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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巴魑沂稳攘四阈悦�
我脑中一阵眩晕,很希望自己不曾听到他的后悔之言。又觉好笑,简直便是小鹌鹑的写照。那小鹌鹑被拨成了秃毛鹌鹑,雄苍鹭抛妻弃子又丢了一身修为,与之生活了三个月便破口大骂,道当初瞎了眼,居然瞧上了这秃毛鹌鹑,闹得丹穴山人尽皆知。小鹌鹑伤心欲绝,几欲自尽,亏得众人劝和,方活了下来。
我有一日在山下溪水边玩耍,瞧见了那小鹌鹑。她头上青丝一根也无,想是被拨光了身上羽毛,依着她的法力,却也再变不出一头乌发来。身上衣衫破烂,早不是当初一脸温柔娇羞幸福的女子,憔悴丑陋,被周围玩耍的小仙童们指指点点。
我当时便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情情爱爱,果真是让仙妖堕落的一剂毒药!
若有一日旧爱不在,鸳侣反目,当真要想好了,别令自己落进不堪的结局里去,人人得以踩踏。情爱不在便不在了,总还要提得起放得下,别将情爱恩义丢了,便连做仙的尊严也丢个精光,那当真极不合算。
我与岳珂虽算不得鸳侣,但却有患难与共的恩义,他今日这般撕破了脸不住将我踩踏,当真惹恼了我。我想起那小鹌鹑,便心中气恼,只觉这情义之事,稍有不察便将自己折堕,落进了不堪的境地。往日脾气发作,拦都拦不住,也不及细想他与我修为悬殊,冲将上去一顿拳头便落在了他胸口。
他吃我几记重拳,只疼得呲牙裂嘴,但眼中凶意却渐渐退却,只拿一双铁避将我紧紧圈在怀中,朝着姨父道:“修罗王若无事还请回吧。这小呆鸟需得人教训才是,往日与我厮混不知天高地厚,若再不管教,保准惹出大祸来。我且带她回东海去养伤。”说罢也不管姨父如何,招来祥云便腾空而去。
我在他怀中挣扎半晌,一双手臂被他牢牢按着,挣又挣不脱,身周全是石琼花的清香之味,猛不丁又想起老虎岳珂的温柔来,那时候只以为他是凡虎一只,将许多心里话都悄悄说了与它听,愈加羞恼难言,伸出利齿一口咬在他肩上。
他身上肌肉瞬间绷紧,坚硬如铁,口气却仍是淡淡的:“我瞧着不管教你,以后你定然无法无天!”
我松开了口,狠狠瞪着他,只觉胸臆之中气怨难平,连全身牙齿都在打颤:“我自然有我的父母来管教,他们已然不在,便轮不到任何人来管,你算哪根葱?”
他居然敛了怒气,微微一笑道:“小呆鸟,你说我算哪根葱?”祥云在九天玉宇之上腾飞,他唇角的笑意似乌金一般夺目,我瞧的几乎呆住,脑中猛然清明,恨他这般将我圈在怀中,使力挣了两回不得挣脱,狠狠一口又咬了下去,他也不出声,只将我紧紧圈在怀中,年轻男子刚健的躯体与我贴得极密,几乎透不出一丝空隙来。我渐渐感觉到心中巨大的委曲,也不知委曲什么,眼中酸涩,开初只是滴下泪来。后来越想越伤心,却又说不出伤心之因,由不得松了口,在九天之上号啕大哭。
脚下祥云打了个摆子,似被我的哭声给吓着了。
禁锢我的少年慌忙松开了手,低下头来将我细瞧,我眸中含泪偷偷也将他瞧了一回,他面上竟然添了一丝窘意,稍有绯红在颊边。
蒹葭彼岸
碧瑶见得我被她三哥半拖半抱带回了东海水晶宫,眼眶红肿,神情凶悍,抿着嘴儿笑了好多天,又背着岳珂将他夸了又夸,只道他兄长对我情有独钟,舍命相护,理应成就一段良缘。
我心中微微沉吟,将过往回想,若说岳珂对我全无情意,也许牵强,但若说对我情之所钟,我却忐忑难信,但心中微微竟然添了一丝欢喜甜蜜,仿若从前对他初初心动时节的光景。但又恼他兄妹一个鼻孔出气,不顾自己身上伤处,将碧瑶压在贝壳床上狠狠挠了一回庠庠,正在我二人斗得如火如荼之际,鱼妖前来禀报:“四公主,鲛族太子殿下前来探望鸾小姐,正在三太子殿内等候。”
我欢呼一声:“离光来了!”立时拄着拐杖便要向着殿外窜出去,被碧瑶一把拉住,只等她磨磨蹭蹭换了一回衣裙,将头上珠翠重换了一番。我在旁急得上窜下跳,她收拾好了侧头将我瞧上一回,半真半假道:“姐姐,你这般模样,一分胭脂不肯涂抹,也不知道我哥哥怎么就瞧上了你?”
