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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辈正当盛年,武功人品都为人称道,突然性情大变,留在此偏僻小镇以女色为乐,势必要有些理由……以前辈的相貌武功,即使是喜爱女人,似乎也不必以迷香为饵……如小如姑娘那般真心爱你的女子也有不少,当年熙陵之中,你是否……”他叹了口气,“你是否……”
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个满身迷香美丽妖娆的女人?李莲花没有说完,方多病替他在心里补足:害得你道行丧尽,从武当首徒变成了衣冠禽兽!霍平川亦是仔细在听,也在自行思索。
黄七盯着李莲花,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当真想知道?”李莲花尚未点头,方多病已经替他点了十下,黄七嘴边仍然擒着一丝冷笑,“年轻人,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的确有一个女人……熙陵地宫之内机关遍布,兼布奇门八卦之阵,我进去打开鬼门之后,观音门前站着一个女人,她脚下都是被她吃剩的男人们的尸体,残肢断臂,血肉模糊……”方多病只觉一阵鸡皮疙瘩自背后冒了出来,“她吃人?”黄七仰天大笑,“她被关在鬼门之后,不吃人,难道等别人吃她?她正在吃人,可是我却觉得她出奇的美——不,她本就出奇的美,美得让我相信那些男人们都是心甘情愿为她而死,心甘情愿沦为她的食物……我把她救了出来,关在这镇中民宅之内,天天看她,只要每天看她两眼,就算被她活生生吃了,我也甘愿。”李莲花和方多病面面相觑,不约而同两人想到观音门后那具死了数百年依然娇柔妍媚的白骨,如若那白骨复生,大概就是如此媚惑众生的绝色。霍平川目光微微一亮,似乎黄七说及的这名女子让他想到了什么,只听黄七继续说下去,“我当她是仙子,她却整天想着要从这里逃出去,她逼我再下地宫、逼我去打开观音门,她想要前朝皇帝的玉玺和宝物,可是我什么也不干,如果得到了那些东西,她绝对要从这里出去,所以有一天夜里我……”他双眼突然发出奇光,用一种怪异而又得意的刺耳笑声道,“我用了药,得到了她……”他哈哈大笑,李莲花和方多病几人却都皱起了眉头,霍平川脱口问道,“那那个女子后来呢?”
“她?”黄七顿时不笑了,恶狠狠的道,“她还是逃了出去,就算我用铁链把她锁在房间里,她还是逃了出去。像她那样的女人,只要有男人看见她,都会为她死……”方多病张大嘴巴,“他妈的这女人根本是个女妖!她现在还活着么?”黄七冷冷的道,“她当然还活着。”李莲花皱眉问,“这位女……侠……叫什么名字?”黄七嘲笑道,“江湖中人,竟还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霍平川终于沉声问道:“前辈说的女子,可是姓角?”
“‘虞美人’角丽谯,听说近来弄了个什么牛马羊的帮派,还当上了帮主。”黄七大笑,“你们真该见她一面,年轻人,我真想看看你们看见她第一眼的表情,哈哈哈哈……”方多病失声道,“鱼龙牛马帮?”霍平川点了点头,“看来熙陵之事,绝非擒住王玉玑和风辞二人就能了结,那颗不见踪影的‘观音垂泪’,杉树林里不知何人的‘婆娑步’,当年从地宫生还的角丽谯,虽不知和前朝熙成帝、芳玑帝二帝之事有何关系,但并不简单。”李莲花点了点头,喃喃的道:“坏事、坏事。”
“二位。”霍平川沉吟了一下,对李莲花和方多病拱手,“事情紧急,头绪万千,在下愚顿,熙陵之事要尽快报于大院主和二院主知晓,我这就带人回去了。”方多病连连挥手,“不送不送,你快点把人带走,本公子虽然喜欢美人,平生却最讨厌淫贼。”李莲花看方多病点头,他也跟着点点头,方多病挥挥手,他也挥挥手,漫不经心的不知想些什么,霍平川深深看了他一眼,抱拳道别,抓住黄七肩头,大步往镇外行去。
看着霍平川走出去很远了,杨秋岳二话不说抱着老婆直奔镇上大夫家,李莲花才啊的一声醒悟过来,“大家都走了?”
方多病斜眼,“你留恋?”李莲花摇摇头,方多病哼了一声,“那你在想什么?”
李莲花微微一笑,“我在想,那位角丽谯角大姑娘,果然是美得很。”
方多病一怔,“你见过?”
李莲花悠悠的道,“嗯……”
方多病仰天狂笑,“李莲花说的话,我要是信,我就是猪!”
