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她说不出口,不是不够色,是不够有勇气。
在他面前,她好像突然就胆小了。
陶黎贺的心跳,快而有力,看得出,他也紧张。
这种心跳声让她慢慢平静了下来,也奇异地安心了不少。
所以,她说:“好啊。”
陶黎贺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罗雪青笑,低垂着的头刚好能看见宾馆洁白的床单,视野所及,是大片大片的白,像她多年前跟郑东平拍婚纱照时穿的婚纱,摊开来,铺就一地的纯净。
也许,当初婚纱设计者设计成白色的时候,大约也是想告诉世人,婚姻是一张纯净的白纸,如何着色,端看个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还会想这些。
陶黎贺说:“能不能就在这一刻,不要猜疑,不要猜测,不要戒备,跟着你的心,回答我?”
罗雪青心动,也是,他们总要有个了断的,如果这是结局,不管是何种,她总是争取了。
所以,她说:“愿意的。”
陶黎贺笑,继续问她:“你知道我当初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吧?”
罗雪青说:“知道。我对你,曾经也是动机不纯的。”
陶黎贺说:“我本来以为你跟郑东平联手。”
罗雪青说:“我曾经只是为了报复一个人。”
她以为她永远都不会跟人承认这件事情,谁心里都有点阴暗的东西,因为不崇高所以没必要跟人分享。还跟郑东平在一起的时候,她对陶黎贺其实算是被迫神交已久,郑东平非常推崇自己的这个老板,并且渴望也成为他那样的人白手起家,年轻有为。
郑东平离开自己以后,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陶黎贺,哪怕得不到,也要跟他站在一起,任人仰望。
被贱踏的自尊,似乎只有这样想的时候才能得到一点安慰,被弃之如履的自信与女人的魅力,似乎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的肯定,才能够让她相信,她还是有吸引力的还是可以被人所爱的。
陶黎贺说:“你看我们是多么的相配。连要在一起的理由都那么雷同。”
他揽紧了她,微微叹息,说不出是心事平定后的安然还是自认幸福已到手的愉悦。
她很心动,这种彼此间难得的平和与妥协,不过,她还是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怀疑我的?”
“从你为了丁奇一连三天等在廖董公司门口开始。”
罗雪青惊讶:“你知道?”
“廖董跟我父亲是好朋友,我们也有生意往来。”
“丁奇的融资你也帮忙游说了?”
“没有。”陶黎贺笑,“你不了解生意人,生意人向来是没有赚头哪怕就是亲娘舅也不见得会跟你合作上同一码头。我是清楚你和丁奇关系的人,他看重你所以绝对不会动你,但你能这样帮他,只有一个解释,你比我想象的要重情义得多,而如此人品,想必也不可能同意自己的男人借口与他人私奔换取财富。”
“还有呢?”
“还有就是,第一次去你家,打扫得那么干净,如果是合谋,你不可能允许我去你家里,同样的,你也不可能把他的痕迹清扫得那样彻底。”
他想起那一张被压在碟片最底层的婚纱照片,那是她唯一的遗漏吧?却坐实了他对她的猜想,所以后来,他才慢慢放任了自己对她的感觉。
罗雪青半晌无言。真相摊开过来,她显然要比他更小人得多,她一直都是怀着不安好心的目的在接近他的,说到底,她才是那个想得到他人与心却不想付出自己真感情的人。
想起她和他的第一次相遇,那时候,她是真不认识他。
随口问:“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哪里吗?”
“我知道,你从银行取钱出来。”
“你不会那时就认出我了吧?”
“事实是之前我就跟踪了你很多天了。”迎着她疑惑的目光,他抱歉笑笑,“那两个人是我雇的,那件事也是有预谋的,我是想在和丁奇合作认识你之前先演一出英雄救美。”
罗雪青无语,最后只好掐他一记:“算你狠!”
连这种戏码都出炉了,也不怕她会真的受伤。
陶黎贺搂着她的肩:“所以,我比你想象的还要恶劣,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原谅我。”
她微微沉吟,面容渐渐冷峻。
陶公子终于开始紧张,也许是自己坦白过头?
气氛沉闷中,终于,她说话了,她说:“陶公子,介不介意去认识一下我父母?”
带着他出现在父母亲朋面前。
父母很满意如此良人,女儿这般大龄能遇到,何其有幸?
可,罗母到底有心,悄悄把她拉到一边,问:“你不会是相亲搞砸了,租个男人来骗我吧?”
