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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谁家有麻烦去请他以外,他基本很少出门,偶尔也会来这里看一看,不过能不能碰见他,这就要看客官你的运气了。”阿中自觉已经跟她说得太多,于是冲她点头之后又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柳以沫看着桌上的一小坛刚开了封的酒,酒香正氤氲着往鼻子里钻,她皱了皱眉头,伸手捧起酒坛倒出一碗要喝不喝的放在嘴边。
这尧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就能哄得整个洛水县的老百姓这样夸他?!就像伍四三说的,他赢走了洛水县所有百姓的心,所以即便是她使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扳倒了他,她依旧是输的。因为治理一隅的好方法不是让百姓害怕,而是让百姓信服,后者显然比前者要难得多!
“你为什么不喝酒?”一个好听的声音突兀的落入耳朵,那声音很轻很软,就像是棉花糖一样。
柳以沫诧异的转过头,然后愣住。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个人的脸,而是那人腰间挂着的一样饰物,那是一块墨如夜空的黑玉观音。
【二十五关键时刻,怎能流鼻血】
柳以沫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她确定自己没有认错!那人腰间挂着的黑玉观音像,正是陪伴了她整十年,却在前些天突然找不着了的那块。那种因为常年随身带着而模糊了的观音轮廓,是任谁也无法仿造出来的。
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在别人手上?!前几天她发现它不见以后,曾经里里外外的在衙门里找遍了也没找到,当时还很伤心,因为这是她娘死前唯一送给她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头顶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柳以沫的胡思乱想。
心里隐约觉得大事不妙,她想起那晚从王家回衙门的路上曾经撞到一个人,因为太匆忙,她甚至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是男是女,想来墨玉观音必定就是那个时候丢失的。
“呃,没什么,在下就是觉得兄台的腰带挺有性格的,哈哈……”柳以沫讪笑着抬头,目光一路掠过他领口浅青色的细纹,最后与他光洁优雅的下巴对齐。
柳以沫见过的美男不少,可却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完美的下巴曲线,或者也可以说,这人的下巴曲线是最符合柳以沫的审美观的一个。
再换一种比较直接的说法就是:柳以沫对这人的下巴一见钟情了。
“你说谎哦”,那人语气中带了些狭促的味道,声音却依旧很轻很软,“你是在看这个?对不对?”他提着那块观音像,在柳以沫眼前晃来晃去。
柳以沫再一抬头,恰好对上他清亮的双眸,她突然有种被人看透了的感觉,似乎这个人已经知道了一切?现在不过是来试探自己的?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因为她很快回过神来,自己现在变了装,这个人不可能认识自己,肯定只是巧合罢了!
“对对,兄台好眼力”,柳以沫笑了笑,片刻的慌张之后很快恢复如常,“在下只是觉得这观音像十分好看,所以就多看了两眼。”
“你觉得好看?”那人皱了皱眉,低头盯着观音像仔细瞧了一会儿,然后撇撇嘴,“我怎么觉得这么难看?!”
柳以沫嘴角一抽,心说知道难看还这么招摇的挂在身上!“既然兄台觉得难看,不如……”虽然花银子去买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她柳以沫的风格,但是偶尔破例一次也没关系。
“不行哦!”没等她说完便遭到了拒绝。
“我还没说不如什么呢……”柳以沫郁闷了。
“你想让我把它卖给你,你脸上就是这么写的。”那人笃定的将观音像重新挂在腰间,语气坚决,“这个不能卖给你,它很重要。”
柳以沫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有些气闷,决定不再跟他废话。“还未请教公子大名!”她终于想起得先知道这个人的姓名,然后才好下手。
“我叫毕言飞,你呢?”他双手垂在身侧,十分有礼的回答。
毕言飞?恩,不是叫尧公子就好!柳以沫点点头,从钱袋里掏出一个碎银子放在桌上。
“我有事先走了,毕公子再见!”她拱了拱手飞快的向他道别,然后逃一般的冲出了酒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叫毕言飞的家伙面前总也抬不起头来,就跟自己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虽然她确实干了,但是之前也没觉得这么心虚过啊!什么时候她的脸皮变得这么薄了?!
