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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妆(Ⅰ、Ⅱ)-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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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说什么,若有一天他夺回了皇位,后宫是否还容得下一只妖精?静默许久,华容添忽而叹了一句:“若你不信我,我宁愿和你一起化作石头。”
我一怔,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转身抱住他,定定说:“我信、我信你!”
宁城的日子安详而惬意,我决计忘掉过往,全心全意依赖他。我寻了多年的归宿或许真的在这里罢。男人们似乎整日都有商量不完的大事,我带着几个孩子倒是乐得其所……
春天虽然迟迟才来,但到底是来了。柳条抽出新芽,山林子里鸟雀渐渐喧哗。在我院子里洒了些种子,不知花开时节会不会有馥郁芬芳。这日为华容添送了封信去边塞,回来时四周静谧无声,宁城已然沉睡。推开半掩的门,发现小捣蛋鬼都不在房中,水墨屏风后面传来哗哗水声。我捂嘴窃笑,悄无声息溜了进去……
热气腾腾中,那张轮廓鲜明的脸上漾着异样的神采。我心中纳闷,明明隐身了,他怎能瞧见我?华容添朝我招手,温煦笑道:“别躲了,我闻见你的香味了。”。
这句话好似一把榔头,在我心上重重砸了一下。我依旧忘不掉从前,那个冷漠的僧人总是得意地说闻见了妖气、总是目露厌弃说我身上有妖气。我渐渐现形,不由自主低喃了句:“你怎么闻得见?”。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华容添倚着木桶,微笑时露出一排皓齿。
我羞得撇开头不看他,却逃不出他的魔爪,打闹时一不留神便被他拽进了木桶,浸得一身湿透。我大声埋怨,他却嬉皮笑脸贴在我耳边说:“逃什么?不是说欲罢不能么?”
“胡扯,我何时说过?”。
“耍赖的小妖精……”他下颌的胡茬扎着我,刺痛却又觉得快慰。我向来招架不住他的手段,不一会便噤声了,徒留喘息……
欢愉过后,我喜欢趴在他结实的背上,用手指描着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疤。我时常幻想他曾经驰骋沙场的模样,应当穿着一身闪着寒芒的铁甲,气势雄浑。他能清晰地记得哪道疤是在哪个战场留下的,尽管他看不见后背。如若当初华容添当了皇帝,我就没有现在的幸福吧?如若将来他当了皇帝,我还能像现在这样贪欢吗?未来的不确定令我有些发慌,不由抱紧了他的腰。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绪,沉声道:“于归,抱紧我别放手。”。
他的声音似乎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甜甜笑了,应道:“嗯……我不放,不会放。”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里的生活简单极了。时常有过往的商旅驻足,人们似乎也习惯了路人来来去去,我们这群外人的到来丝毫没有打扰他们的平静。听院里的占卜师说近日星象大吉,适合发兵。华容添或许正在暗中调动军队,招兵买马……
我和奶娘上街买些杂货,途经正街,见大茶肆里围了许多人,说书人唾沫横飞、慷慨激昂。本来不以为意,可谁叫我耳尖,不经意听见了国师两个字。国师?我不由驻足,转身向旁人打听。一名商贩打量我两眼,问:“姑娘看上去是外地人,不知最近出的大事么?”。
“什么大事?”。
“皇上要处死国师大人。”
我嘴角猛地一抽,失声问:“为何?!”。
“听说他和妖精勾结,放跑了逆贼。好在那位清□长命硬啊,不然谁知道那高僧竟是道貌岸然!”。
我狠狠攥紧了拳头,拨开人群冲进去将说书人拽了下来,尖声喝道:“无凭无据,你怎能胡说?!你不认识国师也不认识清谷,怎知道谁好谁坏?国师可是相国寺第一高僧,皇上喜爱得不得了,你们少在此造谣生事!”。
“哎哟……”说书人啧啧道,“看来这位姑娘很清楚京城的情况?宁城消息闭塞,是不是在这呆久了也迟钝了?姑娘可以上郡府去瞧瞧,告示都贴出来了,皇上要将他处以极刑,活活烧死!”
