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巽勋颇有些无奈,这次的事确实有些乌龙。唯一的好处就是阴差阳错的解了不少疑团,就连当初齐家四小姐的事情都给翻了出来……
想起那个差点成为他妻子的女子。程巽勋脸色微沉……命运弄人,真是无法预料。
雨竹正要睡着。听见动静,忙喊了华箬进来伺候,待程巽勋梳洗完毕,夫妻俩才坐在床上说话。
突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人都有些唏嘘,雨竹不知道要怎样提起那位那位齐家四小姐,就干脆扯开话题,说起旁的事来。
“早上可吓坏我了……”将早园落水被芸香救上来的事与程巽勋说了一遍,“我就琢磨不透,早园身子好得很,早上又没饿着肚子,怎么就掉下湖了,而且照理芸香那个时候不该出现在园子里头,也太古怪了些。”
她将崔氏的理念贯彻到底,有问题的人绝对不会给她动手的机会,像是当年的紫露,不等她行动,刚冒出个心思就被崔氏斩草除根!
芸香也是如此,当时端着一副极了解程巽勋,贴身伺候多年的样子与自己这个新进门的主母说话,自己就很是反感,所以并不准备留着观察验证,瞧她是不是真的有往上爬的心思,而是在她孝期结束了就撒娇卖乖,把她模糊的身份直接定成了丫鬟,然后火速赶得远远的,还不准随便出干活儿的院子……
当时只是被崔氏教育久了,下意识的反应罢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明智,心思这么狠绝果断的姑娘要是出了孝还留在程巽勋身边,保不准就做了点什么膈应人多的事情出来……雨竹龇了龇牙,想想那个可怜的齐家四小姐,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国公府嫡出的小姐,一步走错,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
程巽勋将雨竹半圈在怀里,手轻轻搭在她的小腹上,闻言缓缓露出一个冷笑,“她心思可不简单,从她屋里抄了不少阴司玩意儿,都是静安师太的徒弟给她的,可比小陈姨娘的那点子线香多多了。”
他有些后怕的在雨竹颊上蹭了蹭,喃喃道:“那女人疯魔了……”
好在雨竹谨慎,一直没让她近身。
“她被我关着,所以就求了周妈妈给她带信,莫不是想让静安师太找机会把我也诓到普渡庙里面去……”雨竹笑道。
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狠狠捂上了嘴。
“你怎么什么都敢说!”男人的声音都有些气急败坏……那种情景,他连想都不敢想。
雨竹惊住了,她从来没见过程巽勋如此暴躁的样子,也顾不得被捂着的嘴了,忙扑在他的肩头,拍拍他的背。
等他放开手,又凑过去亲他的下巴,“我就随便猜猜,不会的……你看我是那种随便谁的话都听的人吗?要是谁敢诓我,看我不敲掉她的牙!”
程巽勋气又气不得,笑又笑不出口,最后只得以一声长叹和一个瞪眼结束对话,搂着异常乖巧的某人睡去。
第二日一早就听到宋姨娘病重的消息,雨竹正在吃鸳鸯盏,闻言不由一挑眉,看向旁边一本正经的男人,“宋姨娘也掺和进去了?”
程巽勋几口喝完了蕙仁米粥,拿湿帕子擦了下嘴,冷然道:“她也能耐得很,小陈姨娘弟弟的手便是她买通的连爷。”
雨竹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意外,往程巽勋面前的碟子里放了块佛手金卷。
不谈证据,光论动机,宋姨娘倒是比季氏更有可能。
若是季氏动的手,那她大可以等自己生产之后再处理,而且绝对不会让消息那么快就传到小陈姨娘的耳中,
若是宋姨娘的话,就合理了……如果她要对季氏肚子里的孩子动手,借助小陈姨娘的手显然是最好的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办法,可小陈姨娘仅仅是个姨娘而已,哪里来的勇气去害嫡妻?
雨竹吃了块翠玉豆糕,事情已经有了个大致的轮廓——
每个人都有触碰不得的逆鳞,程谚是小陈姨娘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后半辈子的最保稳的依靠,若是毁了他,那小陈姨娘最先怀疑的肯定是季氏,而季氏又怀着身孕,在生产上做手脚肯定是最快最、容易想到的报复手段!
