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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问,“你躲什么,不是说好了今夜我做主的么?”
原来沈煜洗漱过后,非要江南应承了今夜由他主导,才肯上床,不然定叫她看得到吃不到。
江南吟道:“那……那……那也不能咬我呀……”说到最后一字时,语气里已带了一些哭腔。
沈煜低低地笑,终于舍得放开唇边的美食,“莫不是真把妻主大人咬疼了?哼,叫你平日里总欺负我。”
江南无处诉苦,只得讷讷道:“那你不也是很享受的嘛……”
沈煜翻过身,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抱着江南,喘道:“累死了,你来吧,我不来了。”
江南压上去,一夜被翻红浪,春意盎然。
第二日一早,江南睁眼,见沈煜还缩在她的怀里安然酣睡着,她凑到他的额头亲了一口。沈煜呢喃一声,往她怀里更缩了些,江南低低笑了。她腾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脖子,昨夜沈煜那般用力,怕是这红印得好几日才能消了。不知稍后他醒来见着她脖子上的红印,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勉强从床上坐起。沈煜一坐起身就看见满地乱扔的衣服,悄悄地红了耳根。他原将手脚都裹在了被子里,见了那衣物,把头也埋了进去。江南怕他把自己闷着,拉了两回,愣是没有拉出来,也就由他去了。
过了一会,被子里传来低低的声音:“把衣服递给我。”
江南笑着应了,掀了被子下床,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把衣服给了他,调侃道:“煜哥哥,这一地的衣服,哪些是你的,哪些是我的。你不指给我看,我怎知哪件是你的?”
沈煜不肯伸头出来,只是道:“把衣服递给我。”
江南无法,拾起衣服塞到了被子里,道:“这衣服是凉的,你放被里暖暖,待暖了再穿,免得冻着。哎,早知今日,何必昨夜?我原以为,经了昨夜,煜哥哥总要大胆些,没成想还是这般害羞。难道只有灭了灯,煜哥哥才会变成昨夜那般热情的人儿不成。”
沈煜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气呼呼地伸出头来,手指着江南道:“谁大胆了?谁热情了?明明就是你……”明明就是你到处点火,才让他,让他昨夜那般地。不能想不能想,沈煜说完了把头又埋进了被子里。
江南坏笑着坐到他身边,企图将鸵鸟般的人儿拉出来,一边笑一边道:“昨夜可不能怪我,明明就是煜哥哥你热情似火,为妻才勉强着顺了你的意。你看,我脖子这儿都被咬肿了,你若说不是你,难道昨夜还有第三个人?”
沈煜一听脖子被他咬肿了,忙抻头凑到她脖子上瞪大眼睛看,他昨夜确实下口重了些。沈煜眨了眨眼睛,确定了江南脖间那块指甲壳般大,稍稍有些肿起的红印的确是自己下的口之后,眼睛里立时包了一泡泪。他伸出手替她揉了揉,道:“疼不疼?”金豆子滚滚滑落。
江南只是想逗他,没成想把夫郎弄哭了。忙把他揽进怀里,软语安慰:“没事没事,我一个大女子,这点疼痛算什么?煜哥哥莫要担心,回头我自己配副膏药擦擦便好。”
沈煜擦了擦泪,点点头,道:“不要留疤。”
“不留疤不留疤。”
两人甜蜜完了才想起一个问题,沈煜疑道:“照理说,年绪昨晚应该来找咱们的,怎地没来?”
江南想起昨夜的脚步声,道:“许是见咱们熄了烛火,知道咱们睡了,才没来吧。又没什么急用的东西,今日再送来也无妨。”
沈煜点头,准备穿衣。江南笑嘻嘻地贴上去,讨好道:“让我来为煜哥哥穿衣吧。”
沈煜见她笑得有些谄媚,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日里她也曾为他穿衣绾发,只是江南也不知是怎么了,手脚笨得很,衣带系错,有时连腰带都拿错了。绾发也只是从两边取一些簪到后面,生生地弄了个女子的发型。他有时娇嗔着说她,她反倒理直气壮地说,“男子女子又怎样?我就爱你这个样子,管她别人说什么,只要我喜欢就成了。”
他听了也只是微笑,不拆穿其实她根本不会绾发的窘迫。他极爱她的手指穿过他长发的感觉,那般轻柔,似是怕再大力一点都会弄疼他一样。
服侍沈煜穿好衣服,江南推开了门,脚还没迈出去,就看到门口摆着一个布包。她弯下腰捡起包袱,沈煜撇过去,见江南停在了门口,一边梳发一边走过去,问道:“南儿,你在想什么?”
