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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见状,也急忙跳下马来,伍行舟望着她,说道:“大人,得罪了。”一把抱住柳以沫,柳以沫不知他要干什么,还未来得及挣扎,伍行舟已经一松手,将自己头顶绑着发髻的飘带扯了下来,将柳以沫的双手牢牢地绑住了一起,柳以沫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挣扎着叫道:“伍行舟,你想干什么?”伍行舟不回答,将柳以沫的手绑好了之后,又将自己手上缠着的的纱带取下来,柳以沫吃惊地看着他的动作,叫道:“你的伤还没有好,你干吗?”伍行舟只当什么也听不到,握着那长长的绷带,便向着柳以沫的双腿上绑了过去,柳以沫大惊:“你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双腿连踢,伍行舟牢牢地抓住,膝盖压上去,将柳以沫的双腿压住了,才将她的双脚腕绑在了一起,柳以沫动弹不得,叫道:“伍行舟,你放开我,放开我!”
伍行舟看着她,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想了想,又。说:“大人,对不住了。”将帕子堵住了柳以沫嘴,柳以沫怔了怔,瞪着眼睛看向伍行舟,伍行舟看着她,将她抱起来,向着山上走了两步,将她放在一株高大的树木后面,半膝跪倒地上,才说:“大人,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出此下策,委屈大人你在此,我将那些人引开,等他们过去,大人你想必就会将腿上的绷带挣开了,我希望大人你能向着山上而去,离开这里,然而将此案彻底查清楚。大人,千万不要辜负卑职的一番心意。”
他说完之后,起。身,便要离开,身后柳以沫蠕动着,嘴里呜呜发声。伍行舟脚步一停,并不回头,却说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跟大人说话,有句话,我想告诉大人……”
柳以沫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却听到伍行舟说道:“我其实……很……很……敬爱大人。”
说完之后,迈步向着山下而去,走的越来越快,那高大的身影,很快地就消失在树木掩映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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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行舟急急下山,幸好身后的追兵还没有到,伍行舟将系在旁边的马解开,又等了一会儿,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传来,才翻身上马,大喝一声,驾马向前而去,果然,身后的追兵也跟着转弯过来,见到伍行舟急匆匆向前的身影,纷纷鼓噪叫道:“见到了见到了,在前面,追啊,追啊!”纷纷地向着伍行舟追了过来。
伍行舟心头暗喜,打马奋力向前,身后的追兵一窝蜂般地跟着他冲了过去。又有人叫:“前方不远就是关卡,看看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兄弟们追啊。”
脚步声,马蹄声,乱纷纷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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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柳以沫被留在原地,心头几乎被伍行舟气怔了,他厉害,实在厉害,居然能想出这样的点子来,捆住自己的手脚,还堵住自己的嘴,这天底下,可能找出比他更傻的人么?居然,要送死也送的这么亟不可待?柳以沫泪眼汪汪,心头又是酸楚又是愤怒,想到伍行舟的话,低头去看自己的双脚,被他绑住了的双脚,脚上缠着的,是原先他用来包着手的绷带,那手掌,是为了救自己从山上滑落的时候,被藤蔓割伤了的,绷带上还带着未干的鲜血痕迹,那个人……
若非是嘴被堵住,柳以沫一定要嚎啕大哭,眼泪从眼睛里纷纷地落下,柳以沫眼前的绷带逐渐地模糊起来。而耳边,却听到错乱纷杂的脚步声,呼喝声,从山脚下呼啸而过,柳以沫听到有人嚷嚷:“抓住他们……前方是关卡……送死……”隐隐约约,如此的话。
她心头大急,急忙地想要挣拖开双脚,那绷带并不很宽,细细的,她如此动作,只勒的她的双脚腕疼痛,却仍旧不停地扭动着,如此挣扎了好大一会儿,绷带果然松动了,柳以沫大喜,双腿不停地蹭动,终于给她将绷带弄松了些,过了一会儿,右脚竟然能够从中挣拖开来,她大喜之下,kao着树站起身来,然而此时此刻,山脚下一片寂静,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柳以沫忽然想到伍行舟的话:我将那些人引开,等他们过去,大人你想必就会将腿上的绷带挣开了……
柳以沫茫然失措,kao在树上,呆呆怔怔地想:他是算计好了,绑着我的力道并不重,也并不系的那么牢kao,就是为了等他将人引过去才让我挣拖开,好让我逃走,可是……
你居然算计的这么清楚明白,你居然不给我一个选择,你真是太过分了,伍行舟!
