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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一听,便知道说的是茶花的事,又看见了苏梅,知道不能否认,便说道:“去了。”
韩氏见她答应得痛快,继续问道:“乔小姐可看见其他什么人了吗?”
安娜说道:“没看见,我只是心里不痛快,出去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一进去看见那些花,吓得我就跑了出来。我是有花粉过敏症的,花太多的地方从来不去,当时赶紧就跑出来了。回来喝了点药,身上还有点痒呢!”
韩氏虽不知道什么是花粉过敏症,但是大概也能听懂,便说道:“哟,乔小姐可要小心,要不要叫医生来呀?”
“没事,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
幼芝说道:“你也只到了门口,六姐姐也只到了门口,那到底是谁呢!”
韩氏忙说道:“七姑娘,别乱说话。”
安娜问道:“什么谁不谁的?出了什么事?”
韩氏忙解释道:“没什么事,听说乔小姐去了花圃,以为你是爱花的人,特意来问问你喜欢什么花,我们府里没有的,可以叫外面送来。”
安娜忙说道:“我是凑巧到了那里,我可不喜欢花呢!”
韩氏笑道:“我这不是怕乔小姐见外吗?要什么只管跟我说!”
安娜也微笑道:“谢谢三太太,我什么都不缺。”
韩氏又说笑了一番,便走了出去。
一出颐年堂,韩氏便看向安芝:“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安芝咬了咬嘴唇:“不是我。”
韩氏一皱眉:乔安娜是揪不出来了,就是安芝出来顶罪,说白了她也不能算是三房的人。那可是老太太养大的,府里谁不知道老太太和她祖孙情深?想了想,还是得安芝跳出来担下这责任。便说道:“你跟我过来。”说着便往花圃走去。
幼芝忙跟着说道:“三太太您别信那个乔小姐,我看她说的都是瞎话。怎么就花粉过敏了……”她正说着,被明芝拉下来,使劲看了她两眼。
幼芝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沉默了。几个人去了花圃,那妇人还在那里站着,韩氏说道:“两个小姐请回吧!”
明芝忙陪着笑脸说道:“太太别生气,这真的是一桩无头公案,我看怕是找不出那人了。”
韩氏见她们没有出去的意思,便和缓了态度,问那个妇人:“你一共出去了多久?”
妇人忙说:“就一会儿啊,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是六小姐叫我出去的,这一天其他时候我都守着呢!真的才一会儿,回来花就给人弄倒了,我又给扶起来的,可是已经毁了。”
安芝咬着嘴唇,无话可说。
“原来是为着这事儿。”后面传来安娜的声音,之间安娜披着斗篷,用围巾捂住口鼻,闷闷地说道:“我是不知道的,我连往里走都不敢,就跑出来了。咳咳……”说着,又咳了两声。
韩氏忙说道:“让乔小姐见笑了,快回去吧,风大,你又有病。”
“我看,谁也不是故意弄的,三太太您就消消气吧。”说罢,就疾步往外走。
韩氏回过头,看着安芝说道:“到底是谁?”
安芝攥紧拳头,说道:“真的不是我。”
韩氏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少不得我跟老太太顶了这罪过。只是……”说着,韩氏直摇头,像是很失望一样。
安芝真是又气又羞,见韩氏是打定了主意想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浑身发抖。谁也不再说话,许久,安芝艰难地开口道:“真的……”
韩氏眼光扫向安芝,锐利地有些吓人,安芝知道这事儿不担下来,可能白白得罪韩氏,便顿了顿,说道:“真对不住。我下午是看花来着,转身走的时候披风好像给挂了一下,可能那个时候弄倒了。”
韩氏心里才算舒了口气,柔声说道:“可怜你年纪小,怕事也是应当的。只是不该怕我,你犯了错,我要罚也不会太为难你。早点承认不就好了,这事儿老太太也不会怪你的。”
明芝忙说道:“倒不至于惊动老太太,这茶花喜湿热,只好在屋子里面赏。到时候放在墙角,坏了的一面冲着墙,老太太离得远,看不仔细的。”
韩氏点点头:“五小姐果然最细心的!”