江南转过身,把手里的包袱扬了扬,讪讪道:“年绪把东西送过来了。”
正文 扬名(二)
沈煜诧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江南道:“我也不知。”她走到桌边,打开包袱,里面有两个牙擦,一个装着牙粉的小罐,几条新布巾还有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盒子。昨夜因没有新布巾,两人用的是沈煜的汗巾,洗脸用了沈煜的帕子。
江南暗暗赞了年绪的细心,也不忙着去梳洗,反而好奇地拿了小盒子出来,盒子底部印着玉华浓的印迹,她打开盒子闻了闻,一股茉莉的香味若隐若现。
沈煜绾好了发,眼睛瞄过去,发现江南拿着一个小盒子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笑着走过去,道:“是什么东西让南儿这般入神?叫我也看看。”
江南把东西递过去,须臾,沈煜才把东西又递给了她,朝着江南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江南不知沈煜在搞什么把戏,她接过盒子,不满地咕哝:“煜哥哥想来是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了,可是我见你那副样子,像是不太愿意告诉我。”
沈煜拿了牙擦牙粉正往外走,听得这话,道:“你若是问了,我也就勉强告诉你吧。”
江南把盒子放在桌上,也拿了牙擦屁颠颠跟过去,就差没摇尾巴了,道:“煜哥哥,那是什么东西啊?”
沈煜点了点她的额头,一边走一边回答:“那是男子用来涂面的东西。玉华浓是个老字号,她家的东西质量都是好的,我看这个年绪人老心不老,办事牢靠的很。就是她那个儿子,”沈煜说道这里,皱了皱眉,方继续道,“她那个儿子,虽说是为了爹爹,却也不能在别人面前那般顶撞他娘亲。年绪租屋也是出于无奈,若不是南儿心善,换了旁人,五钱银子的租赁钱,怎还会许她们一家继续住着?”
江南撇撇嘴:“煜哥哥你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昨儿个怎不见你对他那般说,你就是那好人,我就是那恶人。”
沈煜笑道:“平日里总是你做好人做惯了,镇上的谁不说你江大夫人好心好,什么好名声都让你占尽了。出了镇,到了别的地方,总要让我做回好人,叫别人念着我的好不是,更何况咱们现下还住在一块。再说了,你也试试做回恶人的感觉嘛。”
“是是是,你是好人,我是坏人。”
“那小公子可不是我儿子,我便是骂了又如何,他又不会听我的。倒是你,我看他是个天生反骨的,说不定因此对你情根深种了呢。”
江南啧啧嘴:“煜哥哥你莫要咒我,那样的公子我可消受不起,我呀,这一辈子只要抱着煜哥哥就成了。至于其他的人,自去寻别人就好。”说着江南将牙擦塞进了沈煜手里,竟是当场将他打横抱起,哼着小曲往厨房走去。
年绪方吃了午饭,从房里钻出来就见到江南笑嘻嘻地抱着沈煜,年功正要出来,她忙捂住年功的眼睛道:“功儿,非礼勿视!”
待江南沈煜洗漱过了,江南去缸里舀了水,沈煜在橱柜里扒拉了一会,才勉强翻出一些挂面并一小碟腌黄瓜,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去做各自的事。
江南升了火,过了一会,掀开锅盖看锅里的水已经开始沸腾,沈煜忙把挂面丢进去,江南盖好锅盖,沈煜转身拿碗。
看着手里缺了边的碗,沈煜叹息道:“看来这碗还是要买的。”
江南在橱柜里翻了一番,也道:“除了碗,米啊面啊菜啊什么的都要买,不然今晚年绪一家也要断粮了。”
说这话也不是没有缘由,两人方才丢进锅里的挂面似乎是年绪一家最后的粮食了。江南忽然道:“哎呀,面!”
她忙掀开锅,拿筷子搅了搅,果不其然,挂面已经软了,沈煜将瓢递过去,江南沿着锅沿倒了些凉水,才又把锅盖盖上。
沈煜接过瓢,笑道:“妻主大人这么慌张做什么?不过是煮个面而已,这里就你我二人,又无旁人在场,你反像是如临大敌般,莫不是多日未曾下厨,怕把面煮坏了叫别人笑话?”
江南听了这话,装模作样地跑到厨房门口朝外看了看。四下确实无人,只有风吹着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她忙咧嘴一笑,跑回沈煜沈煜身边,一把抱起他道:“确实无人呐,不过笑话就笑话,反正啊,我只要自家夫郎不嫌弃吃糊了的面就成。你说是也不是?”
沈煜知她方才那般行动不过是做戏给自己看,没成想她溜达一会回来居然把他抱了起来,忙伸出小拳头在她肩膀处敲打,嗔道:“快些放下,叫别人看见了可怎生是好?”
