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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说不爱，现在才知爱到不能不爱轻易便会乱了心怀。
肖云天这边正胡思乱想，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云天！”
肖云天霍然抬头，眼前正是去而复返的芷蕊！
“皇上！……”沉默片刻，肖云天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
芷蕊微微摇头，却并没生气。只是微笑地望着肖云天，笑容真挚，目光柔和，却莫名让人安心和信任。
让肖云天不由想起在逍遥楼时说“天佑，相信我”的芷蕊；在肖府门前说“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以后你就做我弟弟”的芷蕊；在自己妄自菲薄时毫不犹豫地说“这兮凤国没有几个男子比得上你们”的芷蕊；在自己犹豫踌躇时满怀鼓励地说“云天，你只要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就好了”的芷蕊……
肖云天准备再继续叫出的那声“皇上”和那些疏离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云天，不管是过去的肖寒雨，还是现在的芷蕊，我说过，都只是你的姐姐，你又如何不信呢？！”芷蕊柔声道。
肖云天终是艰难开口：“不是不信，而是不配！”
芷蕊依旧语气柔和：“云天，我们初遇时我已是皇上，只是未曾告知与你，那时我便已经将你当做弟弟，如今不同的只是你知晓了我的身份，可是于我而言却不曾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曾经……”纵是不愿再提起，肖云天仍是艰难地要面对自己曾经流落青楼的事实。
不待肖云天说出口，芷蕊已是先行接口道：“云天，你也知道那是曾经！别人对你的伤害不是你的错，又何须用来再伤自己一次！
我曾经说过，过去的已经过去，你现在是新的肖云天，快乐自由的肖云天！
不管我是何种身份，我都会将你当做弟弟般亲近和怜惜。不管你曾经遇到何种苦难，经历何种挫折，也都不会遮挡住你的光芒。
你我的姐弟之情，是难得的缘分，与身份无关，与利益无关，只是彼此的诚心相待。
云天，我对你是一片诚心，你对我不是吗？”
肖云天脱口而出：“云天诚心可鉴日月！”
芷蕊笑得灿烂：“云天，既然你也是诚心，那么诚心和诚心有何不配呢？！”
肖云天因芷蕊的话动容，却仍是低声道：“可是云天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皇上也什么都不缺云天只能接受恩惠却永无相报之时，情何以堪？！”
芷蕊扬眉：“什么叫什么都不是？！云天你现在可是我的弟弟！当今皇上唯一认下的弟弟！
什么叫什么都做不了？！云天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还精于厨艺，聪明能干，甚至拥有经商的天分，远胜女子！只要云天想做的，就不仅仅是能做，而是肯定能做好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缺？！我兮凤皇室一贯子嗣单薄，我一直就希望有个贴心的弟弟，希望有更多的亲情。而且虽然我贵为皇上，可是也并非无所不能，很多地方很多时候都需要有人支持，有人帮助，怎么会什么都不缺？！
云天如此出众，愿意做我的弟弟，我何等欣喜何等骄傲！叔叔和云天待我亲如一家，诸多照顾关怀，我也一直暖在心中。
云天喜爱经商，将来定能成为杰出的商人我正想着如何让兮凤繁荣，让国库充实，这些只怕以后都会烦到云天帮忙！
只是云天和叔叔对我的诸多好，将来我需要云天帮的诸多忙，我从来没想过刻意偿还或者感觉亏欠，因为我既然已经将云天当做弟弟，那么一家人何谈恩惠，何谈回报？！云天却是一直没把我当做亲人，所以才会纠结于报恩吧？！
云天，我既然早已认下你这个弟弟，便会一直认定。只是你过去对我的认定却是要因为我的身份改变吗？！
云天，难道我是皇上你便不愿意再认我这个姐姐吗？！
云天，难道我还是不够让你信任吗？！”
芷蕊一句句肯定的发问，一句句真诚的话语，让肖云天心潮涌动，百感交集。
就那样静静地望着芷蕊，望着芷蕊亲切柔和的微笑，原来不管是不是皇帝，对面这个女子是真的将自己当弟弟对待，会真的一辈子将自己当弟弟般爱护！
