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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将头凑在沈七的耳畔说了句什么,羞得沈七作势就打,“王爷,你怎么能……”
韩琛只在一旁笑,然后似登徒子般轻佻的抬起沈七的下巴,“瞧这唇润得,就跟春天里新鲜的花瓣似的,孤甚是喜欢。”韩琛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他的唇差点儿触到沈七的唇时,那“喜欢”二字便只有沈七才能听得清楚了。
沈七闭了双眸,颤微着唇,只感到一阵阵带潮的热气向她袭来,到那唇真的覆上沈七的唇,她听到旁边短促的倒吸气声,立即意识到沈钱还在车厢里,赶紧推开了韩琛,“王爷,钱儿还在呢。”
“是不是钱儿不在就可以,不如把她赶下去?”韩琛不甘的在沈七的唇畔嘀咕。
“王爷。”沈七的声音里带了哀求,楚婉柔靡,煞是让人的心痒。
韩琛最终还是坐直了身子。沈七往钱儿处望去,那丫头早别开了头,可是那耳根子都红了。沈七忽然忆起她提过要让韩琛纳钱儿为妾的事情。这事于钱儿好,于沈七也好。与其成日里提心吊胆的担心夫婿是不是和自己的贴身丫鬟有染,还不如索性成全了,这样你的夫婿赞你能容人,你的丫鬟也感激你一辈子,全心全意的为你做事,岂不两好。
沈七的母亲也是劝沈七的父亲纳了她的贴身侍女为妾,那妾室帮了沈七的母亲不少的忙,也帮着沈夫人笼络了老爷的心不是?况且沈七是个极有信心的人,丝毫不担心钱儿能分走她一丝一毫的宠爱,不过是她每月身子不便时才能近得韩琛的身,总比让韩琛出外打野食强。
想到这里,趁这机会,沈七立马道:“王爷,钱儿笑话我。钱儿也老大不小了,从小跟着我,不如王爷……”
沈七的话还没说完,韩琛捏了捏她的鼻子打断了她,“你这蹄子,自己的事才办完几天,就操心着你的钱儿了,孤知道你们感情好,舍不得分开,孤也不会让钱儿委屈,不如在孤的近侍里为钱儿挑一门夫婿,孤做主聘为正房,平日里也可以在你身边呆着。”
沈七愣了愣,韩琛自然不可能听不出她的意思,那他这般说只能说明他无心钱儿,沈七也不知道该乐还是该担心。只是她心底却泛出阵阵甜思,这女子一生要遇上一位不贪图女色的夫君,那真是天大的幸事,沈七虽没妄想过要独霸韩琛,但听他这般拒绝,心里却有些欢喜,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钱儿。
沈七的眼睛往钱儿处一瞥,钱儿正强憋着眼泪,背有一丝抽搐。“钱儿……”
“钱儿谢过王爷大恩,谢过主子大恩。”沈钱硬了身子,匍匐在地。
“嗯。”韩琛应付了一声。
车厢里从先前的其乐融融,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沈七尴尬之下将车帘揭开,忽然娇喝道:“停车。”
沈七愉悦的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商铺道:“我娘最喜欢吃‘故食坊’的芙蓉酥,不如下去买点儿吧?”
韩琛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亲自从马车上将沈七抱下,然后将面纱覆在她的脸上,“孤可不喜欢其他人盯着爱妃看。”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沈七,她未来的丈夫会将她管东管西,她绝对会嗤笑三声,可如今看来,韩琛无论做什么,都只会令她倍觉甜蜜。
“你知道吗,这故事坊的东西可好吃了,他们有一种怪怪的茶,是用茶末和奶做成的,我特别喜欢喝薄荷味的茶。”沈七尽管羞红了脸,但依然在大庭广众下拉着韩琛的手。
“这倒新鲜。”
“我爹喜欢赤锦楼的红烧肉,我大哥喜欢白云楼的花雕……”沈七一个一个的介绍,只希望韩琛都能记着,她盼望着韩琛能让她沈家的每一个人喜欢。
韩琛只是听着,但笑不语。
“王爷,喜欢什么?”问这句话的同时,沈七和韩琛恰好踏入了故食坊,而在此同时,故食房内传出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沈七定睛一看,那故事食坊的大堂内,背对着他们站着一名青衣白纱的女子,她的脚边正躺着一个银制的罐子。
“梅小姐没烫着吧?我给你重新拿一壶。”故食坊的掌柜一脸惊忧。
空气里弥漫起迷人的薄荷茶的香气。
“梅姐姐。”沈七惊讶的叫出声。
梅花香自苦寒来
韩琛握着沈七的手早在不知不觉中就松开了。
只是沈七没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梅若涵吸引了。梅若涵的背僵了僵,缓缓的转过头,她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仿佛蕴了一汪碧绿的湖水,湖波在她眼里汹涌,只怕随着她轻微的动作就要决堤,可她的眼眸险险的收住了湖水,让人看出了她心里的风暴,又怜惜她的自抑。
沈七也不得不承认,此时梅若涵的眼睛看起来美若星辰,整个人柔弱得仿佛即将被湖水压垮。梅若涵转身,带着些许恨意的盯着沈七,一字未吐,只是在快步经过韩琛身边时,侧目的一刹那流露出的留恋,泄漏了她的心声。
“先前梅姑娘叫的什么茶?”韩琛忽然出声问掌柜。
“是薄荷茶。”
“温一壶送到梅府去。”韩琛的眸子锁着那掌柜,掌柜的被他气势一压,赶紧低头称是。
沈七在韩琛的背后咬着唇,心里满满的不高兴,不高兴韩琛还记着梅若涵,也不高兴梅若涵的那双眼睛。那样的眼神让沈七有一丝恐慌,她倒不怕梅若涵与自己叫板,只是梅若涵一贯清高孤傲,换了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益发让人心疼,连她沈七刚才都生出了一丝内疚之感,何况韩琛。
韩琛此时已经回转身,“不是要买芙蓉酥么?”