我作势要抓乱她的头发,她这才作罢,嘻嘻哈哈拖着我出门去见离光。
东海龙王子女妃子众多,这水晶宫占地面积颇广,碧瑶的寝殿距岳珂的寝殿相距不远。自我回来便住在岳珂侧殿,碧瑶为此事闹了他数次,总指望着我搬过去与她同住,可惜岳珂总不肯松手,每日里定然要盯着我换药。
我身上尸魔余毒未清,前些日子昏昏沉沉由得碧瑶聒噪,这两日稍稍刚健,便拄着拐杖四下活动,今日正抬脚到了碧瑶寝殿。
我二人过去之时,离光与岳珂正坐在他殿内珊瑚树下,也不知谈着什么,岳珂笑意满面,极是热情,不复之前那副板正的模样。
见到我与碧瑶联袂而来,岳珂喜笑颜开,上前来紧拖着我的手,连连感叹:“青儿,你我在梦中一别,怎么今日相见,你却是这般狼狈模样?”
哐啷啷——
脑中一个大闪雷,将我钉在了原地,刚刚冒头的那点小喜悦立时被击溃。
这厮今日这般热情,却原来是——健忘了。
他早不健忘晚不健忘,唯独这时候健忘,若非我熟知他的秉性,知他断会不然有心装作健忘,早不知要懊恼成什么样子。亏得我不曾听从碧瑶之言,与之互表情谊,否则我便是四海八荒的笑谈。
那起仰慕岳珂却又不知他有这个毛病的仙子们定然会加意嘲笑:“瞧,那只鸾鸟自不量力,自以为独霸三太子,结果三太子却连她是谁都记不得了……”
我扯了扯嘴角,牵出一抹笑意来,从他手中挣脱开来,对着离光笑道:“你怎么有空来了?”
离光自我与碧瑶来了之后,他便静静立在一旁,只睥光沉静柔和,似明了个中情由,可喜他不是饶舌之辈,只上前两步将我细细打量,又蹲下身来将我的脚细细瞧了一回,方放下心来,道:“总算有惊无险!”
岳珂在一旁瞧着他蹲下身来,这些日子他亦习惯了在我面前蹲下身来瞧我脚上伤处,这时候习惯性的蹲了下来,将手伸了过来,却又紧皱着眉头缩了回去,茫然无措的瞧着自己的双手,轻声道:“什么?”
碧瑶瞧着他这般模样,脸色发白,连连朝着身边鱼娘使眼色。那鱼娘颇为玲珑,立时返身出去,不过多时,便将东海龙王与王妃请了来。
王妃面色苍白,上前将他拉了起来,柔声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东海龙王的神色也极是不好看。
岳珂茫然的将她瞧上一回,迷迷瞪瞪问道:“你是谁?”
一句话引得东海王王妃哭声大作:“我的儿,你又不认得母妃了?”
岳珂抬眸将身周之人一一瞧遍,忽尔向着我走来。我早被他这番景况吓着,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却见他目中喜色渐浓,上前来便揪着我的衣襟道:“姐姐,你怎么穿了身花里胡哨的白袍子?”
我哑口无言,呆呆瞧着他。
他抬头将四周打量一番,便拖着我要向外走。“姐姐,这地方阴沉沉的,一点也不亮堂,我们走吧?“
我汗如浆出,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僵硬着手脚由得他往外拖了两步,忽然间福至心灵,想起我魂魄被打散的那两百年里,恍惚瞧见过娘亲身边跟着的那个孩子,若我所料不差,他定然是将我当作了娘亲。
我立定在原地,他转头茫然不解:“姐姐,怎么不走了?”
我只觉手心汗湿,强扯出一抹笑意来,柔声道:“乖,姐姐在这里还没有玩够,想再住个几天。”
他侧头想上一回,想是一惯遵从惯了,竟然郑重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就在这里陪着姐姐。”我将他拖回去坐在凳子上,他即不言不动,果真是在这陪伴着我。
龙王妃双目滴泪,似寻到了救星一般扑上前来,紧抓着我的双手,求道:“鸾姑娘,求求你留下来,我东海龙宫尽有的,只要你喜欢便全是你的,只求你留下来陪着我的儿子。”
我自小到大殊少与人肢体接触,从前也唯有九狸那头小兽有些殊荣,此时只觉有些难受,王妃激动之下想是失了控制,抓着我双手的手力大无穷,直捏得我骨节生疼。
我抿了抿唇角,只盼着岳珂能立时清醒过来,刚张口道:“岳珂——”他已立时起身凑了过来,颇是乖顺道:“姐姐,你叫我?”
东海王妃眼泪不住流将下来,叹息连连:“都是我作的孽啊!”