我顿时僵住了,脑里一片空白,被奶娘拉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一直在窃窃私语。“皇上要将他处以极刑,活活烧死!”这句话一直回荡在耳边挥之不去,我痛苦抱住头,沿着墙根蹲下。脚边的小草在微风中抖动,柔弱无依,忽然觉得罗净就像一棵小草,在风雨中飘摇、没有任何依靠。
清谷没死,看样子必死无疑,竟然还活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失魂落魄闯到华容添书房,一屋子人的目光齐刷刷扫过来。华容添快步上前轻轻问:“怎么了?有事吗?”我茫然望着他,呆呆说:“罗净要死了。”。
华容添半信半疑:“罗净?你如何得知?”。
一名武将模样的男子大声道:“罗净就是大国师吧?我昨日在外边看见了官衙发的布告,皇上要烧死他。”。
华容添眉头一收:“当真?”。
“千真万确,已经押入大牢了!”。
我缓缓扫视一圈,最终望着华容添,殷切问:“你们何时出兵?能不能救他?”
他拍拍我的肩,平静道:“战事破费时日,不是朝夕之间可以解决的。”
“那我自己回去救罗净。”我冷冷瞥他一眼,扭头就走……
“于归!”华容添死死钳住我的手,“你这样回去是自投罗网!”。
“可我不能坐视不理,要不是他,我们根本逃不出来!”我的声音发颤,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很害怕。在他深沉的目光下,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渐渐垂下头来,“我会易容、乔装、隐身,我会极力保护自己。我能保证自己平安无事,容添……”。
华容添的神色平静无比,声音却夹杂着哀痛:“说不定皇上这样大张旗鼓地处死罗净就是想引你去,你愿意为他而涉险?”。
我坦然对上他的视线,笃定道:“就当我去报恩,我不想亏欠他。”。
书房里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华容添揽了我出来,沿一路简陋的栏杆走着,旁边有绿柳掩映。不知名的野花开了一地,院外的桃树、杏树都陆续结出了花苞,这样的生机,应当是好预兆吧。他放慢脚步,用力握住我微微发颤的手。我心急如焚,却执拗等他先开口。终于他长叹一口气说:“你去罢,如果可以就拖延时间,我们尽快出兵。”。
我料不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欣喜呼道:“容添!”。
“你要保证自己的平安,若你出了什么事……”他黯然一笑,带着几分戏谑道,“若你不惜命,我可会另结新欢。”。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我一时百感交集,什么话语都说不出口,只是紧紧抱住他。闻着他身上阳刚的味道,和着漠中的风,不经意便想起了金戈铁马,更给了我坚定的决心。
谨防清谷设计捉我,我不敢大施法术,只化作男装跃过城墙。京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人烟凑集,金粉楼台。街上千盏灯如同游龙,照耀如同白日。小心试探之下,发觉国师府并无异样,我便迅速飞进去……
禅院中空无一人,僧人们大概都遣散了。寻着木鱼声,发现角落中的一座小屋子亮着灯,难道还留了僧人在此看守府院?推门而入,僧人停止了敲木鱼,缓缓回过头来。那俏丽的容颜映入眼帘,竟是香落!。
我一面大呼一面扑过去扶起她来,惊疑问:“你怎么……”。
她微微一施礼,道:“是大师为我剃度的。”。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要被烧死,一个出家为尼?!”。
“大师说,缘尽了,只能听天命。”。
我松开她,痛苦捂住额头,理清了思绪后,一字一句问:“大师何时被抓的?”
“已有半月余。”。
“关在哪里?”。
“天牢。”香落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轻声道,“大师留了话,叫你别去救他,那牢笼你一旦进去便出不来了。”。
清谷那臭道士,竟然就恢复了元气!我不顾香落的劝阻,执意赶赴天牢探望罗净。用定身术对付了狱卒,在天牢里掐算出罗净的位置,才找到最深处一间密室。刚走到通廊的入口,忽听得罗净一声大喝:“站住!”。
我及时收住脚步,张望四周,两壁各悬了几只铜铃,顶上有一只倒扣的铜盆。看来我一过去便会触动铃铛,然后被法器收住。清谷真是省心,不用守着也能逮到我……
我只能遥遥站在通廊的入口,朝他大喊:“老道士为何还活着?”。
“我救了他。”罗净很平静,声音中没有喜怒,“我犯的戒实在太多了,清谷不该死在我手上。”
“你救了他,反过来他却这样害你!”。
“他做得没错,我助纣为虐,不配在世为僧。”。
“什么叫助纣为虐?若不是他苦苦相逼,我怎会出手伤人?”两人声音在空旷的牢狱中一遍遍回荡,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忽然低声道,“怎样才能救你?快告诉我。”
“不要救我。”
隔着一条廊和一扇封闭的铁门,我仍然清晰地听出了这四个字的决绝。好似连呼吸都凝滞了,我木然笑道:“不救,眼睁睁看你被烧死?”。
“小桃花,眼见不一定为真。”。
我一怔,反问:“不为真,难道是假的?你要假装被烧死,然后金蝉脱壳吗?”
