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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霜降恼怒司马子恒无礼,也没有太好的脸色,只说:“王爷请见谅,今天我身体不适,况且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有说女人接待的道理,王爷有事的话,还是请跟我家老爷说去。这地方简陋也不好待客,失礼了。”
这送客的架势已经做的很明显了,司马子恒哪里受过这样的冷淡,脸色一变,眼里面射出惊人的光芒。
那种杀意满满的感觉,立刻就把陈霜降给吓到了,不由地就倒退一步,下意识地就四处张望,寻找起合手武器来,只是转念一想,现在可不是那流浪随便出手的那几个月,而且就算是给她找到武器,司马子恒这么多手下,根本就不是她一个人所能对付得了的。
叹一口气,只觉得今天的事情大概不能善了。
正在这时候,刘大山突然带着人出现的,就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也执着地不肯走,司马子恒看了一轮,冷冷地笑了笑,突然又拂袖忿忿地离开了。
等司马子恒一走,陈霜降立刻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一软,要不是春红及时扶着,差点没栽倒在地上。
“太太?”
刘大山急了,赶紧招呼人去找大夫,陈霜降只是摆了摆手阻止他,说:“我没事,赶紧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刘大山也没有多问,直接应了,陈霜降却又是加了一句:“去找两个人把绿珠看起来,也不要为难她,只不准她跟人说话。”
亏的这里离得已经,陈霜降还一直担心着司马子恒会出什么后着,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平安无事地到了京城。
正式当了官之后,何金宝分到了京城东边的一处院子,房子虽然并不太大,但据说是前朝某一个大官的府邸,离皇城不算太远,出门转几个街口就是闹市,生活着相当的方便。
白天何金宝要当值,自然是没空来迎陈霜降,不过他也交待了管事,陈霜降的马车才刚到门口,就有一大群的下人迎了出来。
这些护卫小厮的陈霜降不好出面,也就是何太爷出去看了一眼,随便说了几句就回了,等过了二门,突然之间就变得冷清,静悄悄的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不容易车子停了,春红掀了帘子,小心地扶着陈霜降下来,等站稳了脚步,陈霜降才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偌大的庭院中只只孤零零地站了两个丫鬟,青袄红裙,硬是让陈霜降看出了几分萧索来。
一下车,何如玉习惯性地粘在陈霜降身边,牵着手,睁着乌溜溜的眼睛跟着四处瞧,脆生生地说:“嫂嫂这里好冷清啊,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其他人都哪里去了?”
陈霜降这一开口问,那两个丫鬟立刻答到:“回太太,现家里就只有奴婢两个,老爷说一切等太太来了做主。”
等我做主?陈霜降认识何金宝多少年了,这人又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就算是离家当兵这么大的事情,又什么时候见他问过陈霜降的意见了,所以一听,陈霜降就觉得有几分古怪,只不过这一路走来,不但是她,何如玉更是累到不行,不时地打个哈欠。
这些事情就被陈霜降暂时放下了,用过饭,洗过脸,就带着何如玉小睡了一会。
何如玉睡得香甜,却是有点不安稳,不时地要伸手摸摸陈霜降还在不在一旁,睡着睡着一把搂着陈霜降的胳膊不肯放了。
陈霜降睡一会就醒了,觉察到自个的胳膊被何如玉抱住了,忍不住动了一动,何如玉也没醒,只是睡梦中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是做了噩梦一样,被陈霜降轻轻地拍了几下后背才慢慢松开了。
回想一下,何如玉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才这么一点大就遭了这么许多的苦难,毕竟是补不回来了,瘦小的很,拍着她的后背都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那嶙峋的骨头,硌得人手疼。
陈霜降慢慢地怕了何如玉一阵,看她睡得安稳了,才坐起了身,却是突然地感觉到腹里胎儿一动,陈霜降怔怔地摸着肚子想了一回。这胎若是生个小子倒也罢了,了不起就跟何金宝一样,就算是不被宠爱,那也还能离了去,天大地大机遇来的时候,总还能有一番事业好闯。若是生个丫头,那是跟何如玉一样打小就被扔在枯井里,还是跟自己一样随便就被人卖了冲喜。
正想着,何如玉却是醒了,一翻身跟着坐了起来,眼都还没有睁开,就带着几分惶恐地喊:“嫂嫂……”
等陈霜降应了一声,何如玉这才破涕笑了起来,看陈霜降正摸着肚子,她也很小心地伸着指尖摸了摸,讷讷地问:“嫂嫂……以后有了自己的娃,那是不是就不要如玉了?那些人都说……”
也不知道什么人居然在何如玉面前乱嚼舌头,把这一个丫头吓得!陈霜降立刻就觉得怒气起了,这自己都还好好地在,居然就被人欺负到头上了,那真要是和离了,那还不知道被看成什么样子?
