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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了皱眉:“这又算什么烂规矩,反正我是不会去做灵碧教的教主的。”
归无常一笑:“怎么?小姑娘,不愿做?你可是早就被落墨选定为下任教主了。王风是萧氏帝王的象征,杨柳风是灵碧教教主的信物,你的杨柳风就是落墨托你师父交给你的。”
我哼了一声:“她选不选是她的事,我做不做她管不着,我最讨厌别人安排我做这个做那个。”
归无常呵呵笑了起来,烛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更像萧焕了,我不敢盯着他的脸多看,便转过头问:“你们呢?陈教主离开皇宫,这么对你,是有原因的吧?”
归无常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说道:“焕儿身上带有天下至寒的奇毒冰雪情劫,是因为母亲体内有毒,才会转到他体内的。你知道冰雪情劫的毒是怎么下到人身上的吗?不是做成药喂进去,也不是下在血液中,这种毒,是把人放入天山顶上一个冰雪混合的水池中浸泡三天三夜。
“那个水池中,聚集的是历经万年而不消不凝的奇寒之水,比千年寒冰的寒意更甚,人在那个池水里,不会被冻僵,也不会被冻死,一直都保持着可怕的清醒,一丝一毫也不会错过地体会着那种刻骨的寒意。当一个人在池水中浸泡满三天三夜,那种寒冷就会深入骨髓,从此后,一生都会如影随形地伴着你,消磨你的精神,侵蚀你的肉体,直至死亡。”
归无常说着,笑了笑:“我就是把落墨丢在那个水池里三天三夜,那时她正怀着焕儿。”
“你怎么能这样?当时你在干吗?”我听得身上发冷,话里就忍不住带了些责备。
“我在和另一个女人欢好。”归无常淡淡一笑,抬眼看向虚无的远方,“三天三夜,我一直在和另一个女人欢好。”
我忽然觉得他这样的神情有些似曾相识,连忙摇了摇脑袋:“哼,怪不得,她这么对你还算是客气的!要是我,早一枪毙了你!”
他淡笑着点头:“我也觉得,她这么对我,真是太客气了。”
他们这对夫妻让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叹了口气。
归无常在说完这些之后,突然转向萧千清:“你也不要再听命于落墨了,她说不准哪天真会杀了你的。”
萧千清一直在一旁认真地听着,这时微微笑了笑:“我本就不打算再听命于她,那时候起兵夺权,一来是听她的命令,二来是我自己也觉得这个主意不坏。”
我有些惊讶:“你起兵夺权,是陈教主的命令?”
他懒懒笑了笑:“要不然我还懒得跑这趟京城呢。”
我翻翻白眼,想想这还真是萧千清的作风,他要真不乐意了,就算等在这边的是无数人做梦都不敢想的皇位,他也很可能看都不看一眼。
说完了话,归无常像是有些疲惫了一样,用手支住了头:“夜深了,小姑娘,我们改日再谈吧,我先走了。”
他说着,起身就要走,我连忙站起来:“我也要回宫,和你一起走吧。”边说边站起来,向萧千清说,“我先回去了,你也赶紧睡下吧,明天还有早朝呢。”
萧千清笑着点头,我转身追上慢悠悠向外走去的归无常。
17
归无常走得不快,我三步两步就赶上了他,问:“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儿去?出宫吗?”
