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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个清沉的女声道:“你放心,自今日起,我滴酒不沾,除非,你喂我。”
及后这人就被两名暗卫拎到一边收拾了,这下面的旖旎风光,被京城人民脑补成各个版本流传。
我抱着半个西瓜,手里银匙乱舞,听着暗探回禀何其正与吴月的婚事,张开血盆大口,在垫了数层绒毯的软塌上哈哈大笑,脚上的金铃叮叮作响。
西瓜是漠上名品黑美人,沙瓤多汁,银匙镶了红宝石,我贪图方便,身上穿的是极宽松的白色真丝袍子,身下则是白色千层绣波斯地毯,不过现在都沾染了鲜红汁液,边上的侍从一个个看着,脸上都是肉痛无匹,而这些精致奢侈品的供给人,却只是眉眼温柔地对我笑。偶尔拿绣了百鸟的瞿罗纱做的手绢,轻拭我唇角淋漓。“公子慢些吃,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我嘻嘻笑着,喂了他一勺西瓜。“沉香,很甜的,你也吃!”
“今日我弟弟大喜,怎么能不高兴!”
沉香细细咽下那口瓜肉,眼里是赞许的光芒:“公子对令弟真是深情。”
“应该的,应该的。”我看着他崇拜的小样,心里更乐。
这话要叫何其正听见,不定怎么生气。不过说到底,我也是真心为了他,都二十好几高龄了,以他那古怪脾气,再不嫁人谁要啊。总不能我还养他一辈子?
只是以前叫姬少陌给安排的相亲,我这关就先过不去。首先是人品模样不能差,还得专心肠子不花,满足这等条件的未婚适龄女性已经不多,再附加胸襟够宽广,神经够坚韧,才能容忍他的特别,基本上全阵亡了。
那日一见吴月,我就打起了这个主意。此女所有条件都符合并且出色,此外还深受“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爱国主义教育荼毒,导致大好人才耽搁至今,不活该便宜何其正么?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门当户对,才貌双全,性子也挺般配。
越想越是得意,没留神一块瓜肉噎在喉咙口,沉香见状,帮我拍了两下,却仍是不能吐出。
我一着急,以手勾喉,早有人端了银盂接着,结果“哇哇”数声,除出刚才那块罪恶的西瓜,居然把之前吃的新兰香瓜,云上奶茶,咖喱饼子之类通通一股脑吐了出来,直吐到脸都绿了,胃里只余酸水方止住。
接过茶水漱口,喘气,本来想骂人,看到边上沉香担心得脸都白了,只得勉强笑道:“估计是这些日子吃得太杂,肠胃有些不适——”
沉香又是忧心又是无奈。“早叫你不要吃那么急——”
边上有个叫回音的侍女突然道:“皇上,我看何公子这情状,倒有些像前阵子三公主犯喜的模样。”
“犯什么喜?”我有些迷糊。
沉香闻言一惊,定定看我一阵道:“我家三姐,过些日子就要临盆了。”
“临什么盆?”我越听越晕,心里渐渐浮起几分不安。
那回音又道:“何公子真有趣,一个女人家,犯喜临盆都不懂么?有了身孕,不就老想吐么!”
胡说,我一下坐起身。“谁说我老想吐,我就是刚才一下子难受着了。”
话未说完,又一波呕心沥血。
等我再抬起头,边上众人的脸上,都写着“你还说不是”几个大字。
这一下只觉头皮发麻,声音也颤了:“你是说,公子我,我他令堂地怀孕了?”
回音笑道:“何公子说什么呢,要怀也是你怀,怎么会是令堂的?”
我嘴里发苦,急道:“扯吧,公子我与你家皇上关系虽是亲近,可没真的勾搭,怎么就能怀上了!”
回音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眼隔壁面沉如水的君沉香,又实在忍不住好笑,又急着辩解道:“何公子糊涂,您到永宝才几日,这犯喜的反应非得两三月身孕才有,怎么就能想到这里去——”
我越听越是慌张,抓着沉香手,几乎要哭出来。“沉香——”
他另一个手搭在我手上,眼里眸光闪烁,说不清什么情绪。
妈的,太倒霉了,好容易偷龙转凤把何其正嫁了出去,又甩了府里那四位大爷,兴冲冲跑来找沉香,逍遥不了几天,居然就传来这等噩耗!
再一琢磨,不对啊,这凤起国女子要有孕,需得在行房前喝下特殊的子母药水,我可不记得自己喝过这东西!
