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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或者某种一直让他耿耿在怀的遗憾,而她的母亲经过这多少年他已经把她忘记的干干净净了,她的母亲,那个女人,那么可怜憋屈的死去,却没有人心疼过她,就连自己在很多年里也没有了解过她,心疼她,憾生把头偏向一边,一股泪意喷涌而出。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莫老先生强势了半辈子,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应付过,他不知道怎么忽然戏码就不按着他设想的往下走了,他是来认回女儿的,他这辈子唯一最挂在心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就是给了这个他的第一个孩子,憾生的话他还在消化,一时有点明白憾生的忽然的伤感是来源于什么,但又模模糊糊的理解的不是很透彻。
两人一时无言的功夫,门铃响了,憾生借着起身去开门的功夫,擦干了眼泪,回来的是出去买菜的阿姨,阿姨的老家在B城周边的一个省,家在一个地级市,儿子考上B城的大学,后来在这里定居也把她接了过来,阿姨像所有的中年妇女一样,具备说话嗓门大,爱唠叨但热心肠的特质。
憾生刚一打开大门,一叠声的女高音马上就充斥满了整个客厅:“这天怎么就热上了,这才刚入五月啊,我出去走一圈这连外套都穿不住了。”
阿姨提着两个大塑料袋就往里面走,一头汗的还抽空对憾生说:“憾生你起来了啊,没吃早饭吧,吃药了吗?没吃赶紧去吃,我去做饭去。”她往里走着一眼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莫老先生,赶紧就不自觉的打住话头,朝他着点了点头,客气的笑着。
莫老先生也点了一下头,严肃的望回去,阿姨赶紧钻进了厨房。
阿姨身材有些发福,提着东西走的费劲,憾生帮着她把门口剩下的袋子也提了进去。
厨房里阿姨压低了嗓子问憾生:“憾生,有客人啊?”
憾生望着地上一袋袋凌乱放置的各种生鲜蔬果,低头沉吟了一下对她说:“阿姨,今天放您的假,您先回您儿子家,明天再过来好吗?”
阿姨是个有眼力的人,知道进退,也没探听什么收拾了东西就走了,憾生一个人留在厨房里,面对着一地混乱的生鲜食物,跟她的心情一样杂乱无章。她知道外面的人想让她叫他一声:“爸爸。”可是为什么要叫呐?她不想叫,她是一个自我的人,从来忠于的就是自己,就想她的母亲一样,她从来都不会演戏,她对自己的感情最诚实。
厨房的窗户里吹进一阵微风,太阳透过窗户照射进半室的光阴,干净的阳光下,空气中的漂浮的尘埃粒粒可见,朦朦胧胧的仿佛光阴下站着一个女子,还是她三十多岁的光景,一如她留下的遗像一样,圆圆的脸盘上宁静平和,温柔的望着她微笑,憾生望着那个方向,眼里含满了泪水,她恍恍惚惚的想到,如果她的母亲再生,那么见到她的父亲她也会微笑着面对他的,她的母亲其实到了最后坚守的不放弃的怕也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仅仅是她的爱情罢了。隔着将近三十年的光阴,隔着生死,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所有的恨也不过是因为有爱罢了,到了最后她也不过就是爱着这个人罢了,憾生望着那模糊的光影,泪中带笑。她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母亲,因为她是如此的像她。
憾生知道那个坐在客厅里的人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她应付不了他,也不想委屈自己,她找了一个能应付人回来应付他。
憾生给佟夜辉打电话的时候,佟夜辉正在开股东大会,他的企业是上市公司,他作为执行董事正在给所有的股东作报告,可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场面,偌大一个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临近中午,他的报告进入尾声,最后的总结陈辞可以说是所有前面铺垫的收尾就像唱戏的最后一下亮嗓,一场戏唱不唱圆满最后这一下很重要。
接憾生电话的是邓辉,憾生基本没有给佟夜辉打过电话,接通电话她一听声音就知道不是佟夜辉本人,她客气的对邓辉说:“我找佟夜辉。”
邓辉当时就坐在佟夜辉侧首的位置,接起电话本来正往外走,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随口客气的回:“佟先生现在正在主持一个重要的会议,请等一会再打过来好吗?”