“也许。”归无常不置可否,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你其实很累了吧?流了那么多血,毒还在体内没有清除。”我跟在后面说。
“嗯?你看得出来?”归无常依然不回答,笑着说。
“当然看得出来,”我叹了口气,“你们父子一个脾气,很累或不舒服的时候从来不会直说,总是胡乱找个理由往没人的地方躲。”
归无常笑了笑:“你很了解焕儿嘛。”
我“嗯”了一声,说:“夜这么深了,你身上又有伤,就别出宫了,和我一起回储秀宫吧,我让小山收拾个房间给你休息。”
归无常随口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紫禁城宫禁之后不准点灯,我和他并肩走在黑漆漆的甬道中,小心避开巡查的侍卫。
走了一会儿,我说:“其实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那天你把他带出紫禁城,你们两个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归无常一笑:“这个问题关系到他为什么不回宫找你,反倒去江湖上做了凤来阁的阁主,对不对?不容易啊,小姑娘,忍到现在才问。”
我轻咳了一声:“你爱说不说。”
他呵呵笑了起来:“好,好,我说,反正这事你从焕儿嘴里是问不出来的,那么就只有我来告诉你了。”
我哼了一声。
归无常笑完,说起来:“那天焕儿服下极乐香,想逼出体内残存的内力,但其时他内伤极重,等极乐香的药力过去之后,内力反噬,必然会伤重而死。我两掌击向他的气海和膻中,为的就是击散他体内流窜的内力,让内力不至于反噬心脉,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焕儿跌下台阶后,萧千清拼死受我一掌,抱着你逃出紫禁城。我也把焕儿带出了紫禁城,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用了十几日,才把他救醒。”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储秀宫门外,归无常站住脚步:“他醒来之后,我把我所知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包括他母亲的计划。
“要知道落墨是江湖人,江湖上的事情是不能用朝廷的力量来解决的,所以我让焕儿选,是留在江湖上想办法阻止落墨,还是散去毕身功力,保住性命暂时安稳地活下去。”
散去毕身的功力?借着储秀宫门口风灯的微弱灯光,我抬头去看归无常。
我的皇后 我的皇后续 第20章
章节字数:6214 更新时间:070831 00:57
那张和萧焕一模一样的脸上正挂着某种类似悲悯的笑容:“有一个方法可以保住焕儿的性命,让他不至于病重身亡,铭觞说他救不了焕儿的性命,是因为焕儿不肯用这个方法。这方法就是,强行散去他全身的功力。
“焕儿体内的寒毒是从母亲体内带来的,正因为是从母体中带来,所以焕儿的体质比普通人更能经受寒毒的侵蚀。焕儿自三岁起,便开始修习萧氏朱雀支的内功。萧氏朱雀支的内功为火性,至阳至烈,威猛刚劲而暴虐焦躁,稍有疏忽就会堕入旁道,练功不成,反而会危及自身。是以萧氏子弟在修习本家内功之时,往往会佐以一种阴寒的内功修炼,用以消解本家内功中的躁烈之气。焕儿天生体质极寒,不用再修炼别的内功,自身体质自然而然就能抵消过烈的内功,所以他修习上一年,往往抵得上别人修习两三年,若单以功力高深而论,焕儿如今只怕已经和我不相上下。
“然而,也正是这日益精深的内功成了威胁他性命的最大隐患。焕儿的体质极寒,而他修习的内功极炎烈。打个比方,如果是一只盛过冰水的瓷杯,突然把它丢入火盆中,会怎么样?”
“那会……”我仔细回忆日常见过的情景,“会炸开吧,很冰的杯子如果在火上烧的话,一般都会炸裂的。”
“是啊。”归无常淡淡地笑笑,“焕儿现在就是这么一只火盆里的冰杯子,炸不炸裂,只是早晚的事。”
我把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点了点头。
“所以我才会让他选,是去阻止落墨,还是散去功力。”归无常笑了笑,“他选了不散去功力,去阻止落墨。”
我牵动嘴角勉强笑了笑:“就知道他会选这个。”
“也许让他这么选,是逼他选择去阻止落墨,”归无常又是一笑,“因为能让落墨改变主意的,全天下也只有焕儿一人了。”
“那你呢?”我脱口而出,说完了有些后悔,不过还是问,“你不行吗?”
“我不行啊。”归无常没有一丝意外,依旧浅笑着,“我在很久之前就问过落墨,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能结束,落墨回答说不会。”
“那就不能杀了那个教主吗?她死了一切不就结束了?”话一出口我又开始后悔。
归无常果然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摇摇头:“太宗皇帝留下的律令,不准萧氏后代子孙伤害灵碧教的教主。”
“噢,”我点头,“只是因为太宗皇帝的律令吗?如果没有这个律令呢?”我今天真是有些奇怪了,怎么一直追问这种问题。
“如果没有?”归无常把头轻轻侧开,昏暗的风灯下他的脸苍白而平静,“不会,我不能伤害落墨,就算我死了,也不能。”
空洞的夜风从身边呜呜吹过,我有些恍然地接上去:“咱们刚才是说到哪里了?说只有萧大哥才能阻止他的母亲?他要怎么做呢?”
