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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怎么是你?”在见到刘氏那张清丽面容的一刹那,冷亦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背叛的屈辱瞬间弥上他的心头,刘氏是冷亦然的第一个女人,是十四岁那年太后送给他的成人礼,也许是男人的第一次情节影响吧,刘氏在他心底一直留有一些地位的,那也许不是爱,情却是有的,那是如姐如母一般的孺慕之情,虽然他也答应过紫苏,会处理后园的所有女人,但对刘氏,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好好供养她,保其妾名,让她在王府里颐养天年。
可一向知书达理,温柔端庄的刘氏怎么成了北戎间谍?而且,刚才她明明对自己放过三次冷箭,她竟想要杀他,这个认知让冷亦然的心犹如被利器划破,不停地滴着血。
冷亦然眼里的震惊和悲怆让刘氏有些动容,原本太后将她送进成亲王府,就是想让她做一名监视成亲王的探子,只是太后并不知道,她原本就是北戎,她的父亲就是北戎宰相,她的母亲却只是一名被北戎掳掠去的普通农家姑娘,宰相看中了她母亲的美貌收为了小妾,但宰相的正妻却容不得她们母子,在某一个月黑风高夜害死了她的母亲,并将她送到了北戎的秘密间谍组织,八岁时,她便成为了一名厉害的间谍,十二岁时被组织送进了大锦宫里,成为一名小宫女。
她跟着冷亦然的时间是最久的,虽然没有正妻的名分,但在后园的女人里,她的地位还是超然的,就是身为相府庶女的孙氏面对她时,也是恭谨有礼的,但这些又有什么用,眼前的男人的心太硬,六年的温柔相对,换不回他一丝的柔情,捂不热他那样比冰山还有寒冷的心,好在他不止对她一个人如此,在她之后陆陆续续进府的女人都如她一样,对这个男人无可奈何,后来,她死了心,也许,他就是个无情之人。
可是,自从他遇到那个卑贱的丫鬟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他不是无情,只是他的情只为那个女人沸腾,为那个女人燃烧,于是,她开始恨,恨那个得到他全部热情的女人,更恨他对自己的残酷。
所以,当百里墨找上她时,她才会默默地配合弟弟的行动,为弟弟提供有用的情报,尽管,她的弟弟比他的那个娘——宰相的正妻更为阴狠,对她并没有一丝姐弟情谊,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帮助了他,为他提供有用的信息,因为,他的弟弟想要谋害的人,就是自己最恨的那对男女,她也正好借弟弟之手,除掉她所恨之人。
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错了,冷亦然眼中的沉痛也刺痛了她的心,没有情,哪有痛,他对她还是有情的。
刘氏贪婪地注视着冷亦然的悲伤,冷亦然的痛,似乎他的悲伤和沉痛是世上最好的疗伤圣药,六年的深情,六年没有回报的爱,在这一刻全得到了补偿,只是真好笑,这份情出现得也太不是时候了,竟然是在她背叛之后,在她几乎杀了他之后才出现,上天对她真的很不公平啊。
刘氏没有回答冷亦然的问话,她诡异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凄然而苍凉,带着对生命的留恋,对爱情的眷恋,对老天的恨。她放肆地笑着,笑得肠子有些抽搐,笑得泪流满面,笑得绝望无助。
冷亦然怜悯地看着状似疯狂的刘氏,任她狂笑着,直到看到她的嘴角缓缓流出一股黑血,笑声渐闻渐弱时,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慢慢走近她道:“我会将你葬入冷家陵园里。”
刘氏的笑骤然停止,带血的眼睛露出异样的光芒,和满心的痛悔,她缓缓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颤微微地递到冷亦然面前:“我知道,你不想欠他的人情,这个,是解药,只要,没超过一个时辰,就还有救。”
冷亦然一喜,知道她嘴里的他指的就是刘景枫,他深深地看了刘氏一眼,接过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刘景枫逐渐冰冷的嘴里,用内力帮他吞了下去。