在这种时候憾生是缺乏耐心的,她直接就说:“你告诉他我是憾生,然后把电话拿给他。”
邓辉刹住脚步,或许是憾生的名字让他耳熟,或许是憾生的语气让他觉得不一般,他停顿一下,然后转回身走回去在佟夜辉的耳边低语一句,佟夜辉在众人的目光下忽然停下,接过邓辉手里手机,电话里憾生只说了一句:“快回来。”一点点哽咽尾音。
“好。”佟夜辉应了一声收了电话转身就往外走,没留下一句话,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在座的杜城默默的看着,然后他站起来走过去接替了佟夜辉的位置,帮他继续未完成的讲话。
憾生在客厅里放下电话,转身过来的时候对着莫老先生笑了一下。
莫老先生望着她说道:“憾生,你怪我了吧,我和你妈、、、”
憾生在另一首沙发上坐下,适时的打断他的话:“没有关系的,那、、、其实也没有关系了。”她语调低微,望着脚下说。
两人沉默,然后莫先生说:“憾生,你现在过的好不好?爸爸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是爸爸不好,你愿意跟着爸爸回家吗?爸爸什么都能给你。”
憾生抬头,望过去的目光平静:“我挺好,什么也不缺。”
父女再度沉默,莫父望着憾生的目光复杂,有哀其不争的内容,又压抑着某种欲言又止,这就是憾生应付不了的,她能够想象到她的父亲能去当年的小区里打听,那么也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坐过牢,偷过她妈的钱,被人骗过,那么复杂的事情她解释不了,解释了他也不一定能理解,理解了也不会赞同,而却她对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深层次的感情,她连对连他解释的**都没有。时间是个无情的东西,横隔着太久远了,她跨不过去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而却她也没有**去跨越。
最后憾生站起来对他说:“爸,您坐一会,我去做饭,您留下来吃顿饭。”
莫老先生激动的看向憾生:“憾生!”
憾生笑笑,走进厨房,其实也没有什么,她只是觉得她的母亲会希望她这样的。
佟夜辉急匆匆的赶回家,从院子到门口,一路奔跑着进来,憾生给他开门的时候他有些微微的喘息,憾生把他带进去,对着莫老先生说:“我爸爸。”
“这是佟夜辉。”憾生又对莫老先生说。佟夜辉看了一眼一脸威严的莫老先生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伯父好。”佟夜辉平息了喘息,冷静的对坐在沙发上的人打招呼,说话的同时他握住一边憾生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了一下。
莫父不吭声,上下看着佟夜辉,最后眼光扫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佟夜辉放开憾生的手,从容的在老人目光的压迫下脱下西装外套,在一边坐下。
“你就是佟夜辉?”憾生看见她父亲的目光那是要暴怒的眼神,虽然努力的压抑着。
“是。”佟夜辉坐的规规矩矩,脸色平静,两个人,一个一脸暴怒,一个静默的平静,憾生看了他们一眼,走进了厨房,是该愤怒也好,失望也好,又或者痛心也罢,这些都不该是她一个人承受的,他们会怎么样,其实她不是很在意。
厨房里憾生洗手做饭,她对着光影,微微的笑着:“再见到他,你会给他做一顿饭吧?你希望我这样吧?是不是?”光影里似乎有个模糊的面孔朝着她微笑点头,窗户外吹来一阵轻轻的风,抚摸着憾生的脸颊,她微微偏着头,迎着那道微风,微笑着。
憾生的厨艺全部继承了她妈妈,她忙碌的将近两个小时,一桌相当丰盛宴席被她摆上桌,油爆大虾,四喜丸子,红烧肉,砂锅鱼头,这些主菜除外,还有四个冷盘,三个青菜,一个汤,全是她妈妈当年在世时经常做的,憾生挑选着要紧的做了一些。
莫老先生上桌之前望着餐桌凝视很久,然后他转头看向憾生,憾生立在一边安安静静的。老先生最后叹了一口气坐了上去。
一顿饭吃的气氛沉闷,佟夜辉本来还想跟老先生喝点酒,但人家根本不理他,老先生心里不痛快,憾生给他布菜,他没什么表示,憾生知道这样的事情以一个女儿的身份来做,她父亲是会不舒服的,他不理解她和她母亲的情怀,但其实她也不需要他理解。她从来就是个自我的人,她的表达从来不会遵循常理,所以她才会处处碰壁,一路走的那么辛苦。
莫老先生勉强吃了一顿饭,饭后连茶水都谢绝了,基本上从餐桌上起身就告辞,憾生和佟夜辉一直把他送出院子,他走出院门,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路边,有人下来为他拉开车门,临上车之前,老先生回头望着憾生,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老人留给憾生一个失落的背影和一声无奈的叹息,最后绝尘而去,憾生在他的身后始终留给他的只是微笑。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莫老先生走后,憾生和佟夜辉转身进屋,在院子里的路上,憾生问佟夜辉:“他会找你的麻烦吗?”
