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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以后不能再把自己标榜的太好,免得做不到,遭人耻笑。
上班后,我把曾经单纯完美激进的想法全部抛掉,做了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做好本职工作,与同事搞好关系,虚心听上级的话,是我的座右铭。半年后,我惊讶的发现,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从另一个角度说,我更像个有家室的男人了。
我与何婉清很少有同一天休息的时间,难得有一天一起休息,又碰上是周末。我们便带天幼出去玩。这座城市,几乎所有免费旅游的地方,我们都带天幼去玩过。另外,两年来,只要碰上我和天幼两个人在家,我也会带她出去玩。
有时并不纯粹为了玩,只是为了能出去走走。我相信人在某种情况下,是需要更大一个范围的,不为了什么,纯粹需要。
天幼跟着我,也渐渐乐于此。我们渐渐变得越来越有默契,或者是越来越像父女。我对此相当高兴。
每当傍晚,天色昏黄,或者人流拥挤,或者路人稀少。我牵着天幼的小手,一个路灯一个路灯走过,这个时候我就想得特别多。我也想起我在电视里看过的画面:一个好看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孩,等待过马路。我依旧觉得他们是在等一个女人归来。
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是环境感染了我。我想的最多的是:如果我牵着的是亲身女儿那该有多好。
自私或者无私,都不能说明问题。我只是这样想,我知道,想法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希望。连同我放弃何婉清的想法,我也不能否认我没有这样希望过。
可是,事实给了我最大的决定,或者是肯定。我绝不可能放弃何婉清和天幼。她们在我的生命里,已经密不可分,甚至超过了我的生命。
那个被判终生监禁的父亲已经不可能做到像我这样如此疼爱天幼,即使有一天,他从监狱里出来要回天幼,并想好好照顾她。我想她也不可能超过我对天幼的爱。
我相信,那时天幼也不会轻易放弃我,或者不会轻易接受他。
对我来说,不管他怎么做,我都已经处于优势。然而,我希望有一天,天幼能接受他,毕竟他是她的亲身父亲,不管他犯过什么错,他的血缘关系谁也替代不了。我不会把它剥夺掉。
这个想法在两年前陪何婉清去监狱,我独自站在接待室外等待开始,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改变。
正文 44
剩下最大的问题是婚姻。我答应过何婉清,毕业后娶她。其实,她没有要求我,而是我自己对自己说过,毕业后我要娶她,让她做我一辈子的妻子。这是个誓言,我要做到。
我多次跟何婉清讨论过结婚的问题。她仍然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大学未毕业之前,我已经多次说过要娶她。
现在我毕业了,何婉清给我的答复依然模棱两可。虽然她一度害怕失去我,但是提到婚姻,她却犹豫。
其实我们的婚姻很简单,只要我父母同意,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依然像原来一样,住在这里,在这里工作,做天幼的父亲。而我“父母的同意”恰是问题的关键。这个关键也是何婉清的问题所在。
另一方面,不得不说的是,何婉清已经是不惑之年,而我才26岁。这个问题的意义,对何婉清来说,大于一切。她已不能像当年谈恋爱一样,坦然面对。结婚的束缚,对她来说,比恋爱更大。
一天,我们到商场里买衣服。女店主对她说:“你儿子都这么大了,真不显老。”
我说:“她是我女朋友。”
何婉清头也不回从店里跑了出去。我追上她,她不说话。这一整天,她都心情不好。
后来她说:“我不是介意别人说我,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她又说:“你太年轻了。”
我说:“年轻不是我的错,老也不是你的罪。如果——只是没有如果。如果有如果,我希望自己早出生十年。”
半夜,何婉清从梦里惊醒,然后偷偷热泪盈眶。我发现,问她为什么,她哽咽着不说话。我只能紧紧抱住她,在她颤抖的身体上,我突然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我不能离开她。
其实,我早已被感动,只是不敢把眼泪掉下来。
越来越多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了像父亲那样,隐忍。把感情放在心里,用行动付出。我对何婉清说:“如果有一天,我忘了说我爱你,那么我已经把你融在心里。”
爱一个人,能到何种程度,事实上,我不知道。我能明白的是,我愿意为她付出一生,不管这一生遇到多少不幸和付出多少代价。
给她十四年的时间,我只恨太少。
跟何婉清商量多次后,我决定先告诉父亲。
这天晚上,我准备了腹稿,把父亲有可能的反应在脑子里想了一遍,以便应对。我打电话过去,父亲和母亲都在房间里,接电话的是母亲。
“妈,是我,爸在吗?”
“在,有什么事?”
“把电话给父亲吧,我有事要跟他说。”
母亲把电话交给父亲。
“爸,是我。”
“哦,什么事?”父亲声音低沉。
“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有什么事?”
“爸,我想考虑结婚。”
“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啊!她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已经认识两年多了,她是这里的本地人,我现在和她住在一起。”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她也同意了?”
“同意,我们已经商量过。”
“好,那你们就自己决定,你觉得好就好。”
母亲在一旁问父亲什么事。父亲回答我要结婚了。母亲听起来很惊喜,她拿过了父亲的电话。我清楚,母亲比父亲更急,更想知道一切。
我临时决定跟母亲和盘托出。
“妈,我想结婚了。”
母亲显然兴奋过度,说:“好啊,她是哪里人?”
“她是这里本地人,我一直住在她家。”
“那你有空带她来家里。”
“我会带她来的。”我轻声说。
“她父母都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吗?”
“她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那她有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就她一个人。”
“哦,她人怎么样?”
“很好,长得很漂亮。”
“她是做什么的?”
