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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浩宇望着她,“很快就结束了,再忍忍。”
许匀不能再说什么,趁着盛浩宇又开始和别人的谈话,许匀悄悄越过人群,走到酒店的阳台上。阳台上很暗,风有淡淡的凉。
人也仿佛清醒了很多。
星辉,月光,夜色,秋凉。
不知道为什么,平常看到不会有太大感触的东西,在经历了里面的隆重奢华的觥筹交错后反而更有一种温凉的舒爽在心间,连空气都似乎变得清香。
徐来晚风,每一个毛孔都似乎张开了一样。
许匀几乎是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
以前和张远出席过他们公司里的周年庆典,可是打招呼的人都只是熟悉的张远的同事,聊的也不过是公司或者个人生活的家长里短,然而现在,跟着那些陌生的人,那些陌生的事,听着不懂的名词,看他们每个人志得意满,春风得意,似乎要要主导征服这个世界……
有些小小的卑微感吧。
很轻很浅,像是落在心湖里的皮球,弹不上来,按不下去。
带了一阵后,渐渐有脚步声走近。然而很快地就停了,并没有走到许匀这边来,而是在阳台的门口处。
“陈优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周习,我知道你的梦中情人一直是陈优,这次,也许你能一偿夙愿。”
“哼。”周习声音带着一丝轻笑,“你们这些人了,陈优有老大罩着,是我们惹的吗?”
“老大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再说,现在的宁远是外强中干,连那个德国人都放出风来说,只要陈优肯陪他一晚上,他就出钱救宁远度过现在危机。”
许匀听到这里,本来没什么在意的心思也凝重起来了。
“哎,真的吗?那个德国佬这么嚣张?”
“岂止嚣张?你没看到他刚刚公然在吃陈优豆腐吗?这话是前几天私底下放出来的,准没错。”
“那陈优怎么说?”
“当然是不同意了。”
“错了。”那个人的语气里有些知道他们猜不出来的故弄玄虚,“陈优一向聪明,她只说,那要看他具体出的条件。”
“那这么说,陈优是同意了?老大怎么说?”
“老大没表态。”
“也是。老大都结婚了,和陈优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了。不过我也纳闷,老大怎么就娶了许匀,小时候他可是常欺负人家来着。”
“你没听过打是亲骂是爱吗?”
“哈哈……”几个人都笑起来,周习在声音降下来时,低声说:“你们不知道,其实,老大娶许匀是原因的。”
“什么原因?”
“就是有次我把许匀骗来同学会,我们老大不是追出去了吗?后来我就跟老大打赌,许匀虽然一直都是喜欢我们老大的,但经过这次以后肯定是不会原谅老大了。没想到——”
“没想到,她还是跟老大在一起了。”
“是啊。这许匀对老大也真是痴心,可是啊,我总觉得老大跟她不配。”
“说什么呢?要是只是玩玩,老大会跟她结婚吗?”
“我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要跟她结婚,不过老大的性格一向说一不二,想到了什么东西就会去做。况且这年头,结婚算什么?不能离吗?我总觉得老大不会喜欢上许匀,老大要的女人,既要风情万种又要聪明能干,许匀一点都不符合。”
“不过有些事也说不定,我看老大对许匀倒是挺好的。”
“老大一向怜香惜玉,你不知道吗?老大交过的哪个女朋友,不说他好……”
……
声音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许匀端着酒杯一直都没有移动。
整个富丽堂皇的酒店里,人头攒集,许匀远远望去,盛浩宇和陈优正并肩站在一对外国的夫妇面前说话……
仿佛有感应,在许匀的眼神触及他的时候,他正好转过眼对上。
他和那对夫妻打了个招呼,端着酒杯走到许匀近前,“你在这里干什么?”
许匀低下头,“我想回去。”
“再等一等,宴会马上就结束了。”
许匀摇摇头,“我想回去。”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盛浩宇看着她叹口气,揽过她的肩,“好,我送你回去。”
以许匀身体不舒服为由,经过长长的打招呼,他们终于提前退场,一路上许匀神色都显得非常倦怠,“你是不是生病了?”