八 医术通神
十数日后。
清源山百川院。
纪汉佛接到有关熙陵一品坟最后结果的消息:王玉玑、风辞假冒葛潘与守陵兵,妄图借方多病与李莲花之力寻找到埋藏熙陵之中的前朝玉玺,此二人在带回百川院的路上给人劫走,十余名佛彼白石弟子死伤;玉玺毁于霍平川手中,熙陵地宫隐秘已上报朝廷;霍平川押着黄七回到院里,正自给彼丘讲述一品坟之事;朴锄镇上杨秋岳之妻孙翠花因伤后操劳,引发高热而亡;方多病伤,李莲花安然无恙。
葛潘在去熙陵的路上被人暗算而死,霍平川前去的时候一品坟之谜已经揭开,李莲花在此事之中究竟作用如何,依然模糊。劫走王玉玑和风辞的人是谁,纪汉佛却心里清楚得很。
莲花楼和笛飞声的关系仍旧不明,但引人关注的已不是这些。
百川院西面有一栋独立的小房,四面窗子开得很高,窗台摆了些花草,和其他三处房屋毫无修饰的模样有些不同。霍平川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恭恭敬敬的拾起门环敲了几下,“霍平川。”
屋里响起了一声合上书页的声息,有人温言道,“进来吧。”
霍平川推门而入,门内立着一个小小的屏风,百川院虽然清贫简易,这屏风却漆黑光亮,上绘百鸟朝凤图,边角皆有破损,应是多年之物,但仍旧可见当年的精致奢华。绕过屏风,屋内书籍堆积如山,桌椅板凳上都是书册,堆放得凌乱已极,却都抹拭得十分干净。书堆之中坐着一人,见霍平川进来抬起了头,“听说见到了‘婆娑步’?”
霍平川点了点头,在一摞书上坐了下来,仔细讲述他在熙陵所见所闻,屋中人听得细致,偶尔插言询问一二,霍平川也一一回答。这人姓云,名彼丘,乃当年“四顾门”中李相夷身边第一军师。听完霍平川的讲述,他长长吁了口气,微笑得很是温暖,“江湖代有才人出,看来李莲花此人并不仅是神医而已……能生擒黄七道长,实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云彼丘当年跟随李莲花之事年仅二十三,号称美诸葛,如今十年过去,已是年过三十的人了,而看他本人布衣草履,两鬓微有白发,虽然气质徐和温厚,却似比年龄更为憔悴。
“弟子关心的是,取走‘观音垂泪’之人和杉树林中出手救人的人究竟……”霍平川沉吟了一下,“究竟是否是同一个人?”云彼丘道:“杉树林中施展‘婆娑步’之人若有震碎千斤巨石的功力,便不会封不了风辞的气脉,应该不是一人。”霍平川叹了一声,“短短数日之间,在熙陵弹丸之地,居然出现了两位高手。”云彼丘微微一笑,转了话题,“黄七当真说他在熙陵遇到了角丽谯?”霍平川点头,“传闻此女色能惑众。”云彼丘的脸色有些苍白,轻轻咳了两声,“咳咳……当年和门主曾在金鸾盟大殿上见过一面,她的确……的确……”他顿了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住口不言。霍平川关心问道:“二院主的寒症好些了么?”云彼丘淡淡一笑,笑中颇有自嘲之意,“不妨事的。熙陵此事非同小可,今日我修书两封,你替我寄与武当紫霞掌门和鱼龙牛马帮帮主角丽谯。”霍平川称是,云彼丘缓缓的道:“与其敲击试探,不如请两位百川院一坐,究竟武当杨秋岳、黄七,‘碧玉书生’王玉玑,‘断头刀’风辞,以及鱼龙牛马帮与熙陵有何关系,一问便知。”霍平川凛然,“二院主说的是,‘佛彼白石’中人不必转弯抹角,应直言相问才是。”云彼丘一笑,“四顾门下不必拘礼,你虽天性如此,但附和之言仍是愈少愈好。”霍平川惭惭的只想称是,却又不能称是,满脸尴尬。
“那位李莲花李神医,平川觉得如何?”云彼丘问。霍平川沉吟道:“平川实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有时似是聪慧绝伦,有时又似是十分糊涂……武功似乎极差,却又似乎时常能克敌制胜,恕平川愚顿,判断不出此人深浅。”云彼丘眼神微微一亮,“他可使用兵器?”霍平川摇头,“不曾看见。”云彼丘一皱眉,李莲花与他之前设想的不合,连他也猜疑不透,“这倒是有些奇……你看不出他武功门派?”霍平川反复思虑良久,“似乎并没有什么门派,只是认穴奇准,但内力却差劲得很。”