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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法了。
这一路他们经过了好几场恶战,不过都是凯旋而归,但北胡骑兵兵强马壮,作战急如闪电,而西华以步兵为主,于平原之处并不站优势。虽然险胜而归,但兵力损失严重,并不是一件乐事,沈七看见平时的韩琛虽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可是睡着时总爱皱起眉头。
沈七为自己能帮得上韩琛一点儿忙而欢欣鼓舞。看他睡熟了,便退出帐篷,先前嘱咐胖大海烧的水还温着,沈七便卷起袖子,将韩琛换下的衣服拿出来洗。
天寒地冻,沈七用热水洗衣服,也算是奢侈了。可却没人说闲话,看得旁边勤务兵直羡慕他们元帅的好福气,这么美的媳妇,还这般地勤劳,还可亲。
沈七是韩琛王妃的消息,他并没有特别掩饰,反正沈七非要混在他身边掩也掩不住。何况所有人都只觉得兰陵王妃女扮男装为夫千里奔命,完全就是戏折子里才有的事情,格外的美好。
“哎,你们说这仗何时才打得完啊,那些胡人看见咱们就跑,边跑边抢,有吃有喝,比咱们可强多了。”
沈七洗衣服的时候听见外面巡夜的士兵转到小帐篷的时候顺便和胖大海聊上了两句,听到这儿沈七便忍不住答话了,“如果咱们能抢在他们前面把东西自己抢了就好了。”
桃花净尽菜花开(上)
沈七这是强盗逻辑,天下是西华的天下,哪里有天子之兵去抢自己子民东西的道理。
“你说什么?”
这话不是那士兵问的,来人的声音沈七极熟悉,不是韩琛又是谁。
沈七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我什么也没说。”这种话沈七也知道是大大没有道理的,坏到了极点的,她也是一时嘴快,就图撒撒气,看韩琛疲于奔袭,她不也是心疼么。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韩琛的表情很认真,将沈七的肩膀掰过来正面对着他。
沈七只能不敢说敢当,“我,我说要是咱们能先把前面的东西抢了就好了。”
韩琛忽然捧住沈七的脸,亲了亲,“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然后眼睛往下瞧,才看见沈七手里还提着他的袜子,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沈七被韩琛忽然来的热情给惊呆了,然后便听他说,“你先去睡,我还有事情要议。”
“这么晚?”沈七不知道韩琛是被什么风吹了。
“是啊,还得感谢你。”韩琛刮了一下沈七的鼻子,却不是反话,应该是赞扬吧,沈七琢磨着。
难道真要抢?
韩琛等连夜商议,最后得出的方法便是让军队一分为二,一队抢在北胡军队前面先行让百姓坚壁清野。因为北胡人本身不带辎重,全靠民间粮秣,唯一的克制方法就是让他们抢不到东西。另一队则在北胡军的东面堵,除非万不得已北胡人是不愿意正面遭遇西华大军的,因为得不偿失,成本太高,本来他们就是图一个抢字。
如此一个在前面引,一个在后面追,要把北胡人引入西北的山区,破了骑兵的优势才好作战。
沈七听到的决议便是韩琛将亲自领着骑兵绕到北胡军的前面去。
“我也想去。”沈七很小声地道。
“你能忍受几天几夜不下马吗?”既然要绕到北胡骑兵的前面,不星夜兼程如何能够。
沈七摇摇头,不得不接受留下来的命运,她早就知道这不可能,所以要求起来也格外的没底气。
韩琛去后,沈七万万没料到自己会碰上另一个熟人。
这日沈七带了几个侍卫寻了一个向导去附近的地方转转,因着韩琛生辰快到了,沈七正在挖空心思地给他准备礼物。想起韩琛偶尔埋怨现在用的军用地图已经是几十年前绘的了,好多道路都变了,便想要亲自踏一踏这一路走来的地方,虽然绘不了大地图,但好歹可以将北胡军经常出没处的山川河流给理清楚。
就因着这么个事情,沈七却没想到她会碰上梅若涵。沈七本来是躲在山的垭口处,看着一队北胡军正赶着一队西华百姓往北去。他们出来不过几个人,遇上北胡军自然只能躲,哪知沈七越看那群百姓便越觉得有个背影十分眼熟。
沈七一直跟了那队人许久才发现,那里面有个女子不是梅若涵又是谁?只是不知道梅若涵怎么会在这里,还落入了北胡人手里。
不管是为了昔日的同城同社之谊,还是为了其他的私心,沈七救梅若涵的心都是坚定的。她私心想着,让梅若涵活着,总比让她永远留在韩琛的记忆里好,便是这么个决定,差点儿让沈七自己永远留在韩琛的记忆里了。
韩琛的西路军完成诱敌深入的任务后,回师同东路军汇合时,发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沈七的失踪。