罗雪青啼笑皆非,母亲大人最关注人世新闻,这样看来倒不是无的放矢,因而笑:“何以见得?”
罗母说:“你看他名片,一个头衔也没有,八成是那家公司的最高层。。。。。。”
罗雪青笑:“这你也看得出来?”
罗母很得意,说:“你以为我老,我清楚得很!这年头,越有钱越低调,要是一般平头小百姓,当上个经理就恨不能在名片上打一堆头衔,越是职务高的大老板越不肯轻易跟外人亮出自己的身份。”
罗雪青受教地频频点头。
罗母又说:“这么一个有才有貌又有钱的男人。。。。。。他离过婚有儿有女?”
罗雪青沉吟,据她所知,“没有。”
“坐过牢身世不清白?”
罗雪青笑,“也不是。”
“生意不好债台高筑?”
若如是,倒安生了,罗雪青莞尔:“他生意好像好得不得了。”听丁奇说,陶公子数年前在某地贱买的一块地皮被纳入开发,升值不是一倍两倍。
罗母两手一摊:“所以你看!”
潜台词是,这么好的男人,有什么道理,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儿们不爱,偏偏挑了她这么一个年纪已大青春将近的大龄剩女?
罗雪青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罗母又问:“那之前怎么不见你说,还跟我玩儿相亲?”
真正是不到黄河不罢休,罗雪青无奈:“妈,你不就要一个结果?那我实现它不就行了,你管我是为了什么理由。”
以为这下可以轻松了,谁知罗母还是问:“那这结果什么时候实现,不会到我眼闭闭了还没出来吧?”
罗雪青:。。。。。。
以为带个男人出来,终于可以解气似地扬扬眉了,谁知道,在父母眼里,她永远还是那个容易受骗上当嘴巴没毛办事不牢的小丫头。
其实结果何时出来,她也未知。txt全本小说最全的网站。。 。。
他只跟她求婚,未说明什么时候结婚,他只说要她嫁给他,却是婚期未定。
总之,她都不清楚,她说的那句“我愿意”,他可听清楚了。
他问的那句“你愿意嫁给我吗?”会不会还未到婚期就速速收回了。
他转变得太快了,她防不胜防,她料所未料。之前的他与她,彼此是有好感,可却一直都是欲拒还迎地交往,暧昧不清地纠缠,喜欢着也防备着,两人相处,就像是踩在同一独木桥的两端,谁也不敢先迈出一步,谁也不敢多付出一些。
总害怕,前进一步,等着的不是锦绣良缘,琴瑟相和,而是粉身碎骨。
她一直都在疑惑,让他突然走前这一步的原因。
是什么?
53
直到晚上堂姐闻讯积极邀请他们去吃饭。
堂姐看到陶黎贺,说:“原来你就是陶公子。”
陶黎贺望一眼堂姐微凸的肚子,也笑着应:“原来你就是雪青口中那个幸福的堂姐。”
堂姐笑得花枝绽放,嗔一眼罗雪青:“她跟你乱说了我什么啊?我哪有幸福,哪有?”蹭一蹭身边的男人,娇娇望着他,逼问,“我幸福吗?我幸福吗?你又不宠我!”
她男人耸耸肩,只是无辜而宠溺地回望她。
幸福得不言而喻。
被暂时无视的两人相视一笑。
陶黎贺俯耳过来,问:“我也好奇,你跟你堂姐说了我什么?”
罗雪青笑一笑,她相当非常以及一万分地肯定,她从没有跟堂姐提到过陶公子,与陶黎贺的交往,一开始她就没认定会有个圆满结果,她避世都来不及,哪还会跟这个有“世界喇叭”之称的堂姐论到他?
可他问起,这时候再多疑虑也必须放进心里,因而眼风微扫,说:“总是骂你不开窍之类的,我没说错吧?”
没想到陶黎贺点头:“没错,生意场上练多了,总是谨慎过头。”情深款款望过来,又说,“所以我对你,还真是迟不开窍。”
一餐饭,两对男女,各有各的应酬,各侃各的风景。
堂姐的男人也是生意人,跟陶黎贺臭味相投,两杯酒下肚自是从初次见面你好我好之类的寒喧进入到哪里哪里好赚钱哪行哪业已拥挤得太过时的话题中去了。
罗雪青和堂姐坐在一边,咬耳朵。
堂姐说:“他好,他比那个丁健好了不止一百一千倍。”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大约还是痛恨他家对罗雪青的评语猜测太恶毒了些。
如此度己体人的好友,罗雪青很感激,却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说着说着,堂姐微露得意:“他是不是收到你的短信跑过来的?”