在接过药瓶的那一瞬,他没有怀疑刘氏的诚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知道,刘氏这一次没有骗她。
刘氏见冷亦然对她如此信任,半点也没有怀疑于她,她又笑了,这一次,笑得很满足,很安心,她带着笑,身子慢慢向后倒了下去,仰天倒在冰冷的河边,安静的死去了。
紫苏一直静静地坐在刘景枫身旁,当看到黑衣女子竟是冷亦然的小妾时,她感觉很无奈,她不恨刘氏,尽管刘氏三番几次地想要杀她,那也只是个可怜的女子,一个为爱而疯狂的女人。
当冷亦然说要将刘氏葬入冷家陵园时,她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冷亦然给了刘氏一个最好,也是最后的归宿,刘氏只是小妾,以她的身份是不能进入冷家陵园的,冷亦然如此说,便是许了她身后的平妻之名,这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归宿。
冷亦然是宽宏的,在刘氏如此背叛他,甚至差点杀了他之后,他还许了她身后的名分,确实很不易了,紫苏并没因他许了别的女人平妻之位而对他生出怨愤,她知道冷亦然对刘氏有情,自从自己出现以后,他的情就全给了自己,再也分不出半点出去给别的女人,所以,他对刘氏也有愧,所以,才会原谅她的背叛。
刘氏死了,冷亦然能够阻止她自死的,但他没有,因为,她做错了事,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错得太过了,只能用生命来赎。
紫苏也相信刘氏临死时拿出的就是解药,因为她在刘氏最后的目光里看到了安详,一个死的安详的人死前是不会再害人的,紫苏深信这一点,果然,片刻之后,刘景枫的鼻息处有了微弱的呼吸。
紫苏终于喜极而泣,捧住刘景枫的头喊着“少爷。”
“不能动他,药物正在他体内流转。”
冷亦然制止了紫苏,他紧张地盯着刘景枫的脸,希望他能快些醒过来。
远处渐渐传来阵阵铁蹄声,御林军围剿了所有的影刹,寻过来了。
天色渐亮之时,刘景枫被抬上了马车,河边百里墨受不了蚀肉粉的毒性,一声声的嚎叫着,紫苏看都没看他一眼,任御林军将他用块粗麻布捆着丢在马背上。
一回京城,紫苏拒绝了冷亦然要她一同去成亲王府的决定,她毅然回到了宫里,尽管她现在已经很清楚,最后劫持自己的人是皇帝派的,她只是希望,那天跟着她的侍卫和宫女没有被灭口。
她直接进了皇上的御书房,宫里的太监、宫女见荣阳公主一身是血地回来了,全都傻了眼,再看平日和善的公主此时脸色冰寒,谁都不敢乱说一句话,任她直接闯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上正与上官雄在讨论着什么,突然见紫苏穿着血衣走了进去,清澈的眼睛冷冷地,甚至带着丝厌恶地看着他时,他愣住了,呆了片刻,皇帝立即从龙椅上下来,兴奋地走过来,一把抓住紫苏的手道:“皇妹,你安全回来了,太好了。”
皇帝话语里的喜欢发自内心,可紫苏听着却觉得非常刺耳,他是一国之君,竟然用那样拙劣的手法去威胁冷亦然,差一点就葬送了两国早已谈好的和谈,葬送了一名大将的生命!
紫苏对这个皇兄真的很失望,可上官雄在,她并不想当着上官雄的面质问皇上,只是微点了点头,却是拖着伤重的身子,转过来对上官雄道:“今天与本公主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位北戎国影刹首领,他是北戎宰相之子,百里墨,太子殿下,对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上官雄一震,眼中立即闪过一丝厉色,他并不知道紫苏劫持的事情,大锦的皇帝刚才还正与他商讨着荣阳公主出使北戎的一些细节问题,直到看到紫苏满身是血进来时,他才隐隐猜到了一些,心里不由大骂大锦皇帝的无耻,若荣阳公主回不来,他还拿什么跟自己谈?
可此时一听紫苏提起百里墨的名字,他不由皱了眉,宰相在国内是支持三皇子的一派,一直极力反对自己与大锦求和,百里潜在大锦已经好几年了,上一次便是百里墨为他提供了大锦成亲王世子与刘将军两人两人的纠葛,所以,他才会成功地“救了”紫苏,并与她结为朋友。
但他这一次的劫持行动并没有通知自己这位太子,全是他擅自而为,所以,上官雄很是恼火,听紫苏的语气很是不善,只怕和谈条件又会有变化了。
果然,紫苏对大锦皇帝说:“皇上,紫苏是被北戎人劫持,幸得刘景枫将军与成亲王世子营救及时,不然紫苏早已死于北戎探子手上了。”
紫苏堂堂大锦公主,竟然被人劫持,皇帝陛下当然很震怒,“太子殿下,你有何话说?”