肖云天心中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这样的女子，自己竟然可以成为她的弟弟；这样的女子，自己却终究只是弟弟；这样的女子，自己不是一直希望只是做弟弟也好吗？！
“寒雨姐，谢谢。”肖云天直视着芷蕊开口。
可是聪明如芷蕊，感情上却并没有什么经验，涉及爱之一字，眼里看的，心里想的也几乎全是秦轩然，所以并没有看出肖云天对自己的爱慕，只觉肖云天是个令人疼惜的弟弟，而肖云天的心结也多半是因为双方身份产生的自卑。
所以对于肖云天眉目间仍有些淡淡的失落，芷蕊也不愿深究，来日方长，肖云天只要肯再叫姐姐，那以后慢慢就会好的。
想到秦轩然还等着，芷蕊也不便久留，冲肖云天笑笑：“让云天叫一声姐姐还真不容易，不过姐姐现在得走了，过两天再来找云天。
云天如果有什么事找姐姐，就在青旋的聚贤居留书，或者直接让青旋带话，我每日会派人去一趟。”
肖云天点点头。
芷蕊这才挥手告别，刚走两步，又回头对肖云天扬声道：“云天，中秋快乐！”
肖云天却为了这句最简单的话真心地笑了，这次的笑容如月皎洁，如花盛放，“中秋快乐！”
直到望着芷蕊走到秦轩然的面前，牵了秦轩然的手，一步步走远，走出自己的视线，肖云天才缓缓转身，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变浅。
一只脚刚跨进门内，却听身后传来女声：“云天！”
下意识地急转回头，脸上带了些惊喜和期待，却在看清来人后微微有些失落，自己看着她陪秦将军离开，又怎会再回来？！
肖云天轻声问道：“青旋姐，你怎么回来了？”
叫住肖云天的正是宁青旋，原来宁青旋本已离开，可是走出一阵却又忍不住想起肖云天席间的落寞，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
又想到今天中秋佳节，自己双亲却都已不在，往年倒是已经习惯一个人过，可是今天却突然有些舍不得那个桂花飘香的院落，舍不得那个清丽灵秀的男子，希望和他在一起渡过这个团圆的节日。
想到便做一直是宁青旋的信条，所以并没多做犹豫，宁青旋便转身往回走，快要到门口时，宁青旋看到了仍然站在府门外的肖云天和同样去而复返的芷蕊。
宁青旋下意识地退后两步，站到了门外的一棵大树后。
其实宁青旋并非有意偷听，也并没有听清所有的话，只是觉得不便上前打扰，才下意识躲了起来。
可是看到肖云天望着芷蕊的怅然若失，看着肖云天因为芷蕊的话笑容绽放，看着肖云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芷蕊离去的方向……宁青旋却平生第一次感到满满的心疼和浓浓的酸涩。
原本以为肖云天不过是对芷蕊感恩，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对肖云天有好感，可是忽然之间，宁青旋才知肖云天对芷蕊早已是爱意深重，而自己的一颗心也早已遗落在肖云天身上。
是第一次在逍遥楼相见？是第二次在肖府重遇？是不忍听到肖云天琴声中的忧伤举箫相合？还是之后几次对从商之论愉快的交谈？或者是情不自禁为肖云天碟中放上他最钟爱的月饼？
……
宁青旋早已分不清何时喜欢上了肖云天，却是知道这个男子是真正被放在了自己的心上，这次的喜欢是真正的想要和这个男子携手永远，可是一贯精明的宁青旋却在面对肖云天时第一次有了无措的感觉。
第四十一章 两个人的中秋
听到云天的问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宁青旋却还是一愣，略略有些不自然道：“走出去一段路，却想到没有去处，所以便原路折返了。”
肖云天并没有注意到宁青旋表情的不自然，倒是听了宁青旋的话，想到之前宁青旋曾提过双亲早已不在，再想到自己也是离乡背井，好在有父亲相依为命，不禁对宁青旋起了同命相惜之意。
不待宁青旋再开口，便主动说道：“青旋姐既然暂无去处，今日便在云天府中过节吧，虽是粗茶淡饭，人多总也热闹些。”
宁青旋求之不得，也不推拒，随肖云天一起进了院内。
沈氏见肖云天迟迟未归，也并没出门相唤，想这孩子对芷蕊早已上了心，今日必是有些低落，独自呆呆也好。
谁知却见宁青旋和肖云天一起进门，沈氏倒是一愣，又见宁青旋眼光一直追随着肖云天，想到最近这段日子宁青旋的频繁造访和平日里常常对肖云天的照顾，沈氏心里微微有些了然。
不过看肖云天的神情，倒是对宁青旋丝毫没有想法，加上有芷蕊的前车之鉴，这次沈氏倒是没有再主动撮合。
