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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伤心。”苏红的声音突然响起,尚玫转过身,看见原来的上司静静地站在拐角,凝视着她,“不管怎么说,认识他总不是坏事,虽然你会觉得受不了,可是他们上面的人就是这样。不要认为他欺骗了你,他不会为此对你道歉的,也不会在意。因为对他们来说,我们只是员工,不是人。”
冰冷的话语道出了事实,尚玫却只能苦涩地挑起嘴角,示以僵硬的笑容:“你早就知道?”
“只有露比和我知道。我们这个大老板,不喜欢抛头露面,你也知道,他走在自己的商场里,都没几个人知道。”苏红的语气中满是怜悯,“他跟我讲你时,我就知道你肯定什么都不明白。”
“你这么肯定?”她使劲眨眨眼睛,把泪水逼回去。
苏红示意她跟着,以悠闲的脚步往无人的逃生口走去,一边讲道:“你如果知道他是谁,肯定会对我讲的,因为你根本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了不起。所以我想你八成是不知道的,而他特别对我嘱咐不要告诉你。”
“那真的是他下的令,让露比把我调去奢侈品部的?”一想到她以为的“成功”,不过是他的“一句话”,她就觉得心中的愤怒与羞耻在高涨。她居然就因为这个而离开同伴?他怎么可能面不改色地听她诉说对过去同伴的愧意!?他怎么能如此践踏她的坦诚!?
不过苏红的回答让她稍稍放下心来:“那倒不是,露比有这意思,不过我不放人,后来是他下了令,我这才没办法。露比把你挖过去,一来打击了国产品牌,二来充实了她本身的实力。”讲到这儿,苏红突然笑起来,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过他对你这么维护,露比又看你不顺眼了,真是自作自受。不过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就是了。”
她苦笑道:“我自从进纽约之秋起,哪有过过好日子。”
苏红叹了口气,靠着逃生间的楼梯扶手,望着窗外飘过的悠悠白云道:“你有才能,多点磨难也是件好事。我以前做的那些,你不要在意,那也是没办法。我手下不只你一个人,改变沉苛需要慢慢来,一蹴而就只会引起混乱,这是上位者必须面对的难题。”
尚玫不知道为什么苏红突然说这些,只得保持沉默,静静地听:“我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这么快收拾掉那帮大脾气的品牌。还有蒋凤,如果不是你,她也不可能重新振作起来,要改掉懒病不下点重药是不行的。”
提到过去的同事,她才有点讲话的欲望:“蒋姐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好得很。”苏红的笑声中带着头疼,“她现在整天带着国产品牌和那帮国外品牌们打对台,活跃得很。你不用担心她,倒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她反问道:“我?”
“你觉得宋总这件事能包多久?”
她皱起眉头说道:“我不会让这件事影响我,再说我们之间……”
“哪怕你们只是普通朋友,从来没有任何想要进一步的想法。”苏红打断了她的话,“但是以前的事传出去,哪怕宋总立刻发表声明也好,沉默也好,你觉得纽约之秋里会传成什么样?不要告诉我,你觉得这件事会就这么熄下去,今天的事不是发生在无人区里,卖场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尚玫努力压下心情,想到先前的事,疑惑再起:“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CQ中国版的总编,我们年年都和她们家有广告合作。”苏红答起来虽然轻松,却令尚玫心中惭愧,“她的事你不用在意,她找你的碴只不过是因为与我们的广告合同价钱谈不拢,找个理由不让我们登罢了。她们这几年水涨船高,国内时尚业发展又快,像我们这类商场也越来越多了,所以想提价。你只不过是她随口找的蹩脚理由,不用在意。”
“就算如此,我也是被她找到的那个理由。”
尚玫的问题没人回答,两人无言相视。苏红离开时,说的话却让她无法忘记:“没人能不变的,没人能够永远坚持自己。我当初不行,你也不行。所以,快点往上爬,和我站到一起来。我们可以创造奇迹,成为中国时尚界的传奇。”
第五章 眼见未必是实(7)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把自动发文又设成了5号,囧rz,幸好来看留言的,结果发现……orz
原、原谅我吧……
宋子午在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尚玫。
而尚玫,也保持了沉默。
她越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穿了件不合身的衣服,紧紧地裹着她,拼命想把她扭成某种固定的形状。不管她如何挣扎,如何坚持本来的自己,周围的人,有意的或者无意的,都在试图让她按照即定的路来走。
这样的重重压力之下,她是否还要继续坚持下去?
