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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言以对。
李媛的家人至少要明天中午才能到达医院,我劝李媛先回学校。她父亲的遗体何婉清已拖人送进太平间保管。
我回学校之前,何婉清依旧在为我的伤势担心,她还从医院开了一些药给我。我告诉她我没事,这点伤不值一提。
在我的要求下,李准李媛和我三个人打车回了学校。我对坐公车产生了恐惧。
从医院到学校,这个从遥远地方来的大一教育学专业的女生没有停止过哭泣。我告诉她我与她父亲在车上认识的全部过程,正当我要说换座位的时候,李准狠命的向我使眼色。我欲言又止。
李准和我一起把她送到了她的寝室,李准悄悄告诉她的室友她父亲车祸死亡的事,并告诉她们注意安慰李媛。
回来后,李准很快就窜到了其他寝室,当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事实上,对于他,是没有什么都发生过。只是我固执地认为,他也会有和我同样的感受。其实没有。
我疲惫地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依然感到像一场梦。
第二天中午,李媛打电话告诉我她妈妈来学校了,她希望我能陪她们去医院。我叫上李准和我一起去。
同时来的还有李媛的两个叔父,一个她父亲的弟弟,一个她母亲的哥哥,以及李媛正在上初中的弟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悲伤和憔悴。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和一夜的赶路使他们疲惫万分。
李准到镇上包了一辆面包车,我们一起坐车去了医院。
何婉清已经在医院门口等我们,她带他们去太平间。我看到走在我身旁的每张脸都竭力抑制悲伤。隐忍。有点不知所措。
刚到太平间门口,李媛的母亲痛哭了起来,嘴里诉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两个大男人默默强忍着悲伤。太平间里冰冷的器物和阴冷的气氛使女人的哭声显得更加凄凉和响亮。
两个男人看了一眼遗体,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尤其那个男人的弟弟,他们两个长得出奇的神似,抽动的脸颊仿佛在同一张脸上颤动。
我无力帮他们,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悲伤。
他们打算把遗体运回老家,但是要把遗体从医院运出去有一定困难,医院一般都建议将遗体火化,让家属把骨灰带回去。我让何婉清去帮忙,最后医院才同意他们把遗体运回去。
两个男人对何婉清的帮助以及我和李准的关心感激不尽。而我似乎除了安慰,什么也不能做。关于赔偿的事,公交公司承诺等他们办完后事后再来协商解决。
我看到他们毫不容易包了一辆车,然后把遗体抬进去,一群人围着遗体而坐。“这一路不知他们要哭掉多少眼泪”,看着远去的车子我这样想。
大约两周以后,李媛回到了学校。憔悴如当日。我叮嘱李准好好照顾她,但是警告他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李准对我吩咐的这件事甚有异议。
他说:“让我照顾妞又不让我有非分之想,这我怎么把握的住啊?”
我说:“怎么把握不住,你只要和她保持距离,不让她被人欺负,有空给她买点零食,最好能每周请她吃顿饭,这就够了。”
李准不满地说:“哦,你是让我白养她啊?”
我说:“不是白养她,是照顾。”
李准说:“人家老爸临死前可没有对我留遗言啊。”
我大声说:“你就不能当是同学之间照顾照顾啊。”
李准无奈的接受了我的这个吩咐。但是我知道,他虽然接受,实际上可能做不到。我也没有对他抱太大的希望。
何婉清得知李媛回学校,也来学校看了她一次。还给她带了许多吃的东西。李媛对此感动不已。
我问何婉清为什么要来看李媛,她说:“为了弥补你的罪过啊。”我大吃一惊,沉重地问她:“你也认为我有罪?”
何婉清被我阴沉的脸吓坏,连忙改口说:“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但是对于这件事我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我说。
“你别想太多,如果真要追根究底,都怪我那晚喝醉了,害你回不了学校。”何婉清说。
“胡说,不关你的事。怎么可以扯到你身上呢!不关你的事。”我说。
何婉清对我的奋不顾身既感动又不知所措。她总是对我说:“你真单纯!”