看着何如玉怯怯地拉着自己的衣角,一脸担忧的模样,陈霜降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丫头这些天这么粘人,连一步都不肯远离,原来是在担心。陈霜降笑着摸了摸何如玉的小辫子说:“这个娃娃以后可是要管如玉姑姑的,听话要等如玉姑姑夸,调皮就要如玉扒了他裤子打的,如玉难道不愿意帮着嫂嫂看管么?”
“我才不打呢。”说了好一通,何如玉终于被陈霜降哄高兴了,贴着陈霜降的肚子悄悄地说:“娃娃不怕,姑姑一定好好对你,不打你不骂你,每天都让你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
第七十二章:琐事
忽然脚步声,春红在外间问:“太太姑娘可起了?”
“起了,打水吧。”
春红应了一声,很快地出去打了热水进来,正洗脸的时候,春红就问:“太太,烟草,风絮在外面候着了。”
烟草,风絮,陈霜降听得一愣,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经春红提醒了一句才知道,原来是何金宝这边的那两个丫鬟。看看时辰,吃饭还尚早,何太爷估计也还没有睡醒,陈霜降就叫她们进来了。
早上到的时候陈霜降也没有什么精神,只是匆匆地瞄了一眼,也没留下什么印像,这会重新见过,仔细看,那个小巧圆润一点的是烟草,纤瘦白净的就是风絮了,虽然都是一色的青色夹衣,粉红百褶裙的丫鬟打扮,看着也都是出众的相貌,看着倒是比陈霜降更贵气一点,放到外面去,看着比一般的人家的姑娘更水灵标志。
见过礼,陈霜降还是闹不清楚谁是谁,只觉得这两个名字起的怪,不好叫挺拗口的,就说:“就是这名字起的,怪不好记的。”
高一点的风絮就回说:“这名字是取自青玉案里面的‘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故就叫这名。”
何金宝最是不耐烦这些诗词的,这名字肯定不是他给起的,陈霜降愣了愣,就想这怕是又是两个活脱脱的绿珠,心里面就有些不耐烦,面上也不显,还是笑眯眯地说:“这些酸溜溜的诗啊词啊,我可不懂,听着怪不吉利的,以后这两名字就不要再用了,你就叫小草,你就叫……柳花,念着也顺口。”
定了名字,原先的烟草,现在的小草就送上来一叠的卖身契,说这是何金宝交待的,陈霜降看着挑几个合用的。
看了看烟草跟风絮的那两张就放在最上头,陈霜降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何金宝做事很有些不靠谱,从来没听说有卖身契是丫鬟自己保管的,这要是万一起了什么心,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只是这些话,陈霜降也不好说,看了看这两张都是死契,也不知道有没有做出什么手脚的,陈霜降也懒得想,就照着对绿珠的办法,仍旧叫她们新签了一张,旧的作废。
至于这剩下的一叠,陈霜降还奇怪怎么京城的人牙跟乡下的不同,人都还没有定,卖身契就先送了来,后来经风絮一解释才知道,这些哪里是何金宝卖的,都是各家不知道哪个大人将军借着各种名头送过来的。
这些人还真不好用,要是一接手,不知道这里面多了多少的眼睛嘴巴,更不知道其中多少个是打了绿珠一样的主意,一心要越过陈霜降往上爬的。陈霜降刚打定了决心,就算是为了何如玉,为了她腹中还未出生的娃,她也一定要坐牢这一个将军夫人的位置,谁也不能把她拉下马。
闭了下眼,陈霜降直接就把卖身契扔回给了小草,说:“哪里来的就送回哪里去,这边小门小户的,真收了这么多人,我就要没屋子睡了!”
也不管小草跟柳花怎么想的,陈霜降就直接让她们退下,准备晚饭去了。
小草跟柳花无奈,只能退了下去。
等走到看不见人的地方,柳花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说:“果然是乡下来的没见识,看看把我们的名都改成什么样子了,还说什么酸溜溜的,我看她是没念过书才是!”