罗雪青意外:“短信?”
不要说回家之后,就是之前,她主动发短信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也是寥寥可数,回家之后的短信,哪可能?
堂姐洋洋而笑:“呵呵,是我啦,那天我们出去吃饭,你上洗手间时我看了你的手机,看到你的文件夹里有一条写给陶公子却未发出的,所以,我替你发了喽。”
说完,娇娇蹭过来,一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罗雪青望着堂姐那张天真爱撒娇的脸,以前总觉得这样的女子不好,像是缠人的藤蔓,注定了无法独活。
可现在,她忽然发现这可能只是这种人的保护色,或许,堂姐才是真正的女人,外柔内刚,无声无息之间绕了百尺刚,染了万丈柔。
她怎能怪她?
若她是堂姐的性子,在写这条短信时她就不会紧张得手心出汗,就不会只存在那里打算当作自己跟他人结婚前的一点可怜的安慰。
不,若她是堂姐的性子,大约她才不理陶黎贺是不是一开始就对自己动机不纯,才懒得理会自己是为了报复郑东平而接近的他还是因为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他而想接近他。哪怕陶黎贺不喜欢她,想推开她了,她也一定会,望着他甩袖而去的背影,凄惨娇弱地说一句:“我爱你!”
难怪陶黎贺会说“谢谢你”,他以为是她先有勇气跨出了那一步。
罗雪青笑,在爱情面前,在堂姐面前,她和陶黎贺,是多么隐忍多么胆小的两个人。
她一直以为,她的生活,与旁人无关。
但,她认为是个人最私密的爱情,竟需要旁边人的助力,才得有今日这局面。
从餐厅出来,和堂姐两口子分开。
冬日深寒,不到九点街道冷清。她和陶黎贺牵手慢行。
她仰起脸,快十五了,月色分明,已渐露圆满。
陶黎贺在耳边问:“怎么了?吃完饭出来就一直很少说话。”
罗雪青呼一口气,嘴里的雾气在眼前慢慢飘散,转过头,她看着陶黎贺,含笑说:“在想一些事情。。。。。。在想,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陶黎贺说:“你说了,不过我还想亲耳再听你说一遍。”
罗雪青说:“我爱你。”慢慢地,又说,“我爱你。”然后,叠声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陶黎贺,我罗雪青爱你,很爱很爱你。”
说着说着,泪水慢慢涌了出来,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又说出这句话了,说出来了,原来,感觉是这么的好。
这辈子还能有个人让自己说出这句话,真好!
陶黎贺伸手为她轻轻地拭去泪痕,笑说:“真像个傻瓜。”
是啊,她真是个傻瓜。
回去上班,真正的春风满面。
丁奇惊奇地说:“怎么?才休了半个月假而已,不会是有什么艳遇吧?”
罗雪青笑:“我这把年纪了,若还能撞上艳遇,那肯定也是骗财的主。”
丁奇咦道:“你有财吗?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小富婆?”
罗雪青两手一摊:“所以,艳遇是没有的,因为没钱。”
给老板奉上些家乡的土特产,然后就年前年后的事略做商讨,罗雪青回到自己办公室,甫一坐下,接到陶黎贺的电话:“晚上做什么吃?”
罗雪青笑:“您老惦记得早讷,这才早上刚起。”
陶黎贺说:“有什么办法?从现在开始我得让你适应,有一个人时时刻刻要等你喂饱。”
她闻言只是笑一笑,没说话。
心里却无端端想起郑东平,陶黎贺说错了,她其实不用习惯,也无需适应,她的厨艺便因为想喂饱之前那个人而练好的。
这种适应,早已让时间,印在了她的生活里。
这年头,想曹操曹操也到。
郑东平在她下班的时候打电话过来:“雪青,我想见你。”
他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这样,要致向心萍于何地?”
郑东平沉默,电波里听起来,呼吸急促压抑。良久,他说:“我想见你。”
异常的固执。
罗雪青也沉默。
郑东平说:“就算,给我一个说对不起的机会。”
对不起,他终于想起来,他还欠她这样一句话,那时候,她多想他给一个交待,多想他说一句抱歉!
可现在,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