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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时的样子,像是五十九岁,一脸沧桑。
“那个‘人家’,也是我的夫君。”她淡淡地重复这个被无数次提起的话题。
胡佳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嘴辰颤了好几颤,才说:“你这样活着,不辛苦么?”
每天精心打扮,出门前定必妆容精致,可是神情冷漠,像是一具被福尔马林浸过的尸体。
这样的三夫人,似乎在葫芦娃的记忆里一直是这个样子。
胡佳总觉得,三夫人是在为谁活着。
葫芦娃的记忆中,她似乎是一开始不明白的,后来知道她是在为谁活着,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那个人这样活着。
葫芦娃看不起三夫人的执迷,三夫人不屑她的不悟。
她以为三夫人会像以往那样用沉默来应对。
然而意外的是这次她得到了回应。
她耳里传进一句细得几不可闻却十分坚定的声音——
“他还没来,我不敢老。”
不过是一场小孩子的满月宴,却选择在舜城最有名的凌云斋举办,凌云斋方面也隆重其事,大门口两旁摆盘极好的雪松,五级阶梯两旁还摆了一路的牡丹。
来的人也都有些来头,凌云斋外的景况颇有点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味道。
胡佳感觉自己有点透不过气来,端了一杯葡萄酿成的果酒避开人群就往斋内花园的方向走。
仿佛所有的小说里狗血桥段般,中途离场的女主角总会在某个转角听到某些内幕。
胡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即停住了脚步。
“这些年来,你……还是那样……没想到你会出来。”将军十分意外。
“你敢请我就敢来。”三夫人冷笑,“再说,将军喜得千金,再怎么也要给个面子。”
她不想再听下去,转身。
一杯葡萄酒洒到洁白的礼服上是什么样子?
文艺一点就说如同一朵曼珠沙华绽放在初雪里。简单一点说就是葡萄汁泼到白色的布料上了,不好看,一坨不规则的红色。
胡佳愣了,看了看手里空了的杯子,再看眼前的人,心里有一股难以名状的痛快。
凌依毫不犹豫地甩了她一耳光,清脆响亮,下手快狠准。
胡佳被打得有点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举起手要反击的时候,胡佳却跟精神分裂一样捂着自己的右脸眼含泪光。
她一阵反胃,右手又扬开大一点弧度以便下手更重。
可惜她那一巴掌还没来得及落下去就被人截在半空,然后凌伊就哭着扑进那个英雄救美的人怀里。
“你干什么!”
质问的口气让她顿时无语,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气,她没有被对方控制住的左手扬起……
“啪!”
她的左手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无月的右手。脸火辣辣地痛,可是她觉得身体里某个地方比脸上受了两个巴掌还要痛。
凌伊依然在抽泣:“无月,你别这样,是我不好,我不该撞翻她的果酒的,你别生气了。”
胡佳心想这回还真是搭起台来唱戏了,她看着凌伊冷笑:“婊子。”
“你够了!”云无月神色阴冷,甩开她的右手,“也不过是打翻了你的果酒,衣服都弄脏了还得捱你巴掌,你架子是有多大?”
女主角伏在男主角的肩膀一脸委屈,还和另一个左脸已经有略微红肿的女人对峙着,这足够引起人群的注意力。
围观的人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胡佳,仿佛她做了天理不容的事。
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眼眶被快要涌出来的眼泪逼得生痛。她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压回去,尽量让自己声线平稳。
“如果你还有常识,你可以看看这个贱人捂着的是右脸。我站她对面,如果我刚才给了她一巴掌她肯定得捂左脸。还有,我今晚的确是打人了,只打了一个,那个人就是你!”
她感觉自己的手从来没这么快过,就连当初考速写的时候也没有这种速度。小时候妈妈让她用毛笔练吊笔字时练的腕力此刻派上了用场,她一鼓作气抡圆胳膊往云无月脸上砸了一巴掌……
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胡佳没想到,自己被葫芦娃的记忆侵蚀又再重演了一回,冲得她再次昏了过去。
她醒来之后感觉右手心隐隐作痛。结果低头一看,云无月正死死地捏着她的手心。
他伏在她身旁,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熟睡无害的样子,发了一会呆。
为什么上天赐予他一副好皮相,却吝啬于给他一副好心肠?
