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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萧满伊也不知道每当两人云雨翻覆,情迷意乱时,从南霜嘴里短促而沙哑地溢出“桓之”两个音节时,能让于小魔头多么失控。
此刻在凉棚下,于桓之牵了南霜的手,起身朝穆衍风走去。
穆衍风戒备地将萧满伊往身后一挡,道:“你过来做什么?”
于桓之微微抬袖,往凉棚后方的方桌指了指,笑道:“与二位一起用膳。”
穆衍风一怔,只手扶额:“苍天啊——”
第81章 。。。
*
午膳后,天平山顶的风更大了,比武台四角锦旗被吹得猎猎作响,树木迎着疾风摇曳,落叶如雨。
下午的第一场比试,是流云庄的于桓之对决南武林第一大门派青衫宫的大弟子薛船央。
青衫宫中长年修炼内功《和阳功》,因而体质异于常人,不惧冷,他们四季身着青色衣衫,其形轻便,极利于施展轻功。
除了轻功为青衫宫所长之外,他们所用的兵器皆为大刀。
大刀是重兵器,通常是身具蛮力的人才会使用。然而以轻功闻名的青衫宫众人,在内功《和阳功》的协调下,武起大刀来,却是便捷中带魄力,极其令人叹服。
当年南武林中,名震天下的蜀地暮雪宫也是以轻功闻名,因而有人说,青衫宫是继暮雪宫之后,第二个即将威震武林的南武林门派。
这年的武林大会中,以轻功为长的有三人:第一是方才轻松打败胡虎的苗香;第二便是这位青衫宫的大弟子薛船央;而第三位则是前暮雪宫少宫主,今流云庄的当家于桓之。
如果说前两人是专长轻功,那么于桓之便是尤长轻功,因为擅长暮雪七式的于桓之,他的武功无论是力道,身法,还是精准与狠辣,都不是常人可比拟的。因此在他众多长处之中,轻功只是他尤为擅长的,锦上添花的技巧罢了。
当然,即便是这样,江湖人却并不看好于桓之。毕竟这些年,暮雪七式与当年的暮雪宫逐渐沦为一个传言。
哪怕于桓之的武功被传得再厉害,再未被世人亲眼目睹之前,也不过是听起来尔尔的传闻罢了。
于桓之在凉棚后的隔间换了身轻便的白衫,如墨的青丝用月色发带系在脑后。白衫的袖口与脖颈处都收紧,是比武时最寻常的着装。
这厢他却未将望雪刃藏于袖囊之中,而是直接拿在手里。
南小桃花在隔间外等着,见于桓之出来就连忙递了盏茶上去,从善如流唤了声:“相公。”
于桓之笑笑,接过茶喝了两口。蓦地他却目光一紧,转身朝隔间看去。
“桓公子好眼力。”隔间后,传来一个略带戏谑地声音。随着声音出来的,是身着锦袍,手摇白绒扇的江蓝生。
江蓝生将于桓之和南霜二人望了望,“啧啧”两声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的南姑娘与桓公子真是羡煞江某人。”
于桓之轻笑一声,毫无顾忌地说:“正是,于某抱得美人归,自觉是好福气。”
远天一丝云彩也没有,浓烈的春晖直照入人间。
江蓝生眯了眯眼睛,忽然又道:“南姑娘,有句话,是令尊让我带给你的。”
虽然知道了江蓝生的真实身份,但前些日子与之相处还算融洽,因而南霜对他并无太大成见。听江蓝生如是说,南小桃花便点头道:“你说,我听着。”
江蓝生将扇子合上,嘴角微微浮起神秘的笑意。
他道:“转月清歌泪满襟。”
于桓之的眉头一蹙,手里茶盏中的水微微荡了荡,万斛春晖似溶在水里又被投放出来,南霜只觉眼前一晃,竟禁不住后退一步:“我爹、我爹他……”
“九阳叔很好。”江蓝生笑道,“他却比霜姑娘爽快些,我只是问了问,他便说了。”
于桓之抬目冷冷瞧了一眼江蓝生,并不理他,而是伸手将南霜微微拉到自己身后,轻声道:“霜儿,莫担心。”
“还是桓公子聪慧。”江蓝生笑道,“你我本该合作,我又岂会加害于你们?再说了,恐怕桓公子不会真不知道,南姑娘的师父……到底是谁。”
南霜闻言又是愣然。其实对于她师父陶浅的身份,南霜并非全然不晓。毕竟这天下会暮雪七式的人寥寥无几,而陶浅身上,有着和于桓之同样的清华孤冷,实则纯善的气质。
南小桃花之所以未将陶浅八成就是于惊远的事情告诉于桓之,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因为她害怕万一陶浅并非于惊远,于桓之空欢喜一场;其二是因为彼年于惊远不知因由弃暮雪宫而去的事,让于桓之心生芥蒂。
而这时江蓝生的话,无疑是故意将此事点明。
于惊远沉吟片刻,忽道:“既如此。带我破解转月谱之谜,自可将其谱交与你,但武林大会一事,你必得相助。”
江蓝生闻言微微挑起眉头,愕然笑道:“桓公子好魄力!就不怕我出尔反尔?”
