面子,所以她好脾气地问:“陶总有什么意见?”
“因为你还欠我一餐饭。”
罗雪青诧异扬眉,十分不解,她从不对人许空头承诺,如果有,她一定记得。
哪来敢敲诈她的。。。。。。那啥一辈?还是,现在男人泡女人,又用上了赖皮的新招式?
陶黎贺挑眉浅笑,望向丁奇摇头说:“你的得力助手也不怎样嘛,记性这么差,才多久啊,就把我这救命恩人忘到云南四川去了。”
他这样一说,罗雪青灵光闪现,立时明白了此人看着眼熟的缘由。她当初给他名片纯粹就是为了应付当时场面,这么多天过去,他也一直没跟她联络,她就理所当然地觉得他应该也是会转背即忘的人。
哪知道,他竟此时来跟她索要,如无赖小孩。
罗雪青哭笑不得:“原来是您,对不起,灯光太暗。。。。。。”
丁奇毫不给她面子,反驳说:“就是太阳高照你也未必认得,你这人,好记性都用在数字上了。”
用在数字上了还不是为他大老板在卖力工作?罗雪青摇头苦笑,这两人,大概是摆明了要一起来挤兑她的了。
“怎么,没话说了?”丁奇问。
她摆出悉听尊便的样子,无奈:“不是,我只是在想,我还是但请领导吩咐好了。”
她真这样说了,他们都是自重身份的人,所谓索要,逗趣的成份多过实际讨要。
陪着他们饮了一小口酒,人事部经理廖生过来说马上要进行抽奖了。这是年会最能掀起高潮的部分,但罗雪青因着要安排和分发奖品奖金的原因,总只是在后台耳闻众人的欢呼惊叫或者失意叹息。此时她惯常地想起身走向后台,丁奇别过头拦住她说:“今年不用你插手奖品,我都安排好了。”
罗雪青忍不住问:“是不是今年奖品内定,有我的份?”
丁奇嗤她:“想得倒美,看你运气!”
她摸摸鼻子,她的运气向来不好,来公司十年有多,唯一一次中奖还是别人抽奖的时候多抽了一个,念完她的名字统计员就说此奖作废。
她甚至在后台都没听到念自己的名字,只是后来听别人说,她差点中奖了而已。
差点,人生很多时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她也差点终于可以结婚,安安然然当别人的太太,做饭带孩子,柴米油盐酱醋茶,日日为生活里最普通的东西奔忙和抱怨。
算起来,她真的胸无大志,但就这些,也似乎差了点运气,临了临了的时候,与自己擦身而过。
她不想抱怨,但是仍然忍不住遗憾。
4
心下怅惘,手上的酒被当成了水,咕咚一下就全部落肚了。陶黎贺正巧看见,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原来罗小姐是深藏不露的酒中高手,失敬失敬。”
说话间举起酒杯敬了过来,她也不推辞,倒满了直接喝完,抹一抹嘴,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立时似翻江倒海,头重脚轻了起来。
丁奇是知道她的酒量的。这会看她脸色沉郁,怕她管不住,跟陶黎贺打哈哈说:“你们放假了,雪青可是明天还得给我上班的,你这样灌她酒,出了错,损失你赔?”
陶黎贺啧啧摇头:“看看这不折不扣的资本家嘴脸,都年底了还对员工这样苛刻。”转脸看着罗雪青说:“要不你上我公司来?包吃包住有分红,年底还享大假。”
丁奇状似不满:“不兴你这样明目张胆挖墙角的啊。”
被人争尤其是两个男人争着要的感觉真好,哪怕明知这是在开玩笑。罗雪青看着二人撑额傻笑:“要不你们打一架,谁赢了我给谁打工去?”
她是真醉了,这种撒娇使赖的话要放平素她是绝说不出口。丁奇明显怔了一下,笑着在她头上轻轻敲打:“坏Y头想出这种主意,可见老没良心了。”
她笑,偏头对着丁奇笑了一笑,她喜欢他叫她丫头,像父亲似的满是爱怜与宠溺。
三人笑声未歇,丁奇被请去颁最后大奖,桌上只余了她和陶黎贺。
她微微倾首看着丁奇的背影,近四十岁的男人,也算是黄金的成熟期,加上事业成功,一举一动皆透着志得意满踌躇满志。
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很年轻,一副天下即将尽在我手的自负派头。而现在,那些情绪早已敛尽,光芒却愈发炽盛。
陶黎贺问:“你在想什么?”
她想也没想说:“我在想丁总的手,什么时候能摸到我的那一张奖票。”
大奖是现金五万,意外的横财,谁都想要。尤其对现在婚姻无靠,账务一身,年华将逝的“老”女人她来说,天降横财就像是春种后下一场及时雨一样。
陶黎贺隐隐在笑:“那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怎么赌?”
“你的号码是多少?”
