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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他就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以泄心头之愤,但是如今发现他不是那么坏,至少他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毕言飞。
这一日,是要审理刘赵氏状告张守业拐卖人口的日子,午时就要升堂,所以柳以沫一大清早又将这件案子的基本情形温习了一遍,吃过早饭,眼看时辰还早,就在院子里来回的散步消食。
不远处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柳以沫好奇的遁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两个衙役正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孩按倒在地上。
“哇呜,放开我,两个臭混蛋,敢这么对待小爷,小心小爷叫你们断子绝……呕呕……”灰头土脸的小孩几里哇啦的乱喷,其中一个衙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臭袜子顺势就堵住了他的嘴。
“这小鬼真调皮,大白天地敢翻衙门院墙。被抓住了还这么理直气壮。”衙役甲得意洋洋,“让你尝尝我珍藏了一个月的臭袜子的厉害!”
“好啦好啦,还是个小孩子,把他扔出去就得了……”衙役乙看着干呕得满脸通红的小孩,有些同情。转头却看见了柳以沫。连忙低头道了一声,“大人。”
“怎么回事?”柳以沫走过去。刚才听他们的对话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看样子是谁家胆大地孩子爬墙被当场捉住了。
不过等她走近又吃了一惊。“哎呀,这是陈世子?”刚才就听这小孩地语气耳熟了,这么难搞的小孩除了那个陈夜歌地儿子陈词,还能有谁?!
“唔唔唔唔唔!!”陈词怒视柳以沫,言外之意是。“既然知道是我,还不赶快放开我!”
“诶,我说世子,你干嘛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偏偏要爬墙?”柳以沫被他瞪得乐了,“瞧瞧你这张好看地小脸蛋,变脏了就不好看了,不好看人贩子就看不上你了……”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你!”两个衙役一见小孩是柳以沫认识的。而且还是什么世子。也就识相的放开他,陈词一得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把嘴里的臭袜子掏出来使劲一扔,吐了好几口口水,却还是抑制不住满嘴的恶心,“快给小爷端水来漱口!!”
他一边大叫一边干呕,顺势在给他塞臭袜子地衙役脚上,狠狠跺了一脚泄愤。
“世子来下官这里,有何贵干啊?”客堂内,柳以沫用手指戳戳一脸臭屁的陈词,不怀好意的问。
陈词短短的双手抱在胸前,稚嫩的脸上表情冷冷的,然后一挑眉,“小爷我来看戏。”这架势真是像极了云碧。
只不过柳以沫还是看得出来,他是在刻意模仿,不由有些好笑,“哦?世子来看什么戏?”
“呆会儿你就知道了。”陈词冷哼一声,别过粉嫩的脸,似乎不屑再和她说话。
柳以沫摇摇头,正想着是不是要派人去通知陈夜歌说他儿子在这里的时候,外面又是一阵喧哗之音。
“走走走走走,你们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抬进来,我不允许!”娇花地大嗓门在嘈杂地声音当中尤其突出,“我家小姐除了燕深弦燕公子,谁也不嫁!你让那姓毕的家伙死了这条心吧!”
吵吵嚷嚷之间,一群身穿红衣地人已经鱼贯而入,包装精美的大大小小的盒子被抬进来,一件连着一件,几乎将整个客堂塞满。
“这些都是我家公子让送来的聘礼,大人过目。”有人将红色的礼单送到柳以沫手中,一打开便是密密麻麻的墨色字迹,而且粗略看来每一件礼物都是价值不菲。
衙门外早被闻风而来的百姓堵了个水泄不通,堂内的人此刻也都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瞧着柳以沫,如今这架势,只等她一点头便算是成全了一桩轰动整个县城的婚事。
“咳”,柳以沫佯装镇定的咳嗽一声,其实心里紧张得不行。不想毕言飞动作这么快,前两天才开始准备,今天就把聘礼送到家门口了,她还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呢。
毕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的事,柳以沫也没有应对的经验,眼睛左右四顾,心想着要是伍四三还在就好了,他年纪大,好歹也可以临时充当一下她的长辈,替她点个头也是好的。
瞧瞧现在这情形,她就是想矜持也不行了,要是再不点头,那些翘首盼望的人们怕是要以为她想拒绝了。
“小姐,你不能答应!”一个声音跳出来,毫不意外的,是最爱棒打鸳鸯的娇花妹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远在千里之外,对这件事还半点都不知道,他答不答应还不知道呢!”
