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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不是死心眼,没有喜欢学长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可是人的心一旦受了伤,很难不留下伤疤。
而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遭受学长的拒绝,令她对感情事畏缩,不敢再主动跨出第一步。
见她眼神微黯,尹苍日紧张的绷着脸。“刚辈,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想偏了,我对你……我对你……呃,只是逗你开心而已。”
他竟然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说不出口。
“不用,我不需要你逗我开心。还有,我们是同事关系,你不要再喊我前辈了,感觉好像我很老似的。”她明明小他一岁,比他“幼齿”。
尹苍日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神情。“……朱姊……冷冷,你在生我的气吗?是不是我闹得太过火了?”
他本来想学工读生一样唤她一声朱姊姊,但想想年龄上不适合,遂改口喊她名字。
她睇了他一眼。“说生气是严重了些,我只是不喜欢人家拿我当傻瓜看待,把我要得团团转,让我误以为对方真心待我好,其实不然。”
现在仔细回想,从学长进公司后,他并未特别关照她,顶多见面时打声招呼,问候彼此的近况,就没了。
是她想得太多,把他习惯性的举动当成一种宠爱,仔细想想,他对别的女同事也是一样的亲切、一样的谈笑风生。
“隐瞒算不算是一种欺骗?”他问得心惊瞻战。
她一脸狐疑的望着他。“只要骗的人不是我都无所谓。人难免会说谎,但有分善意和恶意,不过我的个性比较直接,有话当面说清楚,不要在背后搞鬼。你想想被骗的人心情会有多糟?”
朱冷冷的话里没有任何影射,而是有感而发,学长的温柔确实让她有受骗的感觉。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心里有“鬼”的尹苍日额头冷不防冒出几颗冷汗。
“如果坦诚相告便可功过相抵,抵销之前的欺骗吗?”他考虑要说出真相。
“尹苍日,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瞧你眼神闪烁,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肯定背着我干了不少坏事。”她目光闪闪,期待他承认私底下帮了她多少忙。
作贼心虚?他失笑。“你不要因为我喊你前辈,你就连名带姓的唤我,公平点,去掉姓氏吧。”
“……苍日?”她念得有些拗口,却觉得和他的距离又近了些。
“你是冷冷,我是苍日,我们……”他试图勾起她的儿时回忆,藉由当年的情谊来带入话题,好让她明了他为何要瞒着她。
但是“办公室恋情”最大的坏处是人太多,他们过度亲近的言行举止引来多方揣测与不满。
其实说穿了,不过是嫉妒罢了。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大家一起看得到、吃不到,谁也讨不到好处,即使当事人之一犹在状况外。
“是谁把茶水间弄得乱七八糟,又是果皮,又是牛奶渍?出来自首,别拖累其它人。”
看不得人家好的人正两手叉腰,满心不悦的瞪着某个“罪证确凿”的犯人。
“咦,她在嚷嚷什么?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朱冷冷喝着苹果汁,看热闹似的拉长脖子。
“大概是更年期到了吧。”大概明白对方在闹什么的尹苍日目光微敛,嘴角淡淡浮起冷意。
“嗯,她年纪不小了……”等等,陈静和她同期进入公司,那她们不就……呃,年纪差不多?
呵呵……少开口为妙,免得把自己也拖下水,她还年轻貌美,小红月月来报到,绝对没有更年期的困扰,顶多……想男人想疯了。
“就是你,朱冷冷,看你干了什么好事!”一根涂上艳红指甲油的食指愤然一指。
“我?”她一脸纳闷,长睫眨呀眨的,喝起手里的现榨果汁。
“证据在此,就是你弄乱了茶水间,把榨果汁机、削皮工具和水果刀随处乱放。”陈静一把捉起她的手腕,一手指着她喝完的杯子。
“我没有……”她又被陷害了吗?
朱冷冷笑得很无奈,不过是一杯饮料而已,值得陈静大呼小叫吗?她待会明明又要去约会,又拜托她替她完成工作……
蓦地,她一怔,“过去”并没有这一段呀!难道有些事悄悄的被改变了?!
