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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恺逸直白的眼神,和最初的笑声,惹得雷凛然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当他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楚恺逸是在望着他的小妾。
他看见自己的小妾红着脸,低着头……。第一次发现她,居然比花娇。
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的小妾似乎比原来瘦弱了一些,眼底下的阴影,在烛光中,也显得明显。
突然想起,上次她罚跪昏倒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晗若抬头,眼睛不敢在望向楚恺逸,她转动着眼珠,却看见了另一束目光。
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夫君正在望着她,表情若有所思。
她的心突然紧了一下,脸上的热度也也冷却了下来。
他的夫君发现了什么?还是看见了什么?还是在猜想着什么?
从不把她,当回事的他,怎么会在自己的表小姐面前望着她?
心越发的心寒起来。
若他的夫君看见楚恺逸望向她的眼神时,他是不是直接就在休书上,堂而皇之的写上不忠两字?!
晗若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的夫君面前,她欠了欠身子。
“妾身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先下去了。”
继续留在这,也只会为自己惹一身腥,不如还是离开。
雷凛然望着面前的晗若,眼神深邃,直到很久才挥手让她下去。
小息连忙走上前,扶住晗若。
晗若在转身的时候,苦笑了一下。
若他的夫君看见了那眼神……这下,她真的不用去猜想,自己的夫君会在休书上写七出中的哪罪了。
楚恺逸望着晗若走出大殿,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
只是站在身后的瞿少扬,怒气和无奈都已经无法在掩饰。
这个二夫人,又不是倾国倾城,又不是闭月羞花,他的爷,像个采花贼一样望着她。
真不怕,人家殿上的夫君宰了他?!
※※※
这顿饭下来,全都心怀鬼胎,只是芯雅坐如针尖。
她心慌,害怕,无奈。
一回到别院,就把屋里的东西全都摔在地上。
碎碗,碎瓶子,珠花,弄得满地都是,就连墙上的观音像,也被她撕得粉碎。
在青楼的时候,老鸨就告诉过她,男人信不得,爱不得,只要骗得他的钱财,你才会一辈子衣食无忧。
遇见他,他以为他信得过,以为他愿娶她为正室,就会给他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看来错了,男人是最不能信的东西。
手上的青花瓷瓶,又摔在地上。
站在门外的郝青青,怎么也不敢进去。
而且最近她也心烦着,如果自己的主子不得宠,当丫鬟的,也跟着倒霉。
现在的她,要为自己找新的出路……这个芯雅,她跟不得了。
“人都死哪去了!给我进来。”屋里的芯雅,大声的叫喊着。
郝青青连忙走进去,望着里面的狼藉,表情显得有些厌恶。
“给我倒杯茶来。”芯雅把摔倒的凳子摆正,疲惫的坐在上面。
郝青青端茶进来,芯雅在接过茶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兴奋。
“那个二夫人,有皇帝老子保她,爷或许没有这么快休她……但我也不是好惹的。”芯雅说着郝青青不明白的低喃。
她突然转头,眼神凌厉的望着郝青青。
“我能信任你吗?”
她那表情,让郝青青不能说不,她连忙点头。
“你照着这个地图,去请我二哥出山,说我要死了。”
郝青青接过地图,当她看见上面标注时,惊慌了起来。
这个芯雅,要她去的地方是土匪窝。
“你拿着这个,他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芯雅娶下头上的银钗,递给郝青青。
郝青青显得迟疑,但还是接过了头钗。
或许芯雅在赌,那么她是不陪她赌,或许……
※※※
夜早已深,但小息还在为晗若捏着膝盖。
大夫说,以后只要下雨,夫人的腿就会疼痛,一想到这,小息心里就不是滋味。
“时候不早了,小息去睡吧。”晗若握着她的手,让她停止动作。
小息点了点头。
晗若淡笑的,从床上起身。
她打开柜子,开始收拾起里面的细软。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小息一脸的迷茫。
“今天不是有个卜卦的先生到山庄了吗?他是来为爷选黄道吉日的……”晗若说到这,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脸上有着苦楚和嘲笑。
是啊,他选的黄道吉日,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也是她该收休书的时候,也是恢复做自己的时候……该高兴啊!!但为什么自己高兴不起来呢?