后面众人说什么,安芝都听不见,满脑子只是一片空白。
35、孤女问怒暗显锋芒
韩氏看着安芝愣愣的,忙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年纪小不经事,吓坏了也情有可原,这事儿我且帮你瞒着,就算老太太知道了,我多说几句话也就过去了。”说着,又冲着明芝幼芝说道:“你姊妹们自然都是好的,也不会出去说。”
安芝双手冰凉,停了一阵,才说道:“谢谢太太。”
韩氏点了点头,才对那妇人说道:“好好看好这花儿,海棠,数一数一共几朵,明儿少一朵都不行!”
海棠答应着,真的就走到那两盆花跟前数了起来,韩氏说道:“姑娘们都回去歇着吧!”
明芝忙答应,拉着安芝幼芝往回走。
幼芝说道:“六姐姐,真是弄的?”
安芝只不说话,明芝忙说道:“当时的情形你也不是没看见,六妹妹不认,难道还要太太审问乔小姐不成?”
幼芝说道:“怎么就不能审问她?弄坏了东西就该有这个担当,平日里嚣张跋扈得很,做错了事不敢当,白当一个缩头王八!”
明芝看看安芝,说道:“你少说两句吧,这事儿也只好这么认了。”
安芝攥紧着拳头,闷声不语走回颐年堂,谁也不让陪就钻进屋子,若素一看形势,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安芝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手不住颤抖。若素一看,就明白这事儿是套在安芝头上了,心里顿时一凉。脑子便开始回想,当初老太太因为自己的表现,才收了若素小卉这几个丫头,想来是满意自己的。那么让自己跟着六小姐,怕也是很疼爱六小姐的,毕竟是跟着自己长大的孙女。现如今,弄坏了那盆花,一则三太太多心怎么办?万一以为是安芝存着心找鹤生靳修的晦气,那以后可不得安宁了;二则,坏了老太太的兴致,虽不至于大动干戈,到底老太太不能高兴。这下可怎么收场!
可是,老太太一向以慈爱自居,又怎么可能为着这样的事情为难疼了十几年的孙女呢?再说这事儿更有可能是乔小姐干的,三太太是什么人物,若还看不出来,那真算她白当家这些年了。
若素正想着,就看见安芝噌地站起身就往外走,若素忙拦着说道:“六小姐,这个时候去哪啊!”
安芝冷冷地回过脸,说道:“你别跟着我。”
若素不肯后退,忙上前说道:“小姐,您可别一时冲动做错了事情,那真的不好回头了!”
安芝冷着脸,也不理她,自顾往前走。
若素咬咬牙,说道:“小姐只要不去找老太太或者太太诉苦,小姐去哪,我陪着,好歹帮您看着。”
安芝依旧绷着脸,但是眉眼间闪过一丝诧异,很是深思了一会儿,也不说话,就往外走,若素自然赶紧跟在后面。
安芝快步走到颐年堂,刚到门口,就看见张妈手里抱着几件衣服,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哼,吆五喝六地使唤人,脾气也太大了些!”
安芝借着院子里电灯的光一扫,正看见一条裤子,恰是安娜下午还穿在身上的衣服,膝盖的地方蹭了些红土。
安芝忙说道:“这不是张妈吗?这么晚出来做什么啊?”
张妈一见是安芝,说道:“六小姐,我们小姐叫我洗衣服去呢,大晚上的,也是一时兴起。”
安芝忙说道:“这事儿怎么敢劳烦您呢!我们府上做这活儿的多了,就交给我的丫头也行!”说着,朝若素使眼色,若素看着张妈怀里的衣服,也猜到安芝的意思,便拉着张妈说道:“您也忒客气了,就是给我又怎么了呢!现在这么冷,旁边暖房里有个炉子,我们以前常去那炖些东西,不如您和我一起去吃点,东西都是现成的,也暖暖身子!”
张妈说道:“哟,我们小姐还……”
安芝说道:“你们小姐到了晚上也没什么大事,您尽管去吧!”
说着,若素拉着张妈,嘴里甜言蜜语一阵风似的走了。安芝踏进安娜的屋里,安娜正坐在梳妆台前往手上摸着猪油膏,听见声音说道:“这么会儿就回来了……”一抬头,正看见镜子里的安芝,吓得转过了身,定了定神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说一声就进了别人屋里!”
安芝冷哼一声,问道:“今儿你去过暖房了吗!”