正文 28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个周末都留在了何婉清家里。花蕾虽然知道晚上我和她妈妈睡在一起,但是这意味什么她并不知道。她依然每天快乐的叫我叔叔,依然每时每刻围着我,像个跟屁虫。
因为跟我在一起,花蕾可以获得更多的以前没有的自由。比如吃各种零食,比如看电视,比如我经常带她出去玩。
我想她已经接受了我,至少已经习惯了我的存在。
某个周末,何婉清值班,无法照看花蕾。我把花蕾带到了我的学校。她一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一刻也不离开。室友对寝室里多了这样一个小妞甚感兴奋。尤其是李准,尽跟花蕾说下流的话。惹得整个寝室热闹无比。
中午吃饭,李准叫来了李媛以及另外三个室友,大家一起到校外的餐馆吃饭。女服务员对我们一堆男人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吃饭很好奇,于是她问:“这小姑娘是谁?真可爱。”
李准马上接上去说:“这是我媳妇,怎么样,漂亮吧。”
女服务员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怎么可能,她这么小。”
李准坚定的说:“小就不会长大么,你没听说过童养媳啊,她就是她妈在肚子里时亲自指定嫁给我的。我们是指腹为婚。”
“哼,我才不信,现在哪还有这种事。”才十七八岁的女服务员说。
“不信我做给你看。”李准再次坚定的说。
“怎么做?”女服务员好奇的问。
李准对着花蕾说:“媳妇,你过来。”
花蕾问:“干吗?”
李准说:“亲我一下。”
花蕾从椅子上站起来,斜着头对李准说:“我才不要嫁给你,我要嫁给我的叔叔。”然后她一把扑到我怀里。
大家被花蕾这突如其来的话和举动惹得异常兴奋,我感到惊讶。只有李准闷闷不乐的对着花蕾说:“好,不要你了,我要休了你。”
花蕾说:“好,我也要休了你。”
这句话令在场所有的人都认为花蕾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女权主义者。而花蕾依偎在我身上,甜蜜的像个待嫁的新娘。
室友对花蕾铁定要嫁给我感到很不可思议,其中一个神秘地问我:“喂,哥们,你是用什么办法‘大小通吃’的?”
李准马上多嘴道:“不是‘大小通吃’,是‘买大送小’。”
我严肃的说:“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吃饭。”
李媛顺势给我碗里夹了一块肉。这举动也引起了旁人的非议。另一个室友接着对众人说:“他不仅‘买大送小’,还包二奶。”
他刚说完,李媛就红了脸。
李准对这句话感到极为不满,他说:“你们不要乱说,她是夹给小妞吃的。”
我也配合着说:“你们不要欺负人家,她是夹给天幼吃的。”
大家见李媛低头不说话,便打住了胡扯。
这顿饭一共吃了两个多小时,前后加起来总共点了十多个菜,喝了24瓶啤酒,结果令我难以容忍的是消费大大超过了我的预算。我估计我所带的钱不够买单,只好偷偷叫李准塞100块给我。
很不巧并且让我感到很不爽的是,李准塞钱给我时,被花蕾瞥到了。关键时刻,她张口就喊:“叔叔,快看,钱。”喊得像抓贼一样。众人对这话十分好奇,纷纷看着我们。
李准乘机对花蕾说:“是你叔叔掉钱了,我帮他捡起来。”
这样的谎言大家都听出来了,惟独花蕾不知道。
可是回到寝室后,李准对大家说:“刚才幸好我机灵,说钱掉了,不然在那妞面前还不把脸给丢死啊。”
大家一起围上去说:“你这傻逼——人家早就看出来了。”
李准为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他说:“喂,哥们,那妞会不会看不起我啊?”
我说:“我都不感到丢脸你丢脸个屁!”
李准说:“你怎么和我一样?”
我说:“我怎么和你不一样?”
