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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上下部+前传)-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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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净而美丽,但是我却知道,不管是身后的雪原,还是前方的博格达峰下,都绝不平静。
雪下的小了些,虽然依然看不清楚远处,但也能看出去不近的距离,戈壁中就是这么麻烦,明明看着很近的地方,死跑跑半天也到不了,我们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了,四周却还是茫茫的雪原,连片大一点的沙岩都看不到。
抱着跑得越快就离身后的追兵越远的想法,我一直在驱马狂奔,就算坐下这匹马是百里挑一的神驹,驮了两个人在雪地中奔驰,这时候也渐渐慢了下来。
我考虑该换换马,让这匹马休息一下了,就对一直轻倚在我肩膀上闭目养神的萧焕说:“换马吧?”
没有回答。难道真睡着了?我好奇的把头伸过去。
他闭着眼睛,头微微下低,宽大的风帽遮着额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投出一点阴影,再往下的肌肤白得几乎和狐裘同色,薄薄的嘴唇紧抿,镀着一层淡漠到几乎看不出的粉红,一片六棱形的雪花从狐裘绒毛的缝隙里穿进来,挂在他的睫毛尖上,并没有融化。
我不由自主的摒住呼吸,仿佛眼前是一座冰雪做成的雕像,只要一不小心,他就会化为飞雪飘走了,朦朦胧胧的,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念头:我怎么霸占了一个这么好看的男人,真是赚死了。
时间仿佛已经过去很久,我终于忍不住呼出一口浊气,他还是没有动,又有一片雪花飞了进来,和第一朵雪花一起,停在他浓密修长的睫毛上。
我松开一只握缰的手,探到狐裘里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微蜷着,冷的就像寒玉。
我握紧他的手,凑到他脸颊边:“萧大哥……”
“嗯,停马吧。”一点征兆都没有,他的眼睛突然睁开,蒙着雾气的深瞳里带着丝淡淡的笑意。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突然热了起来,我靠得太近了,我的嘴唇几乎都要碰到他的脸颊了。
反正也是尴尬,我再深吸口气,索性闭上眼睛在他的薄唇上吻一下,这才把头移开,勒紧缰绳停住马。
我先翻身下马,然后把手臂伸给萧焕,他扶着我的手下马,站在雪地里就咳嗽了几声,这一咳,居然就停不住,他一直咳的弯下了腰,把两口暗红的瘀血吐在了雪地中。
我扶着他,边掏出手帕替他擦掉嘴角的血渍,边跺脚:“这么样不是办法,郦先生开的那药的药方你知道吧,等出了戈壁见到苏倩他们,一定得再配些。”
他轻“嗯”了一声,扶住马鞍合着眼低咳。
我从他的衣襟里把手伸到狐裘里面,半抱住他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隔着薄薄的布衫,他的肩胛骨有些硌手心,现在他真是瘦得厉害,我把另一手也腾出来,轻抚他的胸口,让他把身子靠在我肩膀上休息。
因为长久以来的损耗,萧焕的心肺要比常人衰弱的多,只要稍有困顿或者真气震荡,就会咯血,偏偏这时候如果渡真气过去,反倒会再添损伤,所以只能依靠温和的药石之力。
现在手边没药,我唯有抚着他的背和胸口,让他略微舒服一点。
隔了一会儿,他咳嗽稍止,张开眼睛向我笑了笑:“不碍事了,苍苍,你把雪扒开,看地面上有没有植物。”
我点头答应,扶他靠在马身上,这才蹲下来,把厚厚的雪层刨开,积雪下是灰色的戈壁,除了根根叶片犹如针棘般挺立的骆驼刺,还零星的有些枯黄的牧草从沙砾的缝隙里伸出来。因为雪水的灌溉,天山下百里之内都是水草丰美的牧场,这地方离戈壁滩外的草场已经不远了。
我点头:“有的,除了骆驼刺,还有些草。”
他点点头:“我们上马,还是向西南方走。”
我点头答应,知道虽然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遇到敌人,但是后面的追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赶上来了,看萧焕没什么别的要说,就翻身上马。
上马之后,低头想了想,让萧焕坐在后面是能避些风雪,但是一来我怕他抓不稳我,在疾驰中不小心跌到马下去,二来迎面过来的敌人好防备,但是如果有人从背后放暗器羽箭,他坐在后面就太危险了,思来想去,我低头一把揽住他的腰:“你侧着坐。”
