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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柳以沫一向都不是听不见逆耳忠言的人,因此在发泄完胸中怨愤以后,很干脆的就决定改邪归正,开始勤于公务。
既然决心要做个“为民做主”的好官,首先就该杜绝任何形式的贪污与贿赂——于是,在将已经到手地白花花地银子送回去以后,柳以沫捂着胸口跑回房间,主动面壁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走出房间的柳以沫满脸菜色,如同失水过多地萝卜一样,焉焉的。
“柳姐姐,怎么了?”手里握了几根红丹草的毕言飞走过来,倾身将俊朗的脸凑到柳以沫面前看她,“吁,有皱纹了诶……”呃?”柳以沫一惊,连忙用手摸自己的脸,“不是吧?这么快?老娘还没嫁出去呢,呜呜……”
“哈,骗你的!”毕言飞一弯眼睛一咧嘴,笑得好得意,“姐姐就算长皱纹了,在我眼里还是最漂亮的。”
“嘎……”这笑话可真冷,柳以沫对着他天真的笑脸,也生不出气来,只得鸭子似的干笑。
“姐姐,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怎样的?”毕言飞直起身来,咬着嘴唇,微蹙起眉头,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就仿佛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突然长成为满腹心事的少年。
“呃,这个嘛……”
柳以沫无言以对,她确实不知道。最初认识毕言飞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天真了。
只是,现在的他,似乎和完全失去记忆前的他又有些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柳以沫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
【七十五啰啰嗦嗦一大堆】
夏日炎炎,洛水县这年夏天比起往年尤其酷热,因而大街上随地可见打着赤膊的汉子,羞得一些良家女子再不敢轻易出门。
柳以沫虽然算不得良家女子,但也知道选择这种日头大盛的时候出门,实在是不明智之举。尤其,可能天气燥热也让人的情绪也变得容易暴躁,近日衙门接到的琐事尤其多,于是柳以沫不得不一面喝着冰镇的酸梅汤,一面打着蒲扇,却仍然满头大汗的处理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纠纷。
人与人的心思确实不同,就像柳以沫理解不了老百姓细水长流过日子的想法一样,百姓们对柳以沫突然从狗官变身父母官的举动,也实在捉摸不透。
不过百姓们也乐得不考虑这些,他们只负责过日子,这日子能过下去自然是再好不过。
涂管家近日来得很勤,隔三差五就来衙门里走一趟,每次都带了不少毕言飞失去记忆前喜爱的东西,多是些瓶瓶罐罐,以及柳以沫认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几乎要将她小小的衙门填满。
其实这衙门大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些从州府借来的官兵住宿地点,被伍四三安置在一处租来的院内,前不久聘来的衙役和四个捕头自然是集体住在北面修葺好了的小院,柳以沫理所当然的一人霸占了主宅,燕深弦毕言飞都被安排在主宅不远处的客房里。总体来说,衙门所占面积和人数对比起来,并不拥挤。反而略显空旷了一些。
这次涂管家几乎要将毕公宅的东西全部塞进来,毕言飞房间地摆设和格局等等,都按照他过去的房间重新调整了一遍。柳以沫虽然不满,但在涂管家貌似抱歉的口吻下,也不好说什么。况且她也知道涂管家这样做为的是帮助毕言飞早点恢复记忆。
“老朽替我家公子多谢大人了。”涂管家虽然弯腰。却依旧带了几分威严,“此恩老朽牢记。他日定会报还。”
“涂管家客气,言飞也是本县的朋友。本县也自然希望他早点好起来。”夏日炎炎好睡眠,柳以沫打了个哈欠硬着头皮同他客套,“什么恩不恩地,说这些就太见外了。”
“这么说是老朽不识抬举了,大人勿怪。”涂管家呵呵笑。
“只是有个问题本县想问问涂管家。和言飞地病有关,”柳以沫仔细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如果涂管家觉得为难,可以不回答。”
涂管家看了她一眼,徐徐道,“大人请问。”
