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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不败-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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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的种子发出嫩芽,参天大树的愿望便不再只是空想。
很可惜,我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种错了种子。
而现在,我没有办法去杀景溯,即便现在也许就是最好的时机,他对我仍有情意在。我可以用用美人计,得手也不是什么难事。然而,我没有力气拿起刀刃。
所以,我必须要回到辽城,去找回自己的勇气。
回到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个一切痛苦起始的地方。
在此之前尽管很多人都说我很没用,很没脑子,但至少我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信心的,但现在,我失去了所有的自信和骄傲,在纹龙佩碎裂的那一刻,它们一并从身体里抽离出去了。
辽城外,茶寮。
夕阳的光芒照在茶寮的旗子上,随着微风播撒细碎的光芒。
这个季节,这个时候,辽城的天气如常地阴冷冻人,寒风刺骨。茶寮里除了我和大黄蜂,还有一桌歇脚的客人,一对中年夫妇。
掌柜的是位地道的北方汉子,古铜色的皮肤爽朗的笑声,“二位客官要点什么,来两碗热腾腾的糊糊暖暖身子?”
我突然很想念糊糊的味道,却别扭地摇了摇头,“给我来壶热茶吧。”
掌柜的征询地看着大黄蜂,大黄蜂沉默地点了点头,赞同了我。
邻桌的中年女子说:“两位是外地来的吧,听大姐的,咱们北方天冷来碗糊糊暖暖身子,热茶也抵不住这寒气。”
我礼貌性地微笑,“不了,谢谢大姐。”
那女子捧着碗喝了口冒着热气的糊糊,笑着问:“二位这是要进城?”
我没有说话,大黄蜂也是一径地沉默。自从那日带我走之后,他便是这个模样了,更多的时候我们二人只是相视无言,一同让沉默蔓延。
中年男子推了下女子,小声说:“别多事。”然后转过头歉意地对我们说:“不好意思,乡下娘们没见过世面,失礼了。”
我笑笑,“大哥言重了,我和家兄喜好遍览群山,听闻雍山盛名,这才大老远地过来想一睹名山风采。”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乱世天下,往事悠悠(55)
女子笑道:“都是被外乡人夸大了,不过就是一个山包包,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
我握着茶杯的手一抖。
大黄蜂突然开口,“不吉利?怎么说?”
“哎,说来也有两三年了吧。是不是,孩子他爹?”女人看着自家的男人问。
男子点点头,“三年。”
中年女子压低声音说:“大姐我看你们面善才和你们说的,这雍山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搞不好要吃牢饭的。”
这下连我也好奇了,雍山不过是个山包包,有几排破松树,怎么三年的时间就成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圣地了?
大黄蜂问:“为什么,上面死了人?”
“可不是,死的可不是一般人。就在我们辽城的前任守将洛南声一家被灭门的日子,原本洛家二小姐云游在外,却不知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是命呀,就赶上了这个劫数,被一批鬼影一般的杀手追至雍山顶上逼得跳了下去。”
当自己的经历通过陌生人的口中以讲故事的方式说出来的时候,我的感觉只有麻木。
是的,我是洛家二小姐,洛松。我的仇人就是德胜八年三月灭我满门的西昌王景溯。而我的小楼哥哥,不,我的姐夫就是如今的东临王萧楼。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不过就是死了个人,这雍山怎么就成了不祥之地了?”
女子小声说:“姑娘你有所不知,不是不祥之地,而是……而是东临王,就是现今辽城的城主亲手在雍山顶种下了接天松柏。”
大黄蜂说:“松柏又怎么了?”
