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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勇听令将马车和所有人带往后退。
只见傅邑弘闭上双目,提功运气,整个人飘浮在半空中,而后运足内力往雪堆一击——刹那间迸射出如雷电般的光影,雪堆顿时被炸开,开了一条路出来。
“大家快走吧!”傅邑弘收了气,回头对众人说:“动作要快,刚刚震动到旁边的山,就不知何时又要雪崩了。”
尔雅和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傻傻地瞪大眼,半天没有动作。
“快呀!”傅邑弘又催促道。
“是。”众人点点头,立即上了马车,快速通过这条路。
马车里,秋菊摇着尔雅的手,“三公主,我从不知道傅公子的武功这么高强,刚刚那一幕就好像天上雷电都听命于他呢!”
“若非如此,又怎能被选为家臣,为我父王效力呢?‘南电’之称可不是浪得虚名。”尔雅理解道。
“说的是。”秋菊点头笑了,“如果他能一直在公主身边保护您该有多好?”
“你又多话了。”尔雅睨了她一眼。
“好嘛!我不说就是。”秋菊噘着嘴儿,看着车窗外咕哝,“我就不信您不这么想,瞧,那位玉媛姑娘又从马车出来走在他身边,还真讨厌。”
“别这么说,如果他能找到真心喜爱的女人共度一生,这也挺好的呀!”她的未来已无希望,如今只有真心祝福他了。
“三公主,您对他死心了?”
“能不死心吗?已经到了这地步,我心已死,不再有任何妄想。”尔雅也转向窗外,望着外头那对俪人,说心死倒不如说是爱得太深,心已坠入深渊再也救不回了。
“想想真不服气,三公主嫁给蒙古人,根本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真让人气愤。”秋菊一张小嘴儿直抱怨着,她曾想过像三公主这么美丽善良的人,这世上到底有谁配得过,没想到居然落入那蛮人手中。
“这都是命!”尔雅凄恻一笑,闭眼靠着车厢休息,“我想歇会儿。”
“是。”秋菊赶紧说:“我拿件毛氅给您披上。”
日出日落,又一天过去,一行人终于到达蒙古。
尔雅已经过特别的打扮,身着蒙古的喜服、喜帽,小脸上却没有半点儿喜色。
经人带路,来到蒙古大汗所在的穹庐内,只见大汗坐在主位上,不时摸着身旁美女章玉媛的小手,脸上净是满足的笑容。
此时,傅邑弘才知道原来章玉媛来这里不是做客、更不是观礼,而是来这儿陪酒、陪笑的,何时开始她竟然变得这么多?
坐在一旁的尔雅不时望着傅邑弘的表情,发现他的目光直望着章玉媛,对她的关心溢于言表。
他现在应该很痛苦吧?喜欢的女人居然和蒙古大汗在一块儿,而他又得亲眼见他们亲热,哪个男人受得了呢?
不一会儿,蒙古大汗开口道:“好,好,贵国信守承诺将公主带了来,我们也会实现对贵国的承诺。来人啦!将休战书拿来!”
“是。”喽罗拿来休战书。
大汗对傅邑弘扬声大笑,“那这封休战书就交给傅公子带回了!”
傅公子起身接过,“谢大汗,我定会将它带回去交给我们大王,只不过……”
“只不过何事?”大汗问道。
“为何不见大王子?”
“哦……他呀!应该马上过来了。”大汗脸色一变,对身旁的手下说:“去把王子请来。”
喽罗离开半响,接着一名体格肥硕、长相丑恶的男人走了进来,“爹,您找我啊?到底要干嘛呀?我正在忙呢!”
尔雅见到此人差点儿晕过去,没想到傅邑弘口中那位知书达理、相貌堂堂的王子就是他!
傅邑弘眸心眯细,“大汗,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据我所知贵国的大王子并非此人。”
“他是我的义子巴塔,就跟我的儿子是一样的。”
“不一样。”傅邑弘坚决的表示,“我要见大王子。”
“他早在一个月就因意外死了,就算我想让你见他也办不到。”大汗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很不舍呀!既然王子已不在,就只好由我义子来代替了。”
傅邑弘握紧拳头,愤而站起,“这可不成,当初说好是大王子,怎能用替换的?”
“要不然你还想怎样?”大汗也板起脸,“休战书你已经拿到手了,难不成就因为新郎换个人,你就要逼咱们蒙古大军开战?”