也是,这句话说得很在理,周围传来一片赞同之音,娇花得意的扬起脸来。
柳以沫脸色一沉,压低脑袋使劲朝娇花使眼色,意思是“你出来搅什么乱”,随后一抬头,满面笑容对着人群道,“我爹自小对我疼爱有加,也曾经说过我的婚姻大事全凭自己做主,只要我答应他也一定应允。”
“那大人你倒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堂外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就是,一句话的事,又不是姑娘家家的,这么婆婆妈妈干什么,等得老子心焦!”
“……你哪只眼睛看到大人不是姑娘家了……”
“……”堂外一齐静默了片刻。
“哈,哈哈哈……”一直坐在旁边的陈词终于忍不住大笑,短短的四肢在高高的椅子上仿佛抽筋似的乱蹬。
柳以沫抽搐着嘴角白了他一眼,随后决定扔掉矜持,反正大家都不当她是姑娘家了,她也干脆自暴自弃算了。
喝了口茶润润喉咙,随后站起来,她清清嗓子,“好吧,这些聘礼……”
“我收下了”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见一个天青色的身影分开人群,径直冲过来。
清俊的脸庞上蒙着一抹怒气,眉目紧锁,毕言飞走过去,一把捉住柳以沫的手腕,“姐姐,不要答应。”
【一零零最佳怨男奖】
一瞬间全场都安静下来,柳以沫抬眼看到怒气冲冲的毕言飞,先是有点儿发懵,“恩?你让我不要答应?那你来提什么亲?!”手腕被他抓得有点痛,她忍不住也怒了,让人来提亲,又不让自己答应,他觉得这样耍她很好玩?!
即便她面对毕言飞时永远是一副好脾气,可他若是拿这样的大事来戏耍自己,那么,他对自己又有什么诚心可言?!
太阳在秋日的天空里缓缓往上爬,洛水县衙门口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搞不懂这又演的是哪一出戏。
直到毕言飞再次开口,众人才恍然大悟,然而恍然大悟之后,气氛却是陡然间变得热烈。
“不是我。”感受到柳以沫的怒意,毕言飞不由垂低了眼眸,“姐姐你看清楚,来提亲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她恼怒的使劲甩开毕言飞的手,转过脸却看到被她扔在桌上的礼单。
不顾周围传来的阵阵抽气声,柳以沫忍着怒气,狐疑的重新拿起礼单,翻到最后。然后她就傻了眼,末尾的署名果真不是毕言飞。
“不是尧公子?那会是哪位英雄这么有胆识?”
“唔,英雄啊!明知是母夜叉还敢来娶?!”人群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小陈词突然蹦下来,幸灾乐祸的冲着柳以沫怪笑,“小爷就说有好戏看吧。哇哈哈……”可惜只笑到一半,就被柳以沫送过来地揉成一团的礼单塞住了嘴。
“死人妖,没事又来招惹老娘!”牙齿咬得咯吱响,柳以沫决定在心里收回之前关于云碧不是坏人的想法。这家伙简直太坏了,拿这样的事来戏弄她。他就不怕将来生个儿子没**?!
