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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道歉就收买你啦!”对着妻子说话,他的声音自然轻柔不少。“是谁昨天拉着我的袖子,一会儿怕儿子生气,一会儿又——”
“骆震!”她红着脸抗议,她最讨厌丈夫在儿子面前泄她的底,让她连一点母亲的尊严都没有。
“爸,把你的条件开出来吧!”骆苡华叹口气道。
“我哪有什么条件,只不过想抛下工作,陪老婆出去散散心。”他讨好地看着妻子。
“是,N十1次蜜月的花费全记在我账上,这样总可以了吧!”就是有这种敲诈儿子的老爸。
“勉勉强强啦!”骆震还真的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那么这事便算解决。”他深吸口气,慎重地宣布:“我要结婚了。”
安静了几秒,张若薇爆出一声尖叫。“真的?那得赶快看日子、约美容师。对了,喜宴要办在哪?福华还是凯悦?”
看着儿子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骆震对妻子说:“那是儿子的婚礼,人家小俩口自己有自己的主意,我们当长辈的,只要把自己准备好就好了,何必担心他们呢?”
“妈,我们打算自己讨论,也许简简单单举行个仪式就好了。”骆苡华跟着说。
“为什么?这是婚礼耶!是所有女孩子的梦想。没有华丽的礼服,没有一大堆祝贺的人,没有大蛋糕,如果我是江小姐,我一定会哭的。”
“妈,我们的情形不一样。”骆苡华解释道。
“是不是说人家女孩子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你是怎么强迫人家了,还是你——”她倒抽口气。“先上车后——”
“妈!”看母亲愈说愈过分,骆苡华将两人结婚的原因简单描述一遍,事实上,他省略了很多地方。
“这么说,你还在努力中了?”骆震有点同情地说。
“嗯,不过我现在可有一辈子时间可以和她培养感情,比起之前短短一个月,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这样啊!”张若薇有些失望,她原以为凭儿子的魅力,这江凯晴一定不用多久就会对他俯首称臣了,怎么知道儿子的进展实在慢得像乌龟爬。
“我和岳父、岳母约了今晚……”他稍稍描述江家的环境背景,以及江父、江母的个性。“所以,我希望双方父母可以见个面,互相了解一下。”
“这是当然的。”骆震这辈子最钦佩的就是老师,因为身为堂堂骆氏董事长的他,其实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对他而言,老师是十分神圣的。
“今晚几点?”张若薇已经开始期待。
两方父母的初次见面,气氛算是相当愉快,或许是因为双方都有诚意好好相处,从原本的客套到熟悉,居然花不到一个小时,如今两个老男人谈论着车与美酒,而妈妈们呢?一听说张若薇就是知名花艺家“若陶”,醉心花草的江母早巴着她不放了。
饮宴完毕,江凯晴替众人倒上热茶,见似乎没有年轻人插话的空间,她便顺着长辈的意见,与骆苡华到屋外散步。
“我要谢谢你。”和骆苡华坐在院中的石阶上,江凯晴打破沉默。
站在她身旁,两人中间大约还隔着一臂宽的距离,骆苡华仰头看天,回道“谢什么?”
学他将双手往后撑,江凯晴仰望满天星斗.心里有种平淡的幸福。
“第一要谢谢你让我父亲心情转好,第二要谢谢你让你父母拨空到我家来——”
“凯晴,”截断她的话,骆苡华低下头看着她道,“我们既然要结婚,所以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我不想你这么客套。”
“让我慢慢习惯好吗?”虽然骆苡华的父母与她想像的完全不同,但她没办法马上便与他们熟稔,她想着那对十分合善的夫妻,相信自己一定能将他们当作自己双亲一样。
骆苡华倒没有这样的问题,他很喜欢江凯晴的双亲,虽然他们的确是十分可爱的一对;但不可讳言的,是爱屋及乌的心态,让他这么快便待他们像亲生父母一样孝顺;想想没有他们,他身畔的女子便不会存在,一思及此,骆苡华就恨不得拥抱那对夫妻,以表达自己心中的谢意。
他笑看着她。“你别担心他们。那对夫妻呀,你愈压榨他们、愈利用他们,他们愈高兴,千万别对他们太好,否则他们会以为你生病了呢!”