“是个医生。”
“医生好。”母亲高兴的说。
“你快点带她来家里。”母亲接着说。
“好的,过段时间我就带她来。”
“她多大了?”母亲继续问。
我犹豫。何婉清坐在我旁边,屏住呼吸,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眼睛紧紧盯着我手上的电话。我看了她一眼,对着话筒说:“妈,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吧。”母亲不以为然地说。
“妈,她比我大十来岁。”
“什么?真的假的啊?你开玩笑的吧!”
“是真的。”
母亲的惊讶引起了父亲的注意,父亲在旁边问母亲什么事,母亲激动的告诉父亲我要娶的女人大我十岁。
我在这边的话筒里听得清清楚楚。
母亲对我说:“儿子,你要想清楚,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以后可别后悔。”
我说:“妈,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所以才打电话告诉你。”
母亲说:“儿子,你是一时冲动吧,妈还是不相信你说的话。”
“是真的,我已经决定好了。”
“你再仔细想想,妈是过来人,这种事情没有结果的,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买。”
“妈,我知道结果,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我会承担后果的。”
“不行,儿子,不是妈故意要阻拦你,是妈心里难以接受。”
“妈,我知道,我们没有要你马上接受,相处久了你慢慢会接受的。”
父亲问母亲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叫母亲把电话交给父亲。
“爸,是真的。”我说。
“怎么会这样的,你怎么会找这样的人,她比你大十岁啊!”
“是的,爸,她比我大十岁。”
“这样能行么?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
“我知道,爸,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你让我跟你妈好好想想,太突然了,我们心里一时都难以接受。”
“好的,爸,我过几天再给你打电话。”
父亲把电话交给了母亲。
“儿子,妈不能接受你娶这样的女人,妈心里感到别扭。”母亲焦急地说。
“妈,我知道,您跟爸注意身体,不要担心我,我很好。”
“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知道的,先这样吧。”
“好的。”
何婉清仿佛还没有从紧张的神情中恢复过来,我挂了电话,她依旧恍惚的看着我。
“婉清。”我叫了她一声。
“我知道不可能。”何婉清突然开口说。
“不要这样,他们会答应的。”我说。
“什么会答应,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何婉清说。
“你不要没信心,我爸妈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们会同意的。”我说。
“不要安慰我了,其实你比我更清楚结果。”何婉清说。
“你要相信自己,给自己信心,也给我信心,我们一定可以结婚的。”我说。
“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何婉清突然安慰的对我说。
我发现,在何婉清面前我什么都隐瞒不了,所有想要掩饰的东西,她都看得一清二楚。直至反过来,她安慰我,她掩饰。
这种状况使我隐隐感到,我们都太在乎对方——这不是一件太好的事。尽管很多人都奢望得到爱人的在乎。可是,事情达到极致后,难免走向反面。我不希望那样。
一种无名的失落油然而生。也许何婉清那句话说得对,“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其实我是清楚,娶一个比大姐还大的女人,父亲母亲肯定接受不了。他们除了不能接受何婉清的年龄之外,更不能接受的是这样一个几乎惊世骇俗的反传统。在他们的思维里,这样的婚姻,简直不能想象。
然而,我已没有选择。即使父亲母亲,也没得选择。所有的人,都没得选择。大家都得接受这个事实。我与何婉清已经分不开,我们谁也不能离开谁。
如果放弃,两年前早就放弃。现在,说放弃异乎艰难。
现实比想象艰难,或者想象比现实来得容易。当初我信誓旦旦对何婉清做的承诺,如今我也没底。不是我不够诚心,而是事情一到真实面对,心境变得和当初不一样。
夜晚,何婉清躺在我身边,我们一直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婉清心里想什么我知道,我内心想什么,她肯定也知道。交流反而显得尴尬和是多余。
她侧躺着,脸正对着我的腰。我半躺在床上。床边的台灯亮着,我调低了亮度,不刺眼。何婉清似睡非睡,我知道,她一定没有熟睡。很多时候,她都处于这种似睡非睡的状态。我想帮她,可是不知道怎么做。只剩心疼。
看着她的脸,洁白的皮肤洁白如初,体香一如既往,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变,我甚至相信,单凭呼吸的声音我就能确认她。只是潜意识里固执地告诉我,她已是个中年女人,脸上该出现的皱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或许有一天,我会突然吃惊地发现她已经苍老。
我无法不去想这些东西,想自己的年龄,想何婉清的年龄,想所有与时间有关的东西。直至最后,忘记自己在想什么。
很多个夜晚,我都半躺在床上想这些找不到答案的事情,想着想着,最后迷迷糊糊的睡去。在所有想起的时间里,只有睡去最纯粹。
正文 45
但是,有时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你所不曾想到的东西,总是会轻易的跳出来阻断所有你曾苦苦思索的东西。我的感受是思维最容易欺骗人。
一天,我和同事聚会,喝了酒,回来比较晚,何婉清仍在客厅里看电视。我问她为什么还不去睡。
她没有回答我。
我又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她还是没有理我。我仔细看她的表情,发现她在生气。
我说:“我告诉过你要晚点回来,你怎么生气了?”
说这句话时,我确信我的态度并不差,而且我对她说话向来温柔。
可是,何婉清口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为什么?”我急切的问,同时酒劲上来,脑子胀得厉害。
“我不合适你。”何婉清冷冷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我说。
“现在说也不晚。”何婉清照样冷冷地说。
“你真想要我走?”我固执地这样问。
她不回答。
我在旁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有种不知名的冲动推动我穿好鞋子,走出了房子。整个过程默不作声,却坚决固执。我想是我的性格决定了态度,我再次发现自己像父亲,沉默或者哀莫大于心死。
时间大概是晚上十一点,秋季向冬季过渡的季节。我独自走在路上,突然发现对背后的那个家没有丝毫的留恋。两年来,我从没有过如此想放弃的感觉。之前每次不回家睡觉,我心里都会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