“怎会?”于桓之也淡淡笑了,“如玉公子自八年前起,一直心有所求,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敢问这样一人又怎会在如此紧要关头,行出尔反尔这等不智之举?”
江蓝生的瞳孔蓦地收紧,有飞鸟的影急速掠过天边,掠过他的眸光:“好!比武这几日,若出了事,我定会助你,此外,还有花魔教数十门徒在暗,若有外人来袭,可用花墨粉全全而退。”
于桓之一笑,拱手道:“多谢江公子。”
待江蓝生离开,下午的比试就要开始。于桓之与南霜再回到凉棚下时,穆衍风也早已换了着装。一身玄色衣袍,青丝高束,俊朗而凌厉的眉眼气度不凡。
见了于桓之,穆衍风招呼了一声,问道:“方才像是见了江蓝生那厮。”
于桓之点了点头,笑着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后,便朝比武台走去了。
于桓之说:“以转月谱交换倒是只赚不赔。虽是便宜了江蓝生那厮,不过在这紧要当口,不得不防。毕竟现在若遭难,便不是流云庄之灾,而是整个江湖之劫。”
剧烈的阳光打在于桓之的素白的衣衫上,将整个人都照得若隐若现。
铜锣一声响,于桓之顿地轻跃,凌空有衣衫拂动,如候鸟振翅,白光闪现。下一刻,于桓之已轻巧落在决胜台上。
周遭的人顷刻发出惊呼,因为在他们开来,于桓之几乎是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闪身出现在台上,而并非一连串的动作所致。
穆衍风琢磨着于桓之方才的话,却不由陷入深思。
的确如于小魔头所言,若此刻只有一个流云庄,他们做起事来,反倒要容易些,然而天平山顶,有着的却是江湖数十门派。
倘若将有人不鬼的消息告诉众人,那么必定会引起恐慌,局面反而会失控。但是若不告诉众人,那么流云庄必定需要在全身而退的同时,保护众人。
所谓我在明敌在暗,防不胜防。
自欧阳无过光复暮雪宫的一事起,于桓之与穆衍风便已然猜到了江湖上,又另一股潜藏的势力。欧阳无过狂放自大,不足畏惧;花魔教行事诡秘却并无心江湖琐事,亦不比太过防范;江蓝生虽时不时介入武林之事,然而他只有所求之物,却并无称霸江湖之心。
若照此分析,流云庄已然是一庄独大,纵横武林。可奇怪的是,这些年流云庄行事,明里暗里,总会受到阻力,而这股阻力,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出源头。
既然以上三拨势力不足为惧,那么江湖上必定有一股潜藏的势力,可以与流云庄抗衡。
当然,如果势力之说,还是推断,那么前年冬天,萧满伊出事,便足以说明问题。
萧满伊出事,是有人用暮雪七式的第四式打了她一掌。
暮雪七式是至高无上的武功,南霜修炼至第二式,已然能列为江湖一等高手。除了欧阳无过一行人与于桓之,江湖上,当再无人深晓这套武艺。
然而,去年冬天,有人仅仅为了试探《转月谱》与惊鸾曲的关系,便炉火纯青地化招式为掌力,在萧满伊身上一测。更不料的是,那杜年年亦是这事的一枚棋子,亦是隐藏势力中的一个成员。
天下事,都有一个轮回。一个势力不可能永远隐藏。而这般强大的势力,隐藏的愈久,就愈加可怖,如此韬光养晦,再爆发时,不知是怎样惊天动地一番场景。
连日逐渐推敲,于桓之与穆衍风已然对这股势力的源头渐渐有数,但却无任何着手之法。因而此刻借助江蓝生之力,也是想为自己多添一枚筹码。
想到此,穆衍风又抬眸朝左侧的凉棚看去。
直到武林大会,欧阳无过才一改多年怯懦的作风,他忽然凌厉且狂放的姿态,在武林中也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在上午的决胜赛中,他凭着万鸿阁的“万鸿刀法”,竟然轻巧击败了列为第七的越广陌。
越广陌是北荒恶云亭的长老,十年前的武林大会,他便已排名前三十。“万鸿刀法”虽不俗,但绝非能战胜恶云亭的“恶云九掌”。奇怪的是,欧阳无过的 “万鸿刀法”竟十分蹊跷,每招每式出神入化,轻疾准狠,令人防不胜防。
此时欧阳无过正眯缝着眼,抬眸瞧着台上刚刚开打的两人。察觉到穆衍风的目光,他偏过头来,嘴角微微勾起一缕挑衅的笑容。
因欧阳无过是自己的表哥,穆衍风吁了口气,还是向他点了点头。
台上的比武,却看得人云里雾里。
薛船央的身法,快便也罢了,招式看不清,但身形还是看得清的。然而于桓之的身法却如同鬼魅。只闻烈日当空下,兵器清脆相撞,青影周遭,一道白光飞速移动,白光中夹杂着一道耀目的白芒。
穆衍风与于桓之比试多时,当然知道那白光便是于桓之的身形,而那白芒就是他手里的望雪刃。然而四周的武林人却是晕头转向,不知所以然。
本来是倍受期待的一场比武,然而此刻的天平山顶,却并无任何欢呼声,寂静的高空偶有飞鸟划过,发出几声嘶鸣。片刻后,薛船央的身法渐渐慢了,额角开始渗出汗水,连眉头也蹙了起来。
南小桃花“咦”了一声,问穆衍风道:“我瞅着桓公子的身形那般快,大哥平日里跟他比武,怎能瞅得清楚?”