江凯晴闻言忍不住笑了。“原来你都是这样对待你的父母的。”
这是她第几次对他笑了呢?
全身上下爆着幸福的小火花,脑袋也因此糊成一片的骆苡华,除了沉醉在她难得的笑意中,便再也做不出什么事了。
“你在发呆吗?”暗夜中,只有星光及家中透出的微微光线,让她看不清骆苡华的脸,对他久久不回话的反应,她投以疑问。
“呃……没有。”阖上微张的嘴,拉回不知流落在第几空间的意识,骆苡华还算正常地回答。
“我觉得,”难得流露一点憨柔,江凯晴低下头,单手将头发拨到耳后。“我们应该可以处得很好。”
感觉心跳像击鼓似的,他看着被她拨到耳后的短发又不听话地溜回颊畔,总觉得轻扰着她的发丝,也正轻轻地搔着他的心。
“我……我也这么觉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微微的星光映得她脸蛋迷迷蒙蒙的,风儿调皮一吹,便送来她淡淡的气息,像洗过澡后舒服的清香,这样的花前月下,教他有些克制不住满腔的爱意。
“凯晴,我——”他好想说、好想说。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很舒服,就像……像弟弟一样。”她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双眼闪亮亮的。
江凯晴,你是恶魔!
几乎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将差点儿便滑出嘴边的爱意又咽了回去,他将它塞好,加上大锁。
“为什么是弟弟?至少也要是哥哥呀!”他嘟囔着。
“就是因为这样,”一点儿也不了解他的心思,江凯晴指着他笑。“我真想让你看看现在的自己,你不知道吗?你常出现这样像小孩子吃不到糖的神情,真的,”她吞下一声笑。“很可爱。”
“可爱!”一副深受侮辱的模样,但他心里却在叹息,可爱也罢,江凯晴要能这样一直对他笑,一直与他这么毫无距离的说话,就算要称他美丽,他也会乖乖接受的。
真是病入膏肓啊,看着眼前让他生病的强力细菌,他很幸福、很幸福地笑了。
“就是很可爱。”她收住了笑。“我的生命中要真有什么遗憾,便是一直没有可以很轻松谈笑的一个朋友。
也许,我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紧,也太过要求别人。求学的时候总不了解别人为什么能这么松散度日,就业之后,就更不能了解别人的想法了,自己先抱持着一种反对的态度,难怪别人也是以同样的态度对我了。”
“其实说穿了,”她轻松一笑,“不过是每个人对人生的看法不同罢了,真不知自己以前怎么这么钻牛角尖。苡……苡华,”她有些不习惯地唤道,“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当朋友?”她主动伸出手来,这一次,她的手没有颤抖,只有一股坚定。
“当然。”他好感动喔,握着她的手,外表正经的他,其实很想将她的手举至颊畔!厮磨厮磨再厮磨。
“我要先说哟,”抽回自己的手,江凯晴说道,“我能接受别人并不代表我就否定自己,我还是喜欢做一些计划表把自己捆得死死的,要当我的朋友,可得小心被我这么对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着玩笑,但其实是很认真地警告他。
“说不定是我把一些松散偷懒的习惯塞到你脑袋呢!”骆苡华也回她一句。
“唉,”看着他,江凯晴叹息了。“我真希望你是我弟弟,或是一只小狗也可以。”
“为什么?”贪看着她的脸,他极不认真地问。
“因为我很想抱抱你。”她把这句话说得平凡至极,丝毫不含一丝挑逗。
骆苡华闻言双眼发亮,连身体也挺了起来。“你可以——”正想叫她尽量用,不必客气时,却见她双眼看着门外,之前还在笑的脸顿时冷凝起来。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个男人的身影。
“凯晴。”
那样的叫唤让骆苡华眉一挑,他知道这人是谁了。
“曾壬晏。”她冷冷出声,自己要不是自制甚强的人,早冲上去又踢又打又咬了。
“凯晴,”瞄了坐在一旁的男人一眼,曾壬晏上前两步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
“曾先生,生气的不是我,是我父亲。我自认从不曾对不起你,这桩婚约你说要散便散,我说了什么吗?我侮辱你了吗?没想到你却——”她说不下去了。
骆苡华拍拍她的肩,这是目前只被承认为朋友的他,惟一可做的事。
“凯晴,这全是误会。昨天我不在家,我父母以为你父母是上门讨公道来的,所以在言辞上就冲动了点……”他是听到消息后急忙过来解释,基于朋友情份,他不想让江凯晴误会他。
