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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是她的努力感动了上天,所以上天给了她机会让她有份在年少轻狂的逸王面前献舞一曲,同时她以为是她的美丽吸引了这位傲气的翩翩佳公子……
时至今日,花怜优也无法忘记那日高台之上惊鸿一瞥带来的怦然心动,在一片雾雨朦朦的回眸中那个摇着折扇翩翩而来的俊俏少年就那样毫无防备地落进她的眼底,只消一眼,便刻骨铭心。
她记得,当时少年折扇一横,如沾尘雾的眸子一弯,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指着呆愣在高台之上的她说道:“这个女人,本王要了。”那凌驾万物之上的气势,叫任何人也不敢拒绝。
之后,她便顺理成章的进了逸王府,然后成了逸王最宠爱的侍妾,一曲朝凤阙终换来一朝荣华。
但是为什么逸王独独选中了她,其间的原因她从未亲口听他说起过。
今日再次提起这原本早该揭晓的答案,花怜优竟然有些紧张了,“请王爷解惑。”
夕拾微微抿了一口茶,端着白瓷茶杯细细端倪道:“那时候的你就和这只杯子一样,纯洁又无暇,清冷傲气,浑身散发着一种叫人移不开眼的光芒,本王喜欢那种光芒。”
在花怜优的思想中,她从未觉得自己无暇过,在没进逸王府前,她只想找个有钱的男人过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不愁享用,而且一定要比船上的姐妹们都过得好。这样的自己,竟被他说成了纯洁又无暇,这个原因让花怜优费解的同时又感到动容。
“但是……”夕拾转了转手中的白瓷杯子,叹息道:“日复一日,这白瓷总是会沾染上一些污垢,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
进入逸王府前,她第一次见识到‘仗势欺人’这个词汇的美妙,也近距离享受了一把权势身份带来的荣耀,不知不觉间,虚荣心日渐膨胀,她拜金贪权,她想要做人上人,做出色的女人,做一个能操控有权势的男人的人……
夕拾把白瓷杯搁在茶几上,指尖不时敲击着杯身,若有所思道:“藏污纳垢也罢了,大不了弃之不用,至少杯子还是一只完整的杯子。”突然,夕拾把杯子用力地反扣在茶几上,“弃之藏之无果,便只有毁之。”
喀拉,完整的杯子被夕拾硬生生地捏碎,碎了的瓷片散落在茶几上,夕拾盯着碎片的眼神冷意涟涟。
就在杯子碎裂的同时,花怜优仿佛觉得夕拾捏碎的不是杯子而是她的心,她怎么能不知道夕拾的意思呢,那只杯子不就是她最好的象征么!
只是,只是,她的下场当真会如此杯吗?
“王爷,你是在警告我吗?”
夕拾夹起一片碎片,细细地打量着,“去碰碎了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划伤自己的。”语未落,瓷杯碎片当真在夕拾的指腹划出了一道小伤口,指腹沁出血滴,碎片的边缘沾染上丝丝血红,夕拾蹙紧了眉头,撂下碎片对花怜优道:“如果你怕了,现在下车本王也不会阻拦的。”
怕?
她花怜优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字。
如果怕了,她就不会打陶影照的主意,甚至还动手杀了他;如果怕了,明知道夕拾什么性情,还要去找他女人的麻烦;如果怕了,今天的她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能伴王爷左右,是奴家一辈子修来的福分,奴家这次定会好好珍惜的。”她花怜优赌上性命想要得到的人和东西,就一定会到手,哪怕得到之后便是死。
夕拾垂首而笑,笑盯着出血的指腹,看着看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在花怜优有所防备之前,夕拾沾血的食指指腹点上了她的眉心,指腹轻按,短暂停留后离开,眉心间赫然出现了一粒朱红的血点,像极了以前花怜优眉心间的朱砂痣。
夕拾望着那血点满意地笑道:“本王最喜欢你的朱砂痣了。”
朱砂痣,那曼妙的色彩代表的是什么,花怜优恐怕永远不会知道。
“如果不下车,那么就随本王进宫了喔,呵呵……”夕拾忽而以玩笑的语态调侃了起来,这种语调和心态让花怜优极度不适应。
稳了稳身子,花怜优对上夕拾意味不明的笑,他的那份气定神闲由内而外缓缓散发,而眸子中的寒气又以疾驰的速度在周遭蔓延开来,至此一瞬,摄人心魄,面对这样的夕拾,花怜优的心终于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93
93、第二十二回 血染朝露?承之章 。。。
哗啦哗啦,从皇极殿内传来一阵摔砸东西的声响,在摔砸声重还夹杂着一个人暴怒喝斥的声音,“朕究竟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皇上请息怒,息怒啊……”太监奴才跪了一地,又是磕头又是劝阻。
暴怒中的皇帝不顾劝阻踹翻了一屋子的奴才毅然朝殿外走去,被踹倒在地的奴才们无一敢上前阻止,只得窝窝囊囊的苦求着,“皇上,皇上不能出去啊,这是太后的吩咐啊……”
“滚开……”
在这堆窝囊奴才中,有一位伺候皇帝多年的老太监在关键时刻扑上去抱住了皇帝的腿,死死地抱着再三恳求道:“皇上,请体谅太后的一片苦心。”
皇帝冒火的眼睛贼贼地瞄了老太监一眼,“苦心?”皇帝不屑地冷哼,然后一脚踩在老太监的腰上,“太后把朕幽闭在这皇极殿有一月有余,无酒无笙歌无美姬,太后她怎么不体谅体谅朕的苦心?”