佟夜辉笑着摇头:“你爸爸吗?他不会?”
憾生转头看他:“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佟夜辉回答的码定:“他不是那种逞匹夫之勇的人,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也不会做。”
憾生凝神想想也确实如此,他曾经那么的爱她,也二十多年没有回来看过她一眼,其实当你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是任何借口都拦不住的,我们要走什么路,做什么样的选择,其实最遵从的是自己内心的。
佟夜辉问憾生:“你会跟他走吗?”
“不会。”憾生毫不停顿的回答。
“嗯。”佟夜辉应了一声握着憾生的手进门了。
对憾生来说她忽然平白多了一个爸爸对她其实没什么影响,日子还是照样的过,她很平静。
晚上,佟夜辉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边擦着头发边对憾生说:“憾生我们结婚吧。”
憾生靠在床头,在灯下看书,忽然听见佟夜辉来了这么一句,心里想着:我说这今天怎么洗了这么久呐,闹半天是琢磨这事呐。她抬头望过去道:“怎么?你怕我被抢跑了啊?”
佟夜辉也不否认,扔掉手上的浴巾爬上床道:“我们在法律上是夫妻关系了,住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到时候你爸就是想抢人也没理由。”
憾生觉得他有点担心过滤了,眼睛看着书随口应了他:“行啊,看哪天你有时间我们去把结婚证领了好了。”
佟夜辉凑过去问:“不办个婚礼吗?”
憾生低着头动都没动的回:“婚礼太累人了,结婚不就是两个人的事吗?兴师动众的没意思。”
佟夜辉看着灯下的憾生,良久后转过头望着对面的墙壁轻叹出生,憾生抬头问他:“怎么了?”
佟夜辉抬手抽调她手里的小说,搂着她关灯一起滑进被子里,四周寂静下来,黑暗中,佟夜辉的声音低微:“憾生你要用力的活,用力用力的活下去。”他把憾生紧紧的勒紧在怀里,恨不得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憾生适应着光线望着白蒙蒙的天花板,很久后她轻轻的低应了一声。但是我就是以前活得太用力了,而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憾生知道这话是不能说给佟夜辉听的,她闭上眼睛。
夜半更深的时候,佟夜辉翻过身去,背对着憾生轻叹出声,憾生知道他一直没睡,她紧闭着眼睛,一动没动,就是那么用力的爱他,她能给他的也就是这些了。人能耗费和透支的东西不多。
第二日,谁也不说什么,日子还是要照样的过着,不管你心里想什么,时间永远不会为了什么而停留,佟夜辉上班走的时候,憾生还在安睡,清晨的暮暮晨光中,她的半张面孔埋进松软的枕头里,睡梦安详而深沉,佟夜辉站在床边注视她良久。憾生一直不是个漂亮的女人,瘦了的她只是让她的五官的清晰一些,她不像的父亲也不像她的母亲,鼻梁不高,额头平整,很平常的一张脸,她不是一个很激起人的女人,但是佟夜辉在这全世界也就在她身上体会到了一种甚至比爱情更深沉的感情。他对她厌恶过,愧疚过,千回百转的绕回来最后才知道他是爱她,每每看着她都心里酸涩疼痛的爱。
曾经的佟夜辉对憾生极度的缺乏安全感,就是憾生出院回家也恨不得时时守着她,半夜睡觉会忽然惊醒过来一次一次的试探她的鼻息,每每都心惊胆战的害怕她忽然就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就离开他,他活得紧张而恐慌,后来有一天憾生有一天状似无意的问他:“夜辉,如果有一天我忽然死了,你也要跟我走吗?”
当时正是深冬,他们依偎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外面的雪景,后来憾生睡着了,醒来以后就问了他这么一句话,佟夜辉长久的沉默,他想象不出憾生死了以后他的生活该怎么继续,无以回答。
憾生苍白的面孔上有一点点午睡后的红晕,她抬手温柔的抚摸佟夜辉眉心轻柔的说:“夜辉,走下去,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