归无常淡淡地笑:“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焕儿要怎么做是焕儿的事,你可以去问他。”他顿了顿,“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较量中,焕儿一定没有给自己留活路,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
我轻轻点头,转头去看黑沉沉的夜色,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我还有别的问题,那次你为什么要把我掳到库莫尔的大营中,还射了我一箭?”
“如果没有那次山海关之行,你和焕儿会怎么样?”归无常不答,反而发问。
“还不是老样子。”我顿了顿说,“还是会互相猜忌提防吧,也许时间越久,误会越深,彼此之间的隔阂会更大。”
“那不就好了?”归无常笑笑,“我特地安排这么一场好戏,让你们患难见真情,不好?”
“一点都不好!”我恨得牙痒痒,“你就不怕那一箭射重了,真的把我射死了?那家伙差一点就把命送在库莫尔的大营里了!”
“命数嘛,七分靠人,三分靠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归无常闲闲的,说得无比轻松。
我被他气得简直没话说:“我总算知道郦先生为什么叫你们是天下第一莫名其妙的夫妻了,我看你们是绝配!”
归无常哈哈一笑,突然说起来:“小姑娘,你嘴上说得挺硬,手下得也狠,但其实你还没对焕儿忘情,只是在生他的气吧?”
我猛地抬头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啊,这个嘛,”他笑得有些揶揄,“刚才你一直在叫焕儿萧大哥。”
我一下被噎住,恶狠狠地盯着宫门口的风灯,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那个笨蛋!白痴!死脑筋!头号闷葫芦!以为他自己演得很像是不是?明明就是想躲着我,明明就是害怕自己会拖累我,明明就是怕他死了之后我会伤心,明明就像写在脸上那么简单,明明说话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明明就连傻子都能看出他在假装,以为我比傻子还笨吗?还是以为我还没有一个傻子了解他?那么丢人现眼的演技就想骗过我,还把自己装得那么贪婪嫉妒小心眼?他心里巴不得我把他忘得干干净净才好吧,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地去赴死!我都快要被他气死了,气死了!”
越骂越来气,索性骂到底:“混账!没想过他自己也是人吗?这么快就把自己当成无欲无求的死人?不爱惜身体还不算,连什么都不爱惜了!怎么能那么轻贱自己!气死了!气死了!”
归无常在一边哈哈大笑:“知道,知道了,你快被他气死了,所以才一定要打他一枪出出气?”
我“哼”了一声,挥挥拳头:“那是,我一口气憋了那么久,不好好教训他一顿,我就要先被他气死了!混账!混账!”
归无常笑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了,他也是个混账。”
我扬眉一笑,看到高举到眼前的拳头,我就是用这只手握着他教会我使用的火枪,把一颗子弹射入了他的胸膛的。
我笑了笑,放下手:“归无常,其实那天打伤了他之后,我又把打空的火枪重新装满了子弹。现在想想,当时幸亏他隐瞒了自己的伤势,如果那一刻,他让我看到了他胸前的伤口,或是他的脸上出现了哪怕一丁点儿痛苦的神色,我只怕就会马上举起枪,把子弹全都打进自己的脑袋里。
“我那时真是疯了,满脑子都在想要是他真的死了的话,是被我这双手杀死的,那么这次我应该可以和他一起去了吧?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那么死了的话,总算能够在一起了吧?”我笑了笑,“归无常,我快疯了吧?简直像一个地道的疯子!”
一片寂静,归无常没有回答。
我挥着手笑了:“其实那次只是想出气,我也认真想过了,既然他希望我忘了他,他希望能够在走的时候少一些牵挂,那么我就努力装成已经忘了他的样子,至少要装得比他好,不要让他看出破绽。如果他觉得这样会好一些,那么就让他这么觉得吧。”我笑了起来,“看吧,我这事做得可是比他漂亮多了。”
归无常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拉拉他的袖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愉悦一些:“都站在门口说了这么半天了,咱们快点进去吧,你也好休息一下。”
归无常点点头,却并没有移动脚步。
“你不想留在紫禁城里,还是想出宫对吧?今天就勉为其难,算是为了我留下来吧。”我冲他笑了笑,“你们父子长得这么像,看着你,我总觉得就像在看着他一样,而且,在你面前不用假装,就让我多看你一会儿,怎么样?”
归无常看着我,笑了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