萧焕被我半拽着抱到马上,看了看自己侧身坐在我臂弯里的姿势,忍不住咳着笑了起来:“库莫尔带我策马时,也是这么让我坐在他身前的。”
我板着脸:“男宠就该有男宠的样子。”
边说边再不耽误,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驾着骏马飞快的滑入大雪之中。
迎面而来的雪片虽然还会钻进狐裘的缝隙里,不过寒风就不会直接吹到他胸前了。
这次萧焕还是上了马就倚在我的肩膀上闭着眼休息,我一直惶惶不安的害怕雪地中突然冒出什么人来突然袭击我们,他倒悠闲了。
这么想着,我还是伸手替他把狐裘扯的更严,把他的头揽到我肩膀上靠着,姿势是别扭了点,不过有点东西靠,应该能睡得更好点吧。
边做,边瞥到萧焕的嘴角似乎挑了挑,喷在我脖子上的呼吸也粗重了些。
我连忙搂住他的腰,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的声音就在耳朵边响起:“苍苍,别把我惯坏了,一个被惯坏了的男宠,容易得寸进尺。”
他的声音带着些不曾有过慵懒,他的气息温暖的喷在我的耳垂上,痒痒酥酥的。
我把手从他的腰上放开,抬起来,托住他的下巴,然后上移,插入他长发里,很轻佻很浮夸的,我把声音扬了起来:“怎么,得意了?小姐我不过是看你身子弱些,怕你真给我玩咽气,就多疼你了点。啊?说出去我凌大小姐的名声多不好听?这么不懂体贴,把个好生生的病美人都摆弄得香消玉殒?”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伴着轻咳:“苍苍……你这个花楼里的恩客……学的不好,通常姑娘快死的时候,这些人……早就跑了。”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我是好色如命的那种恩客,就算姑娘只剩一口气,也要霸占享受到底。”
他轻轻“嗯”了一声,咳声渐渐稀疏下来,声音也更低:“是这样。”
我淡淡的答应,把手从他的头发中抽出来,握住缰绳。
他没有再说话,依在我的肩膀上,鼻息慢慢平和,仿佛是睡着了。
依然还是催马不停的狂奔,依然还是铺天盖地飘扬的雪花,这一走,又是大半个时辰,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什么敌人,但是大雪蔽目,我不知道追兵什么时候就能从身后的茫茫雪原里冒出来,只有尽快的向前驱马。
这会儿好不容易小了点的雪又开始变大,雪片犹如鹅毛,一团团的落下来,连眼前的路都开始模糊。
这么跑着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看到前方的雪地中有个白点晃了晃,然而定睛去看,只有凌乱的雪花在视野里乱飞,那白点仿佛又没有了。
是不是有人在前面围截?要不要叫醒萧焕?
我还在犹豫,前方的白点突然又动了起来,不是一个,是一片,两个,三个,超过五个以上的白点急速的横向移动,有个极细极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无数的白点从雪层下涌出,如同潮水翻卷起的无数浪花,雪色的浪花下,急速涌出马匹的棕褐,仿佛一群幽灵一样,迅速而悄无声息,这群从雪层下突然冒出的雪衣人已经逼近过来。
我猛地松开缰绳,把手臂收回来抱紧萧焕,飞快的拔出火枪,单手上膛,第一颗子弹就要向冲在最前,近的已经看得清五官的那人射去。
手忽然被一双冷如寒玉的手盖住,萧焕按着我的手,持起缰绳拉紧,我们的马打了个横,马蹄深深陷入雪中,停下来。
像是为了呼应我们一样,迎面冲来的马匹纷纷在半丈外生生停住,冲在最前的那个雪衣人翻身下马,跟在他身后的众人也翻身下马,和那个雪衣人一同,踏上前几步低头抱拳。
行完礼,那个雪衣人抬头微笑:“属下们在此恭迎阁主,已经多时了。”
我这时才看清风帽下那张脸,泛着浅浅冰蓝的双眼清冷,俊秀的容颜清冷,连挂在嘴角的那丝微笑,都透着清冷,我恍然大悟的用手指着他:“聂寒容,你是井木堂的堂主聂寒容!”
聂寒容妖媚程度直追萧千清的冰蓝眼眸在我身上转了转,挑起嘴角轻笑:“哦呀,难得阁主身前的大红人,凤来双璧之一的凌姑娘,能记得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他这个“大红人”“小人物”,怎么听怎么刺耳,我干咳一声,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萧焕已经轻轻掰开我揽在他腰上的那只胳膊,翻身下马:“在这里冒雪守候,亲苦你们了。”
“阁主一身系着全阁安危,我们在这里再等上几天,也是应该的。”聂寒容一和萧焕说话,就收起浅笑,清丽如女子的容颜上再也不见一丝轻佻,不过他说完这句话,还是把目光往我身上转了转,转得我浑身不自在,就跟我把萧焕留在大漠里几天,是多大的罪过一样。
萧焕点头:“你们守了多久,还有多少人在这附近?”
