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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将军,你可曾听闻这大漠之地有医术高明的神医?”
“这几年倒是没有,要是再早些,就得打听了。”穆远答着,目光有意无意又扫过韩笑与聂承岩交握的双手。
当下众人再没话说,聂承岩屏神思索,龙三也在脑子里过着之前探子报的信息,还有什么是他们遗漏的?
只有凤宁突然问:“穆小将军,你刚才还没有说完呢?”
“什么?”
“你说的是如若夏国那边是诚心要与我国交好,公主一定会再被送回夏国。可你现将公主扣着不送,又遣人去报皇上,那一定是有后话吧?”凤宁的这话让穆远认真看了她一眼,看不出这龙三夫人的心思倒是缜密。
“我手下探子确实发现夏国那边正偷偷布兵,和亲之事怕是他们为掩人耳目,松懈我国防心。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敢暴打和亲公主,显然无所顾忌。只是他没料到公主敢跑,又担心此事曝光后被怀疑,所以急令将兵便衣搜寻,想把公主捉回。我手上有夏国欲起兵的证据,让人呈给皇上,如果皇上也认定夏国不怀好意,那公主自然就无需再回夏国。反而我边界该增兵加强防御才是正道。”
这战争之事,韩笑是不懂,只是觉得事情比她想得还要复杂,如果两国交战,公主可以逃过一劫,可人民是不是就要受苦?这边界里的百姓和将兵们是不是都有危险?那得死伤多少人?如果穆远看到的那个独行老者确是云雾老人,那他远去夏国又是为何?两国真要交战,他是否会处境堪忧?
穆远又道:“我来便是告之此事,望你们有个心理准备,要办的事就快些办,说不定之后会有战事,此城中并不见得会安全。”
聂承岩点点头:“多谢穆小将军提醒,我们自会留意。将军军务繁忙,今日便不多打扰了,慢走不送。”
穆远面不改色,并不为这逐客令不喜,只起身抱拳,行礼告辞。韩笑也忙起身相送,送到客栈门口,穆远忽道:“韩姑娘,石耳当日拿信物过来,我收到了。此刻他跟随在我军中,一切安好,别担心。”
韩笑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
穆远又道:“公主虽病重,但我那有个医术了得的军医,韩姑娘也请莫担心。”
韩笑点点头,略一沉吟,轻声道:“若是战事起,还望穆小将军能多多保重,务必平安。”穆远听得此话,温柔一笑:“你也是,多保重。”他又看了她几眼,终于转身上马,与一直守在客栈门口的卫兵一起离去。
韩笑回到院里,就见聂承岩瞪她,嘴里说的是:“笑笑,我脚疼。”
韩笑应了:“好的,主子,我们回房。”
凤宁双手托着下巴,在一旁道:“对,快回房,我看你要是送的再久一点,他就该肝疼了。”
韩笑原本心中愁绪,被凤宁这么一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聂承岩转头一瞪龙三,喝道:“龙三!”韩笑笑得更是大声,这凤宁说得真是对,明明她闹的事,聂承岩却是爱斥龙三。
龙三一脸无奈,一把拉起凤宁道:“凤儿,我们回房,为夫才是真的肝疼。”两人拉拉扯扯的走了。
韩笑把聂承岩推回了房里,关了门,将他搂进怀里,她再了解他不过,果然聂承岩头靠着她的胸腹,声音里透着脆弱:“笑笑,我不能让老头这样死在异乡。我父母尸首就不知在何处,我不能让老头也这样。”
“会找到他的,一定会的。”
蓄势待发
有了穆远带来的消息,聂承岩调整了探子打探的安排,等了近两个月,终于有了有用的消息:云雾老人确实去了夏国,在夏国国都出现过,但其后不知所踪。而在夏国最负盛名的神医,是宫里的御医奇山先生。但这奇山先生究竟是何来历,却是不知。
聂承岩直觉这奇山先生便是与云雾老人当年的恩怨有关,但他既是投靠了夏国皇室,又在夏国扬名,想来也是有些势力的,云雾老人单枪匹马的前往,定是讨不着便宜。