她只知道,工作还是要做下去。其他可以坚持,影响到工作了的事,不能置之不理。以前她可以说自己的打扮与工作无关,可是当她的打扮阻碍了前进的脚步,视若无睹是不可能的。
“怎么打扮……啊?”莲娜趴在办公桌的隔板上,从头到脚打量着她,托着腮一付苦恼的样子,“我觉得你不如去专门的形像设计店比较好。”
“我消费不起。”尚玫一边快速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一边随口应道,“毕竟你也不想我拖后腿不是吗?”
“不过你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莲娜瞪大了眼睛迷惑地问道,“以前你不是说这些与工作无关的吗?”她靠近过来,压低了口气神秘地道,“是不是和CQ主编的事有关?那种事不用介意啦,也不是你次次都会碰上的,勉强自己改变未必有你想要的效果。”
尚玫沉默了几秒,放下手中的笔后,抬起眼来说道:“即使不是次次会碰上,消灭最小的概率也是追求完美的条件。而且,你怎么知道CQ主编事的?”
莲娜一怔,片刻后讪讪地道:“你也知道,纽约之秋哪里有瞒得住的事。况且你们那天是在卖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想不传开也难。”
“所以你今天才一改以前老是劝说我的做法,反而让我随便起来了?”尚玫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你变得还真快。”
莲娜倒是大方地承认了:“我是人,这是在纽约之秋,这很正常。”她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绕过隔板凑到她的座位上问道,“不过,你真的和大老板有婚约?”
婚约?
尚玫啪地一下捏断了手中的笔,虽然早料到这事会传得离谱,可是这未免太离谱了点:“我和他怎么都变成婚约了?”
莲娜一脸欠揍的八卦表情说:“你觉得能瞒得住?也许现在确实没什么,可是随着事情的发展,最后事情暴露后,就会变成你早有这打算,只是一直瞒着。”
“就算是这样,我现在也不想说什么。”
事情并没有就此停止。食堂里窃窃私语的小团体,不时看过来的谄媚笑容,僵笑着打过来的招呼。她拿着托盘一站到打菜窗口的队尾,前面的人不约而同因为各种理由离开。虽然大家都笑嘻嘻,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她却明显地感觉到某种敬而远之。
她没办法说什么,毕竟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可是心中的郁闷却没办法排解,上班开始变得漫长,长到她下班后就赶紧跑掉,与以往不加班不罢休的习惯大相径庭。
纽约之秋在在她眼中渐渐变成怪兽的巢穴,令她招架不住。无奈之下,也只有暂时避退,休养生息。只是一旦回家,那封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的前男友红色炸弹,立刻让她觉得整个空旷的房子都充满了压力。她在考虑弄个失火什么的把房子毁了再重新装修,也好袪袪晦气。自从进入奢侈品部后,她的运气似乎随着闺蜜与同事们的疏远而淡薄起来。
开春四月,夜晚的金陵充满了骚动,蛰伏了一个冬天的红男绿女们,纷纷在温暖夜色的掩护下走出小窝,在街道上寻找潜伏的猎物。男人与女人,眼光相交,气息相吸,动作相挑,无言中约好了暗号,只矣一寻到机会,便会双双离去,鸳鸯伴行。
尚玫没有这种机会,即使有,她也不会察觉到。除非哪个大胆男子到她面前,邀请她同赴鸳梦,不过下场可能被一拳打倒在地。
她站在一间看起来十足暗夜气息的酒吧街边上,呆了许久,最后却还是没有勇气踏进去。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在里面惹上麻烦——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过麻烦都是长脚,会自己找上来。
林玲的身材很漂亮,在男人的衬托下,即使隔着一条街和黑暗,尚玫仍然能一眼认出来。流苏晃动下的白皙长腿吸引着随行男人的目光,也吸引着她的注意力。林玲看起来醉了,脸色酡红,步伐歪斜,而随行几个男人的穿着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同个圈子里的人。劣质的西装,低廉的皮鞋,她一眼就可以看穿。