云彼丘点了点头,“他既然号称医术通神,认穴奇准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在方氏客房里,被当年“美诸葛”判定为“医术通神”的李莲花正在聚精会神的给人把脉,脸上带着文雅从容的微笑,似乎对来人的病情十分有把握。方多病坐在他身边给煎药的炭炉扇火,悻悻然的看着“方氏”的小姨子,武林第三美人何晓凤娇滴滴的给李莲花把脉。这位比他妈小十岁的小姨子一听说“吉祥纹莲花楼”的主人到了,突然就得了一种说昏就昏的怪病,晕倒在李莲花怀里,此刻正用水汪汪的眼睛瞟着李莲花的脸。方多病还看得出她目光中有一丝遗憾之色——这位传说中的神医虽说长得还可以,却没有她想象中风流倜傥、俊美无双。
“何……夫人……何姑娘的病情……”李莲花温和的看着何晓凤,“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服下一服药物就好。”方多病连连点头,越发用力的扇着那火炉——他其实不明白,一向自负精明的小姨子竟然没有发觉把脉都还没把完就在煎药的这种医术的奇异之处,一心一意打量着那位神医,盘算着不知什么念头。看着火炉上那些黑糊糊的药汁,他又忍不住想起前不久他刚问过李莲花一个问题。
“死莲花,你怎么知道中了黄七的邪术,要点四神聪、印堂、翳明、十宣来解?”
“啊……”李莲花那时漫不经心的答,“我好像见过有人那么治疯子。”
方多病目瞪口呆,李莲花很认真的看着他,诚恳的道:“我真的好像看到有人是那么治疯……”他还没说完,方多病抱着脑袋一声呻吟,“我永远不要再听你说一个字、永远不再信你说的半句话!”
继续瞪着眼前逐渐变焦的药汁,他在心里祈祷小姨子把这些药喝进肚子里以后,在两个月后就能起床并记住晕倒在李莲花怀里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石榴裙杀人有四
一品坟事件之后,李莲花在方多病家里住了两天,后来因为想念他的莲花楼告辞离去。在他离去之后,方多病的小姨子何晓凤上吐下泻了三个月,并且不敢对人说她是吃了李莲花开的药吃坏了肚子。
然而等方氏的方大公子交代完一品坟之事,悠哉游哉的回到屏山镇去找李莲花的时候,突然看到一片青山——那是因为他的视野突然间开阔了许多——那地方本来有栋房子,现在不见了。
呆了有那么一会儿,屏山镇的人们看到一位骨瘦如柴的白衣公子指着一片空地暴跳如雷的大骂:“该死的李莲花,又背着乌龟壳跑了!他妈的——”路人皆以同情和好奇的目光看着他,那栋木房子的主人前几天刚刚雇了两头牛把房子拉走了,镇里好些好心人还帮了他的忙。问他为什么要搬走,那房子的主人说因为有个要找他报恩的人硬要把家产给他,他受不起,不得不连夜搬走,只是滴水之恩,万万不可要人涌泉相报——这很是让镇上的读书人唏嘘了一把,这般高风亮节,世上已很少见了。
方多病指着吉祥纹莲花楼搬走后的那块空地骂了一柱香时间,仰天长叹:这只背着乌龟壳的死莲花,除非他自己高兴,要找到他难若登天,他已习惯了。
一 嫁衣不祥
薛玉镇是个热闹的地方,从这地方过去十里的地方是采莲庄。说起薛玉镇,附近百里之内未必尽人皆知,但说起采莲庄,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周近有一处名胜,山峦清秀池水如蓝,有四条溪流灌入此池,终年气候温暖莲花盛开,并且此处莲花颜色奇异,盛开淡青色花瓣,清雅秀丽,为文人雅士所青睐,时常有达官贵人来此采莲,故名“采莲池”。
莫约五十年前,有人以重金买下采莲池方圆十里之地,修建起一座庄园,把“采莲池”纳入自家庄园,自名“采莲庄”。现任庄主姓郭,名大福,名字虽然俗了点,他却自诩是个雅客。
郭大福以经营药材为业,生财有道,衣食无忧,他近来最烦恼的事就是他儿子郭祸。郭祸字兮之,寓意为“祸兮福所倚”,是个吉利的名字,他三岁会背诗三百,五岁能读诗经论语,是郭大福心头一块宝。在郭祸十一岁那年,郭大福送郭祸上百川院学武,拜在“佛彼白石”四人中最为风雅的一人,“美诸葛”云彼丘门下,只盼他能读书学艺,向他师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