就在此时,有人笑道:“轩轩你果然糊涂,自己要当娘了都不晓得。”
听到这个声音我立时晶晶亮透心凉了。得,怎么就忘了我那正君是什么人物。
谢清流自窗口跃入,毫不客气地行到我身边坐下,一下打掉我兀自抓着沉香的手,另一手搂我入怀,柔声道:“轩轩,你这么乱跑,要是孩子有个闪失,你叫我这当爹的怎么办?”
“爹……”我颤声重复一句。
爹你个头啊。这人分明是个贼,就这么随随便便闯入人家寝宫,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就因为长了一张祸害脸蛋,这些侍女就能跟傻子一样看着,还给他让道。什么事啊这都。
他口气越是体贴,我越是毛骨悚然。看着面前的沉香,发射求助光波。
沉香冲我微微一笑。“谢清流,你来永宝我自会好好招呼,但要这般强行带走何公子,可是欺永宝无人么?”
谢清流眼皮都不抬一下,只管轻轻抚摸我肚腹道:“笑话,我接我娘子孩儿回家,管你永宝有人无人?”
“君沉香,人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只是,谢清流,谁说这孩子就一定是你的?”
沉香还没说什么,又一人自窗口跃入,拿刀柄挠挠头皮,懒懒说道。
“不错,这孩子必然是我的。”另一人踹门而入,俊俏的眉横着,漂亮的目立着。
沉香,是我对不起你。
江晋久看到谢清流怀里的我,哼了一声。“谢清流,你以为何其轩晚上那杯奶里,只有你一个动了手脚么?”
谢清流妙目流转。“我好似忘了告诉你们,凡轩轩不宿在我处,我都会喂她吃点东西,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叫这晚的子母水不能作用罢了。”
我在一边听得寒毛直竖,与一众永宝兄弟姐妹一起石化。奶奶的,感情我一直过着这么无间道的日子啊。还在心慌不忿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无妨,你那包要紧东西,我一早掉过包,”小四走近身前,拽住我一个手,“公子莫担心,那药我早换成杏仁粉了,你吃多少也不怕的。”
小四,你轻功好,神出鬼没,与谢清流两个眉来眼去剑打得也热闹,但是能不能不要把我的身子当沙包啊?
君沉香见我被两人拽得皱眉,急道:“仔细公子身体!”
叶归人也加入战团,与谢清流、小四三人对峙。“打归打,你们俩别伤到我家小小叶子!”
江晋久趁机过来抱住我。“何其轩,你真是猪,胖了这么多,你还当真是吃撑的么?”
我苦笑:“我的确是吃饱撑的。”
吃饱撑的娶那么多大爷回家,现在我是没自由,失自由,痛心痛肝眼泪流……
就这样,在一片混乱里,我与沉香执手相看泪眼,挥一挥小手绢,带着腹中块肉,结束了婚后首次独自偷欢之旅。
何其正【笑】:我早说想她不跑,只有孩子绊住脚。
何其轩【惊醒】:原来是你出的馊主意!
何其正:没错,是我出的主意怎么了?
何其轩【愤怒】:怎么了,还怎么了,我对你做什么了,你就这么对我?
何其正【面色一冷】:你说呢?你对我做什么了?
何其轩【愣怔,突然想起什么,望天】:小正,今天月亮不错,挺大的。
—————————————哇哇哇哇哇哇,一声婴儿长啼——————————————
姬于:皇上,好像生了。
姬少陌:你确定,这附近很多猫,最近春光明媚。
姬于:……皇上,我知道您跟何相关系好,但是大皇女出生那日,你完事就只顾自己睡了,都没费神看她一眼,怎么今日一早退了朝,巴巴等在她门口,一坐就是两个时辰,这么急着想看何相爷的娃儿,不至于吧?
姬少陌【点头】:是不至于,我不是来看娃的,我是来看戏的。
姬于本还想问是什么戏,比小娃儿还好看,不过等何相爷府上四位夫郎出现后,她觉得自己不用再问了。这样好戏,莫说等两个时辰,怕是百年难遇。
在稳婆向外预告,娃娃即将呱呱落的那刻,何家宗祠下,何太华牌位正前方,已摆了一溜四个白瓷碗。就见何相爷那一水如花似玉的小郎君,每人一滴鲜血,没入各自碗里那一泓清水。
这架势,只等孩子出来,就要认亲了。
姬于仔细看了,四人表面神态自若,其实都耐不住绷紧了身子,但凡一点风吹草动,就齐刷刷看向房门。
谢清流滴血的时候,在自己碗里下了药。无论那孩子什么血型,都能与他的勾匀了。
江晋久到底禀性纯良,只多点了两滴血,想着这样或者能增进混血的机率。
叶归人今日则特意多灌了几壶酒,以为如此自己的血或许会更香更亲水。
小四什么也没准备,只在某次那三个紧张地听着里面何其轩惨叫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的碗跟谢清流的换了个个。
哇哇哇——
何求终于抱着孩子出来,才走了一步,就被四位姑爷围得结实。
“轩轩怎么样?”