“我那日听王老太爷说起,毕公宅在十年前发过一次大火……”她观察涂管家的神色,却见不到半分波动。果然是老狐狸。“而言飞也是听王老太爷提起这些以后才突然昏迷,所以我就猜言飞地病因。是不是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见涂管家沉默了一下,柳以沫连忙道,“如果涂管家觉得不便说,大可以不说。”
涂管家摇头,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他知道就算他不说,这个好奇心太重地小丫头也会自己去查的。
“大人猜得不错,确实是和此事有关联。”他叹了口气,“那日火起之时,我家公子身陷火海之中,本身他能从大火中被救出就已经是万幸,但他的头部也因此被掉下的梁柱击中,所以自此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痴傻。”
“可我觉得他一点也不傻!”柳以沫此时听到原委,也忍不住为毕言飞捏了一把汗,当日他若葬身火海……胸腔里像是被什么绞了一下,她突然不敢想象如果见不到他的话。
“大人了解得挺多嘛。”听见她为公子争辩,涂管家倒是有些意外,“说公子痴傻是有些笼统,但也差不多是这样,脑子受伤以后,他性情大变,这原本也不算大问题,只是自此以后,他地记忆也一直停留在那一年……”
“记忆停留?什么意思?”柳以沫听的有些糊涂了。
“那年公子正好十五,也就是说,他只记得十五岁前的人和事,之后的十年里,每当新的一天来临,他都会把昨天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也就是说,他认为自己一直生活在十五岁那年?”柳以沫咋舌,看着涂管家无奈的点头,她仍然不敢相信,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病症啊。
只是,世上之事无奇不有。而且涂管家所说的,似乎也没有漏洞。难怪他年纪比她大了许多,却一直喊她姐姐,难怪以前总听娇花抱怨说他总是忘记她地名字。
“可是他为什么单单记得我?”柳以沫小心翼翼地问。这点她曾经想过无数遍,得出的结论是除非他对自己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所以才能破例记住了自己。但是这个结论曾经被她自己鄙视过无数遍,她虽然有点自恋,但也没自恋到这种程度。
不过,说她对毕言飞一见钟情倒还是说得过去,可惜这个钟情没有持续太久,在知道他就是尧公子以后就被她强行给掐死在摇篮里了。
“老朽也不明白,可能大人给公子留下地印象太过深刻……”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只有这样可以解释了。看上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丫头呢,涂管家一看到柳以沫就忍不住想叹气,这丫头太不简单,本该少纠缠为妙的。
“这次公子突然失去过去的记忆,但却记得现在,听大夫说这是好转的迹象,老朽急于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公子,所以这几日有些操之过急了,还忘大人谅解……”
“没事,都说过不必见外了。”柳以沫听到毕言飞的过去本该是伤感的,可是现在却又有些庆幸,他至少还记得她。
“对了,关于飘飘的事,老朽还有几句话和大人说。”临走前,涂管家又想起了什么,“如果他得罪了大人,不知道大人可不可以卖个人情给老朽,不要再嫉恨于他。”
“飘飘?”这个名字好像很久没听到了,自从他男扮女装被拆穿后,整个县城里的男子都很有默契的决口不提这个名字,柳以沫咋一听到这个名字时愣了一下,“涂管家指的是那个人妖飘飘?”
涂管家点头,“正是,他也并非天生爱扮女装,只是为了照应我家公子才不得以为之……所以希望大人看在老朽的薄面上,不要再对他有成见。”
“哦……”虽然柳以沫想不出,照应毕言飞和飘飘扮女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毕竟该撒的仇怨也撒得差不多了,于是很大方的一挥手,“涂管家放心,既然知道他也是为了言飞,我自然不会再同他计较!”
【七十六要有属于自己的字】
柳以沫心血来潮,难得打算重操旧习准备练练笔的时候,有人走进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沉下脸,朝门外嚷嚷,“娇花,不是让你守在门口,闲杂人不许进来么!”
“陈婶那里人手不够,娇花姑娘去帮忙了。”门外有人大声回话。
“那你们是吃干饭的?!”柳以沫皱了一下眉头,继续呵斥,“不知道这里是书房重地,不相干的人不准放进来么!”