“你父母?抱歉,我们还没那这种荣幸见到他们。
曾壬晏,我不管你昨天在不在,就我现在的心情而言,我也实在不想再跟你有任何交集。说实话,假如你在父母面前对这桩婚约抱有一丝尊重,昨天的事根本不会发生。”这是江凯晴气他的原因。
“我……”没办法反驳,是他在父母面前亲口说这桩婚约没什么,所以父母的反应,他也应该负一些责任。
“算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反正我们两家,注定是一辈子不相往来了。”她又想想。“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往来。”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非要得到江凯晴的谅解不可,或许是打出生便不曾受过挫折的自尊吧!一向是天之骄子的他无法忍受有人把他当坏人看。
“凯晴,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或许你是嫉妒,或许解除这桩婚姻真的伤了你——”
江凯晴忍不住觉得好笑。“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桩婚约要解除便解除,我不会有一丝难过或不舍,对你,那更是如此。”
从不曾被人这么当面侮辱过,他上前两步,想要挽回自己的自尊。“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冷血,还好我没真的娶你。”
“先生,你太过分了。”一直默默坐在江凯晴身侧的骆苡华开口了。
“你又是谁?”看不清他的脸,但一直对他的存在觉得刺目,曾壬晏一见他开口,便带着挑衅的语气问。
“我是凯晴的未婚夫。”仍然保持着风度,虽然心里很想扁他一顿。
“你?嗤!”他喷笑。“你确定吗?这么说来你是捡我不要的——”
“是你错把珠宝当成石头,”言下之意是说他不识货。“我还得感谢你呢!”骆苡华闲闲地回道。
“珠宝?”他故意十分不屑地看了江凯晴一眼。“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我倒觉得他们只有温度是一样的。”
“我不觉得,”他十分爱怜地看了江凯晴一眼。“她是一块温玉,只有够幸运的人才能知晓。”
曾壬晏心里发酸,他并不爱江凯晴,但他也不能忍受曾是他未婚妻的女人与旁人这么亲密——真不知哪里亲密来着,说来说去,还是男人要不到比较好的劣根性作祟。
“你——”
“曾壬晏,我们非得这样吵下去不可吗?到底你今天来的目是什么呢?你要我原谅你,那我就原谅你,但我实在不懂你为何要说这些话、要有这样的举动?”
江凯晴觉得累了。“我当你是谈了恋爱糊里糊涂的,请去找你的似雨小姐好吗?我想这对我们都好。”
真的说不出话了,曾壬晏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做这些?是因为江凯晴对那男人的态度吗?或者只是他无法忍受有女人不受自己吸引?罢了,叹口气,他低着头走出江家。
人虽走了,他却早已打破原本和谐的气氛,而留下不安的沉默。
“我想要说话伤人其实也不是这么简单的。”骆苡华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一句。“因为若心中不介意这回事,那么就不会被伤害,就像如果有人骂我是世纪大丑男,我也只会觉得好笑,因为我其实是很帅的……”虽然努力地想安慰她,可不知为什么好像变成笑话了。
“真是——”原本沉默的江凯晴突地笑出声,她擦擦眼泪,伸手扶着他的手臂。“你真的是个好人。”
我不是,我其实是大坏蛋,我其实……其实很想吞下你。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些话不能说,只能姑且当个好人;但是,总有一天会的,总有一天他会亲密地抱着她……
骆苡华又冲进展扬集团总裁办公室。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对话,不一样的女人。
骆苡华等展浪云打发显然是不愿轻易离去的女子,心情甚好的地在等待时还与门外的陈秘书眨着眼,逗得陈秘书开始考虑外遇的可能性。
“又怎么啦?”展浪云窝进他舒服的皮椅,脸上没有一丝被打扰的不快,顶多,只有一些索然无味。
“我要结婚啦!”骆苡华兴奋不已。
“好,夏威夷跟金币都给你,我没兴趣。”他不认真地套着广告词回他。
“我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