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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清说:“我知道的。”
我说:“那你们继续吧,天幼我看着,你放心好了。”
何婉清说:“好的。”
虽然何婉清说了“我知道的”,但是结果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事后,我想,也许她是故意喝醉的。
花蕾电视看累了后,我便安慰她睡觉了。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从一开始我就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睡去。坐在花蕾的床边,看着她洁白的脸蛋,某一刻,我忽然感到自己像个父亲。
我坐在沙发上等何婉清回来。半个小时过去后,何婉清依旧没有回来。我很想打电话给她,可是又怕影响到她上的情绪,便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
在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打了电话给她。然而接手机的不是何婉清,而是一个男人。
听到男人的声音,我颤抖了一下,问:“你是谁?”
男人说:“我是何婉清的同事,她喝多了,现在正上厕所。”
我说:“我是婉清的男朋友,你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去接她回来。”
男人告诉我地址后,我飞快的冲到楼下,打车去了何婉清所在的那家娱乐城。
下车后,我看到何婉清以及她的同事七八个人正站在娱乐城门口。她的同事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是我很快就认出到了何婉清。
“婉清”,我冲着那堆人大声地叫了一声。所有人立即转过头来看我。何婉清昏昏沉沉的向我走来,我上去抱住了她。
我说:“你怎么喝这么多呢?”
何婉清没有回答。
我说:“我送你回家。”
何婉清依旧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我。我感到她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我的脸颊上流下来。她的同事奇怪的看着我们,我知道他们更奇怪的是我。其中一个女同事拍了拍我肩膀说:“早点送她回家吧。”
“知道了。”我对她说。
我发现他们很多人都喝醉了。而哭的只有何婉清。我没有直接送何婉清回家,而是把她扶到路边,我想先让她休息一会,等她情绪稳定了才打车回去。
何婉清在我怀里,迷迷糊糊地重复着一句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难以回答,或许我一辈子都回答不了。
回家后,我帮何婉清洗了脸,然后把她扶到床上。她躺在我身旁,沉沉睡去。而我几乎一夜没睡。
我感到,这一夜无比漫长,仿佛又是一场梦。
第二天一早,何婉清睡眼惺忪的醒来,她说她的头有点痛。我让她继续睡觉,我先起来,并叫醒花蕾。花蕾洗好脸,我带她到外面吃早餐,然后送她去学校。
送花蕾到学校后,我又买了一份早餐,准备给何婉清。她依旧在沉睡,我温柔的叫醒她。她一睁开眼,就把我紧紧抱住。此刻,她就像一个正在初恋中的少女。
我说:“起来吧,去上班。”
何婉清又在床上赖了几分种,直到我要求她点快起来,否则上班就迟到了。她才不情愿的起来。我想她已经很久没人催她起床过。她的世界,除了花蕾,很长时间只有她孤身一人。
我很希望我的出现,能够改变她孤身一人的世界。
等何婉清吃过早餐后,我才和她一起出门。我先送她去医院,然后自己一个人回学校。看着何婉清渐渐走进医院,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我开始固执地认为,我为她所做的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是我这辈子要寻找的人。
上班高峰的车厢虽然吵杂和拥挤不堪,但是我坐在回学校的车上,不久,便睡着了。我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很想睡。
大概离学校还有三四站路的时候,我被旁边的一位乘客拍醒。我揉揉眼睛,发现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像是外地来的中年男人正盯着我,他似乎有话对我说。
我问:“你有事吗?”