沈七还在生气,只咬着唇不说话,明明白白的要让韩琛知道她不高兴了。
韩琛脸上一贯的笑容如雪消融,“你何苦为难她?”这语气里甚多责备。
沈七心里委屈得紧,她哪里是为难梅若涵,她若是知道梅若涵在,是打死也不愿意进来的,她恨不得韩琛这辈子再见不到梅若涵这个人。沈七越想越气,转身就往外走,不见韩琛唤她,就更加生气,扶着小厮的手上了马车,让车夫立刻驾车走。
那车夫见韩琛没出来,哪里敢走,只一味的拖延。到韩琛迈步出来的时候,沈七从窗户处看见他没有丝毫的焦急之色,心里更是愤愤,咬了咬唇,已打定主意不理他。
“爱妃,热腾腾的薄荷茶,要不要?”韩琛将一壶银罐装的奶茶捧到沈七的面前。
沈七冷哼一声,别过身子朝向另一边。
“看来是不渴,那我替你先煨着。”韩琛将茶壶放下。
沈七只感到他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肩掰过去面向着他,大力到她无法抵抗,只能被迫看着他。沈七从小就习惯被人宠着哄着,哪有人敢在她生气时,强行掰着她面对的,心里越想就越委屈。
泪珠子断了线似的从她明亮的眼睛里滚出来,越滚越急。睫毛急颤的大眼睛就是在控诉韩琛欺负她。
韩琛叹息一声,凑近沈七的脸,将她眼角的泪水用舌尖接了。
沈七又气又羞,眨巴着眼睛,倒忘了还在哭这回事儿。
“瞧你小气的,孤这不是为了买你最喜欢喝的薄荷茶才追晚的吗?”韩琛捏了捏沈七的鼻子。
沈七一羞却又一惊,惊讶于韩琛立即看出了她最生气的是他不出来追她。的确,梅若涵在沈七眼里也就是个小插曲,毕竟木已成舟,她才是兰陵王妃,这才是事实。沈七生气的是本该在她生气时立马上前哄着她让着她的韩琛,并没有如她所想般跟上。这倒越发激起了沈七的脾性。
沈七觑了韩琛一眼,嘴里已经要吐出“你的梅姑娘也喜欢喝薄荷茶”这种酸味十足小家子气十足的话来,却硬生生被她打住。念到她如今才是胜利者,何苦和梅若涵斤斤计较,反而处处提醒了韩琛梅若涵这个人的存在。所以沈七赶紧把话头咽下。
“不哭了?再哭你母亲大人准以为孤欺负你,要做主让你休了为夫。”韩琛握住沈七的手笑道。
“就哭,你就是欺负了我。”沈七一边笑一边擦着眼角的余泪。
“是,我夜夜都在欺负你。”韩琛凑在沈七耳畔道。
“你……”沈七羞得跺脚,却拿他没办法。
“这薄荷茶你喝不喝?”韩琛立马转了话题。
“不喝。”沈七还在羞愤。
“也好,薄荷寒凉,大冬天的喝了对你胃不好。”
韩琛一句话顿时叫沈七心里繁花似锦,这表示他真心的关心着自己,一般一个人关心你的身体那就是真在乎你了。何况韩琛不是还给梅若涵叫了一壶薄荷茶吗,可见他并不关心她的身体,想到这儿,沈七自己心里便好过了。眉目间立马染上了笑意。
至于沈七归宁这桩事,自然是全家都笑意融融的,丈母娘看女婿素来都是越看越满意的,至于沈七的父亲沈光耀本就中意这位乘龙快婿,虽然兰陵王不为今上所喜,但在沈光耀的眼里那也不过是龙游浅水时运不济而已,他自认一生从未看走眼过,所以先时才会催着沈七回兰陵。至于沈七的兄长,除去那位有龙阳之好的三哥外,其余的对韩琛也多相惜之心,这一切都让沈七觉得满足。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沈钱看着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露出不满表情的主子,实在无法理解。
“主子,你这是在瞧什么啊?”