“大汗,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们大理国若要毁约,就是这个结果!”大汗用力拍桌道。
尔雅见状,怕傅邑弘触怒对方而丢了性命,立刻对他说道:“我无所谓,你就别再提了。”反正她早就没有活下去的打算,绝对要让他和其他人活着回去。
“可是……”傅邑弘眯起眸。
章玉媛眼看情况不对,也跟着开口,“大汗,不要这样嘛!咱们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才赶过来,双方才刚见面,说这件事多不愉快啊!”
“哈……对对……”见佳人出面缓颊,大汗笑着附和道:“这件事就暂且搁下,我让人带你们去毡帐休息,晚上再来畅饮一番。”
说着,他便搂着章玉媛往后面走去,临走前章玉媛还不忘回头看了傅邑弘一眼,可他却只是凝眸望着尔雅,眼底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而后傅邑弘一行人也走出穹庐外,巴塔眼巴巴的望着美丽动人的尔雅,忍不住凑上前,“尔雅公主,你真的好美呀!”
尔雅别开脸,没有理会他。
“再过不久就是我的老婆了,还故作姿态?”巴塔粗鲁的抓住她的手腕。
“你这人怎么搞的,怎么可以乱抓我们公主的手。”秋菊见了立即上前推开他。
“你这臭丫头,居然敢推我。”巴塔踢了她一脚,又抓住尔雅粗暴的说:“跟我回帐里!”
“住手!”傅邑弘上前隔开他们。
“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对我……哼!反正再过几天她就是我的人了,看你到时候还怎么拦阻!”畏惧傅邑弘炯利的眼神,巴塔只能撂下狠话离开。
眼看他走远后,尔雅扶住秋菊,“你没事吧?”
“我没事。”秋菊这下更紧张了,“那人会动粗,三公主您以后怎么办呀?”
“我没关系,咱们东西多,你替我去帐里看一看,把东西整理好。”
“是,我这就去。”秋菊领命离开。
尔雅望着傅邑弘板着的一张脸,关心地上前问道:“你好像不开心是吗?为玉媛姑娘难过?”
他重重闭上眼,“不是。”
“走的时候,你就偷偷将她带走,以后别再孤独的过日子,既然找到了真爱就要好好的——”
“别说了!”他用力吼道。
“你……你怎么了?”尔雅吓了一大跳,过去他就算嫌她烦,也从没这么吼过她,“好了,我不说就是,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过问。”红着眼眶,她捂着唇回头就跑。
傅邑弘呆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无奈的深叹口气。
他后悔了,他不该将她送来这里,更不能让她嫁给那个叫巴塔的男人,只是两国之间已有约定,他又该怎么做?
第6章(1)
蒙古的黄昏不见晚霞,映入眼帘的是缕缕白色烟岚。
傅邑弘站在岭上往南方大理国的方向遥望,片刻后闭上双眼,内心陷入挣扎与煎熬。
“邑弘。”章玉媛在不远处唤着他的名字。
他张开眸子,转向她,“有事吗?”
“你怎么这么冷淡?我以为你会问我关于我和大汗之间的事。”她缓步走进他,“其实我是……”
“你不必对我解释什么,五年前你不告而别就代表日后无论做什么,你都会对自己负责,不是吗?”
“原来你还恨我?”她苦涩一笑。
“早就忘了,五年的时间不算短。”他面无表情道。
“但是今天在大汗穹庐内,我怎么从你的眼神中看见你对我的失望?”章玉媛想从他身上寻求一丝安慰。
“对,我的确很失望,没想到你选择的路竟是这一条。”他微敛下眼,“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
“什么?”章玉媛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回她这句话!
“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该回头的时候就回头,不要一直沉溺下去,因为这并不是条适合你的路。”他语重心长的劝道。
“我可以为你回头,只要你一句话。”
他苦涩一笑,“你知道我是何时进大理王宫效命的?”
“这个我哪知道。”她撅起唇,似乎不满他的漠不关心。
“就在五年前你离开之后,那时我的确消沉了好一阵子,正好义父对我提及这件事,所以我便入宫了。”
章玉媛并不笨,自然听出他话中有话,“意思是从那时起你已经喜欢上尔雅三公主?”
傅邑弘轻轻合上眼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赫然大笑,“好有意思,我知道她喜欢你,可没想到你也喜欢她,既然两情相悦,又为何要将她送到这里?”
