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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
此时正是正午。
站在阳光下,卓曜的身体仍然凉的吓人。他看着远处已几近于无的背影,好似感觉身体内的血液都在一滴滴的流去。
他听到自己说:“不追究,不是因为不在乎她,而是因为太在乎。”
伸出手,掏出烟盒,银色的Dupont 打火机闪出跳动的火苗,但颤抖着手,却是怎么都点不着烟。
那样高大的一个男人,一个桐城的商界神话,此刻,却显得那样狼狈。
鬼使神差间,卓斐然竟已忍不住走过去,拿过打火机,为卓曜点上了烟。
卓曜狠狠地吸了一口,呛的咳嗽了两声。
“我想娶她,想跟她过一辈子。所以,即使我知道这事儿跟大妈有关,也只能装傻,你明白吗?”
“为了她,我将来甚至愿意跟大妈疏远,但是,却不能在明面上跟家里翻脸。否则,承受压力最多的,一定还是烟儿。”
他扬起头,眼眶已隐隐泛红。
“你还小,不懂女朋友和妻子的区别。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谈话到此为止,卓曜脚步凌乱的走向车子。
卓斐然怔怔的盯着卓曜,怔怔的看着他发动车子,就在卓曜即将踩下油门的前一刻,他突然几步冲上前,拉开车门上了车。
卓曜看向他,他不自在的别过头道,“我的肩膀好像脱臼了,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他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怕卓曜在路上出事,才硬跟上来的。
“脱臼了?”卓曜忧虑的蹙眉,“过来,让我看看。”
通常练家子都会几手简单的正骨手法,卓曜也不例外。
他拉过卓斐然,仔细检查过后,舒了口气道,“还好,没有脱臼。大概就是拉伤了,回去我给你涂点药油。”
有卓斐然在车上,卓曜心里就算再烦,也不敢放开了飙车。
压抑着情绪,一路稳稳当当的驶回了家。待到了门口的时候,卓曜已基本恢复了冷静。
斐然虽然误会了他,但有一句话还是说的没错的。
这会儿,他根本没资格去找苏烟。
他,至少要解决了目前的问题,才能堂堂正正的走进钟家,接回他的宝贝。
一边为卓斐然揉着伤处,一边听他讲早上发生的事,卓曜的眸子越来越暗,动作越来越慢,手下的力道,也渐渐有些失控了。
宋家,又是宋家的!
当初他就不该留有一念之仁,只让他们把那个宋莲送出国就算了。他应该把那一家都连锅端了才对!
他的眼神凌厉,内里裹着赤‘裸裸的恨意。一眼看去,就好像数九寒冬里的冰池子,冷的彻骨,阴的骇人。
背上的骨头都快被卓曜按断了,卓斐然终于忍不住起身拨开了他的手,没好气的说:“小叔,我知道这会儿你肯定恨不得扒了宋豪的皮,但这是我的背好不好?”
卓曜收回手,缓缓拧好了手中玻璃瓶的瓶盖,却没答卓斐然的话,而是问:“那后来呢?你就把那几个人撩那儿了?”
声音还算平稳,但额角暴起的青筋,却清楚的昭示着——山雨欲来。
“那不然呢?”卓斐然轻哼一声,“难道还要我给他们叫救护车?”
卓曜将瓶子放到一边,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也许是该叫送葬车呢。”
卓斐然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不、不会吧……”
两个大活人,没这么容易被他打死吧?
毕竟是十八岁的少年人,一听有可能会牵扯到人命官司,心里马上就慌了。
“我刚才有打电话给齐叔,让他帮我去学校处理,我现在就去问问他,那两人怎么样了。”说着,卓斐然便要下床去找手机。
齐叔是卓茂山的老部下了,常给卓斐然收拾烂摊子,办事倒也算老练。
“你别动了,我去吧。”卓曜伸手拦住卓斐然。
他原本还想教训卓斐然,做事太过冲动,如今看来,这小子也不算太傻,至少闯了祸以后,还知道找人善后。
卓曜站起身,却没有立刻去打电话,而是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端起一杯酒,慢慢啜着。
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杯子,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映出了闪烁不定的流光。
几分钟过后,卓曜的唇边,忽然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残忍,快意。
他放下杯子,起身走到阳台,拿出电话,拨了齐叔的号码。
卧室里的卓斐然,隐隐听到他在说:
“植物人?呵呵,那正好。告诉他们,不必救治的太积极……”
“当然是故意伤害罪。就照着五年走吧……”
“疏通关系?哼,那也得看别人肯不肯……”
“年轻气盛的,合该教育教育,给他们收收性……”
卓曜挂了电话,了却一桩心事,心情稍稍好了些,回到卧室,看着卓斐然灰败的脸色,却是一愣。
“怎么了?肩膀还在痛?”