她用力地抽出手。她那天还觉得他这个人挺仗义,她看走眼了。
。
这边厢她刚醒过来,那边就收到了三夫人自杀的消息,她和云无月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发觉将军府几乎一半人都在那儿了。
“你以为你把自己弄死我就奈不了你何?你很幼稚。”将军冷哼。
三夫大概刚醒来,瞳孔旁还有刚睡醒没来得及散去的淡淡红丝。
三夫人无视他的冷言冷语,反正这些年来她也习惯了,她也从来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大夫进了房,把了脉,笑呵呵地跟将军说:“喝过药就没事了,再静养几天三夫人就可以下地活动了。”
将军抿紧的唇微微扬起,点头道谢。
三夫人盯着雪白的帐顶,沉默地打量着四周,放空了自己好一阵子才开口:“我梦见我给了你一剑,多痛快。”
将军脸色微变:“我以为能让你痛快的事只有抢了别人的未婚夫。”
她笑,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你不知道,那更痛快。为什么你就认定是我抢了别人未婚夫?没想过是别人抢了我的?又或者是,别人被你抢了未婚妻呢”
将军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那晚之后,你就消失了。消失了就消失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三夫人有点激动,扯到手有点痛,“那人悔婚那是他的事!一切都成了事实!我知道!不用你在旁提醒我!”
“你暗地里勾引那人也是事实。”将军动作粗鲁地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让她靠着床头半躺,把药递给她,“自己喝下去,别逼我用灌的。”
三夫人用力推开他的手,药泼在他的大衣上。
她心想如果颜色再深点就好了,这么贵的衣裳泼着真痛快。
他把药往桌边一放:“是你自己用身体来换取我的守口如瓶,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她看着他的眉目,有种扑上去撕烂他的脸的冲动。
然而她只是想想而已,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估计他手下那帮人会让她生不如死。
将军打开房门的时候,她问:“你有没有哪怕一刻想过我是无辜的?你有没有过相信我的念头?”
他放在门上的手停顿了好久,直到握成拳的手指节泛白有疼痛传来,他才推开,背对着她带上房间的门。
胡佳在旁边看着一切,总感觉自己对这些情景十分熟悉,却又很清楚自己不可以看过他们吵架……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原宿主葫芦娃记忆里对这幕习以为常。
这么说,她的记忆还在被侵蚀中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获得天石碎片一块。】
【天石碎片剩余收集块数:3块。】
胡佳心里一阵激动,只剩三块了!
她要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葫芦娃前传(一)
我出生在一个非常贫穷的家里,爹很好赌,还经常输钱。输了钱总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家,抓着我娘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每当这时,娘总是预先把我藏好。
尽管我没有亲眼看见,但从娘那压抑的闷哼声中,就可以知道爹下手有多重。
于是在我的记忆里,有着对爹深深的恐惧。
娘从来不在我面前哭。
她是个绝美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她对我极疼爱,每天清晨都会细心地帮我梳发,再给我做好吃的糕点。余下的时间,她就尽一切可能地教导我一切她会的东西。
我常想,娘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嫁与爹这样的人。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了娘亲,她皱着眉不说话。我知道娘不高兴,从此不再提起这事。
慢慢地,我长大了,快到了及笄之年。
娘看着我的时候,脸上掺着欣喜和悲伤的表情,越来越让我看不懂。
邻家的大娘每次见到我都说:“娃儿,你长大了,以后怕是比你娘更美呢!”
我红了脸,我怎么会比娘还美呢?娘的美,是任何人也无法比拟的。
爹看我的眼神也开始复杂,我害怕那样的眼神。
突然有一天,娘衣衫凌乱地冲进我房里疯狂地翻箱倒柜。
在我的印象当中,娘总是从容优雅的,并未如此失态过。
最后她把一个包袱放到我面前,泪流满面:“娃儿,快走!里面有娘毕生的积蓄,快走!你爹要把你卖进青楼里去!他疯了!你快走!不要步娘的后尘!”她边说边拉着我到后园拼命推我出去,紧紧地关上了后门。任凭我怎么哭喊敲打,门还是紧闭着。
隔着门,我听到爹的撕喊:“贱人!把那个赔钱货交出来!不然看我不打死你!”
