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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等着死亡的来临。
伤口过深,失血过多,大多人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死去,丁慧心身上只带着原本准备给阿酉的那些药,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也因为时间耽搁地太久,就算是不住地用银针止血,大多也只是拖延一些时间而已,最终还是逃不过一死。
这不过短短半里的路,却是让阿酉跟丁慧心两人走了近乎两个点钟的时间,亲眼目睹着那些苦苦挣扎在生死边缘,带着绝望死去的士兵,只觉得生命居然是如此的脆弱跟廉价,再怎么努力伸手也是把握不住。
艰难地走过一片战场,等重新看到蓝色的天空绿色的树木,阿酉才是重重地吐了口气,只觉就算是这才刚退却大水,带着些苍茫水色的大地是如此的清新悦眼,才算是生存着的颜色。
府兵营地并不难找,登高望一下就能发现,一南一北与叛乱军营地隔着这一个战场遥遥相对。
辨认准了方向,阿酉就是带着丁慧心赶到军营,报明了身份。
大约是因为很少见到女大夫,那守门脸色很有些古怪,进去半天才是出来,只让丁慧心一个跟他进去。
阿酉还着急着回京城,也没多想就是放丁慧心跟他们进去,走到一
半路的时候,突然想起该是找他们先打听下当前的情势,何珗也常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多问几句总具自个摸瞎好。
想到这里,阿酉就是回转过来,那营门口的两个士兵正在嘀嘀咕咕地,不时说着话,阿酉招呼了好几次,他们才是回过神来,神色古怪地盯着阿酉瞧了半天,其中一个还是调笑着问:”你小子又来了,这回怎么带美人过来,落不着,让我们兄弟看看解解眼馋也好的。“
阿酉眉头一皱,直觉地这不是什么好话,那两个大兵还浑然不觉地自顾说着,不时地从嘴里冒出一句荤话,偶然地蹿出一个孙字。
这些蹊跷联系起来,阿酉再笨也是觉得不对,这哪里是送丁慧心去当大夫,分明是被那虎视眈眈的孙家给瞅住空得了手。
”说这怎么回事?“这人居然在自个眼皮子底下白白地不见了,只气得阿酉面红耳赤,那一双眼愤怒地几乎都是要喷出火来,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守门士兵厉声问。
那士兵还也怒,拨手喝到:”你小子什么人,再是大吼大叫,老子就是治你个叛乱罪,让你去大牢里威风去!“
这人还真是不讲理,只让阿酉气得火冒三丈,差点当场暴走起来,好容易才是按捺住了脾气,没办法只能是没好气地说:”我是文成侯何金宝家下人!“
近几年何金宝虽然已经是淡出朝廷,辞官在家,但他毕竟是跟着司马子夏一同打天下的老臣,当年攻破合谷关那一场漂亮的战役至今还有人津津念叨,威名尚在
听到何金宝的大名,那两个士兵才是收敛了态度,只管一五一十地把这事情缘由跟阿酉讲了。
那孙家少爷虽然是要比阿酉他们早一步起身,但他们也是因为遭遇到了战事,不得不止步停留在京城咫尺之遥。
孙家少爷也是到了府兵营地,说好听一些是来襄助,说直白一些就是来避难的,这些少爷公子哥的,根本就是派不了太大的用途。孙家少爷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只乖乖地躲在分给他的帐篷里面,除了一日无数地让下人出来探问消息,基本也是龟缩不会出来。
只不过这一天,府兵战事不利吃了大亏,节节败退,孙家少爷也是有了些惧意,又是被手下人一拾掇,就是想着趁着天黑逃出军营,免得被府兵连累了去。
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走,却刚好看到阿酉送丁慧心过来,孙家少爷还不死心,只让人拿钱收买了那两个大兵,只把丁慧心说成孙家的逃奴。
那时候大周基本还没什么女大夫,尤其是丁慧心这样的小丫头,与其说她是大夫,看着倒是哪家小丫鬟更是可信一些,而且这种时候,府兵们也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验证孙少爷话的真伪,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这么让孙家把人给劫走,匆匆离开了。