况且宋姨娘在府中这么多年,与静安师太自是相熟,若是她还知道小陈姨娘有从静安师太处购买的迷仙香,或者是静安师太卖迷仙香给小陈姨娘就是由宋姨娘介绍、示意的……那么一切都理顺了。
没新意,反正不是这个姨娘就是那个姨娘……雨竹撇了撇嘴,崔氏说的果然是真理,姨娘通房就是乱家之源。
从谢氏处请安出来,雨竹想了想又拐去了季氏那里看看,肚子里揣了包子,她就特别喜欢包子,才一天没见,她又有些想念盈姐儿了……还有馨姐儿,想到那可怜孩子以后的日子,雨竹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季氏是程家长孙媳妇,不出意外就是以后的程国公夫人,府里一下子少了两个姨娘,她怎么会察觉不到?
雨竹估计等她出了双月,谢氏就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了……而对一个差点害得自己一尸两命的姨娘,季氏会怎么对待她的女儿?
才刚进院子,季氏的贴身大丫鬟秋萝就笑吟吟的出来接了,“二太太安。”她福了福身,笑着说道:“大奶奶刚醒,您随奴婢进去吧。”
一路殷勤的将雨竹带到了季氏坐月子的耳房,秋萝满眼都是感激,要不是二太太身边的两个经验丰富的妈妈,自家主子还不定怎样了。
请雨竹坐下后,又指挥着小丫鬟准备茶水和点心。
“行了,刚吃了早饭,谁耐烦吃点心。”季氏歪在炕上,额上勒着帕子,笑着打趣自己的大丫鬟,“快下去吧,我和二太太说会儿话……顺便看看姐儿醒了没,若是醒了就让奶娘抱过来。”
她怎么敢让雨竹在这儿吃东西,万一有什么不妥,可不糟糕之极!
【第207章 殃及】
上次见到时,季氏生了女儿正揪心,又不见程思义,自是没旁的心思,今日见了雨竹,哪里还不紧着道谢。
要不是月子里不能流眼泪,她早就握着雨竹的手哭起来——想想当日的情形她就怕得不能入眠。
痛,深入骨髓的痛,像是要把身子撕裂成碎片般,绵绵无穷尽,仿佛是身子里头生出一根藤,慢慢分支,透入四肢百骸,痛得她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然而更恐怖的还是随之而来的全身酥软无力,和心底深处涌出的绝望彷徨……
朦朦胧胧中,好像听得有人进来了,然后……她还记得陡然轻松下来的那瞬间,一个圆脸妈妈冲她微微的笑:“大奶奶放心吧,姐儿身子健壮。”
雨竹听了,俏皮一笑,“你是说阮妈妈吧,要是真的感激,就送些菜谱,阮妈妈就喜欢钻研那个。”
季氏忙记下了,想着等孩子满月礼时候托娘家人寻一些送过来。
又说了会儿话,雨竹见程思义来了,盈姐儿又睡着没醒,就起身去厢房看馨姐儿。
程思义将她送到门口,再次深深一揖,“多亏了二伯母伸手相助,小侄拜谢。”
雨竹忙让他不用多礼,程思义却不依,坚持行完礼才起身去看季氏。
华箬扶着雨竹,微微感叹:“自大奶奶生了盈小姐后,大少爷倒像是明白过来了,奴婢听说他从外头回来后就去来陪大奶奶,对盈小姐也是疼爱的紧。”
有些事情在丫鬟之间传得倒是极快。
但是程思义此次的成长代价可是相当的大……起码老公爷现在看到他就厌烦,以前还骂骂呢,现在竟是连骂都懒得费口水了。
思忖间,已经到了小陈姨娘原先住的小院子。
院子还是那个样子,一色的青砖青瓦,被小陈姨娘侍弄的极幽静雅致,除了花圃里部分贵重的花卉草木。就像个普通人家的院子……只不过原先住在里面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雨竹在门口顿了顿,慢慢走了进去。
古妈妈正抱着孩子站在廊下,见到雨竹一行人来了,赶紧走下阶来问安。
“今儿天好。姐儿睡醒了在炕上待不住,依依呀呀呀要出来。”古妈妈把怀里的孩子往上托了托,笑着解释:“奴婢看外面风不甚冷,就带姐儿出来看看,马上就进屋了。”
雨竹自是不会拿想当然的标准去命令这些经验丰富的妈妈,握了握馨姐儿白嫩嫩的小手,夸道:“古妈妈把孩子带的很好。瞧这小脸圆的。”
古妈妈慈爱的看着怀里小小的孩子,馨姐儿睁着黑水晶般纯净的大眼睛也看着她,忽然眼睛眯了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要睡了,乖乖……”古妈妈很有经验的拍着馨姐儿的背,对雨竹抱歉一笑,蹲身行了个礼,抱着孩子进了内室。
能有这样的一个妈妈照看着真是再好不过了。
雨竹早就看出古妈妈是真心疼着馨姐儿的。也不介意被丢在门外,等到古妈妈把馨姐儿伺候着睡下,又派了小丫鬟在一旁守着。这才问她:“平日里可缺少什么?”