罗雪青从袋里翻出奖票,第一次看清上面的数字:“125。”
“好,我赌他这次抽中的是126。”
她挑眉,这种赌局毫无意义,除去前面已抽中的近百大小奖,还有近百的号数在排着队。
“赌什么?”这个总是要弄清楚的。
“一餐饭。”
她点头:“好。”
如果她赢,正好可与他两两抵消,互不相欠。
丁奇叫了停,齐皆屏息。
126。
有人惊呼,但更多的还是一地叹息。
罗雪青目瞪口呆。
陶黎贺安慰她:“不是你运气太差,而是我运气太好,我随口说的。”
罗雪青苦笑:“我知道。”
人家随口一说也能猜中,她精挑细选在等着呢,反而隔着如此之近地错过了。
其实她没说,当初对账员小红把全办公室的奖票拿过来让她先选。小红说青姐你就拿126这张吧,数字好,吉利。
她当时还笑,这种事也讲吉利数么?
她偏不要,想挑124,结果人事部制的时候怕人忌4,逢4的号全不要了。她因而挑了离它最近的125来。
她突然想笑,她的运气好到这种地步,明天是不是应该上街再随手买张彩票?
收好奖票,她微微向他举杯:“好了,这下我倒欠上你两餐饭了。”
“怕不怕我把你吃穷?”
她没什么心情地喂他好话:“我知道你宅心仁厚。”
陶黎贺笑:“为什么你明明是在奉承,但被奉承的人却感觉不到半点诚意?”
“那总是我的错了。”
“错了就自罚三杯?”
他倒懂得打蛇随棍上!罗雪青心情不好,这本是以酒浇愁的好借口。但她却璨然一笑,说:“不了,不然下次?今日再喝便醉,明天怕就真要犯错误了。”
男人的眼里话里有些东西,她都活这把年纪了,要是再看不明白,岂不就只是白长了岁数?若是孙正义,她哪怕是装妖精扮狐媚玩一场游戏都可以。但这个男人不行,他来历未明,但可知家产万千,而且还能跟着自家老板来出席公司里的年会,这样的男人,她自知应付不过。
她现在很空虚,但还是知道分寸在哪里。
丁奇再过来,她找了个理由顾自逃脱。
去到后台,财务部的小姑娘们在很有秩序地分派奖品红包。她们多是年轻的孩子,直发或者短碎,看上去清新如晨花,娇艳欲滴还沾着雾露。
有人催得急了,其中一个鼓起腮帮子娇嗔:“催什么催,发错了你赔?”
旁边有男生立马站出来立挺:“就是就是,不能急我妹妹我跟你说。”
小姑娘却不领情:“谁是你妹妹了?”
那个先前给嗔怪了的人笑着唱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一时笑声一片,没了她,好像气氛更和谐更愉悦。
她倚在墙上,心头浮上一层伤感,转念却又笑笑,她这是哪门子的伤春悲秋?
还真是醉了。
确是醉了,走路都觉得脚下虚浮一片不着实地。
硬撑着去自助台那边捡了一碟的水果要了一杯白开水,一个人行到礼堂外面的小花园里独品。
她很喜欢这个花园,没活动的时候人迹罕至,有小楼亭台假山假水,还有四季月季开得繁花似锦。
捡了个石桌坐下,还没开吃就有人也拢了过来,抬眼看,仍是孙正义,捧了一大盘水果。
他倒是不死心。
“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开口没有寒喧,状甚关心。
罗雪青笑:“觉得闷。”
孙正义用牙签替她叉了一片水果递到她口边:“你真是特别,这时候人人都嫌不够热闹。〃
她避开脸,用手接过:“要不你直接说我性子冷清算了。”
手还是与他轻轻相碰,他看她一眼叹息说:“寥落小楼中, 唯花寂寞红。”
轻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应和:“哦,好才情。”
“才情是为了打动美人。”
水果还未入口,她闻言扬眉看他。
“喜欢你已经很久了。”孙正义俯耳过来,声音柔得如化开的糖水。
罗雪青笑,还未及开言,对方又说:“我知道你已经和他分手了。”
声音洋洋,面有得意,罗雪青像被迫吞进去一只苍蝇,挑眉不咸不淡地问:“所以?”
“爱我如何?!”
好一副成竹在胸的语气!
“原来三十岁的女人这么不值钱,连用心追求也欠奉。”她垂下眼,恶作剧似的自暴自弃心理,长长叹气。
第一次和男人调情,罗雪青惊诧自己的得心应手:或许女人都有做妖精的天赋?
他果然说:“你这个妖精!”
然后就起身离开。她略略有些失望,还有难堪,脸因此微微涨红。
曾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身价比过二八年华的女子,可现实是,人家垂头一笑是娇羞,在你,却是丑陋。
5
再回屋内,里面好舞正酣,好歌正甜。她寻了个地方悄然坐下。
就像孙正义说的,这个时候,任谁都只嫌不够热闹。
唱歌的小伙子退下场来,她应景一起鼓掌。掌声方歇,便听得台上有人说:“我想宣布一件事,从今天起,罗雪青,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愕然抬头,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