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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碧问道:“你为何要谢我?”毕言飞叹一口气,忽然苦笑说道:“我要谢你的是,你做了我没有权力做的事,你……将她照顾的很好。”
室内又是一片沉默。云碧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说道:“你这一次回来,可要跟她见面吗?据我所知,她的心底,一直,一直都……都……”他竟然说不下去。
毕言飞说道:“往事已去,不要再提了,云碧……我只希望……”他的声音十分的细微,柳以沫竟然听不见,只听到最后他又说,“对了,我在大宅之中,发现……”
正在这时侯,有个丫鬟经过,见了柳以沫神色慌张,失魂落魄般的kao在墙边上,吓了一跳,急忙向着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道:“大人,您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么?”跑到柳以沫的身边,将她搀扶住了。
室内的对话嘎然而止。静得好像从未有人出现过一样。
柳以沫呆了呆,那丫鬟但有地看着她,柳以沫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我无事。”伸手将那婢女推开了,自己站直了身子,向着云碧紧闭着门的房门口而去。
【一八九旧情人】
柳以沫深吸一口气,只感觉痛彻心扉的疼,为什么……明明觉得心已经没有了,竟还是这么的疼。她无视那婢女担忧的目光,用力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怀中抽出来,推开她,转身向着云碧的房门口而去。她努力让自己挺直了腰杆,努力镇定,实际上,缩在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短短的手指甲掐的手心生疼,柳以沫拼命地咬着牙,她不能想象,此刻自己的面部表情会是何等的狰狞,她走到云碧的房门口,呆呆地望着那两扇紧紧闭着的门,再度缓缓地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才僵硬地伸出手去,猛地将那两扇门给使劲推开!
门扇发出吱呀一声,接着,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发出很大一声响,门扇洞开,将室内的场景展lou眼前,柳以沫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向内看,人呢,人呢?
云碧快步走出来,对上柳以沫的双眼,脸上,十分牵强地lou出一个笑容:“沫儿……你……你怎么来这里了?”他似乎想阻止她,可是却又不敢上前,柳以沫站在门口,冷冷地扫过他面上,见屋子内空无一人,才说道:“人呢?”
云碧笑了笑,说道:“沫儿你说什么,这里……只我自己一个啊,你还想找什么?”走到柳以沫的身边,伸手似乎想拉住她。柳以沫忽然大声叫道:“人呢?给我滚出来!”
云碧一怔,美丽的脸上终于lou出一种难过的表情,他看着柳以沫,不敢动手,不愿动手,也不忍动手,柳以沫大大的眼睛里,泪水随着太大声的嘶吼而滚滚落下,是伤心?还是愤怒?她紧紧地盯着屋内,人呢,人呢,不会跟上次一样,又一言不发的桃之夭夭了吧?
“毕言飞,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你总不会一辈子都当缩头乌龟吧?”她大声叫道,泼辣本色毕lou,“你有胆就给我滚出来,你真的要一辈子都避着我吗,胆小鬼,混账,畜生!”口不择言地骂着,仿佛已经出离愤怒。
云碧看着发狂的柳以沫,伸手猛。地将她抱入怀中,柳以沫拼命挣扎:“放开我,云碧,你还要帮着他是不是,你又要帮着他骗我是不是?我知道他在,你让他滚出来见我,我不是要缠着我,我只是想问问,我只是想问一个清楚明白,我死也要死的瞑目,为什么他竟然忍心那么对我,为什么他要那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声比一声大,声嘶力竭,仿佛呕心沥血。云碧紧紧地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一刻也不松开,等到她终于忍不住变嘶吼为失声痛哭,才低声说道:“对不起,沫儿,对不起,他已经走了,沫儿,你不要再为了他伤心了,也不用想着再见他了,是他对不住你,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沫儿……忘了他吧。”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柳以沫低。声哭泣着,浑身的力气似乎因为刚才的发狂而耗尽了,任凭云碧将自己抱着,一动也不能动:“我只是想当面问问他,只是如此而已啊……为什么……”