“何其轩还活着么?”
“公子没事吧?”
姬于与姬少陌对视点头,心想何相这几位姑爷,平日欺上霸下,关键时刻还算有点人性。
下一秒,就又开始上演全武行,四人八掌翻飞抢着抱孩子。
姬于拿出事先准备的蛇胆瓜子,抓了一把给姬少陌,两个“克勒”“克勒”地嗑了起来。
这空档里,何求招呼道:“姑爷们不先看看小少爷长什么样子么?”
姬于:皇上,是少爷。
姬少陌【得意】:我赢了,我头胎是个公主。
就这么一打岔,发现场上怎么突然静得出奇。却见四位姑爷看着何求手里的娃娃,都是一副呆了的表情。
姬于【胳膊一捅姬少陌】:皇上,他们这是怎么了?
姬少陌【眯眼】:你觉得呢?
姬于【这表情看着深奥,但是】:好像同时被雷劈了。
姬少陌【呸一口,深沉的】:你懂什么。这是喜极而泣,明显的喜极而泣。你看这四个铁血火爆男子,如今眼角都闪着泪花,方才还恨不能你死我活,这一刻看到了其轩的娃儿,他们分明是感受到了生命的神奇,觉得自己之前的争抢毫无意义。
姬于【点头】:皇上英明。
谢清流是第一个还神的,他咳嗽一声,退开两步。“我算了算日子,这孩子应该不是我的,小江,多半是你的。”
江晋久一个激灵,挑眉道:“谁说的,我瞧着这眉目,倒有些尚兄的模样。”指指小四,“你还不赶紧抱抱你儿子。”
小四扫他一眼,看着襁褓道:“哪里,你看他的胡子,就知道这是叶兄的骨肉,再没错的。”
姬于和姬少陌早被眼前这风云突变搞得懵了,听到这里更是糊涂。
姬于:皇上,你听到没,这刚出生的娃娃长胡子?
姬少陌:原来不是我的幻觉!
此时又听何求道:“姑爷们别争了,反正一早准备了的,咱还是直接滴血认亲吧。”
说着抱着娃娃就朝宗祠那桌案走去。
叶归人从刚才起一直没说话,这会反应倒快,一跃一抄一仰脖。
将他那碗血水瞬间喝干,对呆在眼前的何求道:“抱歉,立了这半日,有些渴了。”
他这话音刚落,另三位姑爷立马都依样画葫芦,把自己的那碗喝干了。
何求皱眉:“那现在怎么办?小少爷到底算哪位的啊?”
谢清流笑:“何总管,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这孩子是何家的不就行了。”
江晋久:“谢——大哥所言甚是,你我兄弟,同侍一妻,非要搞那么清楚,反是生分。”
叶归人:“没错没错,总之我不是他亲爹——胜是他亲爹!”
小四:“只要是公子所出,我总是一视同仁。”
姬于:皇上,太感人了,你还能忍么?
姬少陌:叔叔婶婶都忍不得,不行,我现在就想看看这孩子!
姬少陌走前几步,笑着要从何求手里接过孩子。“来来,让干娘看看你——唉呦!”
要不是姬于反应快,姬少陌怕是就这么把襁褓整个扔飞出去了。
两个胆战心惊又咬牙切齿地看了娃娃半日,听着面前何求阴阳怪气似笑非笑地道:“如何,皇上觉得我家小公子长得像谁?”
姬少陌心里恨不能将这人生吞活剥了,低头又看了一眼,立时心尖都颤了,想着何求能抱那么久也算真好汉,吸口气抬头笑道:“这娃儿面貌身段,这标致秀气的小模样,哪儿哪儿都跟他娘一式一样!”
此话刚落,就听里屋传来压抑很久的暴笑声,然后是一人中气虽不足,却怒不可遏的低吼:
“姬少陌,你年纪大了眼花啊!姐姐我比他漂亮一百倍好不好!”
琉璃在我边上已然笑得打跌,半日方站稳道:“公子,你傻不傻,跟只狸猫比什么美!”
我把手放在唇上,“嘘——”了一声,低笑道:“谁叫他们先欺负我,”回头看看脑袋边上那一坨挤眉弄眼的粉红色小肉团,“呃,这个其实也没多好看,琉璃,是不是你给换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我收到巨大的怨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