高手过招,自然又高手过招的打法。南小桃花武功虽好,然而打斗经验着实不丰富。穆衍风见于桓之胜出已无悬念,便耐心解释道:“与我比时,小于没这么快。施展轻功,也要天时地利人和。倘若对手轻功好,你可用力道与招式的变换将其压制住,使得他忙于应付你的招式,身法的速度变低。薛央武功不弱,但却根本无法跟小于相提并论,何况他的专长便是轻功,而小于的轻功当是天下第一。因此小于只需将身法提到最快压制住他,便可轻巧将其击败。”
萧满伊闻言,也兴味盎然地问:“也就是说,衍风的武功本身很高,所以迫得桓公子与你比武时,不能使出最快的身法。”
这话近似于夸耀,穆衍风咳了一声道:“也不是迫得他,而是跟不同的人比武,便有不同的比法。”
萧伊人眨眨眼,道:“对啦,衍风的武功高,薛船央的武功低。”
南小桃花很欢喜,绕到萧满伊的身边坐下,乐滋滋地说:“我也估摸着大哥和桓公子的武功很高,所以互有克制。”
穆衍风又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小桃花继而又道:“我瞅着你睡了三个月起来,大哥要稳重多了。”
“真的?”萧满伊喜道,“其实吧,我也这么觉着。衍风现在人好,对我好,又谦虚,又慎重。方才我夸他呢,他也不自满,而是将话绕开了说。诶,你说我嫁他时,穿哪身衣服好看?”
穆衍风吞了口唾沫,转脸默默无言地将萧满伊和南桃花望了望,回头努力镇定着去看比武了。
南小桃花道:“我瞅着那身红嫁衣好看,上面有喜鹊,牡丹的。要是再绣一只凤凰,几个蝴蝶就更好了,好喜庆的。”
“喜庆喜庆。”萧满伊不满道,“你就知道喜庆,每天红绸子衫,粉缎子裳地往身上穿,发髻上还插朵大桃花。你说你也嫁人了……”
“铛——”一声,薛船央的大刀被于桓之挑飞,直直插入决胜台外的一根木桩上,顷刻间,木桩碎裂开来,竟化为齑粉。
周遭静了半刻,响起一片哗然。
南霜和萧满伊听到声响,皆转头往动静处瞧了瞧,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两人又回过头来,萧满伊接着道:“你说你也嫁人了,成日别这般喜庆,我看添个女儿才是正经。”
南小桃花见她说得口干,提壶为她倒上水,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道:“我想添个小子。添女儿如果像我不省心啊,像桓公子那样最省心了。”
萧满伊“啊”了一声:“那你不打算要女儿了?我还想要个小小桃花来做干女儿呢。”
“要啊要啊。”南霜道,“我想先要个小子,再要个女儿,小子可以帮我管着女儿,这样一来……”
“她们这是……”于桓之比武回来,望着垂头扶额揉太阳穴的穆衍风道,“在做什么?”
穆衍风抬目万般无奈,给他斟了被茶道:“坐。辛苦了。”
“还好。”于桓之坐下后,又迟疑地往南霜和萧满伊处瞧了瞧,“赢得不算太难……”
两场比武间有两盏茶的间隔,穆衍风正欲回于桓之的话,却听那边南小桃花“啊呀”了一声,惊道:“叫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