不过对宁青旋和陈绮玉等人，沈氏一直也是又敬又爱，又带了些感激的，所以并没有问宁青旋去而复返的原因，只是热情的招呼着，还亲自到厨房又多弄了几个宁青旋喜欢吃的家常菜。
晚饭时，虽然院内只有三人，不过宁青旋一向妙语连珠，加上有意活跃气氛，而沈氏和肖云天今晚也算是被赶出门后过的第一个安稳节日，所以席间倒也温馨融洽。
只是肖云天今日终是有些心事，喝酒多过了吃菜，几壶桂花酒肖云天一个人喝了一大半。
沈氏知道这孩子心里苦，不忍劝。宁青旋知道肖云天喝酒的缘由，也无从劝，倒是也陪着肖云天喝了不少。
眼看天色渐晚，沈氏身体不太好，已有些乏了，宁青旋本欲告辞，却见肖云天似乎并不想进屋，大有打算在院内坐上一宿的架势，终是不放心，便主动请缨。
“沈叔叔，你身体还没大好，先去歇着吧，云天今天多喝了些酒，青旋陪云天再坐坐，待云天退退酒意青旋就告辞。”
虽说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有些于理不合，不过沈氏一向感激信任宁青旋等人，命是芷蕊救的，宅子是宁青旋送的，平时里众人也对两父子多有帮衬。
加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沈氏早已洞察世情，也能分辨真心和伪善，所以对宁青旋等人来访甚至单独和肖云天相处都并不阻拦。
难得遇到这些真心相助的人，又何需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所以见宁青旋提议，沈氏也并未拒绝，倒是觉得或许年轻人之间更能互相开解。“那就有劳青旋了。”
肖云天虽然听到了父亲和宁青旋的对话，倒并没有反驳，只是觉得这样的节日自己因为爱的人不在身边，思念不想睡。而宁青旋在这样的节日也会因为亲人不在，寂寞而不想睡吧？
那不管谁陪伴谁，这样的夜晚，有个朋友坐在身边总是好的。
虽然两人也曾单独相处过，只是都是在白日，这样的夜里，沈氏离开后，独处的两人都微微觉出些尴尬，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还是肖云天举起手中的酒杯，主动开了口，“青旋姐，中秋快乐！”
宁青旋也举杯道：“云天，中秋快乐！”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倒是变得轻松了。
宁青旋试着找话题，说了不少最近自己生意上的趣事和一些得意之作和为难之处，只是肖云天大多时候都只是只听不说。
想了想，宁青旋又继续道：“云天，前几次相见不是提到许多好的经商之策吗？很多想法都让我佩服。
这些方法有的我已经用到自己经营的店铺里，都收效极好，不知道今天云天还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还有上次我问过云天愿不愿意到店里帮帮我？我一直想扩大一些经营，只是一个人精力有限，在云天之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者。
不过凭云天的能力，独当一面也未为不可，如果云天愿意，我也可无条件支持云天创业。
今日云天可否给我一个答案？”
以前提到经商时，肖云天总是一脸的兴致盎然，会和宁青旋激烈的讨论，甚至在芷蕊的支持和宁青旋的一再游说下，肖云天也几乎默认了会帮宁青旋打江山或者自己经商创业，上次宁青旋离开时，还特意对肖云天说，下次等着肖云天的答案，所以今日才旧话重提。
不过今天的肖云天却似乎对经商的话题彻底失去了兴趣，对宁青旋的问话只是简答地答道：“对不起，青旋姐，云天暂时还没有想好。”
宁青旋不由脱口而出：“云天，做个成功的商人不是一直都是你的理想吗？”
肖云天沉默片刻，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望着对面的宁青旋，却恍惚看到了芷蕊的影子，神情微黯：“做个成功的商人又如何呢？不能让她为我骄傲也帮不到她丝毫。”
宁青旋自然知道肖云天口里的她是指谁，心中虽有失落和酸涩，却更不愿意看到肖云天的黯然。
宁青旋微微抬高了声音：“云天，知道上次宫中中秋宴，我第一次见到作为皇上的寒雨是什么样的吗？知道那天她都说了什么吗？”
果然肖云天立时转移了注意力，神情期待而专注地望着宁青旋。
宁青旋不由心中微叹一声，开始向肖云天婉婉道来。
宁青旋并没有提芷蕊那天为秦轩然做的种种，只是细细讲述着芷蕊要在全国建闲云堂，对所有的人说兮凤国的男子不逊于女子，说男子经商要大力支持，说商人对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