卓斐然摇摇头,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声线已微微有些颤抖。
“小叔,谁变成植物人了?我……我会坐牢吗?”
卓曜笑了,走上前,坐到卓斐然身边,安抚的拍拍他的手。
一句轻的不能再轻的话,就这样飘散在了风中。
“是有人要坐牢了。不过,不是你。”
***
苏烟跟着钟靖回了家,已是累极。身上的伤固然疼,但总比不过心里的痛楚。
钟靖体贴的没有多问,而是叫来了女佣和家庭医生,照顾着她洗澡上药。想了想,又召了名颇有口碑的心理医生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看苏烟的那一身打扮,想必不仅是受到视频的打击那么简单。
而他则趁着这个功夫,将市内主流媒体的资料,仔细浏览了一遍。
约莫两个小时过后,钟靖摘下眼睛,揉揉额头,放松的靠向宽大的椅背。对于如何令他们改变报道态度,已是胸有成竹了。
一个个电话拨过去,软硬兼施,几乎没有哪家报社敢不买账的。可唯有闹腾的最欢的《热狗挖掘》,态度依然暧昧不明。
钟靖不耐烦跟这些小喽啰废话,干脆的挂了电话。
他开出这样优渥的条件,对方仍然不动心,那么,原因只能是一个——他们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有意来找苏烟的麻烦的。
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苏烟是他从小看到大,他很清楚她的性子,她绝对不是个爱得罪人的人。
谁会这么恨她,竟要往死里整她?
想到这儿,钟靖的心里沉甸甸的。
他不怕任何人再来找麻烦,他只怕……苏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受了什么委屈了啊……
***
苏烟在打理好自己之后,便掀被上床欲睡一觉,没想到,却迎来了‘传说中的’的心理医生。
她与那个看似很友善的中年女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长约十分钟,终于挫败的耷拉下了脑袋。
“医生,谢谢您,不过我真的没事。”
心理医生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
她不易觉察的看了眼苏烟颈部的掐痕,软语温声的劝道,“你不要这么紧张,放松一点,只要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就好了。”
“真要我说?”苏烟点头,“行,不过我不想跟你说,你去帮我把阿靖叫来。”
心理医生一愣,不过马上便起身答应道,“好。”
不论她这会儿想跟谁聊聊都好,只要别把所有情绪都憋在心里就行。那样才是最麻烦的。
钟靖的书房与苏烟的卧室挨的极近。很快,走廊上便传来了钟靖的脚步声。
苏烟眯着眼歪在贵妃塌上,鼻间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味道,连眼都不用睁,便委屈的嘟起嘴道,“臭阿靖,想问什么不会自己来找我吗?还非要找个心理医生来看我的热闹。”
钟靖拿起一条毯子,轻轻为苏烟盖上,低声道,“我……只是怕你会不好跟我说。毕竟,你一个女孩子……”
“就因为是这种事,所以我才只能找你。”苏烟睁开眼,眸子里一片摄人的波光潋滟。
她微微一笑,握住钟靖的手,语调里带了些不易觉察的怅然。
“除了你,我还能跟谁去说呢……”
舒娴噩梦的开始
经过一下午的休整,苏烟的心境已基本平复了下来。
外面夜色如水,几粒星点缀在那儿,泛着柔和的光。
屋内是她最喜欢的香水百合的味道,而身旁坐着的,是一个专注的望着她的男人。
此刻,苏烟感觉自己是被宠爱着的。
她,就在这样静谧的气氛下,将一天的遭遇,那宛如电影般的一场闹剧,娓娓道来……
随着苏烟的叙述,钟靖的眸色也越来越暗,就仿佛被上好的石墨层层晕染过一样,一眼望不到底。
他的面容仍然平淡,甚至就连削着苹果的手,也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原速。
但是,你若是仔细观察,一定能发现,钟靖握刀的手法,早已在不自觉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那是一个——随时准备将刀子□敌人胸膛的角度。
微微一笑,钟靖将手中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
“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但这可是我亲自为你削的,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苏烟接过苹果,大力的咬了一口,孩子气的皱起小鼻子道,“屋里就咱们俩,你这装腔作势的给谁看?”