“陈小姐,你误会我家冷冷了,是我想讨好她,弄的小把戏,让你撞见了挺尴尬的,待会我就去收拾,绝不会麻烦你。”想找冷冷的碴,得先过他这一关。
“你家冷冷?!”陈静的声音如脖子割了一半的鹅,尖锐得刺耳。
尹苍日顺势搂住朱冷冷肩头,一张笑脸灿烂无比。“不就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我们在一起了。”
第6章(1)
“不就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我们在一起了。”
真是见鬼了,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这天大地大的谎言他居然说得出口,还面不改色的当众撒谎,简直是……简直是……可他干么连她也骗?!
可恶的尹苍日,他不晓得女人的心就跟豆腐一样,揉不得、搓不得,稍稍一碰就碎的吗?
而他却把这天大的谎言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似的顺口说出,完全没顾及她的感受,他究竟是何居心?想再次戏耍她不成?
哼!她才下会上当。男人习惯吹牛,她若信以为真,肯定让人在背后笑她,说她哈男人哈到异想天开,外表出色的他怎么会看上年过三十的干物女,要啃也要年轻嫩妹才啃得下去。
只是她的一颗心怦怦狂跳是怎么回事?脸颊异常红润,比抹了粉还艳丽,难道她真那么饥渴?
借着尿遁躲在女厕许久不出去的朱冷冷,不断的用冷水泼睑想降温,可是那红透了的腮帮子仍是娇艳无比,彷佛沉溺恋爱中的小女人。
明明她喜欢的是学长,为何脑海里想的都是那个笑得像朵花的家伙?眼神还不自觉跟着他转,他一靠近就紧张得心脏快跳出来?
哇,不要啦!千万不要是他,她只是被学长拒绝而已,并没有一时失意到对任何人都可以发花痴,他这恶灵快退散,别来纠缠她。
“咦,怎么有男人的声音,还挺耳熟的?”
午休时间一到,不好再继续躲在女厕的朱冷冷偷偷摸摸的拿着便当,在楼梯口待了将近半小时才上顶楼,那是她私人的用餐天地,没有比这里更让人放松心情
哪晓得人算不如大算,她不过迟了一点点上楼,向来很少入使用的顶楼已经遭人霸占,那她该上哪用餐?
朱冷冷正想转身,不得不让出她最爱的空间,耳边倏地传来交谈声,基于好奇心,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顿时,她整个人僵住宛如化石。那个背向她的人,居然是学长!即使他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而他正抱着一个男人,他们正热切的……
接吻?!
“……你说你爱不爱我?有没有背着我和其它人乱来?你最好别骗我,我可是会检查的。”
生性懦弱、没有主见的安苍森噘着嘴,揪着爱人的衣服撒娇,两人个头一般高,他不需仰头便可承接唐之襄落下的吻。
他俩也会拥抱,也会爱抚,像两颗互相吸引的磁铁般紧紧相拥,烈焰焚身般激烈拥吻,似乎要吸尽对方最后一口氧气,揉入自己的骨子里。
肆无忌惮的激情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彼此的手恨不得扯掉爱人的衣服,尽情的抚摸那光滑胸膛。
“你想怎么检查呀,我的小心肝。”唐之襄笑得银荡,一反他平日谦逊有礼的形象。
小心肝?!
如青天霹雳,朱冷冷再度受到强力震撼,原来学长不肯接受她的告白,是因为他根本不爱女人,他喜欢的是男人,是这样吗?!
她从没见过学长这么邪魅的一面,以挑逗的口吻取笑他的……呃,该说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总之是和他有一腿的情人,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口气中散发的热情几乎能烧毁一切。
这不是她认识的学长,不是他。
惊讶到难以置信的朱冷冷知道她该转身离开,不应继续窥探人家的私事,可是一双脚却像黏住似的,固定在只差一步就到顶楼的阶梯上。
“当然是剥光你,用我的舌头舔遍你全身,检查你身上是不是有别人的味道。”他是他的,绝不与人分享!