老太监含泪抬首,“皇上,太后真的是为了皇上好啊,请皇上……”
还没等老太监说完,皇帝一脚踹上苦心劝慰的老太监的眼睛上,那奴才顿时血流满面,松开抱住皇帝双腿的手掩面滚地,此后再是不敢吭声。
在旁看着的其他奴才见到老太监血溅当场,有些不忍心看把头低到了靠地,有的则瑟瑟地跪着退了开去,整个屋子静得诡异,没有谁再敢阻拦暴怒皇帝离去的步伐。
威慑了碍事的奴才,皇帝鄙夷地一瞥,当即拂袖而去。
嗖,一道寒光自殿外穿堂儿来。
咚,一柄闪着寒芒的刀刃不差分毫地插在了皇帝的双脚中间。
刀身振动时,皇帝的腿也跟着哆嗦了起来,待到刀身恢复常态之后,皇帝也才止住颤惊的腿,皇帝不可思议地盯着脚间的刀刃,耳旁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皇帝随着脚步声朝殿外看去,一个披散着青丝的白衣女子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寒风扬起女子洁白的裙裾,冰肌玉骨的身姿犹如天仙下凡,皇帝不由地看痴了。
随着脚步的临近,女子寒冷的嗓音随风飘来,“皇上,如若越雷池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被幽闭久了的皇帝,正烦闷难耐的皇帝,见一天仙般的女子朝自己而来,那一心向往殿外的心一下子就被牵扯了回来,殿外他不想去了,就算去了大概也寻不到这样绝色清冷的美人。
皇帝慌慌张张地退了几步,暴怒的脸即刻换上了另一种表情,原本暴戾的嗓音也变了语调,“美人,请。”凝着女子,那色迷迷地眼睛里面浮出沉沉的欲望。
女子飘然进到殿内,随手拔起地上的刀,手法利落的收刀回鞘,从那以后,女子的脚步就未再移动过。
皇帝见女子木然不动,不由疑惑道:“敢问美人为何不进来呢?”
“没那个必要。”
女子越是冷漠就越能勾起这位好色皇帝的征服之心,“敢问美人前来所谓何事?”
“奉命保护你的周全。”
女子对皇帝用了大不敬地‘你’字,皇帝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吊起了他的兴趣,心想别的女人见到他哪个不是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于他,为了得到他一朝宠幸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可这个女子不但不正眼看他,甚至连敬畏之心都没有,这样的奇女子着实少见。
皇帝挑起了浓眉,学着江湖中人的方式朝女子作了一揖,客气地道:“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横过刀鞘,朝地面一掷,落地有声,“炎—舞——”
“好名字。”皇帝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紧接着双手合十有节奏的拍了两下,“来呀,快给炎舞姑娘……上茶——”上茶二字被刻意拖长了音调。
而在皇宫之外,夕拾的马车也到了皇城正门——紫玄门。
守门的官兵拦下了夕拾的马车,为首的官兵告诉夕拾,今日乃太妃寿宴,为了安全起见,一切车辆和随从都不得进宫,但给一品以上的官员备有轿子。
就这样,夕拾和花怜优上了宫里为他们准备的轿子,而暗卫隐和冷风落月被挡在了紫玄门外。
那是一台双人轿,夕拾和花怜优共乘着。
自上轿之后,夕拾就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在安静的皇宫大道上,这一声声咳嗽甚至都能清楚地听到回声,虽不是撕心裂肺之感,但也叫人心冷嗖嗖地塌了一片。
夕拾咳得累了,便把头斜靠在花怜优的肩头上,撒娇地对花怜优说,“怜儿,给本王抚抚背吧,咳得难受呢……”
一直保持高度戒备地花怜优,不知道夕拾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不敢轻易答应亦不敢随意拒绝,只得保持原有的僵硬坐姿。
没得到花怜优的反应,夕拾显得有些伤心和落寞,咬上苍白的唇瓣,索性把头又朝花怜优的颈脖靠了靠,双手环过花怜优的蛮腰,“怜儿,你当真不理本王吗?”