聂承岩琢磨着,如若此人真与窃取绿雪,毒害自己有关,那他的城府、谋略定是不简单。千里迢迢的埋伏内线,又能一路追踪他与谢景芸的行程,再不留一丝线索的潜回漠北夏国,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真的是迟砚兴?可这几年他们调查大漠,始终不见其踪影,倒是好几个边城里有着医术高明的大夫们飘忽的行踪,但都并非同一人。
聂承岩是相信迟砚兴一定会收弟子,就如同云雾老人一样,但不知他们真正的老巢在何处,如今听得夏国皇室,忽然有了顿悟。
就在聂承岩苦心搜探线索的这期间,凤宁又跑了出去,不知所踪,龙三最后还是把她寻了回来,后又不知是如何与她说的,那凤宁居然就安稳地呆了下来。
这两个月里,几座边城里的气氛果然开始变得紧张起来,皇上的指令迟迟未下,夏国方面蠢蠢欲动,只是微妙在,双方都知公主被护在固沙城里,却都装模作样的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双方都绝口不提此事。
在穆远带给聂承岩他们的消息却是,在烟魂关以北的另一座边境要地青山谷,他们两国已经闷头打了几仗了,夏国方面不举战旗,悄悄偷袭闯关,被击退后,居然不承认是他们所为,只道一定回去严查,结果没过几日再来突袭,这次夏国的态度是,这些是流匪作恶,非夏国兵队。
那青山谷名为青山,其实却是沙坡石壁为多,地势复杂,难攻亦难守,穆远的祖父穆勇老将军认为这几次突袭应为试探,恐怕之后会有恶战,所以亲自率兵守卫,又恐是声东击西的手段,让穆义、穆远两父子务必守好烟魂关。
穆远特意来跟聂承岩等说这些,是因为前些日子正是局势紧张的时候,凤宁跑到了青山谷,两军交战,严防奸细,凤宁来路不明,单身女子出现在这种地方,自然令人生疑。所以凤宁与穆老将军那边闹了一场不愉快,后是龙三赶到,为凤宁做了保,穆老将军才肯罢休。所以穆远特意过来说了目前情况,让聂承岩等不要随意在这边城里出入。
至此韩笑才知道,原来龙三家里也是吃皇粮的,唯一的姐姐是贵妃,大哥是将军,二哥管家业,龙三却是个跑江湖的,难怪穆家多少都给龙家些面子。不过这么一对比,龙三好象在家里却是最没正事的一个,凤宁说到这里时一个劲的猛点头。
“点什么头,就是你闹的事。”龙三敲她脑袋,对穆远一个劲的道歉,说等局势好了,穆家爷孙都回京时,一定带凤宁上门赔不是。
穆远客套了一会,道自己在这城中的事已经办完,要赶回驻地准备启程回烟魂关,于是告辞走了。韩笑照例送他到客栈门口,道了句:“多保重。”穆远看了她好一会,轻声回道:“你也是。”然后头也不回的跨上骏马,扬蹄而去。
穆远没有想到回到驻地,如意公主竟在等他。她养了两月的病,已是大好,如今有些慌张的问:“穆小将军,你要走了?”
“战事吃紧,我需赶回烟魂关驻守。”
“那谁来保护我?”如意公主害怕的是这个。如今皇上已知她出逃,却并没有说要将她送回夏国,所以目前她再跑也无意义,只盼着等着能等来皇令接她回宫。她心里明白,若是夏国入侵,那和亲协定自是撕破,她回宫有望,若是夏国继续示好,怕是她得再入虎口。
一想到那段在夏王宫生活的日子,她就忍不住发抖,她听到过那些宫女女婢遭虐的惨叫,听说过妃子被折磨死的惨状,她自己也生受了一回教训,她是真的害怕。
如今听得与夏国的战事吃紧,她是又高兴又慌张,高兴的是如此一来,她能回宫的可能性大了许多,慌张的是,这穆小将军一走,留下那些废物兵将护她,万一固沙城再被夏国兵将混入,将她掳走可怎么办?她的出逃成功,是给了夏王一个巴掌似的难看,他若能将她抓到,是绝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
一想到这,如意公主甚是害怕,连声问:“烟魂关不是有穆将军在吗?穆小将军留在固沙城不行吗?待我回了宫,穆小将军再回烟魂关。”
“如意公主!”穆远听得这话就火起,声音不禁大了起来:“为兵为将,守的是这国土江山,护的是黎民百姓,可不是专为保护公主而来的。”
如意公主被斥的面躁,忍不住昂了头大声道:“我可不就是为了黎民百姓的安宁才会这般身处险境的?”