女子顿了一下,一脸为难地看了下男人。
我问道:“大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瞒二位,我家男人是城里监牢的看管,所以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东临王仁义之名天下人都知道,他对待子民也确实很好很宽容,但是这几年却私底下处死了几名平民,而他们的过错只是偷了雍山的松果想要变卖。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但是辽城的人大多数都知道东临王年少时和洛家二小姐的关系,两个人可以说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我们都以为他们能成亲,谁知道到最后娶的却是洛家大小姐。”
大黄蜂说:“可能是洛家二小姐太丑了吧。”
我郁闷地瞪了他一眼,变态的大黄蜂又回来了。
女子笑了笑,“大姐我算是过来人了,这中间的事情看了不少,感情才是最实在的,美和丑有什么关系。洛家二小姐确实比不上她姐姐好看,但我们城里的人都喜欢她,虽说是调皮了点。你们不知道,她坠崖之后,东临王三天没有下雍山守在上面,别看那时候是三月份天气不冷,可是晚上的山顶也是冷得不行。据说到最后王妃亲自上山才把人拉了下来……”
我握着手中渐渐凉透的茶杯,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倒是有种听故事的心态,似乎那故事中的主人公并不是我,我站在戏外远远地看戏,隔了段距离,其中的真真假假,真情假意反而淡了,不重要了。
小楼哥哥对我有情我一直都知道,我相信他娶姐姐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不能放弃的永远不会是我,他曾经遥望朗朗星空,用一种很低很低的声音对我说,他此生只有一个目标:登上帝位,结束战乱。
而我,与此相比,显然微不足道。
这世间能为了情感放弃权位的男人又有几人,我没有责怪他的理由。
喝完了热茶,谢过了中年夫妻的好心相劝,大黄蜂在沉默中陪着我登上雍山顶。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乱世天下,往事悠悠(56)
落日余晖的最后一抹消失在云端,天空彻底地暗淡了下来。夜色深邃乌黑,四野一片寂静。
那接天的松柏以一种悼念的方式矗立雍山之巅已经三年了,或许它们就是洛松曾经活在这个世间,活在萧楼心间的唯一凭证吧。家毁了,爹爹死了,唯一活着的亲人却又从来不曾与我亲近。
那晚的记忆在时间的不断摩挲下已经有些模糊了,入眼只看得见漫天的火光,入耳只听得到凄厉的呼喊,那一刹那,我以为误入了焚琴煮鹤的修罗场而不是自己的家。须臾之间,火光之上又蒙了层血光,鼻间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有血溅到了我的脸上,温热的。那是谁的血?我挪不动步子,呆在原地木讷地想。
恐惧从来不曾这般强烈,生死从来不曾这样残酷,我已不在人间。修罗恶鬼索命而来,我迎着火光看到锐利的钢刀向我而来。那刀光一闪,晃了我的双眼,我才从无边的噩梦中惊醒,却发现这并不是梦,这残忍的血腥杀戮竟然都是真实的,不是爹爹吓唬我编造的故事,不是小楼哥哥捉弄我说的鬼故事。
生死之间我挡住了那柄夺命的钢刀,却挡不住随之而来的刀光剑影。
逃命成了当时我唯一的选择。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一路逃到了雍山,可能是因为山路崎岖而我熟悉地形逃得容易些吧。那夜的山顶依旧是寒风阵阵,穿透了我的单衣直刺肌肤。
长发在风中飞舞,拂过身上的伤口和着鲜红的血,如海藻一般飘扬在雍山之巅。
而我,无路可逃。
面对那一把把想要刺穿我身体的刀刃,那面具下一双双闪着兴奋火光的眼睛,我选择了比较有尊严的死法。
那夜的雍山顶,凄厉的女声仰天长啸,“爹,松儿不孝。”
那夜的雍山顶,纤细的身影纵身一跃跌入了身后的万丈深渊。
那夜的雍山顶,一蓝衫少年急冲而至,却看到人影一闪风中一角衣袂翻飞,便成永别。他厉声而叫:“二小姐。”
是了,那夜我的确听到了亦声的呼喊,嘶哑的声音里有着和我一般的绝望。
他叫的是我。二小姐。洛家二小姐,洛松。
而我对天盟誓,不报父仇,永不姓洛。这世间便多了一个烟洛。
而当我沿着粗壮的藤条自崖底爬上来的时候,耀目的阳光并没有想象中的刺眼,只有零星的光芒透了进来暖暖地打在我身上。于是,我便看到了那一片承载了阳光的接天松柏,郁郁葱葱,一望无际。松柏之间立有我的墓碑,那只怕是这世间最简洁的一块碑了,只有我的名字,字劲雄厚一气呵成,乃是剑锋所刻,小楼哥哥的断念剑。
断念剑,东临王萧楼的佩剑,随他十四岁扬名江湖征战沙场数载,传言为前朝君王所持之物,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我却觉得不过是把剑而已,只是名字起得不太吉利。
三年时光兜兜转转,不曾想我又回到了这里。深邃乌黑的夜色之中,那一排松柏更加茁壮葱茏,几乎迷蒙了月色揉进了黑夜中。
我倚着我的墓碑坐在树下,逼着自己回忆起那晚的杀戮血腥,三年间压抑的疼痛刻骨而来,心疼得似乎要滴出血来,我捂着胸口冷汗直流。
大黄蜂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把我搂进怀里,一股真气顺着他的手流进我的身体,渐渐温暖全身。我突然觉得很累很累,眼皮很重,睡意沉沉席卷而来。
失去意识之前,我似乎听到大黄蜂低不可闻的声音在说:“你这是何苦?”