古妈妈恭敬的垂手站着,回道:“东西都不缺,谢太太惦记着。”
注意到古妈妈过于刻意疏远的样子,雨竹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她记得以前来的时候,古妈妈比现在热情多了。
“大少爷可有来瞧瞧馨姐儿?”暂时丢开那个念头,转而问起最要紧的事……馨姐儿这般的身份,要是连亲爹都丢到了脑后,可怎么是好!
古妈妈眼里也染上了一抹忧愁,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之前姨娘在的时候,大少爷还偶尔来看看,敲打下小丫鬟们……之后,已经有好些天没来过了。”
丫鬟婆子们传得有鼻子有眼,说是大奶奶难产与姨娘有关系。她给唬的不轻,只盼着是她们浑说的。
可如今,生了孩子的姨娘都这么悄无声息的被送到庙里去,实在是由不得她不信。越加可怜起小姐来。
她抬头看了看娴静温柔的二太太,心中叹息:这么好的太太,可惜不是馨小姐的嫡母,隔着房还隔着辈分,要是走太近了,大奶奶怕是是要不高兴的!
小姐往后的嫁妆、婚事都攥在大奶奶手里呢……
仆妇住的鹿顶房里,周妈妈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满头满脸的虚汗,忽的尖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急慌慌的看了眼屋里的摆设,这才稍稍定了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拿枕头边上的帕子擦汗。
门吱呀开了,一个穿豆绿色四喜如意长袄的仆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又给魇着了?”
她无奈的走到桌边,拎起茶壶,一摇是空的,遂道:“姐姐你等着,我给你倒茶去。”
“你别忙活了,我不吃茶。”周妈妈沙哑着嗓子,道:“我躺得头昏,你给我去寻个引枕靠靠。”
那仆妇正是周妈妈的同胞妹妹,嫁了谢氏陪嫁田庄上一个叫郑传的庄头,才被谢氏打发人接来照顾周妈妈。
郑传家的便放下茶壶,去柜子里寻了个青布素面引枕,又帮着周妈妈坐了起来,冲又拎起茶壶“……不是一般的茶,今儿这茶是太太赏下来的,上好的六安养神茶!你等等,我去给你泡一壶,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极麻利的出了门,果然没过多久就笑眯眯的提了茶壶进来,泻了一杯递到周妈妈面前,“喝吧,热热的喝上一盅,之后再睡一觉,等醒了就好了。”
热腾腾的茶水呈淡淡的褐色,飘散着阵阵沁人心脾的味道,闻着就舒坦。周妈妈伸手接了,轻轻吹了吹,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郑传家的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看着自家姐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我记得小时候姊妹里就数大姐你胆子最大了,就连园子草丛里的蛇都敢捉,到底是被什么吓成这样?”
见周妈妈不答话,她又道:“你看你,老做噩梦,接二连三被自己吓醒,连一个囫囵觉都捞不着,这才几天,就生生瘦了一圈了!”
周妈妈喝完了茶,将茶杯搁在床头上,疲倦的摆摆手,“二喜,你先别问,叽叽喳喳吵得我脑仁疼,我再眯一会儿。”
赶走了咋咋忽忽的二妹,周妈妈松了口气,掌心似乎还留着刚才茶杯上的热力,她将手贴在眼睛上,热乎乎的舒服了很多。
闭了眼就想起那天傍晚——
她套了车从府里出去,很顺利的找到了芸香说的那个宅子,可是才敲了两下,大门便开了。
她笑着上前说了来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扯了进去……
她这辈子都没看过那般恐怖的场景:静安师太口鼻都流着鲜血,松松垮垮的被两个粗健的兵士提着,伸出袖子的手鲜血淋漓,肉糊糊的几乎看不出以前的形状,身上的僧衣也是这里一块血迹那里一块血迹,有已经发黑的,也有鲜红鲜红的……触目惊心!
可以想见她之前受了多重的刑罚!
兵士们有秩序的来来往往,不时从静安师太说出的地方搜罗出些金银首饰,、古董银票,统统堆在院子中央,渐渐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二爷一身玄色暗纹软银袍子,漠然站在雕卷草花纹的木柱下,即便在一众如狼似虎的彪悍兵士中间,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浓郁的危险气息……直到见了自己才挑了下眼皮,缓缓吐出几个字,“周妈妈?”
她感觉那道刀般锋利的目光牢牢地锁住了自己,已经吓蒙了。何时见过二爷这般吓人的样子?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不等人问就把事情倒得干干净净。
她知道自己惹上