身后传来毕言飞猛然醒悟的声音,“恩?你好像还没回答你为什么不喝酒……”
柳以沫翻了个白眼,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人影。“嘭”的一声,这下撞得可不轻,柳以沫被反弹得一屁股跌在地上,感觉自己的鼻梁都要断了。
两条温温的液体从鼻孔里辣辣的流出来,她茫然的伸手一抹,鲜红鲜红的血迹在掌心晕开,眼前突然混沌一片,柳以沫两眼一翻,四脚朝天的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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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以沫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衙门里自己的床上了,娇花端了洗脸水满面通红的走过来,四大捕快叠在门口的缝隙处使劲往里瞄,被柳以沫瞟见,随手抓了床边上的小香炉使力一扔,“啪”的打在门框上,四大捕快立刻一哄而散。
“小心憋死了!”柳以沫转过视线瞟了娇花一眼,没好气的说。
“扑~~哈哈哈!”娇花再也忍不住,将脸盆放在她床头,捧着肚子狂笑起来。
“很好笑?”柳以沫平静的将手伸进脸盆里,拧干帕子正要洗脸。
“等等,别动!”娇花说着跑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放在柳以沫面前,“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看自己的样子,非常有纪念意义!”
柳以沫一抬头便看见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干涸的血迹几乎涂满了大半张脸,先前特意涂上的深色粉底此刻乱成一团,眉笔化成的剑眉也被汗水冲刷得满眼漆黑。
“这是我?”柳以沫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不是你还能有谁?”娇花终于停止了笑,将铜镜放好之后,难得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小姐,你知道么,洛水县衙门的脸,今天全被你丢光了!!”
“没这么严重吧,不就是被人知道女扮男装的事么。”柳以沫不以为然的用帕子开始洗脸。
“不止这些,你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流鼻血,然后晕倒了!”娇花说。
“我好像跟谁撞在一起,所以就流鼻血了……不过那又怎么样?”柳以沫摸摸还在酸痛的鼻子,依稀记得自己是因为不小心撞到别人,鼻子才撞出了血,而她一向晕血。
“哦?那你知道你‘撞’到的是谁吗?”娇花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柳以沫把脸洗了好几遍,才兴致缺却的问,“谁?”她低头,看到自己胸口的衣襟上也沾上了几点鼻血,正想把衣裳脱下来,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因为先前为了女扮男装得更逼真,所以她用布把胸部也给裹住了,但是现在,那块她裹胸用的布呢?
“就是那个飘飘姑娘啊!”娇花见她还是愣愣的,于是决定一次全部挑明,“你是晕过去了不知道,那个飘飘姑娘让人抬着你一路示众,绕了好大的弯,才故意送进衙门里来。”
“哐当”一盆脏兮兮的洗脸水倒扣在地上,水流得满屋子到处都是。柳以沫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揪住娇花的衣领,“你说什么?她拿我示众?!”
“恩恩”,娇花忙不迭的点头,实话实说,“你都不知道当时轰动了多少人,那些人一听说那个惨不忍睹的人就是小姐你,一个个笑得不知道有多开怀!”
“贱人!”柳以沫恨得拼命磨牙。
“其实呢,这还不算最丢脸的。”娇花面无表情的掰开她扯着自己领口的手,“你还记得你撞到了飘飘姑娘的哪里?”
柳以沫想了想,“好像是胸口吧?”
“对,就是胸口!然后你就流鼻血了,是不是?”
“是吧……”
“恩,所以大家都说你也觊觎飘飘姑娘的美色,说你是女中变态!”
“放屁!”
“不然你为什么流鼻血?”
“……”
【二十六以讹传讹】
一直到了深夜,柳以沫还在纠结到底自己的鼻子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什么时候流鼻血不好,为什么偏偏被人撞到了才流!
不过,鼻子受到冲击之后流鼻血不是很正常的么?可为什么连娇花也一脸不信任的样子呢?!
娇花的理由很简单,她说:“你说你和飘飘姑娘是不小心撞在一起,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你又流鼻血又摔倒,而飘飘姑娘却一点事也没有?!小姐,别狡辩了!当时好多人亲眼看见是你故意跑过去占人家便宜,不然飘飘为什么那么生气要让你示众?她跟你无冤无仇!啧啧,你居然把脸埋进人家姑娘的胸口!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真的变态?!我就说嘛,很多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就很不对劲,你是不是也……嘭……”
话还没说完的娇花,被柳以沫一脚踹出了房门。
柳以沫咬牙切齿,脸上露出阴郁的笑容。爷爷的!这次的亏吃得实在是糊里糊涂,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撞到的人会是尧公子的相好飘飘!也怪自己没用,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要是不晕过去自然不会让她这般欺负!