他说:“小兄弟,你能不能跟我换个位置,我想看清楚路牌,因为我不知道车子到哪里了。”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他这么说,我就和他换了位置。我问他要去哪里,因为我可以告诉他在哪一站下车。这段路,我很熟悉。
他告诉我他要去的地方正是我的学校。我很高兴的跟他说我就是那个学校的学生,他可以跟我一起下车。中年男人听我这么说也显得很开心。
接着,他还告诉我他来学校是为了看他的女儿。
他说:“我第一次来,昨天中午开始坐火车,今天早上到,我女儿告诉我坐哪趟车,所以我自己来了。但是我怕坐过头,所以跟你换个位置,好看清路牌。”
我说:“还有两站就到学校了。”
中年男人显得比刚才更开心,苍老的脸上布满笑容。
正文 26
可是,人生的事总是显得很无常。转眼之间,一切都将改变最初的设想,或是,最初的梦想。
车祸发生了。在距学校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我坐的这辆公车狠狠的翻在了路边。我感到车子在地上滑了十几米远,扬起一片尘土和烟雾,然后笨重的停住。
我不知道车是怎么翻的,潜意识里告诉我今天并没有下雨,前面也没有车,路也完好无损,可是车子翻了。等我意识到我坐的车翻了,我已经横躺在车厢里,被我压着双腿的中年男人正推我,他嘴里喊着:“小兄弟小兄弟,你没事吧。”
车内一片吵杂和恐慌,我听到有人在尖叫和哭泣。玻璃的碎片,遍布我周身。
我摸摸自己的左肩膀,发现一块玻璃正插在上面,玻璃穿透了我所有的衣服,沾满血迹。可是我没有意识到疼,恐慌胜过了疼痛。我转了个身,让中年男人的腿从我身下抽出来。
中年男人对我说:“小兄弟,别动,我帮你把玻璃拔出来。”
他又说:“小兄弟,没事的,别担心。”
接着,他迅速拔出了插在我肩上的玻璃。我立即感到肩上一阵疼痛。
“你头上有血。”我慌乱地对中年男人说。
他摸了摸后脑勺,说:“不要紧。”
身旁的人个个都已经站起来往窗外爬,中年男人扶起我,帮我从已被打碎的玻璃窗口爬出去。周围一下子围了很多人,每个人神情恐慌。
很快有人将我扶进急救车,我的肩膀一直在流血,扶我的人用一块白布按住我的伤口不让血流出来。车子很快启动,我被送去了医院。我看到很多人也被送去了医院。
医生帮我包扎了肩上的伤口,并帮我做了全身检查。几分钟后,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有肩上这点皮外伤,不严重。
虽然我庆幸自己没有严重受伤,但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我感到自己仿佛依然躺在翻倒的车内。
我靠着墙,慢慢从急诊室走出来,想看看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有没有被送过来,却发现自己所在的医院正是何婉清上班的地方。我拿出手机打给何婉清。
“喂,婉清。”
“有事吗?”
“我在你医院里。”
“你还没回学校吗?”
“我坐的公车出车祸了。”
“啊……你有没有事?你在医院哪里?”
“在急诊室门口。”
“我马上过来。你到底怎么样?”
“我没事。”
不到一分钟,何婉清穿着白大褂急匆匆跑到了我面前。她急切的问我伤势,我说我真的没事,只是肩膀受了一点伤。她不相信,亲手抚摸过我身体后,才心安下来。
“我想去看看其他病人。”我轻轻对何婉清说。
“你想看谁?我帮你去查,你坐这里休息。”何婉清说。
“我想自己去。”我说。
我心里一直想着那个中年的男人伤势。
何婉清扶我回到了急诊室,很多病人从里面出来。我想大部分人应该都没事。我问刚才帮我包扎的医生有没有人受伤特别严重的病人,他说:“我这里没有。”
我心想:“那就好,那个中年男人也应该没事。”
何婉清指着另一间病室说:“那边好像有一个严重一点。”
我急忙走到那间病室门口,看到两个医生全副武装,只露出四只眼睛和四只带手套的手,摆弄着病人的头部。病人的脸上照着氧气罩。
“去问问医生那个人怎么样?”我急忙对何婉清说。
何婉清看了看我,进了病室。
出来后,她说:“危险,他后脑插进了许多碎玻璃,流了很多血。”
“是男的女的?”我急切的问。
“是个男的。”
“大概多大了?”
“看不清楚,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左右。”
“不会是他吧。”我在心里想。
我又把头探进里面,可是除了他脚上的鞋子,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忍不住进了病室,透过氧气罩,我看到了那张布满笑容的脸。
他微微睁着眼,脸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问他:“你想说什么吗?”
