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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得比较像前帮主夫人。”
“是吗?我长和像妈妈啊……”
静默,祠堂里没再传出声音,严子峻也没打扰她,就陪着她这么站着,过了好一会后,她再开口--
“好陌生,明明是一家人却好陌生。”
她口吻里的落寞,让他忍不住出言安慰,“前帮主一直是很挂念你的,要不是……他一定会想办法弥补你。”要不是走得早……这话他说不出口。
“有些遗憾是没办法弥补的,错过就是错过了。”舒芙蕾叹了一口气,走向墙上挂着的父亲的照片,举起手轻轻抹掉玻璃面上的灰尘。
无预警的,她的眼泪落下。
严子峻看见这一幕,宽阔的肩膀不自觉地颤了颤,垂摆在身体两侧的手掌几度紧握又松开。
她在哭吗?为了这没来得及圆满的亲情伤心难过吗?
他以为她知道舒步德的苦衷后,大哭一场的她就能释怀,没想到她心底还是藏着这道伤口。
没有了笑容的舒芙蕾,让他看了不舍,心跟着揪起。
严子峻上前,紧紧从后拥抱住看来孤单无助的她,就像她当初抱着他时一样。
希望这个拥抱能让她知道,从今以后,会有另一群人真心守护她,若她愿意,他也会陪她一辈子。
“错过的来不及了,现在就让没错过的人来弥补。”
第4章(2)
他低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舒芙蕾霎时回了神,感觉到严子峻正抱着她,两颊不由自主地红了。
此一时彼一时,她抱着人家,那是感激之情,但……总觉得现在反被他抱着,好像怪怪的。
她轻咳两声,化解自己的尴尬。“我没事了,只是一时伤感罢了。”本来只是想来上个香,却因为突然想起以前跟母亲的点点滴滴,才会感伤起来的。
动手柔乱她的短发,他出言取笑。“没事就好,刚刚一点都不像你。”
“不然怎样才像我?”其实她还满好奇自己在他心中的形像。
“叽叽喳喳爱讲话、爱问东问西、爱逞强、小孩子气……”
越听,她的脸色越难看,什么尴尬早就忘了,压低声音,她出言恐吓,“还有没有啊?”
“你还想听啊?真没想到你这么勇敢……噢--”严子峻话还没说完,立即遭到一记肘击,不偏不倚正好拐到他手臂上的伤,他痛呼一声。
感觉到他放了手,舒芙蕾转过身,本来打算调侃他中看不中用,拐一下就唉唉叫,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他手臂上的绷带,旋即大惊失色。
“对不起,我忘了你的伤,你不紧吧?”她紧张地问着。
“不碍事。”
看到白绷带上渗出了一点血丝,舒芙蕾更紧张了。“怎么会不碍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要不要找长脚来看一下?”
“没事。”
“渗血了怎会没事……对了,你今天换药了没有?”
他沉默了,她马上像抓到把柄一样大喊,“被我抓到了吧,那我陪你去换药好了。”她拉着他,急急忙忙要跑出祠堂。
他不禁莞尔,“都跟你说了,皮肉伤不碍事,我们去吃饭吧。”
再看绷带一眼,她纠起眉,“不行,先去换药。”
“不用,先去吃饭。”
“不换药,不吃饭。”
严子峻看了她一眼,妥协了,“随便你,我是担心有人又饿得肚子叫。”
瞪了他一眼,“你很烦耶,哪壶不开提哪壶。”想起两人初见面时的糗事,舒芙蕾脸颊又红了。
“所以我说先去吃饭。”这种小伤口根本不值得她紧张兮兮,更不值得让她饿肚子。
“就说先上药!你越来越罗唆,以前跟你说十句回两句,现在跟你说两句回十句……”一路上嘀嘀咕咕,她拖着他走。
来到严子峻的房间,舒芙蕾丝毫不觉得不妥,她很自然的开门再关门,一转身,正好看到他要脱掉上衣--
“啊--你干什么?!”她立即举手遮住眼睛,没两秒,又悄悄移开指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嘴角含笑,“听你的话,换药。”
“换药就换药,干么脱衣服?”
“不脱怎么换,涂在衣服上?”