好一个蛇蝎美人!杀人不见血!柳以沫一面冷笑一面在心里把未见过面的尧公子和飘飘的影像重合在一起,然后使劲的划了一个大叉!
明摆着的事,那个飘飘根本就是一心想维护她的姘头才对自己趁火打劫的!柳以沫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思考对付这对奸夫淫妇的良策。
不过,眼前最紧要是似乎还是那个毕言飞,她可没有被人捏住把柄的习惯。那个墨玉观音不管是要用硬招还是用软招,铁定是要拿回来的!
宽衣躺在新换的雕花大床上,闻着为驱逐蚊虫而燃的檀香味道,柳以沫迷迷糊糊的想,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不要对毕言飞太粗鲁,毕竟,她偶尔也会想怜香惜玉一回……
第二天大清早,天还只是蒙蒙亮,衙门上下就开始忙碌,因为招收人手的日期预定在今天开始。
勤劳的伍四三带着一干人忙忙碌碌,各自分派任务,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恰好日出雾散,正是整个洛水县城从黑夜中完全恢复生机的时分。
一众人吃完早饭,伍四三和燕深弦就领着他们在衙门门口搭了几张桌子开始招人。
让伍四三没想到的是,来应征的人竟然不少,当然,看热闹的人更多。有些一大早就闲着没事的人,早就备好了板凳和瓜子,坐在一旁一边磕一边看。
燕深弦最近为了让柳以沫放弃继续让他买菜的念头,所以做事都前所未有的认真,为的就是让她看清楚,他除了可以节省菜钱以外,还有很多的用途。
他和伍四三一人一处,面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尤其是燕深弦那边状况尤为壮观,从头到尾竟然全是女性,其年龄区间于三岁到八十岁。
娇花肃容敛目在站在燕深弦身后,虎视眈眈的瞧着那群队伍,手里紧握着小李新发的佩刀,惹得小李不断在她身后徘徊,生怕她把自己的爱刀给弄脏了。
燕深弦有些尴尬,因为衙门预定招收的人手当中,除了一个厨娘和一个帮工可以是女的以外,其他都只能是男的。
其实柳以沫本来还准备招两个漂亮丫鬟进来服侍自己,顺便给燕深弦也配一个的,可惜被娇花一顿狮子吼之后,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柳以沫因为昨晚入睡得太晚,今天日上三竿才恹恹的从床上爬起来,喊了声让娇花端水进来却没有得到回应,打开房门走了几步找守卫一问,才记起今天是正式开始招收人手的日子。
自己动手梳洗完毕,又去厨房翻找了好久,终于从一个食盒里发现没被人动过的饭菜,心说总算那丫头还有点良心,不至于想让自己的主子饿死。
吃过饭,又在院子里就着暖暖的太阳晒了一小会,最后悠闲的伸着懒腰,决定去看看外面情况如何。
其实这样清闲的日子也不错,她巴不得没人来衙门告状才好,可即便她安于悠闲舒适的生活,但也不排斥勾心斗角,更不会让舒适的生活建立在窝囊的基础上。
还没跨出衙门大门,就听见热闹的人声不绝于耳,柳以沫好奇之下上前一看,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将县衙大门外的一片空地填得满满当当,其中不乏各种小贩和打打闹闹的孩童。
伍四三毕竟年纪大了一些,他忙了大半天,此时自然觉得疲劳。他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示意面前应征的男子展示特长。
那男子闻言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是”,然后动作流畅的从袖子掏出一个木盅和一副色子来,将色子扔进木盅里“哗哗哗”开始有节奏的摇晃,最后“嘭”的一声将木盅重重置于伍四三面前,惊得伍四三猛然睁开眼睛,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男子得意的揭开木盅,眉飞色舞的大喊一声,“豹子!通吃!”
“吃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伍四三大怒之下一拍桌子,终于忍不住骂人,“这里是衙门!不是酒馆赌坊!你们这些个酒鬼赌徒给老夫通通滚远一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老东西!你别给脸不要脸!”那男子立时就跨下了脸,凶相毕露,“老子来这里应征是瞧得起你,你以为除了我们这些个酒鬼赌徒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