江南凑过去在他脖子那里也咬了一口,不过怕咬疼了他,只是用牙齿轻轻地咬住,感觉抱在身上的人哆嗦了一下,她就松了口。又在那里亲了一口,道:“我方才看过了,周围可是无人。煜哥哥莫要害羞呀。”
沈煜伸手摸摸,摸到了牙印,薄怒道:“你这人,难道是那狗儿投胎的么?也不知道别人的疼。”
江南把他放下来,一把圈在怀里,嘿嘿笑道:“也不知道昨夜是谁咬的那么凶?早上还哭红了眼睛心疼我呢。我不过是小小地讨回一点,何必这般大惊小怪?”
沈煜淬了一口,“莫不是谁咬了你一口,你都要咬回来?若是镇上那莫员外家的阿黄咬了你,你也要扑上去咬一口不成?”
江南听了这话,只觉心里像抹了蜜似的甜,这沈煜是吃醋了呀,正要说什么,忽地一拍脑袋,“哎呀,面指不定糊了!”
沈煜也是一个激灵,光顾着说话,都忘了锅里煮着的面了。一个去熄火一个掀锅盖,沈煜掀开锅盖,发现面都贴在了锅底,忙拿了筷子去捞。
江南此时正好熄完了火,顺手把碗递了过去。沈煜捞了一些面,又舀了些汤倒进碗里,江南原是要接过碗吃面的,谁知她夫郎大人直接把碗端走了。沈煜端着碗,低头喝了一口面汤,空荡荡的肚子里顿时有了些暖意,他挑挑眉,惬意道:“这面味道甚好,不知年绪是从哪里买的?”
江南嘟嘟嘴,也没敢抢沈煜的筷子去捞面,悻悻地去筷笼里拿了一双筷子,用面汤滤过了才背过身端过碗捞了些面进碗里。
沈煜吃了一筷子面,又低头喝了口汤,偷偷把笑容掩藏在了碗里。
两人吃饱喝足,出了厨房才觉得肚子有些胀。沈煜眯眼看着院子里被风吹得乱晃的树枝,又看了看树枝间长相喜人的果子,道:“你昨日说要带我去集市买些脂粉,因着天晚了没去成。今日正好阳光明媚,总该兑了诺言,带我去看看吧。”
江南小声腹议,便是我不带你去,你还能不去?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去,怎么不去,一定要去。我还想替煜哥哥买些珠花带呢,成亲也有些日子了,什么都没给煜哥哥买,心里委实愧疚的很。”
沈煜点头,孺子可教:“那我们便去吧。”
还未抬脚,就见年绪带着年功从偏屋里走了出来,年绪今日穿了件簇新的衣袍,年功也换了件新的外褂并着一条雪兰花的襦裙,母子脸上都挂着笑容。
沈煜暗道,难道这年功真看上了他家妻主?随即又腹议道,看上也属自然,江南医术高超,待人和煦,长相不错,就是在镇上,他知道的除了苏白,还有好几家大户的公子都对他妻主有意思呢,不知道的还不知有多少。想到这里,沈煜心里有些发酸,这该死的冤家,作甚对别人那么温柔,惹得一身的桃花债。
许是因着这个,沈煜的面上便显出三分不好来。年绪还不知为何,只道是两人方才争了嘴,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
江南今日态度倒好了些,对年功微微笑了笑,对着年绪竟开起了玩笑:“年绪穿的这么体贴是要上哪去?莫不是给你家公子看未来妻主去?”
年绪挠挠头,这江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喜欢拽些酸文,她听的甚是不惯。院子里沈煜同江南站在一起,两个人的影子相互交缠,她有些羡慕,希望自己的夫郎早早的好起来,“江小姐,昨夜我回来,见正屋灯已经熄了,原想着今早把东西给你们送过去。又怕你们起来早了没的用,就把包袱放在了正屋的门外。”
沈煜一僵,又联想到昨晚行房时江南一刹那的失神,怕是那时她就知道年绪在门外吧。他悄悄红了耳根,这个冤家,知道门外有人也不肯告诉他,还让他那般对她。沈煜恨恨地瞪了江南一眼,随即偏过头去开始生闷气。
江南正悔着没来得及封住年绪的口,就被沈煜瞪了一眼,想来煜哥哥是知道昨夜她那刻的失神是为了什么了。这年绪也真是的,好好地提那个做什么,真是个榆木脑袋。还没想完,又听年绪道:“昨夜买回来的药我没敢熬,不知这药?”
正文 那个人(一)
江南道:“大火半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