我睡觉一贯很浅,似乎有人在低声交谈,我便醒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乱世天下,往事悠悠(57)
天已经亮了,晴冷的天空投下阳光的点点泛金,带着清晨露水的清爽气息,一派美好。
身上盖着大黄蜂的外衣,我循声望去,他和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崖边,不远处还站着一位老人。
阳光并不晃眼,而我却觉得格外刺目,似乎晃了心神。
那男子似有感应一般转过身来,与我遥遥一望。
那双皂白分明的黑眸依旧冰冷如昔,岁月的沧桑流转带走了几乎所有外露的情感,墨色的眼里总透着一道疏离冷淡的屏障。儿时的他便不满意这双冷得骇人的眼睛。
我望他,背景是苍蓝如洗的天空。
他望我,背景是郁绿如葱的松柏。
隔了三年有余,时光悠悠,生死茫茫,东临王萧楼就那样冷冰冰地望着我。

天边一抹残阳,金黄耀目,朔风扑面,冷风徐徐。
大黄蜂走了过来,略显苍白的脸上配了双小小的眼睛,“烟洛,醒了?给你引见位朋友。”
我缓缓起身,稳住心神,轻盈一笑,“好。”
大黄蜂指着我曾经熟悉而今陌生的人说:“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东临王萧楼。”
我行了个礼,“烟洛见过王爷,王爷仁德之名享誉天下,今日得以一见实乃烟洛之幸。”
萧楼颀长的身影,略一抬眸,空漠的眼底空无一物,抬了抬手,“烟洛姑娘多礼了,萧楼与罗兄相交多年,这可是头一次听他赞誉一位女子。”
我诧异地看了眼大黄蜂,以他的职业和品行来说,赞誉妇女应该是最起码的职业素养吧。
大黄蜂咳了声,“别听他胡说,他一上山就犯病。”
找死不用这么直接吧大黄蜂。我也咳了声,“王爷也对雍山景色感兴趣?”
萧楼似有似无地笑了笑。一直候在一旁的老人说:“我家王爷喜欢在山顶看星星,本想昨夜上山,半路被耽搁了,才赶上这个时候。”
“福伯。”我在心里浅浅地唤了声。
萧楼侧目冷冷地看了眼福伯,似乎在责怪他话多。
但要说这世间体格好,能扛得住萧楼寒冰一般冰冷锐利眼神的人,福伯得算上一个。小时候我还见过他打小楼哥哥的屁股。
福伯看向我身后的一堆燃尽的树枝,皱起眉头,声音里压抑着隐隐的怒气对大黄蜂说:“罗爷昨夜折了这松树的枝干生火?”
大黄蜂眯着眼睛冲萧楼浅浅一笑,“我知道你宝贝这些松树宝贝得紧,它掉个叶子你都觉得它伤风了,人家不过捡了你几个松果卖钱你都能杀人灭口。真是……真是……但是,特殊时刻需要特殊处理不是吗?”说罢还捎带着看我一眼。
我在大黄蜂的眼神里读出点嫁祸的味道,似乎这生火取暖的好点子是我出的,萧楼要是泄愤应该找我。
事实证明人在怕死的时候往往是很没有脑子的,我就十分迫切地表达了找死的心情,“不就是几棵松树吗,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死了才种这一排木头有何意义?”
此话一出,本来就阴冷的山顶刹那空气凝结成冰。
我想我是有些怨恨他的。当年是他背弃了我们之间的诺言,另娶他人。现在却又摆出一副深沉的情圣模样,实在令人生厌。如果我当真葬身崖底,也希望他不要在我的坟前哭,脏了我轮回的路。
萧楼那双星冷深寂的眸子闪过狼牙一般的锐利棱角,如同死神冰冷的手一晃而过,再细细端量只看得见那深黑眼睛里不变的冰冷。
他高大的身子微微向我低了低,声音平淡地问:“你知道这松树背后的故事?”
乱世天下,往事悠悠(58)
我被他的冷锋所震慑,陌生感带来的恐惧侵袭全身,到底是五年时光流转,怎么可能还如当年一般熟悉相知。
这些年,他风生水起,扬名四海,拨弄权势间经了多少的大风大浪,刀口舔血间看了多少的生死无常。
而这一切一切,如同狂风席卷下的漫天冰雹,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夺走了小楼哥哥曾经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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