“钱儿,你说是我的眼睛好看,还是梅若涵的好看?”沈七已经在镜子前面蘑菇了一个早晨了,或是黛眉微蹙,或是喜笑颜开,或是做雾蒙空山之态,只是怎么也做不出梅若涵那等凄楚婉绝,纠人心肠的眼神,沈七有一丝挫败。
沈钱的身子晃了晃,只觉得沈七跟变了个人似的,她何曾问出过这种没自信的问题。“当然是主子好看。”
沈七撅撅嘴,“算了。”她知道沈钱肯定这么说。“呃,那天王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沈七暗自心虚,因为她私心下却是雀跃的。
“钱儿不敢。奴婢也不敢奢望王爷,瞧主子你被王爷弄得一天几回哭几回笑的,这般折腾钱儿的心肝可受不了。”沈钱撇撇嘴。
“行啦,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沈七笑骂道。“等以后给你挑一门夫婿,看你还笑不笑话我?”沈七点了点沈钱的额头。
沈七和钱儿才说这话,就见韩琛从屋外进来,廊上的侍从伺候他脱了风帽,抖了抖脚面上的雪,“外面很冷吗?”沈七赶紧迎了韩琛入内,将他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里放到怀里取暖,“都怪这老天,都二月了居然还下鹅毛大雪。”
韩琛笑着任沈七捧了他的手,“怪不得人说软玉温香,果然是又软又香。”韩琛的手不规矩的在沈七的罩衣里捏了捏。
(接上文)
“王爷。”沈七不依的娇嗔,钱儿识趣的退了出去。
“别动,就这么静静的待会儿。”韩琛搂了沈七往榻上一躺,头枕着靠背闭着眼睛小憩。
沈七哪里是闲得住的人,没事都要翻出三分天,韩琛如今忙得紧,早晨出了屋,要到傍晚才回来,沈七巴巴的盼着要把一整日遇着的事情跟他分享,所以嘴里并不闲着,把今日谁到过家里来,庄子上敬了什么什物,兰陵城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倒豆子似的往外倒。
韩琛先还安静的听着,偶尔“嗯”一声,到后来便蹙起了眉头,“孤想静静的待一会儿。”
沈七顿时敛了声音,不满的看着韩琛,他一整日都不在,回来了还不准她说话,沈七觉得委屈。何况有件事她都还没准备好怎么说,正是二月梅花社的事情,因着前面沈七顾着婚事,花社那边见她无心,正月里就该办的梅花社便给搁下了,到这二月,因今年天气冷,所以才想着要重新办一办梅花社。因为梅花社带个梅字,而梅若涵又性喜梅,所以每次都是邀了她当社主。若往年还好,到今年因着韩琛和梅若涵的旧事,沈七并不甘愿,但那早成了惯例,所以也不好反驳。
沈七没有准备好的是,到底要不要跟韩琛说,请他同去。花社虽然是她们女子间兴起的聚会,但这么些年后,早就成了兰陵城里贵族世家每月聚会的由头,再没有男女之限,每次都热闹非凡,一帖难求。带了韩琛去,又怕他和梅若涵不清不楚,可是不带他去,又好像她沈七怕了梅若涵,沈七如今也是两难。
不过既然韩琛这般,沈七就不打算说与他听了。只狠狠的瞪着韩琛,他也不睁眼,全当没看见。沈七无法,只能愣愣的看着,这一看便又入了迷。
沈七悄悄的贴身过去,用唇在韩琛的唇边描摹了一圈,虽则这不是她这等闺秀该有的轻佻之举,不过沈七就是喜欢在韩琛身边蹭,哪怕只是看着也好。
“别闹。”韩琛挥了挥手,还是不睁眼。
沈七躲过他的手,又将唇滑到了韩琛的喉结处,顽皮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只觉得那喉结滑了滑,韩琛“唰”的睁开眼睛,将沈七压在身下,“是谁天天嚷着孤欺负她却又来招惹孤的?”
沈七只在他身下嘻嘻的笑。两人正粘到浓处,沈七的衣服已经褪了半肩,却听得门外小厮恭敬的道:“王爷,王妃请用晚膳。”
沈七只待不理,哪知韩琛却停了动作,将她的衣服掩了掩,翻身下榻。
“王爷。”沈七有一丝惊讶。
韩琛转过身笑着着她,“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