聂寒容马上回答:“自昨日未时起,除慕堂主重伤未愈,苏堂主坐守营地之外,连属下在内的五位堂主,凤来阁赴疆六千多名弟子中的两千多人,都在博格达峰前三十里处成一线状候迎阁主。”
萧焕淡淡的点头:“从昨日未时起就等在这里了,大漠中的风雪最蚀人,弟子们有很多都冻伤了手脚吧,回营地后记得及时医治。”
聂寒容抱拳答应,他脸上倒还一直清清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来,他身后那些凤来阁的弟子,却因为这一句淡淡的关心,一张张冻得发红的脸颊都浮上了振奋和感激。
萧焕低下头掩着嘴轻轻的咳嗽,我看看聂寒容,再看看聂寒容身后的凤来阁弟子,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一拍脑门:“这么就完了?我们后面那些追兵呢?他们怎么还没追上来?”
聂寒容不大拘礼,在萧焕面前也很随便,听我这么说,就轻哧一声,笑了出来:“凌姑娘还希望他们能赶上来?”
萧焕淡看我一眼,把手从嘴边放下,开口解释:“他们不会追上我们。”
我一愣,随即马上明白:从听到爆炸声,到找到马车的残骸,再从满地的尸体和狼藉中发现蹄印,开始寻着没有被大雪覆盖的蹄印追踪我和萧焕,都要耗去一段时间,经过这段时间,不是对追踪很在行的人,就很难在一两个时辰内追上我和萧焕。刚才我担心着萧焕,满脑子都想着离这些会点火药震伤他的人越远越好,才会连这么显然意见的问题都没有注意到,怪不得一路上萧焕一点也不忧心的样子。
想到这里,转念一想,早上在马车旁袭击我们的那五个人,门派杂乱,应该是私自临时结伙在一起的,而仔细想一下这几天我们沿途受到的攻击,有明显是经过训练的专职杀手,如我第一天见到萧焕时那群雪衣人,另外就是一些游勇散兵,或结伴而来或单独挑战,往往打几下看战胜无望,就会飞快撤退。
这么想着,随口就问:“江湖上现在是不是有人出大价钱买阁主的性命?”
聂寒容总算肯正眼看我,挑了挑眉:“这是你得到的消息,还是你自己的猜测?”
我好歹说也是阁主弟子,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让我很不高兴,就冷哼了一声:“能让这么多杀手和杂七杂八的各色人等如此前赴后继的,除了钱还有什么?用脚趾头也想得到。”
聂寒容微不可见的挑了挑嘴角:“是,凌姑娘慧质兰心,猜得不错,近来有个来头不小的人,出十万两黄金买阁主的人头。十万两黄金哪,神仙也动心了,何况那些嗜财如命的家伙。”他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勾住白皙的下巴,眼睛一眯:“说句没骨气的话,连我都有点踌躇呢。”
他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虽然知道绝对不可能,我还是赶快上前一步,挡在他和萧焕之间,瞪眼:“没义气的财迷!十万两黄金有什么好稀罕的,一百万两也绝对不准把阁主卖了。”
聂寒容眯上眼睛连连点头:“是,是,只是踌躇一下嘛。”
我再狠狠瞪他一眼,想到也站雪地里说了这么会儿闲话了,回头拉起萧焕的手:“现在怎么样?累不累?”
他点头,笑了笑:“还可以。”
他的手躺在手心里,冷的就像握着一把雪,我忍不住把他的手抓起来,放到胸前的大衣里捂着:“身上也这么冷?”
他又笑了笑:“还好。”
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身子,他那件早就不再洁净如雪的狐裘上,有着鲜血和硝烟的余味,我把嘴唇在他领口下的肌肤上贴了贴,感到淡淡的温暖之后抬起头:“还好没骗人,这里是热的……”
身后响起一声轻咳,聂寒容低头抱着拳,嘴角似乎挂着丝微笑:“阁主,我们是不是快点启程回营地?”
这才想到来,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我就当着凤来阁这么多弟子的面对萧焕又抱又亲。
那些弟子都低头垂着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我清咳一声,把头移开一点点,搂在萧焕腰上的手还是不肯放开,反正刚才也都看到了,再多看一会儿也没什么。
萧焕点了点头:“那就启程……”
“谁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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