唐之襄笑着揉按他紧实的臀部,朝自己的亢奋贴近。“多美妙的建议,你让我血脉偾张了,想狠狠的嵌入你的身体里。”
真甜美的极品,皮肤细致又紧实,轻轻一碰就反应敏感,低柔的呻吟声比天籁还美。
“那你还在等什么?我可没拒绝你。”他一手伸向他胯下,握住令他激情连连的火热。
他已经兴奋了,下身不断的胀大。
“还不行,森,此时不宜。”他却理性的阻止了他,安抚的咬他性感的锁骨。
“为什么不行?你已经好几天没碰我了,难道你不想要?”安苍森的眼神像个任性的女人,妩媚又娇嗔的瞅着情人的脸。
以妩媚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恰当,何况他瘦归瘦却相当高,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贵公子的优雅气质,像是要上台演奏的小提琴家。
可是他对着情人抛媚眼,即使是男性的脸孔,爱意揉化了他脸上的线条,让他多了令人忍不住想怜惜的风情。
“想得身体快爆炸了。”他用行动表示他的欲望,以昂藏磨蹭情人。“看吧,你快把我逼疯了。”
“那你为何不要?这里又没人,够我们疯狂一回。”他想要爱他,就是此时此刻。
唐之襄微喘的推开他一些,努力平息肿胀的欲火。“我们的关系目前还不能曝光,虽然没什么人会上顶楼走动,我们还是要谨慎点,以防万一。”
大事未定之前,一切小心至上,不能让一时的情欲坏了完善的布局。
“真讨厌,谁规定男人不能爱男人?我们相爱又没碍到别人。”安苍森臭着一张脸,抱怨不能将两人的地下情公诸于世。
“乖,再忍忍,别太急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他轻声哄着,神态好不温柔。“最多再一年,我们就能带着你父亲的钱远走高飞。”安苍森有个富有的父亲,正好可以成为他们爱情的赞助者。
一提到安父,安苍森立即拉下脸,不太高兴。“不要说到我父亲,他根本是个守财奴,根本不爱我这个儿子,他从没正眼看过我。””
他并不知父子俩之所以不亲,源自于父亲怀疑他不是他亲生的。安苍森在婚后不到八个月就出生,却足足重达三千八百五十公克,以早产儿来说,算是巨婴了。
即使他母亲信誓旦旦,说他是未足月的早产儿,可是一看到比足月出世的孩子还壮硕的身躯,这番说辞谁会相信?
再加上安泰三是被迫娶他母亲的,两人之间并无感情基础,父亲心里爱的是另一个女人,因此每次看见他就会想起被辜负的情人,心生内疚之余更不愿看到他,甚至吝于给予父爱,父子关系疏离。
一个得不到父亲关爱的小孩,自然而然会偏向给他爱的同性,在他们身上得到纯男性的抚慰。
不过,也是性格使然吧,母亲的过度溺爱养成他依赖的习性,个性上不够刚强,耳根子软容易听信谗言,一遇到麻烦就只想逃避。
因此,他非常需要一个人来替他下决定,而那个人必须比他强壮,能让他依靠。
“他下爱你无所谓,我爱你就好了,别老把这件烦心事往心里搁好吗?”他太多愁善感,老要人哄才行。
“要我不烦心就赶紧把事情解决了,上次你不是将公司的企划案流出去,难道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应该使企业形象大打折扣才是。
将公司的企划案流出去……不!这不是真的,她一定是听错了,快否认呀,学长,你不是会出卖公司的那种人。
朱冷冷在心里呐喊,不愿相信耳朵听见的事实。
唐之襄的目光一冷,深沉如海。“企划案又重做了,而且比之前的那一份更完善、更详尽,业主一看称赞不已,当下就决定采用了。”
连比稿都取消了,直接签合约。
“什么?!你不是说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不可能失误,现在却……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为我们的将来铺路?”安苍森气恼的一跺脚。
“森,别使小孩子脾气,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像女人一样的撤泼。”他的性向很明确,喜欢有男人外表的情人,对拥有软绵绵身躯的女人敬而远之。
安苍森扁着嘴,不发一言的背过身。
“好了,我也不是责怪你小家子气,是我一开始的估算错误,以为凭学妹的实力无法写出更好的企划案,所以才力荐她重写一份,以便暂时保住她。”她对他的计划来说,非常重要。
“就是你常说那个太过正直又有点呆的笨蛋吧,你还没摆平她吗?”不就是一个没什么姿色的老女人,能成什么气候。
不论是男是女,是人都会吃醋,就算安苍森知晓情人的兴趣是男人,可是对于他和其它女人走得太近,心里还是不舒服。
闻言,唐之襄轻笑。“就是因为笨才需要多点时间洗脑,她的个性太直了,不会转弯,如果我们想利用她帮我们掏空公司资产,表面功夫得做足,她必须更信任我才行。”
无疑虑的完全信赖他。
“哼!她早就把你当神,崇拜得无以复加,就连你当她的面复印她的密码,将档案里的数据传到自己信箱,她都无所觉,只会痴望着你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