“……”
“怜儿,你当真狠心就让本王难受死吗?”
“……”花怜优咬紧了牙关,闭上了眼睛,就是一言不发。
“怜儿,你知道当年本王为什么赶你出府吗?”
花怜优的神情霎时凝住,这个问题也是她多年以来想要知道的,当年逸王进京吊丧之后就染了一身病回来,调理了一段时间之后,逸王便性情大变,不仅对她不理不问,没几日更是下令把她逐出了府。
不明所以地就被逐出了府,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这样一无所有了,失去地毫无道理,她不甘心地在王府外等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滴水不沾,拖垮了身子喊哑了嗓子,就算如此,逸王府的大门也再也没有为她打开过。
她恨,很恨恨恨……
带着恨和怨,远走他乡,那个时候她在心底发誓,定要找个比逸王权势还要大的男人,待有朝一日再见逸王的时候,可以在他面前吐气扬眉一番,她要告诉他,当日弃了她,她比以前过得还要好,她想要看到他后悔的模样。所以她盯上了大都督之子陶影照,以美色诱惑,把陶影照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惜的是,几年来,陶影照为她抛洒万金,就是不肯给她一个正室的名分。
深知女人的青春就是一切本钱的花怜优,最终选择离开陶影照,她要在人老珠黄前再去找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然后再证明给那个抛弃她的男人看,而就在寻觅和逃离的时间分叉点上,她再次遇上了那个狠心抛弃她的男人,而那个男人身边又多了一个堂堂正正的王妃人选,导致再见之日,恨上加恨。
也许娶那个女人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身份,尚书之女,如果她是,她早就是逸王妃了吧。
可惜她不是,由始至终,她都只是一介舞娘,除了自己,她再无可依靠之势。
“王爷,为什么当初要赶走怜儿呢?”花怜优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在她看来,那是无法原谅的背叛,别的官家子弟,哪个不是姬妾成群,就算身染重病也不会把宠妾给扫地出门,她又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夕拾咂了咂干涩的嘴,“怜儿,你可知道本王得的是什么病吗?”
花怜优不知道。
“本王得的是不治之症啊。”
不治之症,一个平淡而残忍地词汇,花怜优可以想象却无法去想象。
“不治之症?”花怜优轻声呢喃。
夕拾点点头,依偎在花怜优的肩头,“本王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本王怕不知在哪天就会一觉睡过去而醒不来,本王怕自己先离怜儿而去,本王不想怜儿跟着本王一起受苦……”夕拾的嗓音有些哽咽。
是因为害怕吗?
害怕他先行离她而去,自己会伤心、会受苦吗?
因为这个理由,才无情地把她逐出府吗?
花怜优觉得嗓子眼燥燥的,里面有股无名火在灼烧,她不太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东西,更不相信那是夕拾的肺腑之言,可尽管不相信,她的心的确已经在动摇了。
“那王爷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
“皇命不可违啊。”
花怜优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而紧张地问道,“那王爷爱那个女人吗?”
夕拾没有半分犹豫,“不爱。”
花怜优的心彻底沉到谷底,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和夕拾的感情了。
“王爷,那你爱她吗?”
“谁?”
“那个女人的替身,暗花流的杀手,萤火。”
夕拾腻在花怜优的脖颈,浅浅一笑,幽然地答道:“不爱。”
闻言,花怜优哈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推开夕拾的头,怨恨地目光紧盯着夕拾,纠缠着彼此的视线,“王爷,您的谎话说得真不高明啊。”
夕拾咳嗽地颤笑,“怎么,怜儿不相信本王吗?”
花怜优无法相信夕拾,不管怎么看,浑身每个毛细孔都再告诉她,他爱萤火,而且爱得很深很深。
“王爷,别告诉我,你不爱她却爱我?”
夕拾笑得肩头轻颤,笑过,沉默过,夕拾抖擞起精神,正视花怜优,“她不爱我,她爱的是别人。”说着,说着,夕拾一把钳住花怜优的下颌,怔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