这一番话只听得阿酉怒火中烧,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赶紧往那些大兵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其实那时候何金宝也是在这军营中,正是跟人商量反攻之事,差不多是跟阿酉前后脚离开的,只不过无论是何金宝调动府兵,还是郭无言刺杀大臣,都是秘密见不得光的,除开几个特地的人,没旁人知道,所以阿酉也是完全不知道他几乎是与何金宝擦肩而过。
疾行了好一阵,阿酉才是发现了孙家马车,大约是怕碰上战乱,他们没走大道,小心地在山林丛中穿梭,也并没有走出太远,只不过就是让阿酉花费了许多时间来确定行踪。
好不容易才是找到人,阿酉反而没了之前的焦急,静静地跟了后头细心观察着,仿佛就如同一只望见猎物的野狼,冷静自持,又带着嗜血得狂热,寻着那最合适的捕猎时机。
到七八点钟的时候,天已经是大黑,这边城郊又多是连绵山脉,虽然不是什么高山峻岭,但是在这样的黑夜走起来也是相当的危险,孙少爷就算是再坚持,马车也是走不动,只能是停了下来”准备过夜。
这一群人大约都是没什么露宿经验的人,只是随便寻了一处平坦的地,就是收拾柴火点起了篝火,丁慧心也是下了车,大约是之前挣扎得厉害,这会是被反绑了双手,就算是吃饭的时候也是没有放开。
阿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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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少爷还拿了干粮硬是往丁慧心嘴里塞,却是被丁慧心啐了一口,孙少爷大怒一脚就是把丁慧心踹倒在地,骂骂咧咧地喊着:“你这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真惹恼了我,老子一刀捅了你!”
丁慧心艰难地坐起了身,面无表情地说:“我丁家有家训,凡丁家子女从不许轻生,我无论怎么都不会自己寻死,只是你最好是折了我双手双脚这么捆着我一辈子,无论是爬还是滚,我都是要跑,绝对不会甘心留在你身边的!”
这一番决绝的话说下来,丁慧心没有半分的犹豫,只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听得孙少爷很有几分胆寒,也不敢再对着丁慧心,只能是悻悻地拿了根树枝挑着篝火,一阵明灭。
趁着这一会功夫,阿酉也是抓紧时间休息,他重伤初愈,体力也还是没有恢复,这一路跑过来,只让他气喘不匀,眼前都已经有些发黑。
阿酉只有孤身一人,而孙少爷这边却是有家丁七人,正面碰上大约不是对手,阿酉算计了一番,只小心地把怀里面的短剑抽了出来,仔细擦拭了起来,耐心地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折腾这么一天,那些人也都是累了,也没多说话,吃过干粮就是围成一圈各自睡去了。
阿酉却是不由地坐直了身体,果然没一会。就是有个家丁起来方便,被旁边一个踹了一脚,骂一声:“滚一点,别是臭到我们。”
那人呵呵一笑,就是往边上走去。那瑰话的人似乎也是有了些尿意,咕噜一声,翻身起来,也是跟了过来。
这一下是两个么?
阿酉默默地说了一声,握紧短剑,悄悄地潜了过来。
对于这山林的夜晚来说,这篝火实在是太过于明亮耀眼,一时间也是让人有些不大适应,那后来跟过来的家丁,只觉得这林子里黑的很,很难辨清,只不住地揉着眼睛,这一分神,却是突然发觉刚还走在他前面那人突然地不见了,也没在意,只咕哝着:“那笨蛋该不会摔到下面去了吧?”
再往前走几步,忽然觉得脚下一颠簸,似乎是踩上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正想低头查看的时候,只觉得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飞快地贴着划过,然后是漫天喷薄的血雾,异常的艳丽。
一下解决两个人,阿酉也没见太多的喜悦,只默默地在心里面故着,还有五个。
都过去半个点钟,都是没见那两个起夜的人回来,孙少爷这边也是有些奇怪,这时候却是听到一阵虚弱的呻吟声,有个低哑的声音说:“我的脚,哎哟,我的脚……”
孙少爷也是听清楚了,气得骂了一声,说:“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会踩空,真是不让人省心,什么时候了,小乙你去把那混球拖回来!”那叫小乙的家丁应了一声,懒懒地起身往林子里面去,他们只听到一声短促的啊一声,然后那低哑的声音又说:“轻……轻点,你一个人搬不动的。”
这声音,虽然是刻意改变过,丁慧心却是不由觉得有几分耳熟,仔细辨认一下,顿时大惊失色,这分明就是阿酉的声音,他怎么会是到这边来了?