“王妃呢?”韩琛策马入军营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略微沉思了片刻便想了起来,是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本该在军营外就在欢天喜地扑入她怀里的人。
张信之的脸一片惨白,虽然瞧不懂沈七在韩琛心里的地位,但走失了一位王妃总是件大事。
“王妃昨日领兵出去后,一直未归。”张信之在韩琛进入营帐后,屏退左右道。
“你怎么能让她领兵?”韩琛一脸震怒。
张信之这会儿也是在忏悔,如果时间能倒流,估计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会同意的。可惜那位王妃口才十分了得,又借着要救百姓于水火的借口,打着不能让西华的一子一民落入胡人手中的旗号,煽动了几百士兵要跟着她去救人。
张信之当时骑虎难下,不得不同意,只是要求另派大将,让沈七留下,可是沈七又道如何能因为她一个人的妇人之人便坏了军规,她要亲自领兵,挑选两百勇士,自己出军饷雇佣他们去救人。
张信之虽然知道这是胡闹,可是没有韩琛,谁压得住沈七,被她煽动了四五百人,沈七也是看过几天军事书的人,便道:“家中独子的出列,有老父老母要供养的出列,有妻儿要供养的出列……”最后果真只挑了两百人。
“王妃说那两百人以后便是她的亲兵,由她出钱供养。”张信之也阻止不了沈七。
“简直是反了,无法无天。”
“元帅息怒,属下自知有罪,甘愿领一百鞭。”张信之脱去官帽。
“大敌当前,先记下七十鞭。”可是那三十鞭却还是要赏的,否则如何治军,随随便便一个沈七就能煽动的军队,如何能当王者之君。
“元帅,王妃那边要不要派军前去接应。”张信之其实是万幸韩琛回来了,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是否要派兵去接应沈七,不知道该派多少兵,又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两军合围北胡君的计划。
“她要任性,便让她自生自灭好了。”韩琛冷着脸,周遭的寒气能冻死绵羊。
张信之见韩琛明显想单独但一会儿,便开往往后退,到门边时,却忽然听韩琛道:“她带的都是些什么人去?”
“都是各营的精兵。”张信之万中之一的庆幸,幸亏自己当时看着事态发展无法阻止,便都是挑的精兵良将跟着沈七。
末了,张信之又补充了一句,“良英也跟着去了。”良英是韩琛手下的一员大将,有勇有谋,十分得韩琛器重。
“有他在大概无妨。”韩琛良久才蹦出一句。
这一日直到未时,也不见有沈七的踪影返回,照推论,最坏的打算下,这个时候他们也该有人回来了,因为距离救人的地点离这儿的路程不到一天。张信之忍着身上的疼痛,还在担心沈七,这姑奶奶要是不回来,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桃花净尽菜花开(下)
偏偏这个时候韩琛因为外伤复发,开始发烧,急得张信之团团转。可韩琛还偏偏正经地坐在大帐里,与众将议事,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却不许任何人劝,虽然与北胡的战事迫在眉睫,但到底也不是非差这么一刻看大夫的时间。
虽然战事着急,可是张信之心里门清,韩琛从来不是一个不分轻重的人,怎么会分不清楚此时到底是该休息还是该议事?
张信之正着急的时候,却见一个小兵轻轻地掀开帘子在门外对他使了个眼色,张信之快步出去,“张大人,良副将回来了。”
张信之心头的一大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良英回来了,兰陵王妃自然就回来了。人在特别期待什么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被人误导了往好的方向想。
张信之满脸喜色地大步走到韩琛的身侧,在他耳边道:“王妃他们回来了。”
韩琛的身子明显震了震,“就先议到这儿吧。”脸上虽没有表情,身子也一动不动,但眼睛早往门帘方向瞟了。
正这时,帘子掀开了,良英率先进了大帐,后面跟着一个女子。
众人眼前一亮,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若涵!”韩琛惊呼出声。
梅若涵抬头定定地看着韩琛,泪珠子顺着脸颊便淌了下来。
众人一看怕是故人相遇,而且还是如此一位绝代佳人,只怕其中旧情不浅,于是都开始往梅若涵的身后看,想看看那位是个什么表情。
静静地等了大约片刻,却再不见有人进来。韩琛握住扶手的手紧了紧,越发苍白。
众人看此等情形,便知道不便再留下,于是鱼贯而出。
韩琛走下座椅,轻声问:“若涵你怎么在这儿?”