没理会她,他继续脱衣服的动作,没两下上衣已经丢在床上。
“哇!你在我面前脱衣服,你这人害不害臊啊?”亲眼目睹被她撞过很多次的胸膛,心不听使唤的怦怦乱跳,但双眼始终没移开。
“这是我的房间,你站在这看我脱衣服,你都不害臊了,我有什么好介意?”严子峻勾着唇角调侃她。
呃,对厚,舒芙蕾急忙转过身,嘴巴碎碎念,“我真是个笨蛋……”
看到她后知后觉的动作,他笑得更厉害了,“是呀,你真是个笨蛋。”这妮子真是粗线条!
“你专心换药啦!干么偷骂我。”
“你不帮我忙吗?”
他袒胸露背的,她哪好意思帮忙?“你自己弄就好。”
单手利落的拆开绷带,他问:“那你跟我来做什么?”
“我……”舒芙蕾一阵词穷。他又说对了,她干么硬要陪他换药?
“你先去吃饭吧。”
迅速的摇摇头,她支支吾吾的说:“不要,呃……我……我,我是怕你耍赖,没有真的换药,才跟来的。”
“你关心我。”语气里有浓浓的笑意,他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我哪有!”嗯,这样好像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想想,舒芙蕾又自己解释起来,“也,也没错啦,就跟你说,你现在是我的家人,我当然要关心你啊。”
他没有出声,她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果今天受伤的是小胖、PC、长脚,我一样会关心他们。”
“那你应该去看看雷公。”
“呃……”舒芙蕾话接不下去了。没错,雷公也受伤了,但她就是比较担心他。
这两天在餐桌上,她只记得要询问他的伤势,完全忘了雷公的存在,还被小胖取笑厚此薄彼。
但严子峻伤得比较严重嘛,雷公这么大一只,那点小伤可以自己处理的啦!
“你不要顾着跟我抬扛,动作慢吞吞的,换个药怎么那么久啊?”她恼羞成怒的指责他。
没人搭理她,又过了一会,还是没声音,舒芙蕾等不及的转过身。
严子峻背对着她,左手有些吃力的换药,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他身上的伤,很长,由右肩到后右臂,而且因为伤口在后面,其实他很难自己上药包扎。
默默的走到他身后,她接过他手上拿着的药水,细心的帮他搽药。
上药的动作很轻,两人没开口,等缠好绷带,舒芙蕾才开口问了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背上刺的是什么啊?”还好没有划到这图腾,不然就可惜了这美丽的刺青。
“你会怕吗?”想到她第一次看到时,久久不能回神的反应,他心一紧,仍免不了觉得失落。
“怕?不会啊,为什么这么问?”她有说过她怕刺青吗?舒芙蕾不解的反问。
“你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问你是不是吓到了,你摇头又点头,还一脸惊讶的样子,不就是害怕?”
“吓到跟害怕又不一样。”
“哪不一样?”是他国文造诣有问题吗?
“我只是没办法把这个刺青跟你的人联想在一起,才会一时没法反应,觉得吓到,但习惯之后就好了,谁说我害怕了?我还觉得这图腾满漂亮的,所以才想问你刺的是什么?”
她的一席话,让他心中的大石放下。“火麒麟。”
“火麒麟?为什么会想要刺那个东西?不痛吗?”栩栩如生的火麒麟诱惑着她,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描绘着它的形状。
他可以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温度,带着暖意直达他心窝。
“年轻的时候不觉得痛。”他原先紧绷的脸庞放松了。
手指继续在他背上造次,低喃,“干么说得你已经很老似的。”
“是经历丰富。”
不想落入沉重的气氛,她拿手指戳了戳刚包扎好的伤口,但这次力道放得很轻。“那现在会觉得痛了?看你还敢不敢不准时换药。”
他侧过头揶揄她,“有人像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不以身相许就算了,还这么没诚意的戳我的伤口。”
“什么以身相许啊?你想得美,我这音乐才女很多人追的耶!”