柳以沫心头火起,拔腿便向着山脚下而去,跑了两步,忘了手还绑在身后,身体的平衡无法掌握,脚下一绊,顿时又跌倒在地,她摔得几乎吐出一口血来,欲哭又不能出声,趴在地上,眼前,却又出现伍行舟跪在自己跟前的样子,他说:我希望大人你能向着山上离去,离开这里,将此案彻底查清楚,大人千万不要辜负卑职的一片心意……
她还记得,他说这些话时候认真的表情。
嘴里的手帕终于被艰难地吐了出来,柳以沫咬了咬那手帕的边缘,终于忍不住嚎啕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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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下山,柳以沫向着山上疯狂地跑去,一边跑一边哭着。
绑着双臂的发带,也被她挣拖开来,她手中紧紧地捏着伍行舟的发带,捏着还带着他的血的绷带,赌气似的向着山上拼命地跑去,一会儿咬牙切齿,目光凶狠地拼命跑,一会儿想到伍行舟,想到娇花,想到谢捕头,便忍不住会放声大哭,周围都是密林,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除了她,就是山上的植物,或许还有些小动物,柳以沫毫无顾忌地大哭着,仿佛要将心肺都哭出来。
不知不觉地,竟爬上了山头。心头憋着一口气,闷得她几乎爆炸开来,滚滚的都是难受,可是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站在山顶上,望着沉默的山脚,看不清山那头的路是怎样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逃离这个地方,然而,将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这是他的心愿,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柳以沫逃回洛水县的时候,县衙之中,却早就有不速之客在等候。
还来不及梳洗的柳以沫望着那人一张俊美到邪气的脸,心头颤抖,想起了在东新村的时候,密林之外,那个领着人恭候着自己的冷血无情的马上骑士。
此刻,此人换了一身衣裳,灰色的袍子,衬得那张脸格外的明净,县衙中的小丫头们站在周围,偷偷地用爱慕的眼光看着这个人,却只有柳以沫的脸上lou出了如见鬼怪的表情,这等着柳以沫的人,赫然正是风无形。
柳以沫匆匆地洗漱完毕,从始至终,一颗心都高高地提着。而且是用极细的绳子,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跌到地上,跌个浑身碎骨。
她心头担忧娇花,担忧谢捕头,更加担忧伍行舟,虽然知道他们……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但是仍旧不敢出口问,仿佛不问的话,就会多一丝的希望。
风无形坐在客厅内,风度翩翩,仿佛是一个无瑕少年,但是柳以沫却感觉,一股邪气从这看似无辜少年的人身上浓浓散发出,她发现他的眼睛是浅褐色的,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邪劲。
“见过大人。”风无形起身,施礼说道。
柳以沫方才进门之前,已经命人传了三班捕快,在门口候着,一是壮胆,二来立威。让这人知道,他是身在洛水县,这还是有王法的地方,不能轻举妄动。
洗漱过的柳以沫,面色如玉,精神总算是恢复了几分,虽然双眼仍旧通红,配着那一套红色的官服,却带着一股凛然的威严,她看了风无形一眼,说道:“居然敢有胆到本县的县衙里来,你究竟是何人,想做什么?”
她在打量风无形,风无形却也正在看着她。昨日在火把的光影之下,看不太清楚,更因为当时这人的头发散乱,遮住了大半的脸,而他又公务在身,没有认真仔细地多看她长的怎样,如今白日相见,却见此人,面色憔悴,然而精神尚好,虽然看似弱不禁风的模样,却带着一种骨子里的倔强,更加上为官的威严,女子的曼妙脆弱跟柔美,跟一股天生的风骨尊严和官威,古怪地融合在一起,让风无形的心底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张与众不同的女子。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柳以沫,风无形的脸上,逐渐地lou出一丝笑容来:怪不得,那人会喜欢她啊。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忘了自我介绍,”风无形风度翩翩地说,“其实,说起来,我也算是大人的朋友。”
柳以沫几乎跳起来,头发上冲,说道:“住口,本县不记得有你这种朋友!”