盛浩宇把手放在许匀的额头上,许匀摇头侧过,“没有。”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似乎不怎么开心。
许匀看着远处霓虹闪过来,又闪过去,纷乱的刺眼。
她并不回答。
回到了家里,许匀径自下车。盛浩宇用遥控关好车,许匀却已经牵着晚礼服开门进去。
远处的星辉发着淡淡的光芒,盛浩宇和许匀这栋房子占地很大,白色的美式风格建筑坐落在大片的绿色草地里,像是高耸的雪山一样。
盛浩宇刚刚洗好澡出来,许匀侧身睡着。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手搭在她的腰上,刚只吻着她的脸,却听她开口拒绝,“………我有些累了。”盛浩宇停住看了她一会儿,侧身睡下了。
次日,盛浩宇很早就去上班了。
许匀因为早就辞了工作,到八点多才起来。她一向不是睡懒觉的人,可是昨天晚上,她一直都没有睡着。
她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有时候想得让自己难过。可是到了早上醒来,她却不记得自己想过了什么,只是那种无法述说的情绪还一直压抑在心里面。
许匀帮王嫂几乎大清扫了一遍整个房子,到最后王嫂都连连制止她不要做事了,搅着抹布,心里想,这个太太这么会做事,还请她干什么呀?
她实在不想丢掉一份主顾这么慷慨的工作。
但是望着许匀却只能呵呵笑着说:“太太,这些不用您了,我来吧,您先歇着。”
许匀也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烦到顶了。
做什么事都好像不顺一样,心里压着东西,又没有工作和外界事物的冲淡,但她不想让自己一直想着那些事情。
她望着王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停下打扫房间却不知道干什么。能够陪她一起吃饭逛街的人,现在都在工作,有时候听她们唠叨老板又扣工资了,公司里又有什么绯闻八卦,倒有种想念的感觉。
不久,许匀记起来,自己是要去看爷爷的。
她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去看过爷爷了。
其实每次许匀去看爷爷,爷爷的第一句话,就会是:“浩宇呢?他没跟你一起来。”许匀这时候就会不自然地笑笑,“他工作忙,有事,来不了了。”
这样说了几次之后,爷爷也就不问了,反而看许匀的目光复杂了很多。
爷爷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许匀的人,常常许匀来看他的时候,除了给他带东西,大多数是她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
人的心情不好,很自然的就会想找一个依靠。
爷爷很少问许匀和盛浩宇的私事,但是到这次,却不得不开口,“你和浩宇,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此时的爷爷正坐在床上,烟管依旧不离身。护士曾经劝过他好几次,也跟许匀说过了,但是爷爷总是戒不掉,许匀也就任他了。
“没有,我们很好。”许匀帮爷爷压了压被角。
“小匀,别骗爷爷。”爷爷语重心长地说道,同时吸了一口烟,“爷爷是过来人。”
许匀望着爷爷几乎已是全白的胡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热流涌动。她实在是太想倾诉了,她总感觉那些事一直憋在自己的心里面,和谁说他们都不会理解。
“爷爷,我不知道我和他是不是出问题了,只是我觉得……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幸福的感觉?”
许匀开口,脸上带着如同小孩般的迷茫和依赖,“我是跟他在一起,可是……我总是觉得很不开心,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自己的心里面一样。有时候,我把跟他结婚的整个过程想起来,我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怎么就会突然跟他结了婚,跟他在一起?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一切都来得太快。在结婚之前,我们……我们还只能算作相识的陌生人。”
爷爷静静地凝视着她,“他有跟你说过他喜欢你吗?”
许匀怔了怔,摇了摇头。
她才想起来,是啊,好像是这样,他们好像省略了最重要的一个步骤,他们没有正式的恋过爱,他没有跟她说过他喜欢她。
他们现在是夫妻,每天都在家长里短里。去这里,去那里,吃饭,睡觉……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有多少?
脑海里瞬时想过昨天晚上听到的话。
……那不过是一个打赌而已。
她还记得那次同学会上,她对他是何等的绝望……可是她闭了闭眼睛,如果不是真正的痛彻心扉,伤经断骨,短暂的伤痛过后,她怎么能够阻止自己的再一次飞蛾扑火?