“是……”门外官兵无奈,只得磨磨蹭蹭的走进来,打算轰走这个刚才打发了他们银子请求放行的人。
陈双喜见势立刻扑通一声,曲膝跪在地上,“大人,小的是陈双喜啊,之前给您通风报信过的陈双喜。”
他这几天去方家找艳红的时候不但见不到艳红的影子,反倒每次都被方家的家奴推推搡搡的轰出来,还警告他说不许再来,否则就要对他不客气。
眼见着到手的鸭子突然要飞了,连个明明白白的理由也没有,陈双喜着急之下,只得来求助柳以沫,可不想一连几次想和她说话都找不到机会,这次终于瞄准时机,不想她的态度却一下子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
“本县不管你是谁,只是这里实在不是你乱闯的地方。”柳以沫淡淡说完,提起毛笔,蘸了点墨,就在宣纸上行云流水般挥洒起来。
陈双喜挣开官兵的拉扯,再次拜倒在地上,谄媚道。“大人,小的和艳红之间出了点问题,他爹现在根本不让小地见她,小的一时着急,所以想来请大人替……”
“关本县什么事?”不等他说完。柳以沫就头也不抬的凉凉扔出一句话来。
陈双喜一时语塞。他本来也不是傻瓜,一见柳以沫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就知道自己对她怕是没有了利用价值。“大人不是答应过要撮合我和艳红的么,你不能过河拆桥啊!”他一急之下朝她爬过去。一手搭上书案,吓得她手一抖,宣纸上飘逸地字迹上立刻多出一个多余地大尾巴。
“可恶!”柳以沫抱怨一句,然后抬头看他,怒道。“本县是答应过撮合你和红妹妹,但是你自己不争气叫我有什么办法?!煮熟的鸭子都可能会飞,何况是人!是你自己得意忘形,醉酒之后在她面前露了马脚,你还来怪本县不成?!”
“大人话不能这么说,小地是真心爱着艳红的……”陈双喜擦了擦汗。
“你当大家都是傻地,看不出你那点龌龊心思!”柳以沫厌恶的看他一眼,嫌弃的冲他挥手,“你们还愣着敢什么。动手把他拖走。省得碍眼。”
这边不甘心的陈双喜前脚被带走,后脚燕深弦就走进来。
“小柳。你打算拿他怎么办?”见她在练字,燕深弦主动帮她研墨,“这样的人随时都能起歹心,不要放在身边地好。”他刚才亲眼看见陈双喜眼里的怨恨,这样的小人虽搅不出什么大风浪,但是不得不防。
“多谢燕大哥提醒,我会让人看着点他的。”柳以沫笑了笑,“他也算给我立过功,不抓到他的小辫子就赶走他的话,难免叫那些刚刚转变立场的人寒
“恩,也是。”燕深弦微微诧异的看她,随即浅浅一笑。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也可以看出柳以沫似乎已经学会顾忌他人的看法,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任性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只达到自己地目地就可以。
“燕大哥,你看看我写的字,看得出来像谁么?”她吹吹纸上未干地墨迹,看着上面飞舞着的字迹,略微皱了眉头,显然还是不甚满意。
“小柳问我也是白问,我对书法一窍不通,”虽然这么说,燕深弦还是侧头看了看,“这种笔法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惜记不起来了。”
“是不是在毕公宅门口那块匾上?”柳以沫在一旁提醒,见他赞同,于是也点头,“我在模仿前朝末年的著名书法家云思凡的字,但总也访不出神韵,内行的人眼睛一扫就知道这个是假的。”郁闷的一把将它揉成团往地上一扔,“那块扁上的字倒是像模像样的,云思凡在前朝担任的可是二品大员,不可能来这种小地方,更不可能留下笔墨,那到底是谁写的呢……”她想见见这个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怕这个人已经入土为安,那就太遗憾了。
“小柳想知道的话去问问涂管家不就行了。”燕深弦提醒道。
“唔,也是,找个机会问问去。”柳以沫点头,提起毛笔,继续埋头苦练。
燕深弦盯着她专心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突然迈出几步,躬身拾起柳以沫方才揉成团的纸,将它一点一点摊开。
“燕大哥,你在做什么?”柳以沫被他的动作吸引,抬头问他。
“小柳何必总模仿他人,难道没有自己的字么?”他仔细端详了片刻,突然发问。
“呃……这个嘛,别人的字经我的手写出来,就算是我的字了吧……”她尴尬的挠头,笔尖上的墨沾到脸上也不自知。实际上她记得,只有五岁那年歪歪扭扭的毛笔字,才算真正属于她的字吧,“再说了,我的字不值钱,模仿别人的字才值钱,燕大哥是不知道,我以前模仿先皇的字迹,最高一幅字就卖了一千两金子……老柳没上位之前,养家的钱可都是我赚回来的!”
提起当初,她本想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