【第155章】
上官雄苦笑一声,但他现在并没有见着百里墨,只听了紫苏的一面之词,虽然他心底里完全相信紫苏所说的全是真的,但他一贯的厚脸作风让他顶死也不认账:“皇上,容本太子回去重查,三日后再给您一个答复。公主殿下现在虚弱得很,不如先去治伤吧。”他语气关切地说道。
皇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紫苏的身体太过淡漠了,忙笑道:“荣阳,你先回宫,让太医看看你的伤势,皇兄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紫苏虚弱清冷地看了皇帝一眼道:“不用三天,百里墨就在宫外,叫人带进来对质就是。”
上官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紫苏逼得太紧了,让他一时想不出应对的办法来。
皇上见紫苏眼神坚决,便对一旁的宫人打了个手势,那宫人立即小步跑了出去。
百里墨是被抬进来的,他躺在一张薄木板上,正有气无力地哼着,左肩上的伤口已经溃至左胸,露出森森的肩胛骨,一股恶臭弥漫在御书房里,皇上强忍胸中翻滚的恶心,捂住鼻子看了百里墨一眼。
“蚀肉粉”这样的恶臭和伤情上官雄太熟悉了,饶是他心思沉稳老练,仍忍不住叫了出来。
紫苏冷冷地看着他道:“他是你们北戎人,太子殿下应该认得此人,这件事情,殿下总要给本公主一个交代,不然,北戎之行,本宫将会重新考虑。”
说完,她再也不看皇上与上官雄一眼,径自走了。
紫苏进了慈宁宫,太后一见她身上的血迹,泪便涌了出来,紫苏虚弱地坐在太后身边,微靠在自己母亲肩上,就像天底下最普通的母女一样,依偎在母亲身旁。
太后颤抖地抚了抚她额前凌乱的头发,心痛不已:“孩子,苦了你了。”
紫苏没有说话,只是靠着太后,疲倦得想要睡着一般,太后向身边的宫女递了个眼色,那宫女知机地走了,公主身上带着伤,太后是让她去请太医。
太后没有再说话,只是张开双臂将紫苏抱入怀里,皇家亲情淡薄,规矩又大,就是正阳也从不敢在自己面前如此亲近过,可看着这孩子重伤后像只小兔一个倚在自己的怀里,太后的心既痛又暖,人类最原始的母爱在她心里泛滥成灾,恨不得把这孩子揉到骨子里去疼才好。
母女俩相互依偎着,良久紫苏慢慢睁开眼,悠悠说道:“娘,我要嫁给冷亦然。”
这是紫苏第一次在太后面前坦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太后心头微颤,成亲王那日揭开她与夏相国尘封多年的旧事,逼迫自己将紫苏嫁进成亲王府,太后被迫答应了,但堂堂一国太后被臣子威胁,难免感觉耻辱,所以,心里很不甘愿,但此时由紫苏嘴里说出来,太后只觉得心酸,这孩子是真的喜欢然小子的吧,既是相情相悦,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又何必再横生事端,成全他们吧。
太后曾经也年轻过,也有过美好的爱情,当年那英俊儒雅的少年郎,如今已经辞官了的夏相国深爱着自己,他们明明相爱着,但父母却为了家族利益生生棒打鸳鸯,将她送进了宫里,让她在这杀人不见血的黄金坟墓里生熬了几十年,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痛,她是了解的,紫苏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已经愧对她很多年了,又何必再让她再承受自己曾经受过的痛楚。
“好吧,你想嫁,就嫁吧,娘亲为你好好置办嫁妆。”太后也如民间普通母亲一样对紫苏说道。
“让皇兄放心吧,那件事,冷亦然不会做的。”紫苏虚弱地笑了笑道,抬眼看近在咫尺的母亲,不过几日,母亲鬓间又添了白霜,不由心中酸涩。
“嗯,娘也不想管了,随他们闹腾去吧,横竖然小子舍不得呢,有你在,你哥哥就算做不成皇帝,也应该会有个好安排。”太后是真的累了,在那天夏相国拼死闯入后宫长谈一次后,她对权势倾轧真的厌烦了,争了几十年,除了虚荣和漫无边际的孤寂,她又得到了什么?
皇上是个好孩子,可是太急功近利,心性还不够成熟啊,那椅子,成亲王想坐就去坐吧,反正也是他们老冷家的,斗来斗去真没意思。
一会子太医来了,太后赶紧让他帮紫苏诊脉,太医帮紫苏处理了腰间的伤口,又开了几剂药,紫苏就在太后宫里住下了,太后没舍得让她回荣阳宫去。
正阳听了风声赶了过来,一见紫苏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姐姐,你还好吧?”
看着妹妹眼里真切的关怀,紫苏心里暖暖的,拍拍床沿,示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