“很好。”穆远冷道:“公主有这样的自觉便是好的。”
如意公主挺着背直直站着,可没一会却是软了下来,声音都有些颤:“我不能被抓回去,穆将军,那个地方真的很可怕。”
穆远没料到她突然示弱,倒是一愣,没搭话,如意公主接着道:“将军走了,还是会留下些有用的人手保护我的吧?”她声音里透露的脆弱与恐惧让穆远心里一软,他知道作为女人,她的遭遇让人同情,可是作为公主,她别无选择。
穆远摸不准皇上究竟想把这公主怎么办,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道:“谢将军会负责公主的安全,公主不必担心。”
谢琛?如意公主并不相信他的本事,她咬着唇,尤自挣扎的道:“穆小将军不能再延几日再走吗?”或许这几日京里就能来人护她回宫呢?
穆远在心里叹气,他丢下手里的包袱,站到如意公主面前,问道:“公主,当日在夏王宫内,是谁决定要出逃的?”
如意公主挺直了脊梁:“是我。”
“为何?”
“什么为何?”
“为何敢逃?”
如意公主一愣,为何敢逃?因为她害怕,她害怕的要死,她怕再被打,怕从此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受不了痛,吃不了苦,她绝绝对对无法再忍受那样的日子。如意公主想了又想,咬着牙道:“夏王残暴,伤我便是不把我朝放在眼里,我皇家有皇家的尊严,绝不能容他如此。”
穆远抿抿嘴角,似乎知道她说的不是心里话,他道:“公主,你若在夏王宫逆来顺受,装乖讨巧,也许会有好日子过,可你一旦出逃,便是挑衅宣战,若是被捉回,后果你自然是清楚的。可你还有勇气逃,这份胆量并不是人人都能有。”
如意公主愣在当场,是这样吗?她不明白穆远想表达什么,又听他道:“公主,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时时护你周全,很多时候,靠的是自己。你决定逃的时候,确定自己一定能成功吗?”他不用她回答,径直接下去说了:“你一定没把握,但是你逃出来了。有时候自己能做到的事,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大得多。”
他举了举自己只剩下半截的右臂:“当日我断臂之时,一心求死,我想若是断了一臂,我便再无可能拿起大刀再上战场,武将得此结果不如一死。可最后我挺过来了,你看我如今不也好好的吗?”
如意公主盯着他的断臂看,涩着声自语:“挺过来了。”她可不也是挺过来了,她从被打的那一刻起就觉得自己活不了啦,可她如今,也好好的。
“公主,你若闲时,可看看窗外,看看那些老百姓,请记住你是公主,在你惦记着需要保护的时候,莫忘了,你也得保护他们。”
“我若是办不到呢?”
“能办到的。”穆远道:“当日我也以为我办不到,可心底总会有个声音鼓励我,她说,要勇敢。”
如意公主怔怔的看着穆远,喃喃的顺着他的话尾重复:“要勇敢。”
穆远冲房门口欲催他的副将一摆手,示意马上来,然后拿起了包袱,对如意公主道:“是的,公主,要勇敢。当日我受此鼓舞重新振作,今日也赠你此言。无论日后你是否还回夏国,或是遭遇什么别的事,请记住,你是公主,你有你需要担负的责任,若是撑不住了,便对自己说说这三个字,会有用的。”
穆远离去,留下如意公主愣愣立在那,她站着站着,忽而落下泪来,要勇敢,勇敢就能不和亲吗?勇敢就能改变命运吗?这话有什么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好个穆小将军,说来说去,不过也是怕她不肯为百姓牺牲,她是公主,可她也是个人啊,难道是公主就只能有被人凌虐的命运?她走到窗边,仰头看着天空,觉得绝望悲楚,这天大地大,竟无能容她的幸福归处。
边关局势紧张,聂承岩苦思多日,最后想亲自入夏国一探究竟,快些将云雾老人找到带回,他相信所有事情的答案都在那里等着他。可这一次,他决定不带韩笑。
“此时边关吃紧,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战事上,必对其它有所疏忽。我以商队的乔装去夏国,尽快把事情解决了就回来。”他是这么跟韩笑说的。
“可是商队里有个粗使丫头也算正常吧?”韩笑不死心的想说服聂承岩让自己同去。
“笑笑,你就在这里等我,这样我能安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很快是多快?”韩笑是真的不高兴了,她这么远陪他到这,结果临到头了,却不让她跟了。
“很快便是很快。”
“那到底是多快?”
“笑笑。”聂承岩终于忍不住板了脸。韩笑不说话了,不过脸板得比他还难看。聂承岩心里叹气,但决定不会更改,韩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