小草大咧咧的倒无所谓,说:“太太说的也没错,那什么的果然是太悲切了一点,愁啊愁的,厌都厌死了。”
经小草这么一说,柳花突然想起来了,若真是没念过书,不识字,那陈霜降又是怎么知道这词悲苦呢,这个乡下来的太太……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意思。想到这里,柳花倒是不说话了,抿着嘴笑得古怪,让小草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陈霜降他们一行到这边快中午,马车上颠得不行,朦朦胧胧地用了一些点心小菜就睡了,陈霜降一开始还以为是厨房太匆忙没准备好吃食,她也没大在意,只悄悄提醒自个,晚上要早点吩咐下去安排。
结果等一端上来看,陈霜降就觉得有些傻眼,几张烙饼,一颗大蒜,几碟肉食,居然全是大块肉材,一点青菜都没有。
陈霜降还以为这是厨房有些怠慢,结果何金宝也是刚好赶回来吃饭,二话不说,抓起来就呼啦呼啦地吃开了。陈霜降没办法勉为其难地尝了一下,肉里放了很多的大蒜,一股子的味道冲上来,差点没害的她直接吐出来,而那烙饼,压得结结实实的,又粗又硬,吃着比家里那种糟糠饼子都难以下咽。
只吃了一小口,陈霜降实在就被那股大蒜味给冲到了,她从小就讨厌大蒜那股味,从来不吃有蒜味的东西,实在是咽不下去,只好放了下来。
再抬头看看,除了何金宝吃得咯吱咯吱的,何太爷也放下了筷子,何如玉咬了一口,估计是硌到牙了,捂着嘴眼泪汪汪地望着陈霜降,悄悄地咕哝了一句:“比嫂嫂做的年糕还难吃。”
逃难的时候,陈霜降身上只带了两块年糕,放得有些久,那时候又没带火石,只能是切了,生硬着咬,吃了好几顿何如玉很有些吃怕了,就在心里面决定,嫂嫂的年糕是天底下最难吃的东西,只没想到没多久,就有了更难吃的。
“老爷,你看,这是……”陈霜降觉得好笑,又觉得为难,只好对着何金宝问了一句。
“京城的东西就是这样的,我刚来那会也吓了一大跳,这还没我们乡下吃的好,这边的厨子做不来其他的,说这个管饱。”何金宝当然知道陈霜降想说什么,只不过他也是没有办法,外面卖的吃食,有一半还不如这个呢,只能是慢慢习惯了。
原来京城也不过如此啊,陈霜降不禁有几分失望,招来厨子问了一下,他还满满地夸口,他做的烙饼是出名的结实劲头足。
第七十三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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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霜降只好叫他回去烧了一锅子的开水,把烙饼泡糊了,###一顿。只是这心里实在是郁闷,怎么都做了将军夫人,反而没有以前吃得自在了,当下就下尖决心,一定要尽早地把厨房给接手管起来。
吃过饭,回房之后,何金宝才有些傻兮兮地笑,摸着陈霜降的肚子,一直不停地嘀咕:“原来是真的,太爷写信的时候我还尽不信,人家都说生小孩难,我怎么就一次……”
被陈霜降恶狠狠地瞪了好几眼,何金宝这才停了嘴,搓着手走来走去走了半天,不时对着陈霜降问冷不冷,热不热,炭盆烧的闷不闷,路上走的怎么样。
虽然觉得有几分厌烦,不过陈霜降心里面还是涌上了几分甜蜜又是带着点怨恨,靠着何金宝的肩,忽然眼泪不由地就流了下来。
这突然地一哭,倒是把何金宝给吓到了,不过陈霜降的心思他哪里猜得到,还以为女人怀了孩子都是这么的,赶紧挑了些他在京城见到的有趣事情说,末了还要很正经地加上一句:“还真不如我们乡下好啊。”陈霜降笑了一回,见何金宝又问她路上走的怎么样,就说了一句:“船倒是比马车稳,只不过那种颠起来,要把整个肠胃都颠出来一样,以后再不敢坐了,我倒还好,如玉是吐惨了。马车的话……”说到这里,陈霜降不觉就想到了司马子恒,她实在是弄不清楚他究竟是抱了什么目的来见陈霜降,详细地把这个事情跟何金宝说了声,然后带着疑惑地问:“你看这温王是安了什么心思?”
何金宝想了一下,说:“这几天温王办事州回来,大概是路上凑巧遇上了,就到你这边套套近乎。”
“示好?”陈霜降奇怪了,想想司马子恒那一个样子,知道的可能还会说人家位高权重身份尊贵,不知道的还真会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