“看来你比任何人,都想着要离开这里。”低沉的声音,出现得有些意外。
小息看见雷凛然,脸上挂上了开心的笑容,而且也识趣的离开。
晗若握着东西的手,突然紧了起来。
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044 计谋
雷凛然泰然自若的坐到椅子上。
晗若咬了咬下唇,她放下手中握着的东西,端起桌上的茶水,为雷凛然倒上一杯。
“爷,用茶。”动作轻柔的把茶放到桌上。
雷凛然沉默着,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晗若退到一旁,退到她,觉得卑微的地方。
“日子定在十天后。”雷凛然突然的话语,让晗若一时无法适应,直到好一会,她才微微欠身。
“恭喜爷,能娶得表小姐那样的美娇娘。”
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也没有一点情绪,她告诉自己,要学会认命。
“这么想离开,还是你已经找到了下一个恩客。”声音玩味,表情轻浮,就像在说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晗若叹了口气。
她的夫君在她要离去的时候,也不会给她好话,看来恨她极深。
“离开的时候,要什么东西吗?”
这是雷凛然对她,最大的限度的忍让,也算夫妻一场的恩惠。
晗若睁大眼睛,想摇头……
“爷,能让院子里的翠竹留下吗?”
她不缺什么,或许是她拿不起这里的东西,她要的恩惠,小姐早就给了她了。
而留下这院子的翠竹,是她的私心,她想有一天,他的夫君看见它时,或许能想起她。
雷凛然不语,这个女人安静,隐晦得让人觉得生气。
从她嫁给他开始,他确实没有给她过好日子,也没有打算给。
就连最起码的回门,也没有让她回去。
休了她,会让这个相国千金声名狼藉,脸面无存。
但没有想到她,居然能这么般的平静。
“需要我写信,告诉你爹吗?”
“不……不用。”晗若显得惊慌。
雷凛然点了点头,站起身,却不知道还该说什么。
羞辱她的话语,他已经说得太多。
“爷,能让我留下来,喝杯喜酒吗?”
雷凛然的肌肉,僵硬了起来,他失神的望着晗若,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然后走出房门。
晗若望着被打开的门,凄凉的笑了笑。
向他讨要喜酒,她是想向他祝福,也算为自己告别这个替身。
只是这喜宴结束后,她将何去何从…。。
※※※
一只鸽子,在夜晚飞进窗棂,让熟睡中的人马上惊醒。
楚恺逸点亮烛火,把白鸽拿在手中,抽出它脚上的信件。
当他把上面的字看完后,突然失笑出声。
“少扬!”
“爷,什么事?”瞿少扬拿着银剑,眼睛防备的盯着四周。
他从不会在房里睡觉,他都睡在楚恺逸房门边上,因为楚恺逸没有功力,而且又有很多仇家。
“穆王爷叫我把表小姐给掳走。”楚恺逸边说边把信件拿给瞿少扬。
“他不是要娶新王妃了吗?我们把表小姐掳走有什么用啊。”瞿少扬打了个哈欠,半夜听见不敢兴趣的消息,还不如去睡觉。
“他是要娶新王妃,但不是皇帝赐婚的新王妃。”阴沉的声音,有着好笑的口气。
“什么意思?”
“你想想,王妃才死不到一月,还正在守丧,皇帝在这个时候会赐婚吗?”
瞿少扬恍然大悟。
“雷凛然骗了表小姐?”
楚恺逸点了点头。
“也只有女人才相信这样的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瞿少扬撇了一下嘴,他的爷在说女人才相信这样的话,但他也信了,代表他也是女人?!