“她是公主,就算我喜欢她,但也非常清楚我们并不适合,送她过来只是希望她可以嫁给足以匹配她的男人。”傅邑弘锁起眉头,心里有着苦涩。
“但是却料想不到大王子已经死了,这等便宜落到那个粗胆好色的巴塔身上对吧?”章玉媛勾起嘴角说:“这下怎么办呢?这要将一颗珍珠给毁了吗?”
傅邑弘望着她的目光瞬间转冷,“你怎么这么说?以前我所认识的章玉媛不会这么尖酸刻薄。”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也会改变一切。”章玉媛自嘲道。
想她打从五年前决定离开他的那一刻起,就把自己的自尊、爱情全给抛弃了,为的只是想出人头地:她努力的逼自己改变,向环境低头,而他现在才来检讨她是否和以前一样岂不是可笑?
“但我希望你的改变是往好多的一面。”
“不要对我说教,我不是以前的章玉媛,不会再听你的话。”她烦躁的顶回。
“就算是过去,你也不曾听过我任何一句话。”否则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或许这是她喜欢的生活,他只是为此感到惋惜。
“傅邑弘,那时候你只是人家的义子,尤其你义母根本不把你当人看,而我不知道跟着你有没有前途——”章玉媛被他这几句话给激得吼了出来。“那么现在呢?我没看见你的前途在哪儿,如果你所谓的出人头地是靠男人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丢下这话,傅邑弘转身便走。
他现在正为尔雅的事烦躁,着实没精力再与她辩驳所谓的前途或过去。
章玉媛气得追过去,“傅邑弘,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他定住脚步。
“你……你……讨厌讨厌……”
她气得冲过去,伏在他肩头大哭出声,而傅邑弘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
他知道她肯定是后悔了,但目前能救她的,也只有她自己了。
尔雅怎么也睡不着。
站在毡帐外,她看着天空飘落的白雪,如此纯净的雪却落在蒙古这粗鄙之地,简直被彻底玷污了!
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等黄道吉日一到,她就要成为那个粗蛮的巴塔的妻子,她前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走着走着,她慢慢远离毡帐,此时雪也停了,由于近夜,气温骤降,受不住刺骨的寒风,她裹紧毛氅准备回帐,才转身就见章玉媛与傅邑弘站在远处。试试在百度搜索“”
章玉媛趴在他肩头哭着,虽然她看不见傅邑弘的表情,也听不见他们之间的谈话,但她可以看出他俩感情依旧。
她的眉心轻锁,转身打算绕路而行,但双脚却像灌了铅般沉重,拖得她好累好累。
忽地,又起了一道狂风,那风就像利剑般直刺她细嫩的脸庞,好痛好痛……
她忍不住蹲了下来,蜷缩着身子喘气。
蜷着身子颤抖许久,突然一件温暖的轻裘披在她身上,她回头一看竟是傅邑弘!
“你怎么了?手这么冰!”他触了下她的小手,被那比冰雪还冻的触感给吓到,一张俊脸也跟着变了色。
“我没事。”她轻轻摇头。
“还要逞强吗?”他眯起眸子。“看来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快回帐内,我让秋菊再为你煎碗汤药。”
“药已经没了。”尔雅不想骗他,“我终究要适应这里的气候不是吗?”
“药没了?我会派人去买药材。”他先将她送回帐内,却不见秋菊的人影,“秋菊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可能待会儿就来了。”尔雅向来不会约束秋菊,对待她就像亲姐妹一样。
傅邑弘吐口气,“那你坐在炕上,我来帮你烧炕。”
见他就蹲在炕上,幽幽地望着他为她加柴火的模样,不禁又想起方才他与章玉媛相拥的同一面……
虽然难过,心痛,但她还是努力隐藏住纠结的心情。
“有点儿暖了。”她感谢地道。
“以后别再到帐外乱晃,这么冷的天如果迷了路怎么办?”她就这么喜欢让他操心吗?
“迷路正好,我真的很希望迷路,那就永远不必回来了。”尔雅轻轻一笑。
“公主!”他不想见她这般消极的模样。
“好,我不说就是。”瞧他略显憔悴的脸孔,应该是为了章玉媛才变得如此吧?
真不敢想象,像他这种看似无情的男人也会用情至深。
“对了,你喝的药方子是什么,我这就派人去采买药材。”久等不到秋菊,他只好先问她了。
“我也不知道,等秋菊回来我会让她写下,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