丁慧心虽然是极力掩饰,但她的脸色变化却是逃不过一直关注着她孙少爷的眼,他也只是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看着真有人听着那人的话,又是往那边走去,赶紧就是叫一声:“等下,别去!”那家丁迟疑了下,扭头往这边望来,没想到一条人影突然地从林子里冒出来。与那家丁擦身而过,只带了一抹鲜红血液出来,连惨叫都是没能发出一句,那家丁就是瘫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还有三个。”阿酉甩了甩了剑上的血珠子,冷声说道。
虽然是在京城一贯的张扬跋扈,但孙少爷毕竟只是个普通的纨绛少爷,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在他面前死亡,只吓得胆都是要裂掉,疯狂地大叫:“死人了。死。人了,抓住他,杀了他!”
剩下那三个家丁也是吓了一跳,只不过被孙少爷一喝,才是猛然想起自个的责任。也不敢逃,赶紧抽了武器出来对着阿酉冲了过去。
因为这会是战乱,孙家人都是随身带着武器,他们虽然没见过血,也都是练过一些拳脚,三人对上一个力竭的阿酉,也是全然占尽了上风。
阿酉却也不是什么善岔,只靠着灵活的身手,丰富的经验强撑着,甚至不惜以伤换伤,趁着那些家丁愣神的空隙,刷的挥出一刀逼退一个,反手一下就是捅到另 ###,一下又是带走一条性命。
“还有两个。”阿酉如是说。
而这会他身上已经又是添了两道伤,深可见骨,浑身浴血,偏他又只是皱着眉头。仿佛那血都只是不小心沾上一样,与他毫无干连。
越是这般漠然的态度,反而越是让人觉得恐怖,只觉得这世上无论什么都是不在他眼里一般,浑身杀戮。
孙少爷吓得几乎都快是哭出来了,只颤声地问:“你究竟是谁,谁让你来取我性命的!”
阿酉只说:“把人交出来。”
孙少爷这才是想到丁慧心,还滚带爬地前进了几步,一把拽过丁慧心,挡在前面,颤声说:“别,别过来……再动我就杀了这女人!”
阿酉眼一寒,顿一下,就是将手中短剑扔在了地上,一付束手就擒的样子。
只不过经过这一番血斗,那两个家丁早已经是杀红了眼,什么话都是听不进去,拎着刀直往毫无防备的阿酉身上砍去。
孙少爷一喜,看着这满地血腥!不由也是凶性大发,直嚷着:“杀了他,杀了他,出事我抵着!”
阿酉一伸手,硬是用手臂接着起下了这一刀,另一手夺了那刀过来,绕着那脖子一划,转眼又是收割了一条人命回来。
“还有两个。”
阿酉拿着刀指着剩下那一个家丁又是指了指孙少爷,冷声念了一
句,方才他数数的时候,都是没把孙少爷算在内的,这会却又是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被孙少爷惹恼,动了杀机。
这孙家一群人哪里见过这样骇人的气息,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冰冻住一般,就算有那么一点争强好胜的心,也早就是淡了,那家丁颤抖了半天,忽然啊地叫一声,转身就是跑开。
阿酉哪里肯放过他,追土一步,扔出刀,将他串了个透心穿,又是拣了一刀,一把送进了孙少爷的心窝。
这原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阿酉再也是忍不住,一头栽倒在地,几乎是连气都是喘不上来,就连解开丁慧心的绳子也是花费了许多,手颤抖地厉害。
“你把他们全杀了?”丁慧心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全身的血液都是被抽干一般,有好半天都是口不能言,眼不能视,完全地失神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让你来救我,我从来没有让人杀人,以这么多人命,换我一个人的自由,你以为我会高兴么,我不要你来管我,我从来没要你来管我!”
“斩草要除根,阿珗说过,不能连累家人。”
“你怎么也不想想,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也是有家人的,你就让我去,反正我也只不过就是一个人,谁也不会连累到……”
一时间丁慧心只觉得心中百感交织,她家原本也是小康,只是后来遭逢不幸,弟弟被人拐走,父母气急一病不起,只留了丁慧心一人,一面行医,一面四处寻找,也是吃尽了苦头。
在她的一生却是从来没遇到过阿酉这样的一个人,只不过是认识几日,几乎还是全然的陌生人,却是为了她奔走千里,背负人命。
“不该是这样,再怎么也不该是杀人的,我是大夫,我不能害人!”
丁慧心喃喃地念了一声,想揪起阿酉问个清楚,却是发现他早已经是晕死过去,再不能回答她的问话。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