“我们留下来,喝喜酒。”楚恺逸说完后,又躺回床上。
瞿少扬张大嘴巴,一脸茫然,疑问。
他的爷,说话总是不对他说明,每次有计划就叫他执行,但该死的他,也愿意为他效命,哎……真是可悲。
瞿少扬拿着剑,就准备走。
“今晚你别睡了,去表小姐的房间,把她给我带到这来。”
“……。”
※※※
山庄的气氛开始喜庆。
只是山庄里的女主人们,脸上却少了喜庆,整天被愁容占据着。
晗若绣着手中的女红,但怎么也绣不出嬉戏的鸳鸯,越绣,越觉得苦涩。
她本来打算,把它送给表小姐,但现在看来,还是放弃好了。
这时,一双手夺过了她的女红。
“确实难看。”阴沉的声音,有着嘲笑。
晗若惊讶的抬头,对上面具下带笑的眼睛。
她连忙低下头,退后几步。
“楚爷。”
“你的别院,比想象中的凄凉。”楚恺逸左右看了看,不以为然的说着。
“楚爷,到这来……”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口气变得真挚。
晗若迷茫。
“若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楚恺逸点了点头,眼睛四处看了看,直到确定没有了旁人,他才走到晗若的面前,把嘴,放到晗若的耳边。
“我想让你,为表小姐代嫁。”
045 迷茫
熟悉的话语传进耳膜,显得好笑,又惊讶。
楚恺逸对于晗若的表情觉得有些奇怪,她似乎多了点平静。
“楚爷真会说笑。”
楚恺逸笑而不语,直到一会才说“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晗若抬高眼睑,确实有些迷茫。
婚期将至,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却叫她代新娘,再嫁给自己的夫君。
荒唐得不可思议。
“我和穆王爷的交情,比你的夫君还要深……昨天我收到他的信件。”楚恺逸并不打算隐瞒,他把事情对晗若说了一次。
其实他可以简单的把表小姐带起走,但……他只想用另外的方式来和雷凛然开个玩笑。
听完这一切的晗若,不再话语,只是对楚恺逸做了给请的手势。
这个人确实不正常,让她欺骗自己的夫君就已经是不忠,而且还要让她再次为别人披上嫁衣,嫁给自己的夫君。
这个玩笑开得过分,也让她的心难堪得找不回自己。
面具下的脸,变得深沉。
眼前的人,听到这话后,没有吵骂,而是变得阴郁,就连脸色都苍白得害怕。
他说了不该说的?
淡笑。
他本来就说了不该说的了。
“打扰二夫人了。”
楚恺逸快步的走出房间,但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转头望了望晗若,她的脸色还是苍白着……
※※※
“爷回来了。”瞿少扬一看见楚恺逸回来,便挂上看笑话似的表情。
而坐在一旁的柳织心,神色就要凝重了许多。
昨天收到她意想不到的消息,她痛恨自己的莽撞和不相信。
“吃了闭门羹吧。”瞿少扬对楚恺逸的这个计划是说什么都不赞成,这下看见自己的爷,没有成功,心里还是在窃喜,看来自己还是有点那么的不忠心。
楚恺逸看也不看瞿少扬,直接走到柳织心的面前。
“需要点时间,这样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会答应的。”
“答应的,都不是人。”瞿少扬带着讽刺的说着。
柳织心的眉头更加的纠结,其实她可以直接就这样跟着他们走。
但表哥已经把请帖发了出去,到时塞北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出现,万一真的新娘逃跑……。不是给了他个笑话,让人难堪?
楚恺逸的这个计划,虽然不妥,但又不得不行。
“找另外的人吧。”
楚恺逸摇了摇头。
“二夫人,毕竟是相国千金,就算雷凛然再生气,也不会把她怎么样。若其他的女人,我就不知道,你的表哥要怎么做了。”楚恺逸说得云淡风轻,就像只是在考虑今天的晚宴。
瞿少扬撇了一下嘴,他是真的不懂他。
一方面他对那个二夫人,含情脉脉,以为他就在等着那个雷凛然休她,但没想到,他却让她再嫁一次给雷凛然。
柳织心叹了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楚爷,我先回去了,若走不了,我就嫁给自己的表哥。”柳织心的话语不是绝望,而是有稍许的心寒。
若穆王爷真的在乎她,怎么不吹锣打鼓,带上花轿来接她,而让她却要像做贼一样的逃离,还要牵扯一些不相干的人。
楚恺逸对于柳织心的话,并没有多大的表示。
女人的心,是男人不能猜测明白的,就像刚才的……
瞿少扬望着柳织心走出去后,脸上却挂上担心。
“她不走我们怎么办啊?”
“静观其变。”
※※※
桌上的莲子羹,动也没有动,就连热气也在时间的推移下,早已消失。
雷凛然的神情,严肃得有些可怕。
全山庄的人,都以为他应该高兴,娶到一直想娶的表妹。
但……为什么心情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他的表妹对他,只是尊敬,无关男女情爱。
这他明白,用这样的方法,把她留在身边只是单纯的想保护,或许有些过分,但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
“芯雅夫人,又送来了鸡汤。”煜祌直接在书房外拦住了芯雅。
雷凛然蹙了一下眉。
“爷真的还是打算休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