风无形低低一笑,并不恼怒,说道:“我说了之后,大人自然就知道了,在下姓风,名无形,乃是云公子的好友。”
柳以沫一怔,“云公子”?心底闪过一丝奇妙的陌生感,想到某个人,却又不敢确认。风无形看着她怅然的表情,说道:“云公子,单名一个‘碧’。”
柳以沫心头大骇,果然是云碧,这个人,是云碧的朋友?她心底急转,想到:那东新村的事情,显然是跟雍王有关了,而云碧先前,不也是跟陈夜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风无形多半是替陈夜歌办事的,若说是云碧的朋友,倒也并非不可能。
说起云碧,柳以沫心底却有种复杂的感觉,对风无形,也有些投鼠忌器起来。猜不透这个人到底是真是假。她想了想,问道:“那又如何,风公子你莫非是为了叙旧而来?抱歉的是,云公子我也是许久不见了的。”
风无形呵呵一笑,说道:“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叙旧而来,不瞒大人说,无形有几句紧要的话要跟大人说。”
柳以沫问道:“是什么?”见此人一脸的故弄玄虚,心底便很是厌烦,真想二话不说,将他先重打三十再说。
风无形说道:“重要的话,自然是只对大人一个人说的。”
柳以沫微微愕然,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屏退左右。她心底犹豫,不知这人打着什么主意,他既然是为了陈夜歌办事,昨晚又撞见了自己,此刻虽然不提,不过彼此的心底却是通明。若是他奉陈夜歌之名来杀人灭口,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想到东新村那一半的村民,柳以沫便觉得不寒而栗,还有什么会拦住陈夜歌的呢?他是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主儿啊!
风无形看着柳以沫,说道:“大人若是怕,也无妨……”
柳以沫说道:“你们暂时先退下!”听到命令,室内的丫鬟,跟门口的捕快们,便匆匆地退下。柳以沫转头,挑战般地看着风无形:“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么?”
风无形的眼中透出几分赞赏,看着柳以沫,望着对方小小的脸上带着一股冷傲坚决之意,心头又微微一动,张口微笑说道:“昨日一别,大人匆匆离去,不知心底可记挂大人的几位跟随?”
柳以沫心头突突地跳,想道:他说的,是娇花,谢捕头跟伍行舟么?难道他们三个无事?颓丧的心底,升起一丝希望来,柳以沫手握着拳,望着风无情,问道:“你什么意思,他们人呢?”
风无形懒懒地说:“他们现在,都在无形安排的地方做客。大人无须担心。”
柳以沫望着风无形,说道:“你……莫非你是想拿他们来威胁本县?”
“说威胁不敢当,”风无形笑微微地说,“其实无形只是想,有些事情,大人该知道怎么办,什么叫做视而不见,什么叫做听而不闻,更何况,古人有云:君子明哲保身。大人应该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柳以沫看着风无形,狠狠地看了良久,终于说:“好,你让他们回来,我便知道该怎么做。”
风无形淡淡一笑,说道:“大人当无形是三岁小儿么?万一无形将人放回来,大人却出尔反尔,那无形岂非是白忙一场?”
柳以沫知道他不会轻易妥协,见他这么说,也不吃惊,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风无形说道:“听闻柳大人的父亲身为巡按大人,正在雍州城内做客,所以无形也想请大人去一趟雍州城,一来散心,二来……”
柳以沫霍然起身:“你们想干什么?”
风无形说道:“大人何须激动,巡按大人人在雍州城,也呆了有够长的时间了,却始终只纠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着实让人头疼,天下之大,巡按大人要去的地方还很多,却不知为何,独对雍州情有独钟?其实雍王为人清正廉明,也没什么可查的,巡按大人聪明才智举世无双,如果雍王真的有什么把柄,巡按大人呆得这些日子,也够查出端倪的了,可是巡按大人始终束手无策,却又苦苦守着不肯走,实在让人费解啊。”
柳以沫听他旁敲侧击地说着,心底暗暗计较,问道:“你的意思,莫非是想让我去劝说巡按离开雍州城?”
风无形叹一口气,说道:“大人明白就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而且现在,太子失踪……雍王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空闲时间去应付巡按大人?”
柳以沫惊声问道:“你说什么?太子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