安娜知道她是不服气,回来翻旧账的,反正这事儿她已经认了,倒不怕她什么了,便懒懒说道:“我都说了,没去过。”
安芝坐在圆凳上说道:“那你下午穿的那条裤子上怎么还有红土?”
安娜一愣,回头看着安芝,安芝说道:“那茶花是云南来的,土是云南的红土,整个周府,里里外外就那么两盆。你没去过暖房,去哪沾的红土!”
安娜先是心里一凛,继而说道:“那不是你弄的,你承认做什么?”
安芝站起身,走到安娜身后说道:“你但凡肯承认,我也还能瞧得起你,把别人推出去,自己做缩头王八,平日里轰轰烈烈,怎么真遇见事就这么怂!”
安娜见她说得难听,站起身说道:“这事儿是你自己认的,别混赖人!”
“我认了,你该谢谢我!别以为这事儿过去了,你心里的烂污帐就没人知道!”安芝也怒目以对。
乔安娜气得身上颤抖,扬起胳膊就要落在安芝脸上,安芝年纪虽小,却比她还高些,一手架住安娜的胳膊,将她往边上一推,安娜便扑到在地上。
安芝一字一句恨恨地说道:“今天我就教你做人,以后别惹我,我就算是姨娘生的,也姓周!”说着,一转身就走了出去。留下安娜趴在地上,又气又怕,掉了一会儿眼泪,又怕张妈回来看见,便抹干净了眼泪自己上床去了。
安芝走出来,也没听见屋里传出什么声音,便回了嘉美堂。坐了一会儿若素才回来,抱着乔安娜的衣服说道:“小姐,这衣服里有什么玄机?”
安芝看了看,说道:“有乔安娜去过暖房的证据。”
若素一怔,问道:“小姐要怎么处置?”
安芝看了看若素,说道:“洗了还她吧!”
若素低头想了想,说道:“小姐做得对!”
若素向来是小心谨慎的,今天陪着自己去颐年堂就奇怪了,如今竟给自己出这个主意,安芝便问道:“怎么对了?”
若素将衣服放下来,倒了一杯茶说道:“依小姐的脾气,定然先头是不承认的,我猜,乔小姐也没承认。既然两个人都不承认,三太太怎么就信乔小姐不信您呢?这是因为,乔小姐是客,不好去质问人家,只好拿自己人做法。我看平日里乔小姐很不大气,怕也不会为着这事儿感谢小姐,可是有人心里,是领小姐这个情的。”
安芝听她说的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也亏得她愿意这样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便问道:“这情太太领了,我也算没白担待,可是太太要是不领,我就吃个闷亏罢了,你怎么知道太太一定会领情?”
若素说道:“小姐心里知道,要是不知道,也不敢去找乔小姐了。”
安芝已经不诧异了,只是觉得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闺中张子房。停了一会儿,安芝说道:“你把她的衣服拿到下房去让他们洗,我要睡了。”
若素知道安芝多少已经把自己当自己人了,忙答应着走了。
当天虽然大起大落,但是安芝倒安稳入睡。
第二天,周府上下便都在家庆祝鹤生靳修考上育英中学,大堂及前面的院子都摆放了不少鲜花,老太太在外面走了一圈,只觉得神清气爽。接着,一屉一屉蒸好的大螃蟹就端上了桌。桌上又是一套一套刀硬木锤砧,是去蟹壳用的;银箸银叉银匙,试蟹毒的。安芝幼芝分坐老太太身边,这个剥好了一只蟹腿,那个舀了一勺蟹黄,老太太吃得不亦乐乎。
一会儿吃罢了,便有使女端上黄铜盆,温水里面撒了菊花瓣,待众人净了手,又端上几只铜锅来,花花绿绿各色食材又填满了桌子。
老太太很是高兴,说道:“咱们今儿应该敬两位举人一杯,祝你们两个前程似锦才好!”
鹤生靳修忙站起来,口里说着不敢当,将杯子里的酒喝得精光。
老太太说道:“鹤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踏实,好学,我就说差不了。你可要戒骄戒躁,不许偷懒!”
四太太笑道:“老太太最会看人,说差不了,肯定差不了!”
老太太很是得意:“那是,我身边长大的人,品行怎么样,我能不知道?”
她这话刚落,安芝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韩氏一愣,朝着老太太多看了两眼。
老太太又说道:“今儿螃蟹也好,涮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