“是吗?”语气不屑。
“是吗、是吗,你能不能换句台词啊,你这人……”舒芙蕾碎念还没完,声音就被人打断。
“子峻哥,你在跟谁说话啊?你不是说要去找帮主吃饭,怎么那么久?我去祠堂也没看……”小胖边说边推开房门,一看到里面的状况马上愣住。
严子峻裸着上半身,舒芙蕾站在他身后,靠很近,他侧过身跟她说话,两人的姿势很暧昧。
小胖尴尬的往后退,“歹势,打扰了,我不知你们……我先走了。”
舒芙蕾更尴尬,双颊爆红,急着解释,“喂,小胖你误会了啦,我们……”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是要说你们之间没什么,我向来善解人意,你说的我通通都了解。”
“我们真的没什么啦。”
“好好好,你们‘真的’没什么,我都知道了。”
“就跟你说……”
“没问题,我懂了,呵呵--”
舒芙蕾的脸绿了,看小胖一脸揶揄的样子,哪叫他知道没什么啊!这家伙一定误会了,而且这个大嘴巴也一定会尽责的把“八卦”传出去的啦。
完蛋,明天所有人都知道她跟严子峻“有什么”了。
第5章(1)
舒芙蕾掩不住兴奋的东摸摸、西摸摸,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很新奇,都是些漫画里才看得到的物品。
她以前跟同学借过一本少女漫画,里面的女主角因为练剑道,而跟男主角由暧昧晋级,正式谈起恋爱,那样又青春、又热血的恋情,她一度很向往,害她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就忍不住有了联想。
老实说,都怪最近跟严子峻太暧昧了,两人越来越熟悉,也时常有些亲密的举动,但说是家人间的亲密嘛,又好像哪怪怪的,偏偏那家伙什么都没表示,她哪好意思一头热,也怕说不定是自己会错意了。
唉,他到底在想什么呢?对她又有什么感觉?
“在想什么?”
“对啊,在想什么呢?”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男人也一样,对她时好时坏,捉摸不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除了你谁会知道。”
“我?拜托,我哪知道他在想……”隐隐觉得不对劲,谁在和她说话?舒芙蕾缓缓转过头,一张俊脸在她眼前放大,吓了她好大一跳。
“他?你说谁啊?”严子峻疑惑地问。
他一来道场,就见她一个人在恍神,连有人走近了都没发现,不晓得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
“没,没什么啦!”她拍拍胸口,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你约我来道场干么?说真的,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三龙帮里居然有间道场。”
“你父亲十分喜爱剑道,特地叫人在后院建了一间道场。”
舒芙蕾点点头,但还是不解的望着眼前的东西,“所以呢?你特地要我来这缅怀他吗?你不会这么残忍吧。”老实说,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父亲的喜好已经够残忍了。
“你之前不是说想学一点防身术,不想连累我们?”
“你要我学剑道?可是我从来没学过剑道……”她还以为子峻会跟电影演的一样,掏出几把枪教她射击咧。
“所以才要学。”
“学这个需要时间吧,没有速成一点的防身术吗?”不然女子防身术也可以。
“欲速则不达,这不仅可以防身,也是可以砥砺个人身心修为的运动,每位三龙帮的帮主都必须从小熟习剑道。”
“那你又没有要当帮主,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她一直很好奇他的私事。
闻言,眸子淡扫,没多说什么,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先把道服穿上吧!”严子峻弯腰拿起道服,扬手一抖,折迭好的衣服霎时摊开。
舒芙蕾纳闷的看着这宽宽大大的衣服,实在不知道要从何穿起。
“过来,手套进来。”
她走近,乖乖听话的穿上后,他将她扳过身来,动作亲密的亲自为她系上绳结。
瞧他专注得像在对待什么宝贝,她的脸颊红了。
好不容易等他把她胸前的绳结绑好,舒芙蕾低头瞧了瞧自己,嗯,有点剑道的样子了,她再抬头看看他,只见他也开始利落的的穿起道服。
他穿起道服的样子好帅气!害她的视线都移不开了。
但穿好道服后,开始的不是练习,而是一连串令舒芙蕾想睡的解说--
“简单来说,日本剑道之举刀原理符合达尔文进化论,以举刀省力,挥刀大力为原则,攻击得分处共有四个部位,是头部、喉部、腹部及手部,举刀的重心以左手为主……”严子峻滔滔不绝的讲解剑道基础动作。
又是左手又是右手,一下子幅宽十公分,一下子又得重心落在五十公分处,光是解说一个举刀的动作反复示范,他就花了不下十分钟,偏偏舒芙蕾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见他嘴巴张张阖阖的,她的思绪越飘越远……
“你有没有听进脑子里?”木剑轻轻的敲了她的头一下,他语气无奈。
“严子峻!你有没有良心啊?我没带护具,你还打我……呜……被你这一打,我都变笨了……”舒芙蕾狠心捏自己一把,逼出两滴泪,语气又是责怪又像撒娇,试图引起他的同情心,早早结束剑道练习。
“你没有演戏的天份,把你的眼泪收回去。”
这样也被看出来?白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