即便那个时候她曾发誓要忘记他。
爷爷轻轻拍了拍许匀的头,“放开点,他要是喜欢你,你能感受得到的。”
许匀点了点头,又牵强的笑了笑,她怎么就跟爷爷说了这些事,她是不想让爷爷担心的。
许匀转移话题,闻了闻爷爷的近况,爷爷只是说好。
不久,许匀出去上厕所,走过走廊边,看到一个面熟的护士和另一个个子娇小的护士趴在廊上晒太阳。
许匀走过她们身边的时候,正听到“38号床的那个陈老头大小便失禁,我给他换他还硬说自己没有,天天嚷着要回家,真是笑死人了。整个床单我都扔了,恶心死我了……”
许匀忽然想起来,38号床正好就是爷爷隔壁的陈伯。
以往她每次来,爷爷和陈伯总是在下棋。
陈伯是个胖墩墩的老头,以前当过兵,还跟许匀讲起过他当兵跟国民党打仗的事,特别的活泼和风趣。
许匀带着疑问走回房里,却看到一个护士正坐在床边给爷爷喂东西吃,她一勺一勺动作凌厉地喂进去,爷爷吃得慢,整个嘴巴都鼓起来了,她有些发恼地继续喂着,“快点吃,我还有事要做。”
爷爷点点头,大口的嚼着却吃不动,菜叶子落到面前白色的衣襟上,护士用旁边的毛巾蛮横地擦了擦,“脏死了。”
然而在转头时余光正好瞥见了站在门边的许匀,她站起身来,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她这么快回来。
许匀只是强忍着心中的火气,走近接过她手里的碗筷,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我来吧。”
那个护士解释性的笑笑:“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我儿子发了高烧住在医院里,我赶着回去呢。所以才有点急,您别介意。”
许匀不发一句话,坐在爷爷床边,那护士觉得讪讪的,见许匀不理她,也就走了。
许匀喂了爷爷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反倒是爷爷开口了,“小匀怎么又绷着脸了,绷着脸就不好看了。”
许匀仍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说道:“爷爷我接你回去。”
爷爷想说什么,但看到许匀脸色是难得地有些发沉。他也就没有说话,吸着烟管如同叹息般的说道:“你和浩宇商量一下,记住,别为我吵架。”
许匀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几乎一整天许匀都没有走,也不让那些护士近身,都是自己在跟爷爷聊天,服侍着爷爷。
那些护士其实人并不坏,只是或许年轻,并不是自己的亲人,为了赚一个月吃喝花费的工资,她们本来就不会真正的尽心尽力。
让爷爷住在养老院,早就应该想到这些,若是真的有孝心,本就不该把爷爷送到这里来。
所以许匀不怪她们,她怪自己。
难道一个男人就那么重要吗?他跟你生儿育女,他跟你家长里短,或许会陪你过下半生,或许会陪你一起老去……只是在那未来漫长的几十年中,他会是全心全意为你的人吗?
只不过因为你爱他。
只不过因为你以后的生命里都会有他。
在许匀心中,没有人比得过爷爷。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不奢求任何回报,不奢求任何补偿,只一心一意对许匀好的人。
回家的路上,许匀一直踌躇着要怎么跟盛浩宇说,想把爷爷接回家的事。许匀刚坐到一个路口的时候,盛浩宇就打电话过来,问清楚她的位置后,让她下车等他。
许匀上车后,裹着衣服想了一会儿,刚想开口,盛浩宇的车就停了下来。
许匀愣了愣,往窗外看,正是一家霓红灯绿的酒吧。
“这是哪儿?”
盛浩宇走到她门边,开门把她拉了下来,“进去就知道了。”
许匀跟着他进去,这是一家高档的高档的娱乐会所,整个场地上都是混乱的人群和灯光,大部分人都甩着头发在舞池中间卖力的跳着。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相聚得很近的人都几乎听不到对方的声音,盛浩宇只顾拉着她往前走。穿过那些热闹的人群,走到里角,才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喝酒的周习他们。
“老大,你来了。”他们举着酒杯笑,看到他身后的许匀,“她怎么也来了?”
旁边立即有人提醒,“什么她,现在是嫂子了,是吧,嫂子?”
许匀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跟盛浩宇一起长大的人,虽然她跟他们几乎算是不认识。
盛浩宇拉许匀在旁边坐下,几个从小长大的兄弟也了解他,把许匀带过来,就是正式确定她的身份了。
周习首先举起酒杯,朝着许匀说:“对不起,以前多有得罪。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来,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