我想着她这把年纪,为这个傻儿子定然操碎了心,当下忍着手指的痛楚安慰她道:“王妃不必着急,青鸾与三殿下也算有些交情,还请王妃不必急躁,我定然陪着他身体安康起来。”
她目中露出感激之色:“多谢鸾姑娘,多谢你!”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终是不曾再说一句话,在东海龙王的搀扶之下走了。
我将岳珂哄骗进内殿,安抚他休息,不多时,他便睡了过去。离光与我分开也不久,但想起他送我的那头白老虎,神色不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子殿下,枉你我兄弟一场,竟然也伙同这条傻龙来骗我?”
离光从前温润,但如今瞧着却是与过去稍有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一时之间我倒说不出来。他朝殿内扫了一眼,眨了眨眼睛,无比正经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你知我向来宅心仁厚!”
正逢碧瑶在殿内将岳珂安置妥当,走了出来,瞧见我二人向门而立,道:“姐姐与离光哥哥怎的不坐?”
我瞧着岳珂糊涂之时,唤我一口一个姐姐,这万把年间除了九狸,倒无人称我一声姐姐。若说乃我镜中瞧见的旧事,他若是跟跟在娘亲身边的小孩, 听得丹穴山那洒扫嬷嬷所说,娘亲曾经捡过一条龙,乃是现今的天帝之子,却非东海龙三太子殿下,这其中关卡,委实难解。
我有心要探个明白,指着殿内轻声道:“他可睡得安稳?瞧着竟然连王妃也不认识了,这病症却有些厉害了。”
碧瑶目中隐有泪光:“离光哥哥与青鸾姐姐皆不是外人,碧瑶斗胆请求二位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若传了出去,可教三哥以后怎么做人?”
凡人的家丑不可外扬实乃名言也!东海龙王无论如何也丢不起这个人。我与离光目光交接,皆轻轻摇了摇头。
岳珂虽脾气古怪了些,人健忘了些,作为夫婿大可不必,但作为兄弟,却也当得。
我有心要探问个明白,沉吟道:“三太子这毛病是打小就有的,还是后来才添的?”
碧瑶凝神想上一回,缓缓道:“据母妃说,三哥打小就有这么个糊涂的毛病,只是后来渐渐好了,只是忘事,但还认得家里人。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何又糊涂了起来?我自出生至今倒不曾见过三哥这般模样。”
岳珂乃东海龙王的第三子,他身后还有六个弟弟与四个妹妹,碧瑶乃是最小的一位,若说不曾见过他这般糊涂模样,倒也可信。
我心中微添烦燥婉惜,瞧着离光又想起他那两位美貌的妹妹来。上次在水晶宫酒宴之上,听闻鲛族首领极想与东海龙王结一门亲事,恰巧离光的两位妹妹亦对岳珂有几分情意。如今被离光知晓此事,说不得这门好姻缘便要罢手了。
离光静坐片刻,见得我安好无恙,便告辞离去,独留碧瑶与我在此守候。
据龙王妃道,岳珂此次糊涂不同于幼时,时清明时糊涂。但奇怪的是,每次我守在他身边时,他倒晓得认人,只一个劲儿叫我“姐姐”,若是龙王妃与碧瑶等人,他几乎全然不认得。
几番折腾下来,连我也觉得此事蹊跷。大多数时候总在他殿内守着他。这日他尚算清醒,在榻上睡醒,见我拄着下巴打盹,竟然起身将榻上被子替我披在了身上。
我睁开眼来,见他这般乖巧可爱,七尺男儿竟然宛若孩童一般巴巴注视着我:“姐姐,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我哑然失笑,只觉他这般神情与九狸撒娇有几分相似,伸出手来拧了他的鼻子一下,只听得门口咳嗽一声,转头去瞧,东海龙王妃正红着眼眶立在门口,呆呆瞧着我。
岳珂紧拉着我的手,一脸的戒备。
王妃一脸的尴尬,无奈道:“鸾姑娘,我有件事情想要与你谈谈。”
我好言将他安抚了一回,并再三保证很快就会回来,才被他放开了手,跟着东海王妃七拐八拐,到了一处极是幽静的宫殿。
殿内夜明珠泛着柔和珠光,富丽堂皇。我隐隐猜测,这许是王妃寝宫,她已摆摆手,将身旁随从的鱼娘遣了下去,目中泪珠不断滴将下来,紧拉着我的手,将我拖在了一处塌上坐下,就是不肯说话。
我从不曾与人这般亲近,又是个哭哭啼啼的中年女人,且不说她为何哭,就这般模样,我若猜的不错,定然是有求于我,想要挣开,碍着岳珂兄妹几分薄面,倒不好失礼人前,唯有权且忍耐。
王妃哭得够了,这才拉着我的手细细打量,又问些我家中几口人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