罗净没再答话。我混沌的脑子倏地洞明起来,以罗净的大智慧,必定有后招,他如此笃定,我又何必再多操心。等罗净脱身,华容添攻入京城,阴霾的天空又将变得晴空万里,我欣悦不已,唤道:“不用多久,你会看到最美的春天。”。
“春天……桃花开了吗?”。
“没有,不过快了!再有十天,一定会开得很灿烂!”我顺势倚着墙角坐下,心情畅快了不少。
罗净突然话锋一转:“你能不能劝华容添以苍生为重,不要发兵举事。”
我愣了一下,随口答:“可是当今圣上非明君。”。
“诱发战事,祸及百姓,恐怕更加不是明君所为。你们在小城里过着平凡的日子有何不好?”
看来罗净真的没有后顾之忧,否则怎还会担心华容添的事,我笑了声,应道,“好,我跟他说说。”。
不一会,罗净生怕我暴露行迹,一味催我走。我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冲他挥挥手:“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天牢中尽是一股阴暗腐败的气味,一出来便觉神清气爽。我决定在这里等罗净,等他没事了,再一起回宁城。然后劝诫华容添不要发动战事,给罗净盖一座寺院,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平安喜乐。是不是想得太美好了,连我自己都忍俊不禁……
回到桃苑中,小绿见着我喜出望外,香落出家了,她独自一人怪可怜的。我去挖了一坛酒,与她在桃林中开怀畅饮。寒凉的春夜下,风掠动枝条,花苞抖动,散出缕缕暗香。酒气氤氲,四肢百骸微微发热,脊背上不知不觉已渗了汗珠……
我们聊起了罗净的身世,如今这已然不是秘密了。只因皇上在他的罪状上加了一条欺君罔上,揭发罗净就是当年的唐七公子,唐家假办丧事瞒天过海。本是满门抄斩的罪责,但唐家一门女眷悉数出嫁,唐老太太年过七旬,依律不能治罪。这样一来竟无人可斩,皇上盛怒之下便给罗净判予极刑。
小绿喝了没多少,脸色酡红,俨然一副天真的样子。她晃头晃脑,含糊道:“大师若没有出家,那风姿便是京中多少男子也比不上的……可惜、真可惜……”。
我摆摆手,眯眼笑道:“我倒是觉得出家之后更具风姿,超凡脱俗。你想,若他没出家,只怕早已娶妻生子,俗气……”。
小绿嘟着嘴说:“可他到底娶了妻呀……”。
“所以他俗气了呗!”我仰面靠着石桌,冰凉凉的触感贴在后背上,顿减了不少酒意。想起罗净几次三番因喝酒的事而怒叱我,傻傻笑起来……
“罗净大师、或是唐七公子,都是京中的传奇。可是很奇怪,这般显赫的家世,竟跑去出家。夫人,你问没问过他为何出家?”。
我冥思苦想,好似问过,我却不记得缘由了。他为何出家,开了天眼?还是做了场梦?喝得晕晕沉沉,我合上眼喃喃道:“不记得了。”
“夫人,你说大师的法号好听还是本名好听?”。
他的真名?唐七公子的名字……我问过、意乱情迷时贴着他问他叫什么名字。只是他吝啬得不愿告诉我。“他真名叫什么?”。
“唔……”小绿支支吾吾老半天,舌头一直打转,终于吐出三个字,“唐其华。”
“唐其华……”我信口念了两遍,猝然间仿佛被一道春雷劈醒了,从石凳上弹了起来,瞠目结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其华?”我惶恐万分,踉跄了几步跌倒在草丛中。那句伴我千年的诗,竟然含了他的名字!我全然没了酒意,一阵寒凉从头顶泼下来,仿佛在冰水中浸透了、连灵魂都浸透了……
其华,于归。于归,其华?。
我反反复复念着那句诗,抽紧的咽喉中终于发出一阵哀嚎。原来他才是我的劫,我恍然明白了许多,他开了天眼,一定知道这辈子要与妖精有瓜葛,所以宁愿出家为僧来躲避我这场噩梦!
罗净,你骗得我好苦……
举目张望这片桃林,树枝缭乱,根根交错皆是凄惶。他亲手为我种下桃树,却不肯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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