脑海里略过爹那双因喝醉酒而腥红的双眼,我自心底打了一个冷颤!
我拍着门叫娘……
娘的声音透着绝望地大喊:“娃儿,娘求你了,快走!走了以后还有机会来救娘出去!”
“贱人!断我财路!再拉着我就把你手给剁了!”接着又是拳打脚踢的声音。
我陷入深深的恐惧当中,开始不分方向地拼命奔跑。
对!我要逃!以后我要再回来救娘亲!
屋漏偏逢连夜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当我在黎明的街道上跌跌撞撞地逃命的时候,竟被一个面目狰狞的人从道旁跳出来抢走了包袱。要不是刚好有巡道的官差经过,恐怕他连我也劫了……
没停没歇的奔跑加上被打劫受的惊吓,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汹涌而出。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我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挂着满脸泪水一步一趋地向前走着。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结果就撞在一个人的身上了。
那人大吼一声抓住了我的手腕,而且还是用一块方巾包着手来抓我的手腕。我被拑得生疼,抬头去瞪他。现在我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怕了!
他愣了愣,旋即又恢复凶神恶刹的样子,咬牙彻齿地道:“你!弄脏了本少爷的衣服!”
我这才看清他月白的外衣上,印有我脸上被泪水掺过的泥尘的污迹。
可是也不至于吧!为了这点事他一个男子跟我计较成这样?!
“你还算不算君子?!欺负我这个弱质女流算什么!”我抹了把眼泪,看清了他的长相,不由得可惜,人品这么差,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看你牙尖嘴利的也弱不到哪里去,赔我衣服!”男子脸色发青地吼!
“你还真是好修养!要一个女子赔你衣服,我不赔!没铜钱更没有银两!”我快气昏了!世上竟有如此小气的男子!而且、而且……看那料子的质地,估计我得卖身才赔得起。
“你!”男子的脸气得发白,“算了……你走吧。”他甩开我,从袖子里掏出另一块方巾拼命擦衣服上的污渍。
我早就筋疲力尽,加上昨夜没有吃晚饭就跑了出来,被他这么一甩就跌坐在地。
看看四周,我很茫然,该去哪里?
身上的财物都没有了,难道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忽然看到眼前这个还在擦衣服的男子,看他那身打扮,必定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无疑!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我脑中形成。
“这位少爷,我赔你衣服,可是……我身上实在是一文钱也没有了……你府上缺不缺丫环?可以的话,我到你府上去做些粗使活,得来的工钱就赔你衣服好了。”真希望他答应,这样我就暂时有个栖身之所了。
他停下动作,抬头,“哦”了一声,只是定定地打量着我,没有下文。
我看似很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却很没底地虚得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说了句:“跟着我走。”
这少爷,连轿子也不坐……
在走到双脚快受不了之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开门的人叫了声少爷,他“唔”了声便信步走了进去。而我则当场愣住,因为我看到牌匾上分明写着“云府”!
云王爷的府第?!
“你愣在那里干嘛,进来!”我被一声熟悉的大吼吓得回过神来。揉揉眼睛再看清楚,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里真是权倾当朝的云王爷的府第。
难道眼前这个对我大吼的人是……
看着眼前这个人,我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看我都得罪什么人了!
在那人戏谑的眼神中,我颤抖着走进了云府。
他叫来几个婢女,吩咐她们拿来干净的衣裳给我换上,又小压低了声音交待几句,之后便向着园子的东边疾步而去。
那几个婢女看我的目光很不友善,但还是照着那人吩咐的做了,其中一个没好气地对我说:“以后你便是少爷的贴身婢女了,好生点伺候少爷,做好你自己的本份!”
我只得喏喏地点头称是。
原来,我得罪的并同时将要去伺候的,竟是云王爷最疼爱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