“不是姓毕的。那会是谁?”娇花好奇地从小陈词嘴里把礼单掏出来,正要展开。就听柳以沫一声颇有气势地怒吼。
“来人!把这些人连带着东西都给我扔出去!”柳以沫冷笑,死人妖何时变得这么蠢。吃力不讨好的事也能做得出来!他费这么些力气除了能激怒她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一群衙役收到命令,摩拳擦掌地涌过来,正要动手结束这混乱的局面,可临近尾声地闹剧却又有了新的转机。
云碧迈着大步。一身绛紫色宽袖长袍,高冠娥带,长发及腰。一路人群自动分开,他媚眼含笑大大方方的行来,即便是一身男装也掩不住他的风情万种,盼顾之姿,使得在场男男女女皆无法移开视线。
这是自他被拆穿真实性别以来,第一次如此高调的出场。即便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人妖”地名号,也曾有不少男子公开对他表示唾弃。但真正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却仍旧可耻的管不住自己垂涎的口水。
“不好意思,来得晚了。”云碧轻松迈进堂内。玉树临风般微笑着看向柳以沫,“沫儿,你对我准备的聘礼可还满意?我知道你喜爱字画古玩,等你嫁过来之后,我会……”
“姐姐才不会嫁给你!”没等他说完,一旁的毕言飞已是忍不住上前打断他,“云大哥,涂管家说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一直都相信是这样。但是,朋友妻不可戏,你明知我要娶姐姐,你这样算什么意思?!”他说话的调子很缓,眉心却皱得很紧,往日轻软的语调换作此刻地沉重,清澈地眸子蒙上一层浓郁的雾气,如同洛水县中每一个被雾气蒸腾着看不透彻地清晨。
“很好。”静默片刻后,云碧终于微微扬眉,“既然你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戏这个道理,那你就应该要知道,早在这之前,沫儿就已经是我的了。”含笑着的眼眸轻飘飘往柳以沫身上一瞥,吐着满嘴谎言,他却镇定得无以复加,“她曾经很多次整晚都在我房里过夜,这可是很多人都亲眼所见的。”
毕言飞微愣,目光茫然的看向柳以沫。曾经?曾经到底是怎样的?显然,他的记忆里没有了曾经。他只记得自己一觉醒来,好像把所有人都忘了个干净,却惟独记得柳以沫。于是他想,这个人对自己来讲,一定很重要。
“你少胡说!”毕言飞不信任的眼神,让柳以沫终于忍不住跳出来,指着云碧的鼻子怒道,“分明只有一次,而且那晚我喝多了酒,是你强拉我进去的!”她气势汹汹,不容许这死人妖败坏自己的名声,可更多的却还是迫切的想解释给毕言飞听。
“哦?你是意思就是承认了有这么一回事?”云碧狡黠的笑。
“……”柳以沫喉咙一滞,随即心虚的补充,“但是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是”云碧拖长音调,却没有反驳,只是意味深长的叹息一声,然后轻言细语,“沫儿,当初没负起责任是我的错,如今我知错悔改,你也不要因为我的过失,就去找别的男人故意要惹我生气……”满脸都是悔恨和心痛,云碧此刻痴心的模样,比起梁山伯对祝英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要你负责……”柳以沫指着他的手指开始颤抖,胸口淤积的郁闷,差点当场化作鲜血喷出来。
而此时围观的群众也纷纷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几个月前,有不少人目睹那晚柳以沫和云碧进了房内,第二天一早又看到柳以沫衣冠不整的冲出来。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云碧是女人,因而除了当作趣事谈论,倒是不存在“谁该负谁的责”这样的问题。
“你看你,还说什么气话……”云碧怨男般柔柔的一叹,款款往前迈出两步,匀称修长的双手轻轻捉住柳以沫原本指着他鼻子的那只手,“沫儿,你就乖乖的丛了我吧。”
寒意开始满身流窜,柳以沫对着他痴怨的神情,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全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集体起立,做起了剧烈运动。
“云公子,你就饶了我吧,这样戏弄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柳以沫欲哭无泪,一个人的演技怎么能好成这样?一个人又怎么能无耻成这样?太该天打雷劈了!想来等此事一过,她好不容易积来的那点微薄名声,怕是又要转变成水性杨花之类不太动听的形容词了。
“我没有戏弄你,我是认真的。”云碧严肃的回答。
“对呀,我作证,云叔叔真的是认真的。”小陈词一蹦一跳的跑到云碧身边,一边笑眯眯的举起手掌对天发誓,一边拉下云碧,嘴巴凑到他耳边,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堂内的几个人听在耳里,“云叔叔,甭跟我客气,欺负死这个坏女人!”
云碧慈爱的摸摸他的头,一本正经的点头,“好。”
“死小鬼,欠揍!”柳以沫怒视陈词,佯作提起拳头,后者嚣张的朝她扮个鬼脸。
“言飞,你要相信我。”柳以沫说这句话的时候,也突然觉得自己真他爷爷的恶俗,从没想过自己会用这样低声下气的口吻说话,可是如果这样,就可以不用再次失去,她觉得自己还可以更低声下气一些。
毕言飞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这让她突然有点儿心冷。抬眼看了看云碧,然后深吸一口气,她想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平静,“云公子,我不管你安的什么心,但是要让我同意嫁给你,这辈子都是休想!”
她的语调冷漠,眼神也冷漠,云碧看在眼里,不知怎么的,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那好,如你所愿。”他脸色蓦地一变,冷笑着挑起嘴角一抖长袖,一阵晃眼的冷光从袖中飞出,“嘭”的一声,不偏不倚的落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