想到这里,她不禁自嘲起来,现在的她也学会“以衣取人”了。
她转身离开的脚步,很快又被林玲的大喊大叫引了回去。她本想只看一眼,却发现那几个男人正在把挣扎的林玲往出租车上塞去。只是她烂醉如泥的样子,别人看了也不会去问,毕竟看起来很像是朋友在送醉酒的人。
尚玫不存在这种问题,她走过去时,喊得很是理直气壮,这也令她并不高的声音充满了威严。男人们在发现只是个单身女孩后,直接采取了忽视的态度。
尚玫走上去一掌拍在车门上,关上了门。她心情本就恶劣,也不多废话,对男人们说道:“两个选择,一,我报警,二,你们去医院,自己选。”她深谙谈判的诀窍,打击对方的信心才是重点。当敌人们觉得你说的话是真理时,是分辨不出“其中一部分”是真理,还是“全部”都是。
一个男人大吼道:“别多管闲事。”
“她是我朋友,怎么是闲事。等她父母知道她被绑架的话,恐怕就更不能说是闲事了。”
其他男人皱起眉头,最高大的吐出口中叼着的烟头,挤开同伴走上前来,伸手向着尚玫脸上掴去。看来他的心中也不能说没鬼,对于眼前的拦路猫想尽快解决,暴力是最好的手段。
只不过,猫和虎,有时候也会被混淆。
为了对得起以前学搏击的费用,她一手击在男人挥过来巴掌的手腕处,矮身微微下蹲,借着双腿的力量,另一手的掌心直接击中男人的下巴。一声闷嚎之后,男人捂着嘴巴连退了几步。
尚玫把两手贴着身侧,遮着发麻的手腕,顶着一张关键时刻十分重要的扑克脸继续施压:“我刚才说过了,要么你们滚去医院,要么我报警。你们不选,等这时候选择恐怕就不多了,古代有咬舌自尽,不知道你刚才咬得够不够?”
男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捂着嘴巴向同伴暴跳如雷地打手势。看着男人的同伴跃跃欲试的表情,她忍受着手腕上越来越严重的疼痛,继续施加压力道:“故意伤害罪,绑架罪,也许可以再加上猥亵,□未遂,哦,还有最重要的,加上这位姑娘家中的势力,你们觉得自己会吃多少年的牢饭?不知道她的老爸是谁,你们也敢惹?她老爸姓林,经常在中央一台可以看到,戴眼镜,文质彬彬,还要我继续……”
男人们在话未说完时,便丢下醉鬼飞奔而去。尚玫看着坐在地上发酒疯的林玲,大大松了口气。本是想转身离开,可是看看周围射过来的好奇眼光,她还是返了回去。用力拉了几下后,还是放弃了背她的想法。毕竟林玲看起来苗条,可是一旦醉了,可不是一袋米能比的。况且她的手腕这会儿已经肿起来了,打的时候虽然漂亮,毕竟她可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人,接下来的两天,她的手腕需要好好休息。
另招一辆车,让好心的司机帮她把林玲弄上车。虽然有心把她送回家,可是怎样也问不出家在何处,尚玫也累了,想来想去,只能无奈地带着伸出车窗大唱《今夜无人入睡》的她回到自己的小屋。付钱让司机帮忙把人搬上顶楼,扔到床上。
找出冰箱的碎冰敷在痛处,打开窗户散去酒味,忙完这一切,尚玫才觉得全身上下像是散架般,躺在阳台躺椅上休息,安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醉鬼醒来为止。
林玲醒过来时,觉得脑袋里有口钟被敲了几千下,嗡嗡作响。她睁着迷蒙的眼睛,摇晃地撑着身下的床坐起来:“床好硬,阿姨,给我换张软的……”
她的抱怨还没完,就听见一个令她印象深刻,却绝对不是正面印象的声音说:“这不是你的床,是我的。”
尚玫自从林玲醒后,就觉得所有小说中描写的酒后乱性早上一见钟情的桥段是多么“科幻”。林玲的脸色可怕得像僵尸,腊黄之中透着灰暗,眼睛下面是黑压压的眼袋,嘴唇却露出异样的红色,活像喝了发霉的血。
会喜欢这付模样的男人,本身不是吸血鬼就是僵尸吧。
她看着林玲迟钝地爬起来,带着做梦的神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床,全身发颤地在房间里打转。听到那抱怨,忍不住出声应答。
林玲并没有惊讶,眯起的眼睛看了半晌后,才含混不清地说:“尚……没?”
她点了点头,纠正道:“玫瑰的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