云碧抱着她,说道:“有些事情,过了就让他过了好了,。沫儿……”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背,双手一抱,将她抱入怀中,迈步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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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婢女早就吓得惊呆了,见状,只好呆呆地后。退让路。云碧抱着柳以沫,向着她的房间所在而去。一直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云碧的房间门口,才慢慢地走出一个人来,如玉的脸苍白非常,一双眼睛却仍旧有神,目送两人消失的方向,毕言飞嘴角lou出一丝苦笑:“对不起,沫儿……我……我只能如此,对不起……再一次的骗了你。”
他当初为了保护柳以沫,利用他跟柳以沫的大。婚,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的离开了她,在场的众人都是见证,陈夜歌见他已经不再同柳以沫有瓜葛,自然不会再去寻柳以沫的麻烦。毕言飞离开了洛水县之后,便一直隐姓埋名流落江湖,他是正宗血统的前朝王孙,虽然不说是如昔日那般显赫,所到之处,仍旧有故友旧臣簇拥着,并无落魄行迹,只是他有意无意的显lou行迹之时,却始终不肯如陈夜歌所愿,回到雍州助他一臂之力。陈夜歌对此自然也是束手无策。
毕言飞虽然人。不在雍州,却始终探听着那里的风吹草动,他听闻巡按大人到了雍州城,心底就猜到了大概是柳以沫已经发现了自己留下的东西,女皇这么做,显然是要柳下挥打头阵,准备对付陈夜歌了,他不想争斗,也不想参与这趟浑水,只想置身事外,让一切顺其自然便罢了。然而他却始终忍不住,终于又回到了洛水县,本来只想见见云碧……却不想,云碧竟是住在县衙,而且又那么巧,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好又被柳以沫听到。
云碧发现柳以沫在门外的时候,便问毕言飞要如何做,是不是要出去见她。毕言飞摇头,只说:“见了也只是徒增感伤而已,于事无补,不如不见,我已经狠狠地伤了她了,再多说也是枉然,索性让她更恨我一些吧。”说这话的时候,脸上lou出了凄苦的表情,看的云碧悚然动容,云碧也吃不准柳以沫此刻心底到底还有没有毕言飞的影子,但毕竟曾经那样深深爱过……又怎会轻易忘却,何况,毕言飞曾那么伤害过柳以沫。以云碧的私心来说,其实也不愿意毕言飞再见柳以沫,他心底始终喜欢的人是柳以沫,先前以为自己全无机会,虽然心爱着她,可是她心头另有其人,他又不想跟自己的兄弟抢人,只好退而求其次,然而怎知道阴差阳错,毕言飞居然要离开柳以沫,云碧虽然愕然,但是这一路走来,他始终对柳以沫不离不弃,原本并不是很清晰的心迹,已经明明白白,再无隐藏,他是喜欢她的,已经到达了无法再离开她的地步,可为了她生,为了她死,在风无形的面前,如此斩钉截铁地表明要保护着她的心,就算担负着背叛陈夜歌的罪名,他也管不得多少了。
饶是云碧聪明非常,他只是吃不准柳以沫心底对他的喜欢到底有多少。他虽然知道柳以沫不是对他没有感觉的,不然的话,不会因为看着自己为她受伤而惊恐的失态,不会因为听闻自己去“花街柳巷”而吃醋大怒,不会特意将那面云碧不得入内的牌子拔掉,还有还有……那一晚上,他将她从风无形手中救出,她那一刻的真情流lou……
让他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悸心醉。可是她的心中,偏偏又存在着固执的地方,始终不曾对他剖lou心迹。而又恰巧是在这个时候毕言飞回来了,云碧不由自主地担忧……他怕,怕的是……柳以沫的心头,还是忘不了毕言飞,还是对他……余情未了。所以云碧的私心来讲,也的确不想要毕言飞再见到柳以沫。
见到柳以沫失控的大哭,云碧的心头更痛。他虽然答应了毕言飞阻止柳以沫入内,再度向她撒谎说他已经离开,其实他明明就在内室。他只是担心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万一毕言飞跟柳以沫见面,将先前的误会解释清楚之后……他们会,他们会……想到那个可能,云碧的心,就好像有什么在咬着一样的难过。
所以宁肯挺身而出,向柳以沫撒谎。告诉她毕言飞已经离开。毕言飞望着两人身影已经不见了,才慢慢地转身,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洛水县衙门,离开县衙的一瞬间毕言飞伸手轻轻地捂着自己胸口的地方,忽然觉得那里仍旧很疼很疼,果然是不该回来啊……毕言飞心想:我果然是不该回来的,我自己选择的路,就不应该再回头的啊。
眼前,似乎又见到那个人笑嘻嘻的脸,她的目光清澈而明亮,看着他的时候,带一点点惊奇,一点点欢喜,那时候他还叫她“柳姐姐”,却不知不觉被她完全吸引,成了他的“沫儿”,他曾经想为之相守一生的人,可是,却又不得不亲手伤害她。