李准现出难堪的表情,欲言又止。我忽然明白过来。
我问:“你小子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李准赶紧说:“小声点,别被他们听到。”
接着,他又急忙去关了寝室的门,怕被其他室友听到。此时李媛正带着花蕾在校园玩。
“你不要糟蹋了人家。”我说。
“怎么会,她还不知道我对她有意思呢。”李准说。
“那你准备告诉她了没有?”我问。
李准郁闷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平时不是很行的,现在怎么萎了?”我挖苦道。
“这个不一样。”李准说。
看着李准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发现这小子这次好像是真的动了心。
我爽快的说:“那好吧!”
“好什么?”李准问我。
“你自己找个机会跟她说。”我说。
“能说早就说了,哪会等到现在。”李准失望的说。
“我叮嘱你照顾她的事你有没有做到?”
“绝对做到了,我现在差不多每天都陪她吃饭,适时还买点东西给她补补身子。”
“你看我现在不是在学校的时间也多了。”李准接着说。
其实我并不喜欢做这种媒婆似的角色,但是看到李准痛苦不堪的样子,以及他前段时间对李媛的悉心照顾,我决定帮他这个忙。不过前提是,不准糟蹋人家。
我把李媛叫到了操场上,在操场上绕圈子。花蕾一个人在我们前面玩耍。
开场白是这样的:
我问李媛:“你觉得李准这人怎么样?”
李媛淡淡的说:“挺好的,挺会照顾人。”
我说:“他是看人照顾的,他从没像照顾你一样照顾过我。”
李媛说:“呵呵,你们男人之间哪还需要照顾啊。”
我说:“你说的对,但是我觉得他对你特别照顾。”
李媛说:“是吗?”
我说:“我觉得是。”
李媛闭上了嘴巴,不说话。
我说:“他最近老为一件事烦。”
李媛问:“什么事啊?”
我说:“你猜猜看?”
李媛说:“猜不到。”
我问:“你都感觉不出来吗?”
李媛说:“没感觉。”
我说:“他最近一副焦头滥耳,肯定是感情的事了。”
李媛问:“他失恋了啊?”
我说:“有点像,但又不是。”
李媛又问:“那是什么?”
我说:“你天天跟她在一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媛说:“不知道。”
我说:“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李媛说:“真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实在不想在这样缠绕下去,忍不住直接说:“他要我跟你说的是其实他已经喜欢上了你。”
李媛愣愣的看着我,然后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我问。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故意逗你的。”
“啊……你为什么要逗我?”
“为了替我爸爸惩罚你。”
我惊呆了,愣在那里。
“怎么了?”李媛问我。
“你知道换座位的事了?”
“李准早就跟我说过了。”
“好小子,为了女人连兄弟都出卖了。”
“呵呵。”李准淡然的笑。
“你不怪我吗?”我问。
“不怪你,也不关你的事。你是个好人。”李媛说。
对于李媛说我是个好人这句话,以前我从未听过,这使我深受感动。
离开操场时,李媛回头对我说:“你和他说,叫他自己来跟我讲。”
然后她独自向寝室楼跑去。我带着花蕾走出校门,带她回家,明天她还要上课。
自从有了何婉清以后,我的生活几乎发生了彻底的改变。每周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我都留在何婉清家里。从开始家教到今天,这种改变曾让我感到措手不及。可是不久,这种措手不及也变成了习惯。
我以为我在改变生活的同时,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何婉清,这个大我许十多岁的女人,我以为我可以拥有她一辈子。
但是事实总是出人意料,或者是我的想法过于单纯。我总是相信事实,以为得到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以为何婉清肯定也如我想得一样。不再有任何怀疑。
那个手臂被我砍了一刀的男人在某个晚上又出现在了何婉清家里。那天因为我下午有四节课,上好课后已经很晚,到何婉清家里也比平时晚了许多。
何婉清和他一同坐在沙发上,见我进来,他们两个人神情都有点木然。我张口就对那男人说:“你来干什么?”
男人不说话,眼睛盯着茶几上的一个红色小本子。何婉清站起来,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的红色小本子。
我拿起红色小本子,封面上刻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下面是“结婚证”三个字。我翻开,里面是两个人红色背景的二寸照,一个何婉清,一个坐在沙发上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