梅若涵再也忍不住哭意,忘了该有的矜持和距离,扑入韩琛的怀里,浑身发抖,大约是吓得不轻。
韩琛只得举手拍拍她的背。
“是,是沈七救了我。”梅若涵泣不成声,“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我,我倒宁愿她不救我。”
韩琛仿佛都能看见沈七就站在梅若涵的身后,叉着腰娇笑道:“我就是知道她不愿意我救她,我才要去救她的。”只不过一切都是幻影。
“若涵,你别哭,好好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即使心急如焚,韩琛也不得不安慰梅若涵,因为她哭得极痛苦。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梅若涵脑子一团乱,根本组织不了自己的语言。
“良英。”韩琛高声喊了一句。
良英一直在门外,知道这事必须有个交代。除了梅若涵,也只有他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
“末将跟着王妃将梅姑娘她们救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了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大队北胡兵。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只是迟迟没有举动。王妃,王妃就命末将带着梅姑娘和那群百姓趁黑,摸小路逃出来。”
“她呢?”韩琛不明白,既然梅若涵可以逃回来,为什么她沈七不回来。
良英回想着当时沈七的决绝,“王妃,王妃说是她领众将士陷入危境的,要死也该是她先死。”良英当时倒想不到沈七能有那等气节。但是她毕竟身为王妃,众人都劝她赶紧离开,她还是执意不肯,连拔剑自刎都用上了。
“你们……”韩琛本想说“怎么不劝她”,却收了回来,换作是他,恐怕也只能学沈七。
“是末将无能,保不了王妃的安危,末将愿以死谢罪,之所以苟活,不过是为了将梅姑娘她们安全送到。”良英摘下头盔。
韩琛有些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摇晃着坐了下去,“不关你的事。不过你不听军令,擅自离开军营,罪该当斩,念在你也是为了救人,降职三级,以儆效尤。”
“那,王妃,王妃那里,如果咱们这时派援军去,可能还来得及。”
“她擅自调兵,本帅不治她死罪便罢,如何能派人去救,坏了我军的通盘经营。”韩琛的手死死握住扶手,逼着自己不倒下去。
“可那只怕,只怕……”良英不敢往下说。只怕沈七尸骨无存。可上面的主子铁石心肠,他又能如何。
梅若涵早看出了韩琛的不妥,良英退下后,她立刻就迎了上去,“王爷,王爷……”
韩琛只觉得梅若涵的脸越来越模糊。他这病来势汹汹,军队随行的大夫进进出出了大半夜都束手无策,整夜迷迷糊糊,头痛如裂。
张信之得到消息,北胡大军已落入圈套,正往这个方向来了,最多一天半便可到达,可偏巧这时候遇上韩琛病倒,王妃遇难,他如何能不团团转。就在素来稳重的张信之都要“哭天抢地”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进了军营。
“王妃!”张信之看到的人不是沈七又是谁。
“嘘!”沈七赶紧阻止张信之大声喧哗,“王爷睡下了吧?”沈七很心虚,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她那是大错特错,煽动士兵离营可不是小事,何况还是为了她的私心,去救她的情敌。沈七想想,就觉得脖子上凉凉的,所以回了营也不敢张扬,打算躲一日算一日等韩琛气消了再出去。
“王妃,你不是……你怎么……”张信之激动得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没事,没事,虚惊一场。”沈七潇洒地摆摆手,“王爷睡了吧,他是不是特生气,你看起来好像挨了鞭子。”沈七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可受不了鞭子。
“王爷病了,大夫都没有办法,只说今晚凶险,如果烧退不下来,王爷就,就……”
沈七被张信之一脸的担忧给吓到了,韩琛在她心里从来都是不倒的神山,怎么会生病,怎么可以生病,怎么可以病得这么严重。沈七也顾不上自己的小算盘了,直接奔了主帐。
主帐里梅若涵正用毛巾沾了冷水给韩琛敷额头,见沈七进去,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