她不知道的是,当时的他坐在船上,任凭着船只顺水而去,他的心,也好像被人硬生生地双手扯碎了一样,他看似淡然,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他一直都在看着她,看她大叫,看她顺着河堤奔跑,看着她心碎成狂,看着她纵身跳入水中。没想到,他的心居然可以硬到那种程度,硬到了明明有泣血流泪,却仍旧岿然不动。但是就算如此,当看到她纵身入水的时候,毕言飞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而正当他想要回头,想要纵身入水将她救起,想要告诉她其实他有多么的不愿意离开她,他其实是被逼无奈的时候,他看到岸上,云碧比他快一步的纵身跳入水中。
当时他的身影,定定地站在船头上,就好像是一尊被凝固了的雕像。船急速地顺水而去,将他带走,船头上的毕言飞眼睁睁地,望着自己同毕生最爱生生远离,彼此之间的距离逐渐展开,那是将他一生也无法再弥补的伤痕了。
“是,我们之间的伤痕,是注定永远也无法消退的了。”毕言飞闭上眼睛,眼睛里涩涩的,他咬了咬牙,纵身跳出了县衙的高墙。
多情不似无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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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以沫自床上爬起来,望着面前的云碧,说道:“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云碧默默看着她,说:“沫儿……”柳以沫对上他的双眼,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竟是如此的沉默尴尬。
过了一会儿,云碧说:“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沫儿你饿了吧,去吃点东西如何?”柳以沫摇摇头,这片刻间,她已经将先前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心头宛如死灰一般,站在她的床边,云碧默然无声,柳以沫想了想,终于又开口说道:“对了,云碧,我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你的。”
云碧无端端的有点紧张,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她是想问我言飞的事吗?那么我该怎么做呢?告诉她实话亦或者继续撒谎……”不由地略带忐忑,问道:“什么事,你说。”柳以沫看着他,问道:“昨天我画了一个人的画像,你也是看到了的吧?”云碧没想到柳以沫是来问他这个,略微一愣之下,说道:“是,我是看到了,不过,我有问你那是谁,你未曾对我说。”柳以沫沉吟片刻,说道:“的确,那个人的身份非同小可,我不能对任何人透lou。我正在找他,可是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只想问你……云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见过他不曾?”
只要不是问毕言飞的事情,云碧便重新恢复了原来的笃定,望着柳以沫,说道:“当时我问你的时候,其实,就有想向你坦白的意思,怎奈你不告诉我,我已经对你说过了,如果你需要帮忙,就尽管对我说,你不说,叫我怎么开口。”
柳以沫目瞪口呆看着他,先前被毕言飞忽然来到带来的打击,慢慢地消退,她咽了一口唾沫,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真的知道太……知道那个人的下落?”
云碧望着柳以沫,不由地轻轻一笑,才说道:“我当时问你,你感觉不出来么?谁让你不肯对我坦白的……那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柳以沫看着他故作神秘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听他的口吻,竟分明是知道太子在何地了,却是看着自己白白地忙活半天他却不言语,这个可恶的男人,柳以沫伸出手,猛地打了云碧一下,说道:“你还敢说?你知情不报,可知道该当何罪?”
云碧愁眉苦脸,说道:“应该是我立功才是,居然诬陷我罪名,真是狗官啊。”柳以沫见他出言不逊,又笑又气,伸手连连打他的肩头,说道:“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你再不说,我就关你入大牢!”
云碧呵呵笑出声来,轻轻地捉住柳以沫的双手,这才正色说道:“沫儿,你不要怪我不肯跟你讲,我都已经坦白对你说了,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忙的,我不告诉你,就是气你什么事都埋在心里,另外……”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