医生听到我说话,转过头来看我,问我:“你认识他?”
我点点头。
医生让开了自己的位置,对我说:“那你们有话快说吧。”
我没来得及理解医生的话,就上前靠在病床上,对着他耳朵说:“没事的,别担心。”
他两眼稍稍睁大了一点。
“我女儿叫李媛(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媛),帮我照看她。”他无力地说。
我用力地点头,然后惶恐地说:“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以为他晕过去了,对医生说:“医生,他怎么了?”
医生努力地帮他做心肺复苏,我紧张地看着他们,看着这个只在电视里看过的场景。我不知所措。
过了几分钟,医生停止了努力,我知道这意味什么。可是我还是问何婉清:“他怎么样了?能活过来吗?”
何婉清把我拉出了病室。
我说:“他死了吗?”
何婉清回答我是。
医生过来问我我是他什么人,我告诉他我们是在车上认识的,我可以找到他的女儿。医生要求我最好现在就把他女儿找来。
何婉清帮我打电话给了李准。
接通后,我对李准说:“你立刻在我们学校找一个叫李媛的女生,她的父亲今天早上从外地来学校看她,但是她的父亲刚刚出车祸死了,现在在医院。你马上找到她,叫她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啊?你说清楚点,我没听清楚。”李准糊里糊涂的回答。
“我说你现在就在我们学校找一个叫李媛的女生,她的父亲今天早上从外地来学校看她,但是她父亲刚刚出车祸死了。你马上去找她,叫她过来。”我重复了一遍。
“哦,那你告诉我她的手机号码,我去找她。”李准说。
“有她手机号码还用你找啊!”我喊道。
“哦,那她是哪个专业?大几啊?”李准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叫李媛,其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想什么办法,你马上找到她。”我说。
“学校这么多女生,只有一个名字怎么找啊?”李准说。
“你不会到教务处去查啊,你也可以到女生寝室楼下管理员那里查。”我说。
“那要查到什么时候?”李准不满意地说。
“别罗嗦,叫上寝室里的人一起去查,查到了立即打电话给我。”我说。
然后,我直接挂了手机。
正文 27
医生用被子盖住了他的脸,然后把他推到一边。一个护士说:“这么多乘客都没事,就他一个人死了,真可怜。”
我心里颤抖了一下,觉得这不可能。
何婉清问我:“怎么了?”
我呆呆地说:“他怎么死了?”
何婉清说:“车祸死人难免的,你不要难过。”
我说:“死的人应该是我。”
何婉清说:“你不要乱说。”
我说:“原本死的人真的应该是我。他要看路牌,跟我换了座位。如果不换位置,死的人就是我。翻车后他还问我有没有事,他帮我拔出了肩上的玻璃,他帮我爬出车子。结果他死了,是车里唯一死的一个人。我却没有死。”
眼泪不知不觉流出了我的眼眶。我不想流泪,可是控制不住。
我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何婉清带我去医院吃了中饭。大约半个小时后,李准打来了电话,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正在哭涕的姑娘。我叫李准把手机给她。
“你爸爸是今天早上来学校看你吗?”
“是的,早上我等了他很长时间他都没来。”
“你先来医院看看吧。”
我叫李准送她过来。
姑娘一见到病床上的人就哭晕了。她的哭声声嘶力竭。何婉清帮她稳定了情绪。然后帮她打电话给她家里人。而我看着这个哭到绝望的姑娘,却怎么也说不出她父亲是跟我换座位而死的。
李准傻傻的问我怎么会跟车祸扯上关系。我把换座位的事以及姑娘父亲生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原原本本告诉他。
“你小子命大啊!”李准像往常一样脱口而出。
我红着眼睛看他,说不出话。
李准突然改口说:“你小子想开点,这不关你的事,是人家要跟你换的,你是做好事。他命里注定的。”
我无言以对。
李媛的家人至少要明天中午才能到达医院,我劝李媛先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