钟靖闭了闭眼,将那温文尔雅的笑颜摘下。
他自诩是最了解苏烟的人,而苏烟又何尝不是最了解他的人?
站起身,走到大大的落地窗边,钟靖的脊背绷得挺直,撑着扶栏的手臂上,更是隐隐可见青筋。
想钟家权倾一时,而他在商界几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这有什么用?
他竟是连心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他不愿限制苏烟太多,所以,当苏烟义无反顾的对他说,她爱卓曜,要和卓曜在一起的时候,他默许了。但这又得到了什么结果?
钟靖垂下眸子,手下的力道渐渐加大。
既然自由只能带给烟烟伤害,那么,即使她会怨他,他也唯有将她绑在身边了。
至于那些伤害烟烟的人,他必定要让他们百倍偿还!
臂弯里忽然多了一只温软的小手。钟靖低下头,只见苏烟正赤着脚站在他身边,一双眸子里亮晶晶的。
“阿靖,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其实还好……”
“还好?!”这俩字却激起了钟靖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怒意。
“烟烟,你是当真不在乎,还是因为幕后主使可能是卓家人,所以才变的不在乎了?”
他上前一步,眼神近乎凌厉的逼视着苏烟,声音里透着浓重的压力。
“为了卓曜,你居然愿意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
“那么,你是不是还要阻止我追究这次的视频事件?”
“对,这次我的确不想让你插手。”苏烟扬起头,轻声道。
面对钟靖眼中渗人的寒意,苏烟笑了笑,“我想,我也是时候自己面对了。”
钟靖的眼里闪了闪,寒意褪下,换上了惊讶。
然而,苏烟却没再说什么。
紧紧身上的开司米大披肩,她望向远处的灯海,水色的眸子里闪动着飘忽不定的光。
这一夜,苏烟没有睡。她整宿都伏在桌案上,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
待到朝阳的第一缕的光芒洒进屋子,一份完整的、跌宕起伏的小说大纲也完成了。
站起身,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仿若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声呢喃道,“希望……用不到它……”
***
上帝显然没有听到苏烟的祷告。
次日中午,钟靖便给苏烟送来了一份视频的原始剪切文件,以及一张移动的通话记录单。
“是他亲口向你承认的?那些录影带是舒娴命令他加工成视频的?”苏烟的面色惨白。
钟靖尽管心有不忍,但还是硬下心肠道,“是。”
他很清楚,这一个‘是’字,不仅会让苏烟从此憎恶上了舒娴,也几乎等同于切断了她与卓曜未来所有的可能。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苏烟的神情有些恍惚。
她一直都知道舒娴讨厌她,但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女人竟是要彻底毁了她!
为了卓曜,她对舒娴已是一忍再忍,但是,到了今天,她根本无路可退了……
十八岁的女孩,正是青春洋溢的时候,可此时的苏烟,却好像在一瞬间苍老了下来。
拉开抽屉,拿出一支看起来就颇有年头的信封。薄薄的纸,几近于无的分量,但却将苏烟压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帮我把这个传到网上,越快越好。”
塞进钟靖的手心,苏烟生怕自己后悔一般,迅速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捧起茶杯,手微微颤抖着,温暖的热度根本达不到心底……
她不想变成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总有人要逼她呢?
钟靖皱眉盯着神色反常的苏烟,犹豫了一下后,打开了那信封。里面,是一张《法医学活体损伤检验鉴定书》。
只粗粗的扫了一眼,钟靖的眼睛就蓦的瞪大了。
“损伤检见:
1.右面颊部见有1。4cm×2cm表皮擦挫伤。
2.下唇左黏膜见有1cm×0。6cm表皮擦伤。
3.左胸腋侧第七肋轻微骨折。
4.右肘关节处广泛青紫。
5.左臀部见有8cm×2cm挫伤。
6.阴‘道两点六点处见有撕裂,处‘女膜破裂呈放射状裂开,其破裂口位于后侧区。
鉴定结论:
受害人舒娴所受伤为轻微伤,其处‘女膜破裂为被迫性‘交所为。”
受害人——舒娴?!
被迫性‘交,不就是……强‘奸?!
钟靖猛地抬起头,愕然的望着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